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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你是我的唯一(结局篇) ...

  •   又是一个清凉舒爽的夏日,于是,又是一场分别十多年又再次重逢的烟火大会。
      不二紧紧握着老婆的小手,在要和大家一起走进通往大堤的地道入口处再三叮嘱着。
      [要抓住哦,这么多人一旦被冲开可是很难找到的。]
      [嗯嗯。]默乞凌嘻嘻笑着点头,态度十分地不诚恳。
      不二皱皱眉,却仍是拿她没办法地一脸无奈。
      总之,他握紧她就好了嘛。
      抬头看看已经往地道中涌入的人群,不二转头看向和他们一起来的手冢夫妇以及为了和大家一起看烟火特地从加利福尼亚度假回来的忍足和幸美,收到两个大男人的点头指示后,不二牵起老婆的手,像是要跟眼前的大部队人马拼上个你死我活似的,一脸视死如归地加入流动人群中。
      地道内人满为患,而大堤上的人也是磨肩擦踵。
      几个人突破重围终于到了大堤上却也终究没有逃过被冲散的悲惨命运。
      默乞凌呆呆地站在你来我往的人群中,茫然若失。
      她高高举起自己刚刚还被不二紧紧握在手中的手,却因为个头矮小在人群里根本不显眼。
      一双大眼左右张望着,看到的却都是陌生的面孔,听到的也都是陌生的声音。在这样几十万人聚集之地想要寻找到某人,真的比登珠穆朗玛峰还难。她开始后悔不二嘱咐她的时候自己还没上心地一耳朵进一耳朵出了。
      [周助......]她小声地叫着,可怜兮兮地。
      没有人答应。
      大堤上灯火辉煌,身着各色浴衣的男男女女们犹如深海中的鱼类般,在她眼前鱼贯而过,却都陌生地好似相隔两个时空。
      一瞬间,默乞凌恍如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夏日祭,她的手被另一个温暖的手掌握着;她的眼里,是同样握着另一个人手的不二,两个人咫尺的距离却又相差千里。
      心一下子沉静下来,回忆里带来的刺痛奇异地带来了镇定的效果。
      她转过身不再停留,慢慢随着人群走动起来。
      路过捞金鱼的小摊子,默乞凌站住,盯着小孩子们欢乐的笑脸若有所思。
      以前,她也任性地叫那个哥哥带她来玩过的吧?
      唇边漾起笑容,她蹲下身子,从小绣合包里掏出零钱来。
      [老板,给我十只纸网。]
      老板眉开眼笑地递过来。
      在日本,捞金鱼一向是夏日祭的传统游戏。捞金鱼的小鱼网很小,方圆间只够捞一条小金鱼儿的,而网子也是由特殊的纸做成,纸一碰到放着金鱼的水池子便软化掉了,是这个游戏的难点处也是它的趣味处。
      每个纸网只能用一次,一次机会只要一百日元,即便宜又好玩,所以摊子前总是会吸引很多人来惠顾。
      默乞凌很会拿网球拍子,但是她却非常不擅长拿这种纸网拍。
      所以没一会儿工夫,她花了一千日元买下的十只纸网拍,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了,但是在她身边的小水桶里却一只金鱼也没有。
      看了看最后的一次机会,默乞凌恨恨地咬了咬牙,盯鱼的目光像是饥饿的大白鲨。
      [小姑娘,别着急,慢慢来嘛。]悲怜自己小金鱼儿的大叔冷汗直冒地软声劝道。
      默乞凌恶狠狠地白了那大叔一眼,语气冰凉:[我儿子今年八岁。]
      [呃。]大叔被不小心噎到了。
      她抓着小纸网,正蹙眉犹豫着要怎么对着那群在她面前张牙舞爪地小东西们施行报复,身后伸出的一双柔软白皙的手掌握上了她的,同时,熟悉的细腻温润嗓音在耳边幽幽传来。
      [捞金鱼可是需要技巧的哦。]
      那是隐隐带着笑意的低语,默乞凌身子先是一僵,随即一股酸酸的,甜甜的,暖暖的莫名感觉从胸腔中徐徐升来,牵扯出一阵微微的疼痛。
      这么多的人中,她放弃了寻找他,而他,却没有放弃她......
      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缓缓地伸进水中,耳侧也跟着飘进属于他的温柔声音:
      [这小鱼网都是有一定尺度的,用纸做的小鱼网也是十分脆弱的。如果捞得太大的话,纸就会承受不住重量而破掉;反之捞得太小,鱼也会从网里跳出来。所以,]他和她交叠的手捞上一只不大不小,正好够小网子圈住的小金鱼儿。
      [一定要大小适中的!]
      纸网中盛着小金鱼儿从水里破面而出,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被扔进了小水桶里。
      身边响起小孩子惊叹的声音和稀稀落落的掌声,默乞凌回过头来,看着不二笑眯的一张脸在小摊子明晃晃的灯光下,光彩夺目。
      从笑容满面的老板手中拿过用塑料袋盛装好的金鱼,默乞凌的手在转身时被不二紧紧握起。
      [这一回,无论如何要抓紧了。]不二笑着说。
      她垂下头,和他有一步没一步的慢悠悠走着。
      已经快到放焰火的时间了,所以大部分的人已经聚集到视线比较好的大堤外侧,内侧里反倒稀疏起来。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默乞凌不明白为什么不二从找到她后没说过一句责怪的话,难道他没担心过自己?
      偷偷抬眼向上瞅瞅,那仰首向前走的人仍是笑得分外满足似地,许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不二也微低头看向她。
      [怎么了?]他问。
      [没.....]立刻转过头来看着前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开始嘭嗵嗵地跳个不停。
      [乞凌,你知道半个小时前在我发现身边的你突然消失了的时候我什么感觉吗?]头顶上的声音淡淡说道。
      默乞凌抬起头想看不二,可奇怪无论她怎么抬高头部却仍看不清他的脸。
      [我觉得,如果我不尽快找到你,自己就会从此失去你。]他低下头,看着她腼腆地笑着。
      [很奇怪吧。我们明明都已经结婚快十年了,可我还是在每次抓不到你的时候有那种恍然若失的恐惧,所以我拼命地跑,一个人一个人地问,终于在看到你背影的那一刻安心下来。你知道吗,就是那种心脏忽然落回到原来位置的感觉。不是很疼,但是却很想哭。]他的声音很清朗,但是一张笑脸却渐渐模糊起来,笑得很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默乞凌觉得鼻子很酸,眼睛很疼。
      很多年很多年一开始,她就一直在抛弃他,从最先的一纸书信跑回美国,到后来的漫步在生死边缘,最后又是残忍地连一句话都不留地跑去中国........斤斤计较的去介怀不二曾带给她的伤害,但是事实上,自己不正是那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两人感情的人吗?
