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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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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小时候阿宁跟自己是两只疯猴子,老是跟在顾家哥哥的屁股后面作恶多端,被发现了,就端出顾家哥哥的名号来,推得一干二净,顾阿姨不舍得责罚自己跟阿宁,顾哥哥便因为自己跟妹妹从小便吃了许多苦头。尽管如此,我们闯了祸,在外头受了欺负,第一个跑出来挺起胸膛的,总是他。
还记得七岁那年,自己跟阿宁在学校跟班上小痞子杠上了,他老是嘲笑我们是混饭吃的东西,是米虫,其实,他年纪这么小自己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应该是在家里听父母讲多了才来嘲笑我们,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父亲是父亲的员工,因为收了回扣被揭发了所以才丢了饭碗。
有一天,他又来作弄阿宁了,把小蛇放进了阿宁的午餐盒,把阿宁吓得发烧躺了两天。楚灵均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学着电视里演的,跟小痞子下了战书。
就是那一天,她偷了父亲书房里的瑞士军刀,单身赴约。经过顾家的时候,碰上了顾家哥哥——顾修昊。楚灵均怕自己与他多讲会露馅,于是便装作看不见他就急匆匆的走了。到了约定的小巷,小痞子果然在那里等着了。
一见面,他又辱骂楚灵均的父亲冷漠无情狼心狗肺,今天正要代可怜的父亲来惩罚一下仇人的女儿,话音刚落,便一个耳光朝楚灵均刮了过来,楚灵均到底是女孩子,力弱,被刮得站都站不稳一个踉跄便倒在了地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小痞子便血红着双眼死死掐住了她嚎到:“都是你父亲!害死我妈妈!本来已经有合适的肾了!谁知现在我爸爸钱怎么样也筹不够!肾轮给别人了!都是你!凭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干就可以要风得风?!我父亲干了这么多年,现在说辞便刺??啊——”
楚灵均很害怕,只觉得自己渐渐接不上气了,朦胧之中,无意识地抽出怀里的瑞士军刀。
那小痞子看见到,心里到底有些怯,手上的劲头弱了些,楚灵均趁机用力抓紧小刀,便要朝他刺去——
“住手!”顾修昊见过她之后便觉得不对劲,一路寻来,方才听见后巷里的争执声便赶了过来。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等顾修昊冲到他们之间的时候,楚灵均的刀已经刺出,不过万幸,由于顾修昊及时抓住她手腕,刀锋改了方向,在顾修昊的手臂上划下了道六七公分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那小痞子见事情不对,立马放开楚灵均,拔腿就跑。楚灵均望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霎时间,悔恨、心疼、害怕、紧张的情绪涌上心头,想要为他止血,可自己却没用地流泪个不停,颤抖的手隔了半天才割下一条裙摆绑住伤口。等人赶到的时候,顾修昊早已失血过多面色苍白,无力再站起。
正是因为自己的幼稚、任性,楚灵均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最亲爱的人因自己而受伤的感觉是多么恶心,就像,用撒了辣椒的手纸擦屁股那样,令人奇痛无比,坐立不安。
也是第一次,她命令自己懂事起来,强大起来,也正是如此,她用了十五年,成为了一个规规矩矩,精通剑道、跆拳道入了段的女子。
想着这些旧事,不知不觉,楚灵均已到了顾家门口。抬脚下了车,轻轻抚平裙子裙子上的皱褶,楚灵均放眼望去,想要寻找顾修宁的身影。
身后传来一道醇厚而熟悉的嗓音:“好久不见,阿楚。”
是他!楚灵均缓缓转过身子,细细端详这位分别了十年的故人。他的眉眼依稀,只是长了开来,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填上了几分坚稳,与忍韧。
“好久不见,顾家哥哥。”楚灵均怔怔地望着他,苦笑着说,“你还好吧?看见我……大概觉得生疏无趣吧……”
“不,”顾修昊迈开修长的长腿,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挽起她的右臂,面上忽然泛起记忆中熟悉的微笑,“阿楚,在我心里,梅花依旧,人也依旧。”
顾修昊略有深意的话在耳边盘旋,楚灵均只觉心跳加速,在双双走入大厅的时候,她隐隐觉得这一幕,似乎前不久才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