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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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三月，大街两旁的樱树相继染上了一片粉红。偶尔一阵急风吹过，卷落下几瓣春花，盖在行人的头顶上。若是没注意，这样的樱花瓣说不定会一直沾在头上，一跟就是一路。
千早就这样顶着两瓣樱花瓣来到了学校，西田看到她的时候，嘴里正在咀嚼的肉包一瞬间喷了出来。
“哇，肉包君你好脏啊！”千早的反应犹如惊弓之鸟，她小小跳开一步，向西田摆出“防御”的姿势。
好不容易将嘴里剩下的食物咽下去，西田干咳两声，立刻向千早发起了反攻：“拜托哦，绫瀬，是你自己好不好！你看你头上，这里，还有那里，我还以为是什么长角的怪物进来教室了呢！”
这两瓣樱花恰好落在千早头顶的左右两边，远远看着就像是两只微微隆起的粉色触角。
“幸亏歌留多不是什么娱乐圈啊，不然你这样的女王说不定会成为名垂千古的耻辱耶。”
西田嘟着嘴，一脸嫌弃地看着千早。他还想要继续吐槽，但赫然发现满目怒意的千早即将爆发，于是识相地收了声，背过身去继续啃起了肉包。
是的，瑞泽高中赫赫有名的“无用美人”绫瀬千早，在二个月前的名人女王挑战赛中击败了蝉联三届的若宫诗畅，成为了歌留多新一代的女王。
对于这件结局，其实即便到了现下，还有很多人都感到难以置信。
包括千早自己。
两个月前，在首局命运战赢下诗畅之后，对方在第二局中很快以五张的优势夺回一程。名人战那边的战况更是激烈，终于认真起来的周防久志以八张的差距将挑战者绵谷新甩在身后。
所有歌留多协会的人都失望了，随着现役名人和女王的状态复苏，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所指望看到的奇迹似乎并不会在这一届发生。
但是奇迹，却在第三局中发生了。
在二、三字诀极多的第三局比赛中，诗畅和周防先声夺人，连取三枚让两边的挑战者都陷入了困境。但是战局从第二十张牌开始扭转，特别是女王战的这一边。
那已经不是一种能够用肉眼来判断的速度，在听到决胜字之前出手的听力怪物，在赛场之上，除了周防久志，还有另一个人。
诗畅被夺走了本命牌，当她用极为愤恨的眼神望向千早时，却发现她的神色沉静异常。那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一路走来的那些时光，那些坐在她对面的对手，总是在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突然消失，然后，只剩下她一个人玩着属于自己的歌牌。
曾经那么执着地想要和新对战，也只是因为他是唯一不会从自己对面消失的人。
然而，今天这样不会消失的人，又多了一个。
诗畅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她脸上的表情虽然显得有些可怕，但是却没人知道她此时此刻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色彩。
粉红色，是吧，大概是粉红色。
“我说诗畅，不要只是和歌牌交朋友，也和玩歌牌的人交交朋友吧。”
她突然想起了母亲的话。
那个掩着鲜艳的唇彩，笑起来妩媚漂亮的女人不顾外祖母的反对，在新年的时候讲古朴的家中装点得现代感一新，还为此不小心砸破了外祖母宝贝的名家陶壶。除夕的晚上，她喝醉了酒凑到诗畅的身边，从自己的手上夺过邮件写到一半的手机，然后肆意在将发件人设定为“所有联系人”，“啪嗒”一声便按了下去。
所幸诗畅的“所有联系人”列表里也没有几个，只不过当天晚上，她很倒霉地收到了某个人的长篇大论来件罢了。
那是她收到过最多的布满了颜文字表情的邮件，她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以后，很快地将邮件扔进了垃圾箱。一旁的母亲打着酒嗝伏在诗畅的背上，讪笑着说：“哎呀哎呀，诗畅不是也有吗，同姓的朋友……什么的，嗝。”
总之，那天的母亲，让诗畅觉得丢尽了脸。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却觉得有点温暖。
那封“垃圾邮件”的主人如今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她穿着樱花色的和服，琥珀色的眼睛，肌肤似雪。从来不曾关注过别人外貌的诗畅竟然在某一刻开始打量起千早，也许，是因为她套上了母亲所谓“同姓的朋友”……这样的光环吧。
