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灵前杀人 ...
-
夜色深沉，秋风也更急了，吹得外头的树枝咯吱咯吱作响风，整个陆家庄一片寂静，唯独西侧的小院里还亮着灯火。屋檐下挂着着的白色的招魂幡也在夜风中发出呜咽之声，还在廊下投下了大片渗人的阴影，值夜的两个婆子提着灯笼才到了西院的门前就开始发抖，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就默契地转身提步溜走了，好似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们一样。
西院正屋被布置成了灵堂，柴蕙盘腿坐在一张蒲团上一张一张地烧着纸钱，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哀伤，却非常认真地烧着纸钱，待手边的纸钱都烧完了她才抬头瞧向灵位，“陆三郎，柴娘子，不知你们夫妻俩在九泉之下相聚了没有，如今我成了柴娘子，我会好生地养大小仲郎的，也算是我借柴娘子的身体还魂的报酬了。”
柴蕙正想拍手起身，她突然听到院中依稀传来了一阵不轻的脚步声，连忙改盘腿为跪，垂头敛首，不想让人发现什么不对来，嘴中装模作样地道：“三郎，你放心，我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养大仲郎，你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记在心里……”
就在门扇发出咯吱轻响后，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三弟妹，这么晚了怎么就你一人在此？可是那些个下人们不尽心了，竟留下三弟妹一人在这儿。”
柴蕙缓缓抬起头来，眼前的男人在白天的时候见过，是陆三郎的二哥陆二郎。柴蕙忙起身行礼叫了一声二伯，后退了半步后方才垂下脸说道：“我替三郎守灵本就是应该的，倒是二伯，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我是担心三弟妹的身子，所以过来瞧瞧。三弟妹可要好生保重身子，不然三弟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穿着一身麻布衣裳的陆二郎眯着眼道。
“二伯请回吧，我作为妻子能给三郎做的也就是这一件事了。”柴蕙避开陆二郎有些放肆的目光低头道。
“弟妹这样说，难道是不打算为三郎守着了？也是，弟妹如今不过花信之年，为三郎守三年就极为厚道了，守一辈子也太过了……只是弟妹可曾想过以后寻个什么样的男人？二哥我这样的，可还合你的心意？”陆二郎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弟妹”，头发只用白布带缠着矮髻，发髻上也只斜插着一根银簪，雪白的麻衣下挺翘的胸部纤细的腰肢，流露出十八/九岁少妇的动人风姿来。他一把抓住了柴蕙的手，感受着小手的柔滑，眯着双眼暗哑着嗓子说道：“早前我就对弟妹格外地留心了，暗羡三郎能娶到蕙娘你这样娇美的妻子。如今三郎去了，不如让二哥我照顾你？你放心，只要你从了我，我会比三郎还疼你千百倍的。”
柴蕙白日里就发觉这个陆二郎的目光里带着淫邪之意，如今听了他的话更是明白了，心中大怒，嘴里却故作震惊道：“二伯，我可是三郎的妻子，如是跟了你，岂不是乱了人伦？这怎么使得？若是传了出去，你必然会被人耻笑，就是我也会背上淫/娃荡/妇的名头招致大祸……”
陆二郎却一口打断了柴蕙的话，轻轻摩挲着柴蕙的左手，笑道：“你放心，这陆家庄里没有人敢说闲话的，谁敢胡言乱语，我立刻将其打死！”
柴蕙看着陆二郎笃定的样子，心里震惊不要，嘴里说道：“二伯快快放开我，大伯才是这一庄之主呢，怎么可能由着你乱来？且你家中也是有娘子的。你若是乱来，我阿爹与哥哥若是知道了，定不会轻饶了你的……”
陆二郎却突然搂住柴蕙，轻轻嗅了她的头发一下做出陶醉状道：“我已经告知大哥我对你有意之事了，他也是赞同的，你就放心吧。至于我那婆娘，她气量狭小容颜丑陋，我早就想休了她的。我的乖乖，只要你从了我，我定休了她娶你为妻，你那老爹和哥哥自然就是我的老丈人和大舅子了……”说着更是含住了柴蕙的半只耳朵来。
柴蕙只觉得身体瞬间就僵硬了，右腿本能地往陆二郎的胯/下踢去，不想她却低估了自己如今的身子不是自己原本在军校操练多年的身体，一抬腿，那陆二郎的一条大腿挤进了她的□□，双眼更是兴奋得发红，嘴里胡乱叫着：“好妹子，可想死哥哥了，前年三郎娶你过门的时候，我就心动了……”一双大手更是又摸又扯的，企图将她的衣裳给扯开。
柴蕙心中大骇，好不容易重生了三日，便要被人强X了吗？她心里头一怒，右手自头发上拔下了银簪猛然扎向了陆二郎的咽喉间，若是她自个的身体，是绝对不会刺歪的，不想这幅身子骨是典型的四体不勤的女子，动作慢了不少，竟然让陆二郎避开了咽喉要害。不过庆幸的是，还是刺到了陆二郎的鼻子。
“嗷——不识好歹的贱人！”陆二郎被身体的痛楚将满心的淫邪之意全都化为怒意，对着柴蕙挥出了巴掌。
柴蕙急忙后退了几步，踩到了烧纸钱的铜盆，还未熄灭的纸钱被风扬起，她一个避让却让陆二郎抓住了头发，颈脖间更是被掐住了，“贱人，给脸不要脸，我偏要尝尝你的味儿……”衣服被撕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清晰，柴蕙双腿直蹬，想大声呼救，眼角余光瞧着左侧的布幔动了下，看到了陪房周嬷嬷，只见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竟然后退躲了起来，不理会柴蕙求救。