      [周助.......我,我.......]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不二将她瘦小的身子紧紧拥入怀中。
      [我知道你一直在想小爱的事情,但是乞凌,爱情原本就是那么薄薄的一张纸,如果给它强加太大的重量它会不堪重负毁灭,如果小心翼翼投入太少,又会不小心不翼而飞........所以宝贝,我们要放开胸怀地去付出又不要太过激烈才能让我们的爱情长长久久下去啊。]
      [我不是个很值得爱的人,但是我会努力去做一个很会爱你的人。乞凌,给我个机会,答应我别再放弃我好吗?]
      默乞凌紧贴着他的胸膛,哭得不能自己。
      不二一直都明白的,原来即使自己什么也不说,他还是明白她的。
      她在他的怀里点头,点了又点。
      不二搂得更紧了,那潮湿的声音低低地响在耳边:
      [不要离开我,我唯一的........]
      “爱”字消失在两人紧贴的唇缝中,不二怔怔地愣了两秒,随即扶住默乞凌踮起的腰肢,深深地吻下去。
      天空在这一刹那,盛开大朵大朵绚烂繁华的烟花,如那恍恍不再回去的时光,染上灿烂的颜色,让每个人的脸都绽放开美丽开心的笑颜.......
      [咦?不二叔叔和婶婶在一起玩亲亲哦~~]忍足雪瑞水灵灵的大眼里盛满好奇。
      [那我们也玩吧!]
      说着,不二真一侧过身子就在瑞雪白嫩嫩的脸蛋儿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手冢七雪看着在她面前玩亲亲的哥哥和姐姐们,泫然欲泣。
      [真一哥哥不是七雪的未婚夫吗?为什么要去和瑞雪姐姐玩亲亲~~?]巴掌大的小脸委屈成一团。
      不二真一回过身子抱抱小七雪,[那真一哥哥也亲亲七雪好不好?亲两口!]
      说完,两边腮帮子各一口。
      小七雪马上就要黄河泛滥的小脸儿上立刻阳光普照开来。
      又是一个光华艳丽的夜晚,又是一段美妙甜蜜的爱情........

      上午的阴天很成功地引发了下午的细雨绵绵。说大不大,但是却偏偏耽误了网球部的训练,惹来网球部众人的怨愤。
      因为怕网球被雨水弄潮湿,所以网球部今天的训练项目只有跑圈。
      三十圈过后,大家不被雨浇湿也被汗水弄得黏糊糊一身了。
      龙马用毛巾细心地擦遍了全身,直到身上不再有那么讨厌的感觉才动手穿起了衣服,等他套好了外套准备锁储物箱时,才发现整间休息室已经没什么人了。
      扣好帽子,龙马转身准备离开,抬眼却看到门边站着一尊笑得格外阴险狡猾的雕像。
      此雕像呈45度倚靠在背后的墙壁上,右手握着左臂,右腿膝盖弯曲,脚跟蹬在后面的墙面上。瘦削但是稍微矮小的身材没来由地透着份潇洒闲逸,漂亮得不染丝毫杂质的脸上却挂着渗着寒气的笑容。
      龙马被冰了一下下,但是已经练就一身百毒不侵神功的龙马大侠,神速地镇定下来之后把那雕像完全无视掉,大阔步地走到门口,勉为其难似的丢下一句[不二学长再见。]就准备迈出门槛。
      门,在他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关上了。
      龙马眨了眨眼,想摸摸鼻子确定它是否完好无缺。
      [越前,你喜欢乞凌。]雕像冷冰冰地开口,天寒地冻的口吻吐出一针见血的肯定句。
      龙马嘴角扬起了个弧度,转过头看着不二冰兰的眸子露出挑衅的笑容:[你才知道啊?]
      不二的拳头紧了紧,牙咬了半天挤出一句:[乞凌他绝对不会喜欢你!]
      [她现在不喜欢我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一年后、两年后、十年后...我可以一直等,只要她不嫁给别人我就一直都有机会!]
      不二像被惊到一样睁着细眼愣了好一会儿,才白着一张脸阴阴地说:[总之,我要你离她远点!]
      龙马嗤笑一声,挑着眉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着乞凌天天和一个对自己居心不轨的人生活在一起我就不舒服!!]
      这回换龙马怔住了,半天从嘴巴里喃喃地嘀咕出:[.......简要地说吃醋不就得了。]
      不二一张秀得出奇的脸又喷火似的红起来。[我....我才.........]
      看着他支支吾吾的羞涩模样,龙马心底泛起一阵苦涩,心里虽然已经认定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机会了,但是看到眼前的这张脸却在此刻勾起他心中一直拼命压抑住的委屈、不满以及嫉妒。
      漂亮的澄亮大眼里阴了阴,摄杀之气一闪即逝。
      [学长,要我放弃乞凌其实很简单的。]龙马垂眉敛眼,唇角勾起抹邪恶的笑来,缓缓说出。
      [什么?]正窘迫的不二一听这话惊喜地抬起头看着他,在看到龙马笑意盎然地把门关紧了,又上了锁之后心中顿时冒出不好的预感,他警惕地看向他。
      龙马扬着头,笑得是从来没有过的灿烂夺目。
      [学长你答应了吗?]
      [..........]不二看了又看,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拨着什么算盘,但是只要他答应不再打乞凌的主意,就算明知道眼前是陷阱他也只好跳下去。
      对比每天晚上都会因为想到乞凌身在狼窝而不能入眠,他情愿两人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了。
      而且,他还对龙马心里的那个小算盘蛮感兴趣的呢。
      [我答应。]他欣然说道。
      龙马哼哼冷笑两声,看人的眼神跟□□上的大哥似的阴森森的。他转过身把自己后背上的大背包放在一旁,转过身来开始摩拳擦掌。
      [其实,不二学长,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话落,在不二完全没有准备之下,一拳挥在了不二的脸上。
      不二根本没料到这豆丁居然选和他决斗这招,虽然龙马力气不是很大,但在完全没心里准备下被这一拳完全击中,他还是随着力道向后倾了下去。
      一阵噼里啪啦,不二被龙马打飞在装着满满网球的架子上,网球滚了一地,不二的后背也遭受不小的撞击。
      龙马站在面前愣冷眼旁观,[那家伙喜欢你喜欢地掏心置肺,你还那么伤她心?!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她拦着我,我真想狠狠地揍到你面目全非为止!]看着不二费力地慢慢从一堆铁架和网球里站起来,龙马高傲地仰起了下巴。
      不二吃吃地笑着,[打的好。呵呵,忍了这么久还真是难为你了呢。]
      凌厉的蓝光突然从琥珀色的刘海下直逼而出,伴随着是降到冰点的声音:[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忍你很久了!!]
