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少恭）蓉骨琴心》蓝倾七

77、番外系列之神雕侠侣（二）

　　“英儿，碧海潮生曲练得如何？”黄药师笑着掀开帘子，“怎么有咳嗽的声音？”

　　“师父。”程英恭敬道，“弟子见这位姑娘昏倒在门外，才抬了进来，请师父不要责怪。”黄药师性情孤傲，不喜生人随便靠近，是以，程英有此一说。只不过……想到某位姑娘的容貌，程英眼神飘移了一下。

　　果然，当黄蓉抬起头来，黄药师眼里岂止是震惊简直是震撼了。过后，黄药师第一反应是郭靖一家子出了什么问题？世间绝无可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易容之术容易骗人耳目，黄药师当下警惕起来。

　　父女亲情，血浓于水，黄蓉有多久没有见过自己父亲了？百年，千年……本以为永远不会再见，不想，老天爷开完玩笑后又转了个弯，把她给送回来了。印象中的黄药师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时至今日，眼前的父亲不再是旧时模样，华发横生，形容颇是落寞……黄蓉眼眶红润，鼻子一酸，一颗颗晶莹的眼泪掉落下来，泪光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还是紧盯着黄药师，不肯移开目光。

　　这个世界最了解儿女的是谁？无疑是父母。黄蓉是黄药师一手带大的，他熟悉她的任何动作，一哭一笑，他了如指掌，直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眼前的女子，与双十年华的黄蓉一模一样，要不是确定他只有一个女儿，都快怀疑当年是不是阿蘅生了对双胞胎。黄药师简直要抚掌了，他想外界哪个人士本事这么大，这个黄蓉学他女儿学得惟妙惟肖，不惜请人扮作黄蓉来欺瞒他，对方安的什么心？关键是眼前的女子神态酷似‘黄蓉’，为毛就是在年龄上犯了错误？黄药师百思不得其解。

　　黄药师一时也来了兴致，欲看看对方究竟想做什么，索性也不戳破，他对程英道：“英儿你先下去吧。”

　　“是，弟子为师父准备早点。”显而易见，屋里的气氛不对，程英虽然好奇，但她性格温顺听话的退出房门。

　　黄蓉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爹爹……我，我是蓉儿啊，你……”黄蓉心底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紧张。她玲珑聪慧，从程英的只言片语里很容易可以揣测出这个世界还有另一个黄蓉。想到太子长琴生平遭遇，她爹爹会不会也把她当成怪物或者疯子看待？

　　一声爹爹饱含情意，黄药师心都快软化了，她说她是蓉儿……黄药师几乎下意识的要去相信，可，这么荒诞怪异的事，饶是他被称东邪，也不得不疑窦丛生。怎么会有一个人这么像他女儿，黄药师眼神逗留在黄蓉脸颊上，没有戴人皮面具的迹象。

　　巡视警戒的目光不停打量着她，黄药师再不落痕迹的审察，她是谁？东邪之女黄蓉，又随太子长琴看了千百年的人心冷暖，岂会察觉不到父亲的疑虑。黄蓉性子被太子长琴养刁了，最在乎之一的人怀疑，心里沮丧不已，被子一拉盖住整张脸，闷闷道：“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可怜我在那个世界天天想你，想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一见面你还怀疑我。呜呜，你是不是我爹爹啊。我一定是被捡来的。”

　　黄药师是个称职的父亲，每次女儿或撒娇或生气时该有的表现他清清楚楚……黄药师不禁纠结了，他看多了世间古怪离奇的事，突然蹦出个年轻的女儿还是头一遭，怎能不让恃才傲物，聪明绝顶他疑虑丛丛。

　　他这一犹豫，黄蓉心里凉了半截，要知道在桃花岛时哪次她生气黄药师不是立马讨好安慰？后来有了太子长琴，更是未受半分冷待，养成了比稚时更受不得冷落的性子，她脾气上来，被子一甩，冷冷道：“不认就不认，我……我也不稀罕。”跳下床，穿起鞋，跑走了。

　　哎，姑娘……你都不解释清楚，黄药师要怎么相信，仙侠设定放到武侠世界，黄药师不惊不奇不怀疑才有鬼好吗？

　　说到底，也能理解，黄蓉精灵古怪，骄纵任性，哪里容得在意的人怀疑，这人还是黄药师，脾气急一些情理之中。

　　“姑娘，你衣服没换要去哪，仔细着凉。”屋外是程英关切的声音，黄蓉不搭不理。

　　一个人扮演另一人再像，但，很多小细节是极容易被忽略的，尤其不可能连一言一行，生气冷笑时的情态都分毫无差。黄药师忽然心一提，抛下戒备之心，马力全开，展开轻功，全力追了出去。这是潜意识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其实心里有一半已经偏向了黄蓉的说辞。另一半嘛……等他追到黄蓉就全偏过去了。