当那双大手抚上身体时，柴蕙的心里一阵冷缩，双眼泛红死命挣扎起来。
“贱人还想跑？等我尝过了你的滋味，再将你送给金人去玩儿，将仲郎那小畜生卖到瓦子里去……”陆二郎残忍地说着，此时此刻他已经是禽兽了，心里没有半点温情。
这是一个畜生，他该死！柴蕙的眼中冷光闪过，瞥见脚边烧纸钱的铜盆，不顾脚上只是穿着软布鞋，一脚蹬翻铜盆，用力踢着铜盆使其砸向陆二郎的脑袋，感受到了身上的大掌的力道微松，她又一脚踹向陆二郎的裆部，趁着他弯腰痛呼时反手抓起了陆三郎的灵牌来对着陆二郎一通猛砸：“畜生，弟弟才过世就来调戏弟媳，真是心肝都被狗吃了！不过周岁的侄儿也想卖掉……你这样的畜生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呢……”
柴蕙极怒之下，一直砸得陆二郎脑袋破了鲜血直流晕在地上人事不知，这才罢手。柴蕙稍微整理了衣衫，又踢了踢地上的陆二郎，见他没有反应，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瞪着地上的陆二郎，心里头只有片刻的犹豫，瞬间后就坚定了要杀了陆二郎免除后患的心思。不说陆二郎从前糟蹋过多少良家女子，此时若放过他，也许下次自己就没有逃脱的机会了。至于陆大郎，他和陆二郎才是亲兄弟，自然是站在陆二郎那一边的。
“除恶就是扬善，陆二郎你真该庆幸犯到了我的手上呢……”柴蕙瞧着地上的人，冷笑出声。转身去寻了躲在隔壁的周嬷嬷，“嬷嬷方才所为真是让人心寒呐，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周嬷嬷本躲在侧房里边听着正堂里的动静边磕着瓜子，心里却在暗骂柴蕙是个狐狸精，勾住了弟弟又来勾哥哥。没想到陆二郎大块头竟没有降住小狐狸精，反倒让人过来了，不由得惊跳起来，“你，你想怎么样？你勾引了二郎小心我告诉二娘子去，有你好受的。”
柴蕙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嬷嬷，灰白的布袄子，四十来岁的年纪，颧骨高耸，眼珠子转个不停，一瞧就是个心思狡诈之人。
“难道周嬷嬷不奇怪我怎么从陆二郎手上逃出来的吗？”柴蕙气定神闲地走近周嬷嬷，欣赏着她的神色大变，到了三步远的地儿突然抬腿一脚踢向了周嬷嬷的面部，听着她痛嚎出声，手中的簪子已经指着周嬷嬷的咽喉管，笑吟吟地道：“你最好听我的话，不然我的手不稳了，可会将你的喉管给扎穿了。血流不止，会死人的哟。”
“你，你想干什么？你你，将杀了二郎？”周嬷嬷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女子，却只觉得冷到了心底，双腿都颤抖不止，当感受到喉管的刺痛时，一阵骚臭味传来，竟是周嬷嬷被吓得小便失禁了。
柴蕙嫌恶地瞧着周嬷嬷，将她拉到了外头的正堂里。而周嬷嬷瞧着地上不知生死的陆二郎，正要尖叫，喉管又是一凉，叫声还未出口就哑了。
“去把棺材板揭开！”柴蕙踢了周嬷嬷一脚，吩咐道。
周嬷嬷此时已经吓得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幸好陆三郎的棺材不是百十来斤的重棺，她使出了劲儿折腾了片刻，还真的推开了。
“过来将陆二郎也抬到棺材里去。”柴蕙踢了陆二郎一脚，这种恶人还是死了的好。
“这这，这不行……三娘子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我还有儿子啊……”周嬷嬷走近陆二郎两步，却看见陆二郎的手动了下，吓得更狠了，这三娘子是要将二郎活埋啊，这这怎么成？她抬头看向柴蕙，眼前的女人已经不啻为魔头了，啪地一声跪下磕头不止，片刻间额头就青紫一片。
“你这是想让我放了陆二郎？也不是不行，不过换你替代他进棺材去，你答应了我就绕过他。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柴蕙淡淡地笑道。
周嬷嬷也是人，在谋害主家和自己去死之间，她选择了前者，和柴蕙抬起了陆二郎丢进了棺材之中。为了怕陆二郎在棺材中呼叫，柴蕙还吩咐周嬷嬷弄了一块布幔塞进住了陆二郎的嘴巴，又让她将陆二郎的手脚同陆三郎的绑在一起，这才盖住了棺材板。
柴蕙做完这些又盘腿坐在蒲团上，心里暗埋怨这个身体的柔弱，这才动了下就手脚酸软，这样可不行呢。
“你若是将事情透出去了，你一家子也活不成，因为没人会相信一向柔弱的柴三娘会动拳脚害了人高马大的陆二郎的。”柴蕙最后提了一句，将周嬷嬷的想要告密的心思彻底熄灭了。
周嬷嬷已经吓破了胆，柴蕙说什么就是什么，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柴蕙不再理会周嬷嬷，坐了会儿起身将陆三郎的灵位扶正，“陆三郎，我让你的堂兄来陪你，九泉之下你也不会寂寞了。”
从没关严实的缝隙里蹿进的夜风将灵前烛火吹得摇曳不定，好似真是陆三郎作答一般，白衣孝服的柔美女子笑意宴然，这一切在周嬷嬷的眼中却是鬼气森然，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叽里咕噜地翻说着两字：“恶鬼，恶鬼俯身……”
柴蕙听得分明，却没有回头，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是“恶鬼附身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灵前杀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