她很久没有这样投入地玩过歌牌，也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燃起必胜的信念。
第三局的赛末，再次来到了一对一的命运战。
诗畅手上的牌是第47首的“野草千从茂”，而千早手上的则是第99首的“世人实堪怜”。她们将牌分别放在各自的左右下阵，等待着最后的宣告的命运。
在读手念出那张牌之前，诗畅想起了很多事。
那一刻，她突然有种预感，或许这一次，她的命运之神不会再对她微笑了。
最后念出的牌是“世人实堪怜”。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当两人相对着彼此低下头去，说着“多谢指教”的时候，千早哭了，诗畅却笑了。
歌留多协会、电视媒体和隔离在另一边观战区的观众们无一例外地都惊呆了。至少在他们看来，若宫诗畅的女王地位这几年应该无人可以撼动，他们所期待发生的奇迹本应该是在名人战的那一边。
诗畅保持着优雅的姿势站起身，鞠躬向在场所有的前辈和老师致意，她的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容，比她之前任何一次捧起女王奖杯的时候还要美。
后来的报纸上，还用“最美的女王”这样的词汇形容了若宫诗畅，而另一边哭得鼻水都隐约可见的新任女王绫瀬千早则似乎让媒体的专业评论员有点难以下手，最后他们好不容易商量出了一个称号，叫做“女版周防”。
千早就顶着这样的名号，成为了平成二十六年的歌留多女王。
然而女王赛的落幕并不意味着结束，那天的高潮，才刚刚开始。
三局战罢后，一胜二负的绵谷新已经被逼到了尽头，但是从他淡定的表情中看不到任何的急躁情绪。已经结束了女王战的诗畅和千早还分别在名人战第四局的开局前，给了两位男性选手一次很好的助攻。
诗畅站在周防的身边：“你看，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千早拍了拍新的肩：“新，等一下要和太一一起庆祝胜利哦！”
总之这两个刚刚战罢的女选手，无论哪个，看上去似乎都是一副绵谷新铁定会赢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关系，周防的第四局明显有种精神状态萎靡的感觉，被绵谷新扳回一城，比赛被拖入了最后的决胜。眼光毒辣的电视评论员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精彩的转折，他们添油加醋，甚至说出了“最能够让周防名人精神振作的就是在歌留多比赛中引入美女拉拉队机制”这样没头没脑的发言。
因为这样的言论，观战圈的群众冷了很久。
这届的女王名人战，注定是名垂历史的一届。
“千早，西田。”
从教室门口传来的声音让刚刚还维持着一副互相狮虎斗状态的千早和西田顿时卸下了武装。
千早回头见到来人，喜上眉梢地摆了摆手：“太一，你真的来啦！”
穿着瑞泽校服的太一走进两人的教室，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来到千早身边。
他注意到依旧停留在千早头上的两瓣樱花，很自然地伸手帮她摘掉：“当然要来了，今天是毕业典礼嘛，那边的升学考试也结束了，爸爸的身体最近也好了很多，所以瑞泽这边的毕业典礼，如果我不来的话一定会被你凶吧。”
“什、什么！太一升学考试已经结束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嗯……大概在你女王赛前。”
“我、我我我我都不知道……”千早红着脸，狂戳自己的手指。
西田看到有机会，赶紧在一旁吐槽：“绫瀬你也太不厚道了，竟然连真岛的考试都不记得，亏我和小奏、桌子还特地去帮他求了个学业符呢。”
“竟然连肉包都这么关心太一，我、我我我真是太差劲了，完全是女友失格啊！”
千早话音刚落，西田手中的包子“噗咚”一声落地，太一绯红了脸颊。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连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路人同学都注视着三人组的方向，呆立原地。
紧接着，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响彻了瑞泽的校园。
那天的头条新闻自然是“‘无用美女’蛰伏三年虏获‘帅哥学霸’”，千早和太一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全校学生封为“瑞泽最佳Couple”。