      怒吼一声,不二硬生生的拳头直挥至龙马呆愣的脸上,不二那嘴角还挂着血色的脸在龙马被打飞的一瞬间绽开满足的微笑。
      不同于龙马的拳头,不二这几天正练着跆拳道呢,那狠劲跟冰帝的猿人桦地差不多,龙马被这一拳挥得可真实在,顿时两眼就开始冒金星火星冥王星。
      [XXX的!]龙马在心底狠狠骂道。早知道这家伙是练过的手,他也该事先练练再来担挑逞英雄的。
      可见这英雄还是要有些资本才适合逞。
      吐了口嘴里的血水,龙马歪歪斜斜地又站了起来,觉得头不再那么晕了,他提起步子举着拳头又挥了上去。
      所谓男子汉大丈夫,当然是要有得必有偿,又失必有得!
      于是在网球部窄小的休息室内,两个在青学网球部内可谓是数一数二的两个精英,开始了一场冠名为“爱情大夺战”的混乱战事。
      等到篮球部完成训练准备回家时,默乞凌差点为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吓得惊叫出声,只见一张顶着熊猫眼的脸上跟刷了水粉似的,青红白黑的煞是精彩,本来已经辨不出雌雄的脸还勉强地微微笑着,整个人如果不是那一头原本顺顺滑滑此刻却跟鸟巢没差别的琥珀色头发能依稀看出还是不二,默乞凌真要以为地府小鬼找她玩鬼吓人、吓死人的游戏了。
      [你这是怎么了?]她眉毛拧成一根绳,中间还打了死死的结,语气不善地问。
      [跌的。]不二笑着撒谎。
      默乞凌狠狠揪起他脸上一块肉,惹得不二惨叫连连。
      [我说我说!是和越前打的。]
      默乞凌松了手,疑惑道:[你跟他怎么了......]忽然想起不二早上急冲冲跑过来找她时说的话,莫非是....[你吃醋?]
      不二讷讷的,颇不好意思的垂脸笑笑。
      默乞凌叹气,拉过他的手往外牵。
      [不管怎样,先把伤口处理下,否则你晚上就别想过由美子姐姐那一关了!]
      不二想象这由美子那母老虎的样子,悲哀地大大叹了口气。
      当天晚上,龙马在被默乞凌十多次“不小心”碰到伤处而呲牙咧嘴时,忍无可忍地大骂道:[默乞凌你个死丫头还有没有良心?我是你哥哎!]
      默乞凌冷冷地瞥过一眼,淡淡地说:
      [活该!谁叫你把不二打得我都认不出来的。]
      就在那一天,龙马对苍天发誓,他再也不要喜欢这个没良心没人性冷血无情的家伙了!

      夜晚月色朦胧中,一道高挺的墨色身影从挂着“宇多”字样的庭院里走出,利落地钻进停在门口的黑色小车里。
      坐在驾驶座上的倪杰儿打开小灯,甜甜笑着把身旁人的大兵帽子一把摘下来。
      一头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酒红头发倾泻而出,美不可言。
      米莉略带责怪的瞪了恶作剧的倪杰儿一眼,费事地再次把麻烦的头发卷到头顶上,用发夹固定住。
      [开车。]她冷冷的命令。
      倪杰儿乖乖地启动发动机。
      流线型的车子滑下坡路,慢慢转到车来车往的公路上。
      [你跟那女人都说明白了?]倪杰儿开着车,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淡淡开口。
      [嗯。]米莉瓮声瓮气地哼了声,带着稍许的疲惫。[那女人的父母在回国的路上死掉了,这次又跟她完全摊了牌,对她打击可不小呢。她当时的脸色看得我都心惊。]
      倪杰儿看过来一眼,对米莉的态度颇为意外。[这和你又没关系,虽然说是AYB逼迫她父母辞职回的国,可飞机失事又不是AYB能控制的,只能说这女人倒霉而已。]以为她是在为这件事而愧疚,倪杰儿好心安慰几句。
      米莉闭了闭眼,撑着额头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皱起了眉。
      [我不是愧疚。]她说。[我是在担心乞凌。]
      [担心乞凌?难道那女人知道了?]倪杰儿惊得手下一个打滑,车子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
      心惊胆战一场,她只好先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看着仍是一脸愁眉苦脸的米莉等待解释。
      米莉叹了口气,[那女人比我们想象的聪明!也难怪一向都巴不得跟AYB撇得一清二楚的乞凌会担这么大的风险玩这一招!]
      [我只把AYB的处理决定跟她说了一遍,那女人的脸就立刻冷了起来,眼神犀利的像要把人钉在墙上一样。我就这么被她看了十多分钟她才终于开口生硬地问我,当初默乞凌是不是故意让她听到AYB那些事情的!我当时想,反正这家伙过几天是必定会离开日本了,让她知道一切也没什么关系,反而可以让她明白乞凌是她根本碰不得的人。所以也就点点头警告她别再来找乞凌麻烦。]
      听了半天的倪杰儿歪歪脑袋,[这也没什么啊,你烦恼什么呢?!]
      [是我一出门想起临走时看到她的那表情就害怕!]
      [哈?]这世上居然还有让你米莉害怕的时候?
      米莉知道倪杰儿在吃惊什么,清了清嗓子缓下声音解释道:[我当然不是因为自己害怕,我是在为乞凌害怕。那家伙一看我点头整个就傻那儿了,连我离开都一动不动跟只木头人似的。]
      [那是她害怕才对吧?一定是听到乞凌这么厉害震慑到了!]倪杰儿觉得米莉在大惊小怪。
      米莉头上开始冒黑线。[你没听说过什么叫狗急跳墙吗?这家伙万一被逼急了找乞凌拼个你死我活怎么办?!]
