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月痕》心凝

24、缓和

　　果然不能跟他在一起，明明说下山之后就各走各的，可为什么又走到一起去了？
　　白月很烦恼，从认出那少爷是多年前的大哥哥后她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没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所以，虽然还是走一路，但白月多数时候都是在后面远远跟着，或者走在前面，两人少有交谈。
　　当回到长江沿岸，他们找了艘客船继续逆流而上。反正也没什么事情，白月就把自己放任着随波逐流，叶文轩就跟着而已。本来他对去何处闯荡江湖就没什么想法，现在更无法离开。
　　那是艘中等大小的客船，船上房间不多，要不是刚好之前有一对夫妻下船也根本没有房间让新乘客住下。虽然未婚男女不能同住一房，但叶文轩此时也注意不了许多了，她要搭船他也只能跟着。
　　就这样沿江而上过了数日，每天在船上，只有晚上才会靠岸。叶文轩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很无聊，却很意外的发现了两岸风景。在杭州他看到的水都太温柔，头一次见到如此壮阔的江水还是很新鲜。船停的时候还可以看看周围的村子。
　　但这些对白月而言就没那么新鲜了，每年去向宫傲进贡的时候都会延长江逆流而上到白帝城去，虽然走的次数不多，但两岸的景儿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新鲜了，只是好笑的看着文轩的反应。虽然是富家子弟但还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感觉，只能说他出门的实在太少，所以才更不能放心他一个人在江湖上闯荡。
　　尤其是每天晚上，那个没地方可去的少爷还很笨的在房间里打了地铺，真是愚蠢的家伙。本以为会一夜无眠，却意外的一觉睡到天亮，而且睡得深沉。
　　对他的防备心也太低了吧，明明是那样一个不可信的人。白月想着，接着又忍不住苦笑。如果他都不可信，这世上的男人却也没有什么可信的了。

　　“睡了吗？”
　　叶文轩轻声问着，没有得到回答，想来她是已经睡了，便闭了嘴。虽然他是很喜欢白天看到的景色，但晚上也在船上睡觉还是颇不习惯那波浪带来的起伏，不那么容易入睡，也没法儿在岸上去找住处，因为停住的地方周围都不一定有村庄。
　　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阵，叶文轩又转回了那个能看到白月的方向。
　　“小月，真是对不起，我答应要带你回去的，但失约了……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也只有这种时候，叶文轩才敢说说关于过去的事情，白月醒着的时候他根本不敢提那些事，更很乖乖的连“小月”两个字都不提。
　　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再见到她，看到自己的短剑和她额头的月牙痕迹，自己几乎都忘了那件事。当年和师兄一起到扬州时和那孩子玩了几天，也有答应带她回去。但说完那话之后就因为庄里有急事和师兄匆匆赶回，再到扬州去已经是数月之后的事情，那孩子也早已不见了。但不管怎样，的确是自己不说一声就失约了。

　　那个笨少爷。
　　坐在舱里的白月略微发着呆，想着这几天的事情。每晚安睡但不代表有人说话自己都一无所知，如果那样的话自己早就被人杀了。已经并不是对他生气或是怨愤什么的了，只是仍不知道该怎么说话。那最亲切戏谑的“少爷”说不出口之后自己就像哑了一样。
　　“呶。”
　　面前的一串红彤彤的果子，白月愣了一下。岸边是有一个小村子没错，但应该没有卖糖葫芦这种东西才对。“哪儿来的？”她问。
　　“我托人做的。”叶文轩说着。他出去闲逛的时候看到一片山楂林，就买了些托人做成冰糖葫芦带回来。
　　“少爷，你是有钱没处花太闲了吗？”白月说着，顺手用折扇敲了一下他的头，但还是接过一串来。
　　听到那一声“少爷”，叶文轩瞬间就放下心来，白月用的这种称呼是自己最熟悉放松的。放松下来，跟她一起吃着手里拿着的糖葫芦，被酸的皱了眉，白月也被酸的咬牙切齿。小地方可以找到的糖并不多，山楂果子又很酸，裹上的那一点点糖浆根本不足以遮住酸味。
　　“你。”
　　“你啊。”
　　看着对方的样子，两人都笑了起来。
　　“少爷，钱袋交出来。”
　　“干吗？”
　　“省的你再乱花钱。”白月已经不想问叶文轩是花了多少钱买回来这两串冰糖葫芦，实在是怕自己知道之后会想拍死他。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