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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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嘭”的声被大力关上，震得平凡耳里嗡嗡作响。她无力地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的流泪。
她想要汲取那份温暖，却做什么都是错。
谁来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她祈求老天让她活在记忆里，那时她还好，他还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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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要从那天开始。
九岁的平凡背着书包一瘸一拐爬楼梯，她全身脏兮兮的，校服裙角也缺了一大口。害怕被母亲责骂，她低着头，徘徊在家门口不敢进门。
住对门的丘婆婆出门倒垃圾，一回头就看到平凡可怜兮兮的窝在墙角。
她以为她忘带钥匙，就大声唤她：“哎，平凡，没带钥匙？到丘婆婆家里来。”可平凡跟没听见似的，动也没动。
“平凡，平凡！来啊！丘婆婆刚煮了红豆汤，可好喝了！”
丘婆婆上前拉起她的手就往她家里带。她晓得这孩子家里情况的，母亲常常朝三暮四不回家，也不知道在忙些啥。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一点好女人的样儿都没有。
家里又没个男人管管，可怜这么大点的孩子这么小就没个爸。
还没走两步，平凡家门“唰”的打开，平山站在玄关口责怪地质问她：“平凡，回家了不知道进家门吗？”
“哦。”平凡挣脱丘婆婆拉她的手，低垂头一步步走回家。
“那我回头给你家送些红豆汤啊。”
“不用了，丘婆婆，回来我带平凡出去吃。”
平山把门关上，拽起平凡就往卧室走，嘴里念念叨叨：“怎么搞得，回家回的这么晚？妈还等着带你去见白叔叔。”
她把她抱到chuang上，从衣柜里拿出条花裙子让平凡赶紧换上，就坐在梳妆台前化妆。
全程母亲都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注意到她身上的伤。
平凡刺溜下chuang,抱着裙子小跑到厕所里。
她端来装满水的盆子，往脸上撩水洗脸，然后脱掉校服裙子，把毛巾打湿擦净身体。这才换上平山给她的裙子。
小心打开门，捏着裙角低着头对平山小声说：“妈，我好了。”
“换个裙子怎么这么慢？过来我瞧瞧。”平山涂完最后笔口红，转过身唤她。嫌她走的慢，就伸手一把把人拽到跟前。
“你老低着头干什么？妈不是跟你说了，姑娘家家要抬头挺胸才好看。”
说完，捏着她的下巴把她头弄起来，这一看平山又咋呼起来：“你脸怎么青一块紫一块？又跟谁打架了？”
“......”
“这马上出门了，你这不是要气死我嘛！”平山气的半死，这孩子整天跟野孩子似的，到处打架，她怎么教都教不好。生她来就是气死她自个儿的！
平山不耐烦拿起她的粉饼，沾了些粉就往平凡脸上扑，一边扑一边嘱咐：“回来见了白叔叔，你可别给我丢脸，知道不？
妈好不容易给你找个能当爸的人，你可千万别毁了这事昂！”
平凡被粗鲁的平山弄得身子趔趄下，但她没吭声乖乖点头。母亲想要个男人，她却不想要个父亲。
生她的人，都不想要她。那不是生她的人，又怎么会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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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平山一直教导平凡见到白雄飞嘴要甜，见到他家的儿子要主动上去和他玩。千万不要木着脑袋傻不溜秋，丢人丢到外婆家。
平凡支着脸听着。每回母亲带她去见那些男人，都是说同样的话。
真的见到母亲口中的那两位，她却害怕地躲在母亲的后面不敢出来。平山恨不得把牙咬碎，可面上依旧温柔。
把平凡从身后抓出来往前一推，莞尔而笑：“去和哥哥玩吧！”
她自己挽上白雄飞的胳膊，和他去外面出席宴会。就这么丢下平凡一个人面对不熟悉的白慕枫。
平凡局促不安地拽着裙角，眼睛望向一边，头也不敢抬起来。然而，此时白慕枫上前悄悄牵起她的手，俯在她耳边说：
“妹妹，我带你去玩吧。”
平凡抬起头就撞见白慕枫温暖的笑容，他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整个人像只太阳在发光。
她不由自主点头说好。
他带着她走过长长的走廊，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他说他今年十岁，读小学四年级。他说她长得真漂亮。
他说了好多好多话，还把她带到他的卧室去玩。
白慕枫让她坐在沙发上，跑出去唤张妈给他们送点吃的。当他跑进来时，平凡仰起脸冲他笑。
阳光洒在平凡脸上，却把她脸上每一处伤都照的清清楚楚。白色的粉底没有遮住这里或那里的伤疤，反而更映衬出那些青紫。而她的嘴角也裂了一大块。
这样的伤绝对不是她不小心磕伤的。
白慕枫眉头皱成一团，他立在她前面，沉声问：“你脸上的伤哪来的？谁打的你！”
平凡脸上的笑容僵住，垂下头缩在后面躲闪他打量的目光，没答腔。
“你妈打你的？”
“不是。”平凡反驳完，就闷头抠着沙发垫不再吱声。