      倪杰儿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这个冷战在身为美国加州州长幼女的她身上打出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像是要印证什么似的,一直细雨朦胧的暗夜天空[霹雳]一声打了个亮闪闪的雷。
      米莉再也忍不住了,她赶忙抓起手机直播默乞凌的电话。
      而此刻的默乞凌正因为怕雷而戴了高分贝的MP3,所以任凭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没人接。
      米莉按得手指都麻木了最后终于放弃,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出什么事的不会出事的,才要倪杰儿重新启动起发动机,黑色的流线跑车加入马路上涌动不息的车流中。

      第二天的天气还是阴沉沉的,乌云压盖过来像黑漆漆的幕布,遮挡了所有的光,天黑得有些恐怖。
      默乞凌来到班级刚在位子上坐定,同学某人便递过来一封白面信封,说是早上来开门时在门缝里捡到的。
      默乞凌淡淡地瞥了眼,以为还是那些无聊的情书正想揉巴揉巴扔垃圾桶里,回眸一想突觉不太对劲,按平常来说,男生们送的情书应该都会用漂亮的信封而且还会在上面象征意义地画些暧昧的红心之类的,但是这个白白的信封除了上面些着[默乞凌收]四个字外,苍白得有些诡异。
      带着份好奇心,默乞凌用小刀小心翼翼地把信封乞开,但是里面没有她预想的讹诈照片,有的,只是一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
      她是被上次宇多爱整得有些心理阴影了,连收封信都神经兮兮的。心理自我嘲讽了下,她将信纸展开。
      字迹相当的清秀隽永,而且默乞凌也相当熟悉。
      那正是不二的。
      一张白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小字:七点钟,天台上见。
      搞什么啊?
      虽然心里对不二的行为有些奇怪,但是好歹这也算情书一封了吧?想起来,两人交往至今,那白痴还真是从来没給过她些什么浪漫的东西呢!想着想着,默乞凌就小媳妇的受宠若惊起来,所以当她立刻冲出去,火急火燎地赶到天台看到的人并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时,实落的心情也让她怒火跟着上升。
      [没想到吧?我模仿周助的笔迹模仿到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背靠在天台围墙的宇多爱冷冷地嘲笑。
      默乞凌原本发亮的眼睛立刻凌厉起来,[你骗我来做什么?]
      宇多爱仍是笑。[来跟你算算总账。]
      宇多爱一派的闲散悠哉让默乞凌立刻防备起来,嘴里说着算账却表现的如此冷静,可见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了的。而这个女人动过脑子想到的东西,就绝对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默乞凌眉毛拧了起来,一脸戒备的看向她:[我不记得我们还有什么账要算。]
      宇多爱笑意盈盈地向她走过来,默乞凌本能的想后退,她却在离她几步的位置停了下来,眼神阴狠地看着她。
      咬牙切齿地说:[我爸爸妈妈的死,我被AYB责令离开日本用不踏入篮球界并且一辈子不许去美国,这些账,难道我不应该找你来算吗?!]
      默乞凌心里一惊,猛地抬头看向她,宇多爱那发自内心的森然逼得她心里乱了一拍。
      宇多爱阴森森地笑:[你别告诉我这些都不是你做的。那天我路过图书馆被你看到了吧?所以你才会故意和你的同伴们提起AYB的事情,让我对这件事感兴趣,你还怕我了解的不够多,无从下手,于是在说话的时候特意提到迹部幸美也是AYB成员一事,我着了你的道把AYB的事情捅了出去,却没想到你和他们合伙设计利用AYB的力量不但逼迫我父母辞职离开美国还要毁了我所有的未来!!]宇多爱目光熠熠,步步紧逼而来。[你还真是天才呢默乞凌!这一步棋你走得可真是够绝的!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爸爸妈妈现在还好好地活在美国做安分的生意,根本就不会死!!]说到后面,宇多爱满面泪痕,声嘶力竭。
      强硬如默乞凌,她会在柔情的攻击下乱了分寸,但是永远不会在威吓下失去冷静,反倒心会更加的清明起来。
      静下了心,默乞凌抬起眼角冷冷地看着宇多爱,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习惯的邪笑:[学姐,你是不是有些冤枉人了?是!那天确实是我故意向你透露AYB的事情的,但是如果学姐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那些围堵在我家门前的记者们也不会收到匿名邮件的是不是?]
      [你少来给我狡辩!!]宇多爱被这么一驳,白着一张脸有些恼羞成怒。
      偷偷摸摸扒在天台门后的两个身影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悄悄地后退,直到退下十多个台阶确定天台上的两个对战的人听不到声音,才转过身连滚带爬地奔回自己的班级。
      即将上课的三年六班学生们都静下来等待老师,两个人跑地腿都打弯[嚯]地一声打开门,惹来众人齐聚的目光。
      [新......新闻!]两人跑到讲台上,气喘吁吁的说。
      低下众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另一个人喘了口气接口道:[宇多爱的父母,是默乞凌设计害死的!!]
      哗。
      低下的人一片哗然,目光纷纷投到不二的身上。
      不二怔了下,腾地站起身气愤地指着台上的两人:[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胡说!]那人辩解。[我和千叶一早是要到天台上打扫卫生的,没想到听到有人在说话,我俩在那偷偷听了下,原来是宇多和默乞凌俩人。宇多同学声嘶力竭地指控是默乞凌害死她父母的,而默乞凌也没有否认,还说......还说......]
      低下听得正兴头上的人连忙追问:[还说什么?]
      [快说啊!]
      说话的男生有些胆怯地看了不二一眼,吞吞口水才壮着胆子说出最后一句:[还说,还说是宇多爱自找的!]
      [好过分......]
      [没想到默乞凌是那种人呢....]
      [哎呀,你看她平常就高傲地一脸不可一世,心下不定就比那恶毒巫婆强到哪去呢,只有你们这些臭男生才会被她的外貌所迷.....]
      众人叽叽喳喳,但是议论的声音又碍于不二而不敢大声,殊不知他们这样倒更助长了不二的怒气,心里有着千万句想要为乞凌辩解的话,却因为自己根本不是亲眼所见之人,即使说出来也会被人说成是包庇。
      咬了咬牙,一把蹬翻了椅子,不二青白着脸走出座位朝门口走去。
      他这一路走过去,所碰的东西皆掉的掉,倒的倒,众人立即哑然,知道这王子的怒火是终于被彻底逼到顶峰了。
      [喂。]不二刚出门,前排的一个男生贼贼的把脑袋靠向前,低声唤着刚才在台上宣布新闻的人。
      [啊?]那人被不二吓了吓,回神有些迟钝。
      [宇多爱和默乞凌还在天台上么?]
