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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青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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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德川跟着去出阵回来之后，他是好好问过青江遇见的那个女孩那件事的，于是青江就在次郎开的那么小酒馆里说起了以前的事。
“那四个人是谁？”德川先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那个女孩是丰臣秀雅，阿拾是她的弟弟丰臣秀赖，小千是秀赖的妻子德川千姬，另外一个人是一个阴阳师世家的公子，花开院明雅。”
这几个人的身份着实让这德川和另外几个付丧神惊讶了一下，既然那几个人是这样的身份，那么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溯行军会找上他们。
“历史课本上并没有丰臣秀雅这个人。”德川可以以自己的日本史成绩保证，而且花开院，真是个熟悉的姓啊，千秋的祖先跟他认识的花开院的祖先居然是情侣关系，真让人惊讶。
“是故意隐去了自己吧，那个人在自己死后。”青江喝着酒出神的说道。
“死后？”
“对啊，大阪夏之阵之后丰臣家覆灭，她也是丰臣家的人啊。”
“但是她是女子，按照年龄，她不是应该早就嫁人了吗？难道说德川家难道连出嫁的丰臣家的女儿都要斩草除根吗？”
“是啊，她是嫁人了，只不过在最后，又回来了。”之后的事青江不愿意多说了，但是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结果，德川也就不说话了。
但是还是有个问题想问：“那那句诗是什么？”
“嗯？”青江回忆了一下：“哦，那一句啊，是中国历史上南唐后主李煜的诗，那是她很喜欢的一个诗人。”
“但是上次，她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因为那个诗人也是一位亡国之君啊，喜欢这样的人的诗，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过她也正是早就看到了丰臣家的结局，才对他的诗更加有认同感吧。”
也是一段令人唏嘘的历史啊，听完这段故事的德川有些感慨。
这一边千秋却不知道之前他们还有过这一段小插曲，她现在面临的是另一个问题。
“长谷部，我的身体就拜托你了。”提前跟自己的近侍打好招呼之后千秋就离开了身体，完全没有感受到自己这句话有多糟糕，不过长谷部的脸就红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害羞的反应，就看到自家审神者的身体瘫软了下来，为了防止主公摔倒长谷部急忙抱住了千秋下坠的身体。
“主公！”主公这是死了吗？！！！
长谷部还没来得及惊吓完就看到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振袖和服披着白色领巾的女子从主公身体里走了出来，女子看起来像是垂髪，但是又更加复杂，头上簪着精致小巧的珠钗，虽然确实是主公的那张脸，但是因为装扮变了，看起来有些陌生，千秋看着呆呆的长谷部用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喂，别吓呆了，我还是我呀。”
看到长谷部的样子千秋又用灵力转变回了身体的样子，然后又变回了刚刚的样子：“放心，你主公还是你主公。好好照看我的身体，我有事先走了。”
长谷部重重的点了点头：“谨遵主命。”
跟着狐之助来到了那个本丸，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千秋先见了这个本丸的主人：“你好，我是隔壁本丸的审神者，也是这次过来进行仪式的神官，你可以叫我秋音。”
这个本丸的审神者意外的是一位男性僧侣：“你好，你可以叫我朝日奈。”
“可以把这振刀的具体情况跟我说一下吗？”一上来就直接说主题，如果可以，在祓禊之前，她想见一见这振刀，如果在祓禊之前可以让刀的内心有所醒悟，那么之后的仪式付丧神也会少受些苦。
跟这位先生交谈了一下之后千秋发现对方这个刀剑不是来到本丸之后暗堕，而是这个主人从别处收养的暗堕刀剑，而这位主人也经常收留暗堕刀剑，并且尽最大努力防止刀剑暗堕加深。
“有时我在修行念念佛经时，刀剑身上的暗堕会减少不少，那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念经本来就是我的工作。”面前的这位审神者笑着打趣道。
千秋听得有些入神，听到这些话也不由得真诚的笑了起来：“您真是个仁慈的人。”对方的所作所为让千秋不由自主的用上了敬语。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那位审神者不在意的笑着，然后又用一种认真的眼光看着千秋：“那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秋音小姐在仪式完成之后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明明前面一句才是认真的话，千秋听到这些话从这位审神者嘴里说出来捂嘴轻笑：“我觉得甚好。”
