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梦之卷（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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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气势一寸寸收敛，聚于一处，融化在黑暗之中。羽衣缧在南贺神社的一角，秘术掩去了他的存在感，可宇智波斑也能轻而易举的遮住强烈的狂放，如同黑暗本身一样，周围的空气宁恒空寂，没有了起伏的涟漪。
他们都是当世无双的忍者，自然清楚如何处理更好，羽衣缧知道这是胡思乱想。利刃收于刀鞘，珍珠藏于暗匣，光芒和锋利不会有任何改变。他忍不住一再看向宇智波斑所在位置，今夜出门前换了一件族服，深色的高领罩衣，领口宽松了些，衣袖盖住了双手，翘起的黑发也沉寂下来，就像一座黑色的雕像。
纵然是精雕细琢，极尽耐心的揣摩成就的雕像，也没有这么英俊冷锐，傲慢美丽，聚拢黑影，藏起了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宇智波斑是很认真投入的状态，却不紧张，跃跃欲试与冷静沉着都在那道身影上，羽衣缧微微有点晕眩，他从不知道这样偷情一般的偷偷观察一个男人，也能让人神魂颠倒的晕眩。
这放纵想象的甜蜜让他有点熏熏然，大抵是欢爱之后的后遗症，他还没有完全好起来。还好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信号，拉回了他有点不听话的注意力，回过神之后，他打了个手势，暗处的宇智波斑稍稍动了一下，算是回应。
在此之前奈奈在外围布置了几道结界，故意布下的迷云，前两天确实有窥探的气息出现在附近。
远处有一团查克拉正在靠近，而且是从地底进来的，羽衣缧按捺气息，等到一团黑色从地底蔓延而出，站在石碑前面，他才发动了地宫的组合式咒印，挡住了周围一切出口。
察觉不对劲的黑团扭曲着想要逃走，被跳下去的宇智波斑抓住徒手拉了出来，撞向石壁，嘭的一声之后竟然软倒地上，羽衣缧一边控制咒印爬上了黑团上，一边从高处跳下来，落在了宇智波斑身边。
“我通知他们回来。”
羽衣缧竖起双指，手背的咒印闪烁了一下，宇智波斑皱了皱眉，意兴阑珊，嫌弃的看了一眼不入流的对手，隔着手套又揪起来，软绵绵的一团。
“就这种东西，”宇智波斑冷漠的说：“也敢打宇智波的主意。”
后续的审讯就变得简单多了。
在奈奈看到了那只被咒印困住的名为黑绝的生物之后，也不知她说了什么，竟然令黑绝拼命挣扎起来。然后她叫住了斑，轻轻说道：“斑，你留下来吧。”
“可以么？”理夜问道：“你不是想要自己解决？”
“没关系了，大家……都为这件事情费了不少心思。”奈奈差点咬到舌头，她倒是不介意羽衣缧一起留下来，可这毕竟还是宇智波一族内部的秘密，是让他知道还是瞒着他，还是让斑来决定的好。
羽衣缧隔着袖子，轻轻握住宇智波斑的手。
他的手碰到的是隔着手套的手，指骨微微凸起，手指修长，哪怕隔了一层手套依然能够抚摸出轮廓，这是一个巧妙的时机，看起来就像是要安抚刚刚打算说什么的宇智波斑。这种善体人意的举动的真正用意，只是因为他想要碰到、抓住那只手而已。
而他如愿以偿。
握住了一会儿，羽衣缧轻轻说：“我有些累了，在外面等你们。”
手指在掌心挠了一下，又……轻轻挠了一下。
宇智波斑瞪了他一眼，实在没什么威力，过了一会儿，羽衣缧可惜的松开了手，离开了地下。
“咳咳，”奈奈不得不假咳了几声：“你们够了啊，我们还要干正经事的。谁先把那东西弄醒？周围都布置过了，他没办法钻进地下躲起来了。”
以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想必这次审讯不会维持太久。羽衣缧在神社外面的石栏上等了一会儿，没有人上来，于是他意识到那黑漆漆的东西比奈奈所说的含糊不清的概念里更有价值，值得宇智波一族的人一再去证实情报的来源和真实性。
夜风朗朗吹来，羽衣缧抬手一射，丝线裹住了一团树叶飞回来。
树叶含在唇间，气流卷动，吹出尖锐又起伏的一声。试了试音色之后，唇间震动的曲调迎合夜风呼啸盘旋，飞向夜空，那是一首极其欢快尖锐的乐曲，杀意凛然，却又痛快的下一刻即将焚身而死。在那短暂的欢愉和痛快里，一切戛然而止，没有余音。
宇智波斑就这么出现在身后。
树叶被紊乱的气流撕碎，羽衣缧慢慢放下了手，吸了口气颤动的看向他。黑夜吹拂他静默的脸，如深水卷动冰块沉入了海底，若一个人能如火焰炽烈张狂，就不该在夜里如同月色一样宁静孤寂，这将是一种残忍，吞下多少人世间的欢喜雀跃，就要用更多的怜悯沉思来偿还。
黑暗之中，宇智波斑走向了他，羽衣缧心底狂跳，一动不动，眼底绽放酸涩欢喜，他着了魔，入了迷，现在被强烈的欢喜挟持，心脏早已突破了血肉，身体还要矜持的一动不动。于是宇智波斑走到了石栏前面，手环过来，搂住了他的腰，抵在了他的胸口。
羽衣缧轻轻抱住他。
手落在了黑发上，顺着每一节翘起的边缘落下去，轻轻的被发尾挠动掌心。这个时候，他心脏激烈的痛楚缓和了，半空落下，跌落在羽毛垫子上，柔软的轻轻颤抖。夏天夜里的风也是温暖柔弱的，树叶吐出叶尖，轻轻摇晃声音，野鸟在树林里亲昵的依偎，月光流淌的像白色的薄纱一样朦胧美丽。
“宇智波斑。”羽衣缧低下头喃喃低语，眼底燃起摇晃不定的碎光烛火，脆弱的瞳孔里凝聚起柔和的湿润，那是迟来的瞬间的明悟：“我爱你。”
他在血海和黑暗里激起一点纯粹无暇的温柔的明亮，没有阴霾瑕疵，没有遗憾痛苦，这是纯粹的活着的幸福，梦里的一切那么温柔，都在预定之内的步伐痛苦也钝感平静，可真正的幸福，灼热滚烫，鲜烈明亮，握住它就像握住一颗星球，痛得颤抖也没人愿意松手。
那是活着的人才能说的话。
宇智波斑没有迟疑，咬住手套一端拉了下来，掩藏在黑色布料下的手指修长苍白，他短暂的离开了那个怀抱，抬起手，指腹擦掉了羽衣缧怔忡的脸庞上，那一滴滑落下的亮光濡湿指尖，含在唇间。
夜风吹来。
“还不能回去。”宇智波斑抽出了指尖，低沉的道：“真可惜，我迫不及待的想娶你了。”
他就这样扣住了羽衣缧垂下的手，奢侈的、放纵的、施舍或拯救一般的握住了，五指都紧紧扣住了另一只手的五指，把他的手放进了另一个人的手里，伸进了心里，握住了那颗从冻土之中挖掘出来的血肉模糊的心脏，轻轻温柔的揉捏。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梦之卷（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