      [在啊。我俩听到重要情报就第一步跑回来了。]男生为自己的道义而沾沾自喜。
      那人嘿嘿笑了声,揪起了身边的同学也尾随着不二去看热闹,其他同学一见,也顾不得什么课不课的,都统统站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好似搬家的小耗子,掂着脚往天台上钻。
      看着渐渐空掉的教室,与宣布新闻的男生一起站在讲台的男生千叶这才皱眉低声对那人说:[宇多爱说是默乞凌害死她父母的,但是默乞凌明明说了那件事是宇多爱为了陷害她而反害的自己,你怎么能胡说成是是宇多爱自找的呢?]
      男生纯真地眨巴眨巴眼睛。[默乞凌那意思不是在说宇多爱自找吗?那明明就是嘛!]
      [可是——]意思是这个没错,但是这么断章取义地结合在一起却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最后一个慢悠悠走出门的少年,靠在门边一会儿后,又转身慢悠悠地朝着众人所趋的目标走去。
      戴着黑边眼镜,手捧一大堆教科书的老头儿与他擦肩而过后,突然醒悟般急忙转过身子朝那抹身影喊:
      [菊丸君,已经上课了你要去哪里?]
      少年转过身朝老者嘻嘻一笑,吐吐舌头滑溜溜地说:[早上是个锻炼的好时候,老师你也到天台上锻炼锻炼一身老骨头吧!]
      说罢,两手扶着酒红色的小脑袋,吹着口哨,慢吞吞的继续往前走去。
      灌着冷气的风张狂地吹过,一幅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但是却只是吹乱了两人的发,两人的裙摆,却吹不乱两人僵持的气氛。
      宇多爱的脸色青白交加,原本红艳欲滴的薄纸双唇也被牙齿咬得渗出血丝,眼神紧紧盯着默乞凌似要撕人般,浑身杀气腾腾。
      默乞凌从始至终只是乍闻宇多爱父母是由AYB事件而死时有一瞬间的神色恍惚,接着面色便像定了格的影像,沉稳中透着冰冷,毫无畏惧地于宇多爱对视。
      [这次我绝对不会饶了你。]宇多爱嘴唇轻轻地吐出,却是从着牙缝里挤出来的。
      默乞凌淡然抬眸,不置可否。[你父母的死,我有责任。但是我更觉得你该回家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
      [你明明是挖好了陷阱等着我跳的!!]
      [........是。陷阱是我挖的。但是宇多学姐,你可别忘了之前你给我挖了多少个陷阱。]
      拿别人的罪恶来救赎自己,默乞凌心下一片苍凉。原来走至今天这个地步,自己已不知不觉漆黑了心智。明明是最不齿于宇多爱这种人,却没想到自己也会做出这种事,还要九死一生地为自己脱罪。
      宇多爱气红了眼。[是你个第三者来破坏我和周助感情的,如果不是你——]
      [第三者的是学姐你。]默乞凌毫不客气的打断她。
      [你!]恼羞成怒的宇多爱上前一步紧箍着默乞凌的脖子。
      默乞凌把注意力半数集中在隐隐有声的天台门外,没来得及防备宇多爱的攻击,被扣紧的脖子传来喉咙像要被捏碎的痛楚,脑袋也由于缺氧而越来越沉重。
      眼看默乞凌的脸色渐渐惨白,宇多爱却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打算,似乎就要这样一口气掐死这个破坏自己一生的罪人。
      天台的门就在此刻像一道安全门一样被人踹开,宇多爱错愕了下,像只临危自救的猴子一样立刻反身从袖子里伸出一把水果刀来,一手抓起默乞凌的手反折到身后,一手从她肩膀绕到前面,用刀刃抵着默乞凌的脖子对向来人。
      不二做梦也想不到,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妹妹居然会拿着刀去比别人的脖子,而且被刀比的还是自己最在乎的人。
      他站在那里完全被眼前此景所怔住了,宇多爱一秒的动作完成的干净利落,连刀子架在脖子上的默乞凌都在那眨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自己还差点翻白眼死掉下一秒就成了刀下人质?
      宇多爱是真的被刺激得丧心病狂了,昨晚听到那女子说出AYB对她的宣判之后,她已经觉得自己的人生已没什么希望可言。而在清楚自己最在乎的父母出事还有被毁灭的未来全部由默乞凌一手导演,那最后的一根弦已彻底断裂。
      恨,可以激发出人类无穷的潜力。
      在这人已经完全癫狂之时。
      [站住。]宇多爱充血的眸子警惕地看着不二要上前的脚步。
      不二迟疑了下,没敢动。回过神的眼睛还是带着不敢置信。
      [小爱,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乞凌!]
      这时跟在不二身后的人已经上了天台,看到宇多爱拿刀子架着默乞凌的阵势,女生惊叫不已,男生也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只是想来看热闹的,为什么会看到玩命的戏码?
      宇多爱看着不二身后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她这一步,是走得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反正她的人生本来已经没路可走了不是吗?带上默乞凌,也可以让地下的父母死可瞑目。
      宇多爱看着不二凄然一笑,步步往后退去。[周助,我爸妈死了,你也不要我了,你说这一切都该怪谁呢?]
      默乞凌知道宇多爱是越来越靠近天台的围栏了,那不过是一米高的水泥墙,学校还没来得及上围网,如果宇多爱背靠那里,自己即使是与她挣扎起来,也是十分费劲的。
      但是现在她被人拿刀子抵着,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啊。
      不二看着那把刀子看得心惊胆战,实在不敢去设想它滑过乞凌那白皙的脖颈会留下多深的伤痕。
      [小爱,你有委屈我们慢慢谈,你先把刀子放下。]也对眼前情势不知所措的不二只能和宇多爱保持着一定距离,循循劝导。
      下楼去教导处报告的学生带来了一大队人马,接到通知的校长还有教导主任以及学校的闻信的老师们都跑了来,连各个年级的学生也好奇的挤上来,天台的门口看起来热闹无比,而挤不上来的部分学生还跑到楼下去仰着脖子往上瞅。
      [宇多同学,你这是犯法的。快把刀放下。]老校长横鼻子竖眼睛,自己才刚爬上校长位置一年,学校竟然就出现这种前无古人的事件,如果处理不好传出去,估计他就该提前退休了。
      [宇多同学,你是我们校的好学生,这种事可做不得啊。会毁了你一生的。快,乖,听话,把刀放下,我们会把今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的。]教导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慈祥女人,学校哪个学生好,哪个学生坏,她都知道,实在不想宇多爱这么好的一根苗子就走上歧途。
      [宇多爱把刀放下吧!]