瑞泽的毕业典礼，就这样吵吵闹闹地落下了帷幕。
*
“干杯！”
十几个明晃晃的玻璃杯在空中交叠相撞，发出一阵杂乱的“叮叮哐哐”声响，橘黄色的柔和灯光下，小小的和室里洋溢着一阵欢声笑语。
这里正在举办的是瑞泽歌留多部以及若干外部人员的集体聚会。
“喂，‘若干外部人员’这样傻瓜一样的名字到底是谁取出来的啊！”
咆哮声音最响的人自然是西田优征，他愤愤地指着和室正中央上方拉着的那条横幅说道：“这样实在太失礼了啦，等一下绵谷和女王来了以后，会把我们集体杖毙吧！”
刚刚喝下的一口汽水的花野差点将还未来得及咽下去的饮料倒喷出来。
西田学长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这样文绉绉的说话方式啊，说到底如果取这横幅名的人是西田学长的话反到更容易叫人接受。
花野向小奏甩过去一个极为疑惑的眼神，小奏轻咳了几声，然后压低声音回答：“肉包君恶补了三个月的国文课，当然，是为了升学考试。”
花野紧接着将视线瞄向千早，此人是横幅命名者的二号嫌疑犯，毕竟这里要找出一个国文水准比西田更差的，恐怕也只有这个人了。
小奏一副模仿名侦探的架势，伸出食指朝着花野摇了摇：“如果是其他人还好说，对于如此喜欢绵谷君和若宫同学的千早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用那样失礼的称呼的。所以，用排除法的话，犯人只可能有一个。”
小奏说着望向了角落的一边。
须藤悠人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存在感地坐在那里。
然后，花野释然了。
瑞泽的歌留多部，果然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
大约十分钟后，和室的门被人拉开，小小的包厢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无一例外地朝着来人的方向投过去。
穿着蓝色衬衫和夹克外套，一身休闲的绵谷新出现在门口。他身后的阴影里，躲着一个似乎不怎么熟悉的影子。
“诗畅，进来吧。”
顺着新的招呼，阴影里的少女绷着一副“死就死吧”的表情，用几乎可以说是百米冲刺的速度，踏进和室，找到一个空位，“咚”得一声坐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如果不是新叫了这个人“诗畅”，他们几乎不能相信眼前这个绑着精致发辫，穿着一身洋装，拥有着瓜子脸，貌似松岛菜菜子脸庞的美女竟然就是若宫诗畅！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惊呼声在所有人的呼吸暂停了大约五秒后，猛得在包厢之中爆炸。
在场的人中，大概只有绵谷新依旧一脸淡定，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大家似乎都是一脸下巴快要掉下来的表情。他很自然地穿过坐在门口的瑞泽低年级队员，然后在诗畅的身边坐了下来。
一旁，响起了瑞泽众的窃窃私语。
西田：“骗人，这个怎么可能是女王……”
花野：“对啊，她平时不都是一副……那样的打扮吗？”
小奏：“难道说是爱情的力量？”
驹野：“她一定找了一个很好的造型师。”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这些评头论足还是溜进了诗畅的耳朵里。她闭着眼睛，低头不语，老实说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像今天这样丢脸过。
一切的罪魁祸首和始作俑者便是她“伟大”的妈妈——若宫诗穗。
诗穗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今天诗畅要赴东京参加聚会，并且积极性极高地担任了诗畅的造型师。
然后现在的状况，就是把她变成了这样的“丑八怪”，让她在瑞泽的全员面前丢脸，甚至还要被“诋毁”。
这样的耻辱简直是她十八年来最难以忍受的一次，虽然她并不知道大家向她投来的目光里，男生多数的是赞赏，女生多数的是羡慕，偶尔夹杂着嫉妒恨。
她一口气喝下自己面前的橘子汁，以平静自己的心情。
这些人聚在这里，似乎是从去年歌留多高中选手权结束后的首次。
不知不觉，一年的时间，一晃而逝。
曾经还只是见习部员的玉野和真昼如今已经能够独挡一面，并向着更高的目标发出挑战。
曾经还对歌牌兴趣缺缺的花野和始终摆不正自己位置的筑波也成熟了许多。