在了解到这个审神者的为人之后，她请求见上青江一面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要不是因为之前青江暗堕情况又恶化了一点，也不至于他们要现在就进行仪式：“朝日奈先生，我可以跟他单独待一会儿吗？”
单独相处并不是什么好的决定，如果青江的状况再次恶化或者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不仅刀可能保不住，她自己也有可能会受到怀疑，而且就外人看来，对刚认识的陌生人应该保留一点警惕性，毕竟刚认识谁也不敢保证对方是不是装成良善的样子，关键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对方见到她到底是会往好的方向发展还是往坏的方向。
不过对方答应她了。
她还是担心，补了一句：“如果你们听到里面有任何异样，一定要马上进来，拜托了。”说完她鞠了一躬，然后走进了关着暗堕青江的房间。
房间里没开灯，她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没开还是付丧神关掉了，她打开灯，看到抱着刀坐在墙边的付丧神，付丧神的脸上已经隐隐有黑紫色痕迹了：“青江？”她蹲在他旁边轻轻地叫着付丧神的名字。
付丧神睁开眼睛斜着眼看了来人一眼，等看清来人的相貌之后，眼睛因为惊讶放大，瞳孔紧缩，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可能，她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要扮成她的样子。”说着把刀剑拔出放在女子脆弱的脖颈之上。
千秋轻轻地把刀剑拨开，把手包裹着紧握着刀的手：“即使我说我用你雕刻蜡烛，被阿拾骂大材小用，用你削瓜皮，啊，我记得我还用你杀过鱼。”明明是想好好回忆起几个温情的片段安慰安慰青江的，但是回忆出来的都是这些什么鬼！越说越不着调，连她自己都不忍心去看青江的表情，用刀做这种事真的是会被砍的吧，早知道还会有付丧神这种东西当初还是应该供起来。
就在千秋在这胡说八道的时候，青江轻轻地笑了一声，她向他看了过去，就看到青江满脸泪水但是嘴角确实是在笑着，拿着刀剑的手也放了下来，另一只手忍不住抱着了他的主公，把头埋在千秋的颈窝里，无声的哭着。千秋把付丧神环抱着，付丧神脸上的恙渐渐的传染到了灵体身上，但是谁都没有在意，青江沉浸在见到活的主公复杂的心情之中没有注意，而千秋，也是心情复杂。
“我不想让你死。”
“你为什么要回去。”
“你明明可以逃过去。”
“不要你死。”
“不要死。”
“我不想伤害你。”
付丧神一声一声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情，千秋的思绪也一下一下被带到了那个时候：“哎呀，蹲着好累。”抱怨了一声之后直接坐了下来，还是环抱着青江的肩膀，轻拍着他的肩膀，就像小时候她哄她弟弟一样：“我怎么能不回去呢，那里有我的妈妈，有我的弟弟，有我的妹妹，有我的师父，有我所有重要的人，我怎么能一个人呆在京都，他们在为了丰臣家战斗，在为了那一丝希望在战斗，我怎么能一个人在京都，就算我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也至少让我和他们在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
啪嗒，啪嗒，啪嗒，千秋的眼泪顺着脸颊低落到付丧神的脸上，声音也因为颤抖无法再说下去，她确实做到了，跟他们一起浴血奋战，看着他们战死沙场，看着真田家的勇士一个个被刀砍死，被箭射死，被□□穿，被火器打穿，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看着弟弟在被俘之前切腹自杀，看着初姨母在两家左右为难，看着战场上兄弟兵戈相接，看着战场上尸首分离，看着土地被血侵染的红色几天的大雨都冲刷不掉。
那些战争的画面因为回忆在千秋的眼前一幕幕的重现，画面的最后定格在她被俘之后，最后跟德川家康对峙，为这场战争丰臣方还活着的人争取最后一点权利，然后晚上是跟被送回来的千姬一起吃的晚饭，吃完之后她想一个人出门赏月，遗书早就写好了，不如就在月色下死去。
“就剩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本来是想说些好听话，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把当时想的都说出来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扭转这个氛围才好，只能说一些轻松的话：“你看我现在不是还活着，现在的生活可是比当时有劲多了，不要想着去改变那段经历了，现在的生活可是比之前好多啦。”
青江依旧是闷闷的，点了点头。现在神官应该都到了，她拢了拢领巾，牵着青江的手一起走了出去：“等下要乖乖的，赶快好起来。”
仪式很顺利，不过现在已经不能跟这个本丸的审神者一起去喝酒了，她还有更急切的事要做，便匆匆告辞，走之前这个本丸的青江说道：“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当然可以，但是还是不要太过执着往事，好好侍奉新主吧。”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