      [快点放掉吧!]
      学生们也跟着呛声。
      宇多爱对这些人的诱劝理也不理,她好似真的已经把前途名利未来都扔掉了,只是定定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不二。
      这一张俊美无双的脸,笑吟吟的样子分外迷人,但是骨子里的硬气却是少有人了解到的。他那倔强的脾气曾经保护着微笑的自己,让自己一颗卑微冷漠的心慢慢融化,化成一滩春水,只为眼前人而荡漾。
      而此时他的眼里,小心翼翼守护的却已不是自己,是那个亲手把自己毁灭贻尽的人!
      眼底阴气顿升,手下的刀也跟着用力的几分,默乞凌白嫩嫩的脖子上泛出条条血线,从刀刃出缓缓滑下。
      人堆里出现齐齐的惊叫声。
      不二的唇抿得紧紧的,眼底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来,默乞凌却知道,这痛,伤在她身,疼在他心。
      [小爱,放开乞凌。]不二沉着脸,声音冷飕飕的,和着这鬼天气,听起来分外甚人。
      宇多爱哈哈大笑,看着不二嘴角微挑。[周助,你终于是为了她动怒了吗?你也体会到丧失重要人的痛苦了吗?]她低下头,眼睛看着不二,嘴却对着默乞凌的耳朵诡异地吐气:[你看,他在为你生气呢?你不高兴吗?我告诉你啊,我小时候,周助可是经常为了我这么生气呢.....你看他,冰兰的眸子睁得那么亮是不是很漂亮?我真想知道,如果你死了,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你一定会后悔看到。]默乞凌淡淡回答。
      [呵呵~~放心。你把我逼到这步上,我也没打算继续苟且偷生地活着。对我来说,没有风风光光的人生,还不如死了的好。]
      默乞凌沉吟片刻,吐道:[你疯了。]
      宇多爱像是要印证她的断言般,沉沉地笑着,笑声渐渐增大,大得所有人听得都毛骨悚然。
      [你说我疯了?是!我是疯了。但是默乞凌,我是被你逼疯的!!!]
      [你是被你自己逼疯的。]冷清清的声音突然响起,人堆里走出姿态优雅的东野夏树。
      她缓缓走到不二的身边,把自己手里拿的一大堆资料扔到宇多爱面前,然后双臂环胸脸上没一丝表情地开口道:
      [这些全部是你一直陷害以及威胁默乞凌的证据。8月3日,学校公告栏上贴的那些你曾经得奖以及在篮球场上的照片全部是由你在前一天晚上来学校贴上去的,你为了博得不二的同情故意跟在他身后一起到校 ,然后又在默乞凌眼前让她看到不二是怎样安慰你的,本来你以为心高气傲的默乞凌会因此与不二分手,却没想到默乞凌没有这么做。于是下午放学后,你又趁篮球部训练之机,将自己的照片与底板偷偷放入默乞凌的书包里。身为经理人的你知道默乞凌有个不把运动服带回家的习惯,所以即使她练习完换衣服,也绝对不会打开书包来。何况这天练习完后她和不二还有约会,更是没那个时间去特意翻书包。之后,你在不二耳边提示了下想出去玩一下散心,不二当然会想到他与默乞凌的约会。同情你早上被刺激到的事情,不二便拉你和两人一起出去玩。在于默乞凌相遇时,已经对你有抵触心理的默乞凌,经过早上的那件事,是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于是倔强的性子被挑起来,如你计划中一样和不二大吵了起来。你为了让不二对默乞凌产生失望情绪而促使他俩分手,趁机拉开默乞凌的背包,将你事先放好的照片全数撒在了不二面前。正在气头上的不二看后很自然的会认为早上的事情也是默乞凌做的,大失所望之下,按你所预料,与默乞凌分手了。你的第一步棋,走得可真是相当精彩呢。]说到这,东野抬头轻轻一笑,讽刺意思展尽。
      宇多爱本来放弃一切后坦然地脸白了起来,神色不安地抖着唇想为自己辩解:[胡....胡说!你在诬陷,诬陷!!]
      不二及众人的眼里已经盛满了惊讶与诧异,他们没想到,原本轰动一时的两件事情却有这样的蛛丝马迹所牵连着。就连身为主角的默乞凌,也不敢置信事情的真相原来如此。
      东野笑笑,拇指与中指一弹,清脆的响声唤来一个身材矮小,看似根本不起眼的女生。
      她指着这女生继续无伤大雅地淡笑,自信满满地道:[现在我向大家隆重的介绍一下我的证人之一。一年级的篮球部新员——福田小雅。福田,你跟你们篮球队的经理人说说,那天你看到了什么?]
      女生怯怯地抬了下头,对上宇多爱那阴鸷的目光立刻又垂下来。小声叙述:[我那天肚子痛,本来想找经理人宇多前辈请假先回家的,但是篮球场却没有她,所以我只好跟女篮队长清水学姐请了假。她准许后我便回到休息室换衣服,看到门虚掩着当时我还在想是谁这么大意居然没有锁门。然后我就从门缝里看到宇多前辈在把什么东西往默乞凌的包里装..........]
      早已站在一旁的清水走上一步,淡道:[没错。我记得你是跟我请过假的。]
      人证确凿,但是还是不足以为信。
      东野没收到她想要的结果没等宇多爱反驳便又上前一步,从那一对材料里拿出几张纸,一张张翻着介绍:[这一张,是你洗印照片的照片行老板的证词,他能证明你在7月28日曾到水平照相馆洗过照片,而且他也能证明你洗的那些照片的内容是什么;这一张,是校门口门卫的证词,他能够证明8月2日晚,有看到你回学校。因为你怕被他巡逻看见,于是假称有东西忘在教室要回来取;这一张光盘,是学校的闭路电视,它有收录你那天晚上站在学校的公布栏前长达半个钟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不用我来细说了吧?]
      人证物证俱在了,即使是想在为自己说什么,也无从辩解。
      宇多爱张张嘴巴,最后放弃似的闭上,目光挑衅地对上东野,嘴角咧着讥讽的笑容。
      默乞凌觉得出,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在微微颤抖。
      [对,是我做的。我就是要周助讨厌默乞凌,我就是要让他们分手,周助本来是我的!!]