曾经感叹着即将各奔东西的三年级部员们如今在这里欢聚一堂。
曾经不曾出现在这堆人中的须藤悠人如今……看着诗畅的方向，眼睛闪闪发亮。
一年，改变了很多，但其实，没变的也很多。
太一见坐下许久的新杯中依旧空空如也，于是拿起一旁的饮料瓶。
“说来，新，名人战的最后一场真的很厉害，之后的录像我也反复看过好多次，老实说如果慢放条不是放到1/16倍，真的很难看到究竟是谁出手的。”
听到太一和新开始对话，千早也不甘示弱地凑上去：“对啊对啊，新，等一下跟我来比一场吧，用最后一局的那种状态。”
“拜托，千早，状态这种东西，人要是能够随随便便就拿出来的话，世界上的体育竞技就没有悬念了。”
千早垂了一下太一的脑袋：“怎么连太一你都泼我冷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京都大学的高材生很了不起啊！”
“啊，对了，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太一。”新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礼貌地朝着太一的方向伸出手，“大学的入试合格。”
太一握住了新伸过来的手。
“还有那个……和千早的交往，也恭喜你。”
“咳……”
被新握住的手瞬间僵硬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尴尬起来。
说到底每次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都好像是点燃引线的火药，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特别是在两人被瑞泽的校友们封上了那样奇怪的称号之后。
所幸后来的话题又回到了那场名人战的最后一局。绵谷新在一度落后的情况下，奇迹般地六连取，最后以两枚的优势逆转战胜了永世名人周防久志，震惊了整个歌留多界。
在后来的采访中，被问到为什么会到终盘的时候突然爆发，新用一脸单纯的大男孩笑容回答说：“因为那个时候好像感觉爷爷就坐在我的身后。”
提问的记者背后一凉，倒退了几步，新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地摸了摸后脑勺，继续说道：“所以不赢下来的话是不行的，不然大概晚上入梦的话，爷爷都会责怪我这个不肖子孙的吧。”
周防久志和若宫诗畅的时代过去后，歌留多届诞生了有一对奇葩的名人和女王。
他们的名字分别是绵谷新，以及绫瀬千早。
约莫欢闹了三个小时过后，桌上的食物基本已被消灭殆尽，虽然完全没有喝过半滴酒，但是大家似乎都东倒西歪地倒在榻榻米上。
像是散去了一年来的疲倦，每个人都在编织着一个属于自己的蔷薇色的梦。
在那个梦里，夹杂着悠扬的和歌，沉缓的曲调，写满假名的一百张牌，还有那些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当年轻的服务生说着“打扰了”，然后拉开和室的门的时候，她看到里面所有的人似乎都睡得正香。每个人的嘴角都轻轻扬起，神色安详。
她轻轻地退了出来，在门快要合上的时候，她听到里面传出了什么人的召唤。
“抱歉，可以给我一份糟毛豆吗？”
半个小时后，临近打烊。店铺的灯已经灭了大半，只剩下最里面和室包厢的客人还没有买单离开。
服务生再次来到了和室，却发现里面正是一团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的混乱场面。
刚刚向她点了糟毛豆的美丽小姐正双手勾搭在坐在她身旁的男子肩上，她看上去好像有点醉意，脸颊上微微浮起的几朵红云，让她显得妩媚至极。
“诗畅，你为什么要点糟毛豆啊，里面有酒糟啦，你知道自己不能喝酒的。”
新因为诗畅实在贴得太紧，一张脸已经熟了大半，他努力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软绵绵的诗畅，帮她维持平衡。
诗畅的酒品完全跟她的母亲如出一辙，但悲剧的是酒量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如今她就像是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新的脖子上。
“因为有话想和你说啊……嗝。”
“哈？”新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似的，转头望向诗畅，“不要在这里说啊，回去，等一下回去的时候再……”
诗畅猛得捂住新的嘴巴，不让他再多讲半句。