白慕枫闻声转过身离开房间。平凡呆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心里开始泛酸，她用力眨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妹妹，来，把脸仰起来，我给你擦药。”
平凡听见他温柔的声音时，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她以为他和妈妈一样，都不理她了。
“恩，好。”
乖乖的仰起脸一动不动，双氧水刺鼻的味道窜入鼻中她竟觉得比蛋糕味还要香。
“以后别在跟人打架，一个女孩子再厉害都会受伤。”
白慕枫像个大人似的叮嘱她，听到她疼的嗯喑声便放轻自己的动作。他接着说:“以后有人欺负你，你找哥哥，哥哥替你打回去。”
第一次有人这么轻柔的对她说话，平凡好开心。
呢喃叫一声：“哥哥......”白慕枫听见噙着笑应了声，这让平凡更加开心。
她想：要是能抱着他窝在他怀里，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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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平山问平凡喜不喜欢白家的哥哥。平凡摸着脸上结疤的地方，突然咯咯笑出声。
平凡把脑袋藏在平山怀里，囔囔道：“妈妈，我喜欢慕枫哥哥。”喜欢的想要独自占有他的笑容。
“呵呵，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平山摸摸怀里的脑袋，念了句：“傻丫头。”
她望着车外略过的风景，春山如笑开。
其实平山并不是真的非荣华富贵不可，她只是想找个依靠，一个能扛起她和平凡两个人重量的男人。
不过，白雄飞也明确给她说过，如果两个孩子相处的好，他们的可能性会很大。
平山希望这是她上的最后一艘船，因为平凡已经九岁了，马上要上中学，她想给她找个好点的中学。但是，凭借现在的能力，她做不到。
而那边，白雄飞同样在问白慕枫这个问题：“今天见到妹妹，感觉如何？”
白慕枫皱巴着小脸，对他说：“爸，我今天看到妹妹脸上有伤，很多伤。像是被人打得，我问她谁打的她，她不肯说。”
他转念一想又说道：“爸，是不是平山阿姨打得？”
白雄飞好笑地一巴掌拍向他脑袋，说：“儿子，你平山阿姨是妹妹的母亲，母亲怎么会舍得打自己的孩子？”
“哦。”
“不过，平山是有跟我提过，她家的孩子爱跟人打架。”
“为什么爸？女孩子怎么爱打架？”
“原因不难猜，许是她没有爸爸，受到学校里人的欺负吧。”白雄飞讲完，突然想到这是个好机会向他儿子展现他存在的价值，于是又在后头添了句，
“你看你看，没有爸爸的孩子像跟草吧！”
白慕枫点点头，一眨眼就窜上他父亲的膝头抱着白雄飞的脖子蹭。
结果被白雄飞一阵猛批：“你这个小崽子，多大的人了还这样！赶紧给老子下去写作业！”
白慕枫被吼的耳朵痒，他给父亲做了个鬼脸趿拉着拖鞋就跑。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想：妹妹没有爸爸，在学校里受欺负真可怜。他以后可以保护她。
因为，他也曾在学校里被人挤在角落里嘲笑：白慕枫，你没妈妈吧？我们都没见你妈妈接你回家过。我妈妈说你是私生子，哈哈哈哈.......
那时，他也跟他们打架。后来父亲知道这件事后，气的要死。专门给他请了格斗教练，说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打烂他们的嘴。
还说：男人要学会用拳头回击侮辱。
虽然老师说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但是，他打赢很多场后没人敢嘲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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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在学校里，每天都会想念白慕枫的微笑。她想再一次看到她的笑容，再一次唤他声：“慕枫哥哥。”
所以她每天放学都准时回家，为的就是母亲平山再带她去一次白家。
她会努力喜欢上有胡渣的白叔叔，会努力开口叫他声“爸爸。”
平凡一进家门，就对平山大喊：“妈，妈，今天会去白叔叔家吗？”
这对于平山来就是件好事。因为她家孩子生来腼腆性懦，之前每回见了那些男人都往后躲。
现在看来，她孩子还是很满意白雄飞的。
“呦，急什么？你怎么比妈还急？是不是看上白家的儿子了？”平山低下身子，怜爱地帮她理顺她凌乱的头发，还故意打趣道。
“没，没有。”
平凡害羞的低下头。
“噗嗤，好了好了，过两天妈再带你去。你现在先看会儿电视，妈去做饭。”
平山帮她解下她身上的书包，往她手里塞电视遥控器，又弯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才转身去厨房。
母亲难得的温柔让平凡有些诧异，她疑惑地望着平山的背影，她奇怪今天没有听见她的责骂。
平常时候，母亲定会说她：“看什么看电视？女孩子家家，学习好才有人要。赶紧学习去！”
平凡不知道的是，平山以为她接受了白雄飞内心欢喜。
平山害怕她像以前那样，对她找来的男人耍性子。然后，她们母女俩又没有个依靠。
她还小，不会懂得单身带着孩子的女人是多么需要个肩膀靠靠。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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