      [小爱我没想到你居然——]
      东野轻轻扬起手,意思让不二先闭嘴。但是她却止不住众人的议论非议声,那些视宇多爱为偶像红星的,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东野咳了一声,不满于自己的一场好戏才唱了三分之一就遭人打断。
      [宇多爱,你似乎总把我的话不当一回事儿呢。]东野嗔怒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看向宇多爱。
      宇多爱心下一凛,以前对这个总是默默无声的人没什么印象,只知道脑子非常灵便,但是却似乎总喜欢把自己身上的光芒掩藏掉,做起什么事情来也是神神秘秘,让人捉摸不透。
      现在看来,连这笑容也似乎藏了把锋利的刀。
      [我在离开日本的时候,是完全为了你考虑而对你说了那些话。却没想到,我对你的警告却变成了你纵容自己的理由,让我在搜集这些证据时都跟着——咬牙切齿。]最后四个字,是真的言行一致,难得的让东野动了怒气。
      宇多爱记得东野那时对自己说要她不要招惹到默乞凌,否则后果自负。那时自己瞧不惯她傲气冲天的架势,完全没把她这个人物放在眼里。现在看来,这女人是真的有资本来说出那么冷硬生涩的警告,就是不知道这女人说自己有一千个方法把她逼出日本是不是真的呢。
      为自己这已逼临绝地而想起的笑话失笑,宇多爱对东野接下去做的事情反倒保持着拭目以待的态度。[虽然我不清楚你是用什么方法得到这些所谓的证据的,但是东野,你别忘了这些可构不成犯罪的。你对我无可奈何。]
      东野冷笑。[是么?]她上前,从资料里又抽了份薄纸。道:[那我就该告诉你,日本法律里还有一项敲诈罪是可以判人十年徒刑的。]
      [8月11日,青学女篮在夺得全国大赛胜利后去城东的小火锅店内庆祝,完事后,默乞凌由松井浩平护送回家。可是在回来的路上却碰上了几个找麻烦的女生,女生声称要教训默乞凌便直扑过来,不会打架的默乞凌当然只好躲到一边,但是篮球部只有几个三年级的才知道松井是会自由搏击的,因为松井一年级的时候就是因为会功夫才把学校闹得鸡犬不宁。]
      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松井缩了缩脖子,受不了几十双眼睛同时注目的大礼,心下则对东野骂遍了祖宗八代。
      [看不得默乞凌被欺负,松井当然会挺身而出。但是身为在部人员是不能参与打架事件的,尤其青学篮球队还面临着与美国队的友谊赛。这件事如果就这么过去也没什么,反正很多事情大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支眼,但是默乞凌和松井没想到,在她们防卫的同时,也有人躲在了墙角将松井施展拳脚的动作全部摄进了照相机里。]
      说到此,她看了眼心下了然的默乞凌,而知事者松井则震惊地睁大了眸子。
      [第二天下午,默乞凌便收到了威胁信,信封里是松井与人打架的照片,信上言简意赅地命令默乞凌转铺盖走人,从此离开青学。这就是为什么默乞凌会没有任何缘由地突然转学到冰帝的原因。当然,这件事后来衍化成大家口中所说的,默乞凌是为了自己利益才转去冰帝的也是由寄信人散播谣言的。]
      议论声音更高了一层,东野笑吟吟地直视宇多爱含笑的唇继续说道:[我手里的这份资料是你那天请来的几位“帮手”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及一切详细档案,也难为你能找得到这些社会人士,我在找她们的几个的时候可是大费周章呢。]她笑着又翻了几页。[这一张是由各个杂志社信箱查到的寄信人的IP地址,是在你家附近的一家网吧内。这张光盘是那家网吧里当天上网人员的上网时间及电子摄像头截取的你在入网吧的时间。]
      [如果不是我现在没有双手可以使环,我真想为你拍巴掌呢,东野夏树。你还真是让我吃惊。]宇多爱冷笑。
      [客气了。我的戏还没唱完呢,等我唱完了你在来评判精彩与否也不迟。]扔下手里的东西,随手又拾起一枚纸袋,这次却是边做边说,好似自言自语:[也许大家都还对前几天发生的新闻有印象,当时不知道谁爆料说世人们口中所传的美国少年篮球培养基地是真实存在的,并且言辞默乞凌便是其中的成员。于是大批的记者涌像了默乞凌的家门口,严重影响了默乞凌全家的正常生活。这一项,在日本法律上也是违法的。]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面部有些扭曲的宇多爱。[我手里的一张盘,记录了投稿至杂志社信箱的IP地址,宇多爱,我不得不说,你在计谋上可能有点小手段,但是在犯罪上——你还真是笨得让人难过。]她摇晃着手里的光盘,[两次投稿,居然用同一IP地址。我连你的邮箱和密码都查出来了!]
      [你!]宇多爱脸上红一阵青一阵。
      [也许事情刚开始是默乞凌不对,但是宇多爱你别忘了,当时靠到人家后面去偷听谈话的可是你呢。默乞凌知道有人在偷听,故意将谈话内容改成别的这是很正常的防卫手段,在法律上,首先犯罪的可是你,至于后来你利用从默乞凌嘴里得到的消息做文章而导致的一系列后果,也只能用一句“罪有应得”来形容。]
      东野四两拨千斤,把默乞凌透露AYB的事情只字不提,却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了宇多爱,父母的死与她被毁灭的未来,纯属她自个儿造成的,别想推卸到别人身上,让别人跟着你受罪。
      宇多爱当然明白这个意思,心下顿时怒火中生,她才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导致的后果,就算这一切不怪默乞凌,她和默乞凌终究有不二这层仇怨,想到自己悲惨的未来对比她往后的风光,更是恨得牙痒痒。
      [哼哼哼,你说的没错,AYB的事情是我捅出去的,但是他们害死了我父母这笔帐我找谁算去?!]
      东野冷起了脸,实在可气这女人这么的执迷不悟。[你如果这么在意你父母的事情,那么我不妨告诉你。逼你父母辞职回日本是我暗地里指使的,即使你要算帐,也算不到默乞凌头上。]
      宇多爱一惊:[你说什么?]