她迷离地望着顶着番茄脸的新。“怎么办，连输两场的命运战，我好像被歌牌之神抛弃了。”
“唔唔……”
“妈妈说那是因为还有别的命运在等着我，比如……爱情之神……什么的。”
“唔唔唔唔唔……”
“哈哈哈，不过怎么可能嘛，因为那个女人说要让我变得有自信起来，结果却把我弄成这副丑八怪的样子，她总是骗我，妈妈总是骗我。”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你说什么啊，新？”
新伸手拉开诗畅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冲口而出道：“不，不是的，今天的诗畅很漂亮！”
诗畅醉醺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一直都……很漂亮……”
刚刚还在一旁争执着谁要来付这顿晚饭钱的众人突然停下了争吵。这场景和太一千早的关系在学校内曝光的时候有着类似的戏剧性效果，整个和室内鸦雀无声，连路人服务生都呆立在原地。
新抬起头，望向诗畅的眼睛。他的脸依旧跟番茄没有什么两样，不过视线却没有丝毫的闪躲或犹豫。
“一直想跟诗畅说的，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
“虽然大学不是在一个城市，但是……我……想要和诗畅交往看看。”
爆炸性的发言震惊了全体在场的人，墙上那道挂着的横幅不知什么时候塌下了一个角。
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最后，唯一做出反应的那个人是诗畅。
她拉住了新的手，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好啊。”
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意识究竟有没有被自己的本体所控制。但是总而言之，这个小小的日式饭店里，在今夜似乎诞生了一对新的情侣。
“喂，绵谷，拜托你自重啊！这里是瑞泽的主场好吗，你一个外人为什么要在这里表白啊！”
“肉包君是在嫉妒吧。”
“哈？”
“因为这里大家似乎都是一对一对的，只有你是孤家寡人啊。”
“哪有什么一对一对。”西田掰起手指，“绫瀬你和真岛，真昼和玉野，花野和筑波，只有三对啊。”
“喂，拜托！不要把我和筑波混为一谈好吗！”花野立刻发出抗议。
小奏举起手来：“那个……我和桌子君也可以勉强算上哦，我们考上了一所大学，决定在大学里开始交往。”
“什么！！！！！！！！”
一个又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和室内爆炸开来。
当西田彻底颓然的时候，悠人蹦蹦跳跳地来到他身边：“前辈，还有我，我也是孤家寡人。”
西田望了眼毫无存在感的悠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过头，默默地说道：“算了，我还有宫内老师。”
“前辈你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啊！”
西田留给悠人的，只有一个悲伤的背影。大概是他已经意识到了，在未来的两年间，玉野和真昼显然走得将是真岛和绫瀬的路线，而眼前的这个男孩，不出意外就是另一个自己。
宁静的月色照亮了东京的夜空，朦胧的灯影让人难忘今宵，吵吵闹闹的聚会便在所有人一对对离开的背影中结束了。
顺带一提，西田是和悠人同路回去的。
太一和千早手牵着手走在彩虹大桥上，微微的夜风中夹杂着几缕樱花瓣。两人驻足在桥边，看着东京湾的湖水倒影出的繁华都市。
“太一。”
“嗯？”
“我喜欢你。”
被突然表白的太一显得一时不知所措，他深深地望向千早，看到她对着自己温柔地笑了起来。
“因为那个时候嘴里塞着可丽饼，没有好好地说。”
洁白的牙齿，好看的嘴角弧度，让太一觉得不真实。
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嗯，我也是。”
“也是什么？”
“喜欢你啊，比任何人都要喜欢你。”
太一伸手揉乱千早的头发，两个人红着脸，互相靠近的身影在湖面上留下了一双璧人的倒影。
悠悠神代事，黯黯不曾闻。枫染龙田川，潺潺流水深。
那些有歌留多所相伴而成长起来的青春岁月，真是太美好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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