　　他二人一跑一追，徒留程英望天，真是奇怪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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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大宴准备得如火如荼，无论到哪都能听见人们谈论宴会的一些事宜，自然谈到英雄宴就不得不提郭靖和黄蓉两夫妇。太子长琴临窗而坐，望着满桌子的菜肴兴致缺缺。

　　遇见杨过等人至今已有几日，黄蓉依旧音讯全无，那姑娘是个好热闹的，倘若她与自己一样流落到这个世界，必定往最热闹的地方走。那么，英雄大宴太子长琴不得不去瞧瞧，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找到黄蓉的机会。

　　当然，他首先找到的那个‘黄蓉’也许不是蓉儿，而是郭夫人……太子长琴咬牙，暗自告诫自己忍住……可惜，黄蓉和郭靖名声太大，他不知道前还好知道后似乎无时无刻都能听见人们讨论这对大侠夫妇。

　　客栈，说书人醒目一拍，话锋急转，说那黄蓉如何俏丽机灵，当年欧阳克欧阳锋叔侄去桃花岛提亲，然而黄蓉不爱那花花公子，偏爱呆笨，大智若愚的郭家无名小子。黄蓉凭借自己的无双智慧不仅帮郭靖闯过重重难过，反而重创欧阳克……

　　太子长琴筷子一丢，银子放到桌子上，起身要走。

　　——听到这些实在太倒胃口了。

　　“姑娘，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穿得也不差，怎么能吃白食呢？”店小二道。

　　“白食？我没有吃白食啊。”空灵动听的声音，出自一位白衣少女。她肤色如雪，一身白衣，更衬其清丽脱俗，唇红如血，身姿窈窕。少女气质出尘，眼神一样的空灵清澈，整个人似不食人间烟火般。从她进来到现在，吸引了不少目光，难得连长琴都多看了她几眼。这女子着实是人间少有。太子长琴识人无数，阿柔的冷艳是外表，这名少女则是实打实从里到外的冰美人了，两相比较，这位更像九天仙女，不热不温。黄蓉？不仅是太子长琴此生挚爱更是他在人间唯一的暖色，那是任何人都不能比的，稍稍对比也是罪过。

　　“嘿，我说姑娘，你吃完饭不给银子，不是吃白食是什么？”店小二无奈道。

　　“可是，是你叫我进来吃饭的，并未说要给什么银子。银子是何物？这里的人吃东西，都要它？”白衣少女认真问出最常识不过的问题。眼神扫过客栈众人，包括太子长琴。

　　这却有趣了，那个世界连妖类都明白人类流通货币，这姑娘莫不是深山里养出来的？最后，路见不平的大叔替女子付了饭钱，色眯眯的盯着她看，冰美人皱着眉头轻纱飘扬，随风远去。客栈里一片惊艳声，皆将女子认作了仙女。太子长琴摇摇头，走了出去。

　　说起来这方天地与他原来的距离差得远了，莫说鬼怪妖孽，便连成精的灵物都没有，那么，是否有仙神存在呢？太子长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鉴于凡到哪只要有人都会讨论起郭靖夫妇，本着为自己好也为别人的生命负责任的想法，太子长琴问明路后又过上避开人群行走的日子。渴饮山泉，饿食野味，纵能辟谷，多年习惯亦不能说改就改，并且吃不吃都没有坏处，只是黄蓉爱吃，太子长琴也就由着她陪她，一直维系着三餐照旧的日子。

　　这日，天色将暮，太子长琴生火架起处理过的野鸡，肉香四溢，十里飘香——这是连黄蓉也自愧弗如的厨艺。蓦地，太子长琴翻转野鸡的动作一顿，凝神。

　　稍远处，缓步走来一名妙龄女子，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定睛一看，正是那日在客栈不知银子为何物的女子。少女隐晦的看了眼太子长琴……更准确的说是长琴手上烤鸡，单手覆于腹上，垂眸走过。

　　照这个动作来看，不难猜测她应该饿了好几日，太子长琴略觉好笑，起身道：“突然就饱了，扔掉浪费，姑娘若是喜欢，自拿去食用。告辞。”说罢，并不留恋转身潇洒离去，避免女子可能会出现尴尬的情形。

　　第一次客栈偶遇，第二次林间……我们可以猜想白衣胜雪的少女是被烤肉香吸引过来的，那么时隔不到两天又相遇，则纯粹可以用缘分来形容了。太子长琴第三次见到那少女时，后者正睡在一根悬挂于两树之间的长绳上，纤长的睫羽挡住一双妙目，忽而，女子睁眼，见到来人明显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