      东野露出阴森森的可怖表情,[你别忘了,我说过,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留不得青学,也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留不得日本。把你父母调回日本,本是想让你们举家迁徙出东京,却没想到那次航班出了世故。]说到这东野也多少有些愧疚。她本是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才仅仅压迫宇多的父母辞职回国,没料到事态多变,给两位无辜者订的航班居然会坠机。
      众人听到这话唏嘘不已,而松井却沉默,看向东野背影的目光也复杂起来。
      能有此势力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东野回来才不过几天的工夫,居然对她走的半个月发生的事情分析地这样透彻清明,连证据都拿握得如此详细,全部推理完美地让人无懈可击,到底是什么人会有如此的能耐与力量呢?
      丧心病狂的宇多爱如一头失疯的野兽,摇着脑袋拖着默乞凌一步步向后:[凶手......你们这些凶手!!]她怒吼着,眼泪颗颗滑落。
      东野带着愧疚只字不语。
      一颗心全部牵在默乞凌身上的不二紧张地跟着向前几步,却被神经紧绷的宇多爱拿刀逼着停住。
      [站住!都给我站住!!]她凄厉地嘶叫着,刀子胡乱挥舞:[你们这些禽兽,欺负我,鄙视我,没有人肯正眼看我一眼。你们都讨厌我......]她的心绪已经脱离了现在的年龄,记忆与旧时的伤痛联系在一起,所有的痛苦翻江倒海地沸腾开来,泪流满面地对着眼前扭曲地面孔控诉着。
      听过东野这些话话的不二,对宇多爱大失所望之余,对默乞凌更是觉得愧疚万分。想到两人之间的误会及磕磕绊绊,更是觉得该好好保护她,从此将她护在心里不让任何人伤害到。
      宇多爱已经退到了围栏上,她背抵着围墙,冰冷冷的抵触从背后传来倒像绝路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我想要的就从来没得到过?为什么?]
      默乞凌很想说上一句话,但是刀子在她眼前张牙舞爪,她很识相地选择闭嘴。抬眼瞧着不二,他正步步已微妙的距离靠近,似乎在找时机救自己。
      要是真这么死掉了,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刚才宇多爱的话在耳边又沉沉地响起,默乞凌表情懵懂地紧紧盯着不二。
      你会哭吗?
      会吧?你在我眼前已经哭了不止一回了,所以即使再哭几次我也不会笑话你的。所以如果我真死了.........
      别哭。
      那一双眼在我初见的一刻便是笑眯眯的,温柔而儒雅,像是清风拂面一般,即使在刚强冷硬的人在这微笑面前也会化成一串绕指柔。清清楚楚地记得这年夏天的树阴下,相遇后记忆里所磨削不掉的便是那温柔缱绻的笑容,似情丝段段,绕上了,便是一生的挂念。
      恋上你的微笑开始,
      即使是终,
      也要看着你微笑而终。
      什么东西模糊了双眼,默乞凌盯着不二一眨不眨,生怕一个错失,便会死不瞑目。
      也许太累了,眼涩了,泪流下来,便真的什么也止不住了。
      [不二......呜呜.....不二.....]不敢太大声,她只能在唇边细细地、低低喃喃。
      不二看到她泪痕斑驳的脸,心里一抽,痛地更是什么也不想,只想将她保在怀里好好的疼,好好地爱。
      注意到宇多爱疯狂的眼神正瞅着别处,不二使用了全身的力气向前冲去,以比他那天打龙马的速度还快上一倍的速度闪电般从宇多爱怀里一把揪把默乞凌揪到了自己怀里。
      一瞬间,发觉事情有变的宇多爱想也不想地便拿手里的刀子往对自己不利的那个东西身上插去,一切本能的动作已完全脱离了她思考的范围。所以在发觉自己握着的刀柄是插在了不二的肩膀上,自己手里沾染这不二身上的血时,她惊惶地松开了手,两眼恐惧地瞪着自己的双手。
      她终于.......
      又在害死自己的亲人了吗?
      惊叫声此起彼伏。
      默乞凌在看到鲜血染上不二前领的衬衫时,便毫不客气地晕过去了。
      不二身后钝痛,接着是越来越痛,痛得他眼睛越来越模糊,周围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
      众人围拢上来,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加重了伤势,只好叫着[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忙小心翼翼地把他转过身,扶着他免得失血更多。
      没有人去管已经疯掉的宇多爱。
      她的目光渐渐涣散,失神了般紧紧盯着自己的红艳艳的双手不住呢喃。
      呢喃的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不二在快要闭上双眼时,模糊地透过眼前的人看到那个头发凌乱的漂亮人儿,不断后退,不断后退,最后——
      [小爱!!!!!!]

      东野曾对幸美说:[你有了那么多疼你爱你的亲人,又有一堆同甘共苦的朋友,只失去个爱情,不是很公平吗?]
      默乞凌拿来劝慰自己。
      从医院里醒过来,得知不二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又得知宇多爱失足跳楼也并没有死,但却是至今昏迷不醒,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松井对她说了,不二在昏迷前突然睁亮了眸子嘶哑着声音用所有力气大喊了一声:[小爱!!!!!]。双手伸出去想挽救什么,但终究是什么也没抓到。
      默乞凌拖着沉甸甸的身子去看不二,但是他的病房空空的,雪白的病床上连点滴瓶都没了。
      于是她转了身子去了另外一间病房。
      加护病房外是玻璃面的,默乞凌侧着身子站在一角看着里面床上的人和床边的人。
      宇多爱戴着氧气罩,各种管子从被里延续出来伸展到身边各种各样的仪器上,显示生命力的那一个绿色细线有规律地跳跃着,以此来代表床上的人还有着生命。
      五层高的教学楼,如果真要是这么跳下去的话也该死得干净利索,可是她想宇多爱也没料到,那个地方会长着一颗参天大树吧?她下坠的身体恰好落在枝丫上,挡住了部分的势力,又因为楼下有草坪,使得她的身体在落下时并没有经受太大的冲击,保护了内脏的完好。但是四肢骨头全部震碎,脑袋也由于之前的刺激而呈现无反应现象。
      这样的结果,是不是你想要的呢?
      很多年后的不二说起,当年宇多爱跳楼时所压断的那棵树,正是他们班外面,他常常神游注视的那棵。
      熟悉的背影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侧,然后默乞凌看到,那一双肩头绑满纱布的手,缓缓地扣上,宇多爱露在外面扎着针头的手。
      默乞凌的心下一片空白。
      转过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悄然离去。

      震惊东京教育界的伤人跳楼事件发生后第三天,默乞凌拉着一只大皮箱,精神抖擞地在东京成田机场内穿梭。
      在通过一根大理石石柱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又要走了?]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背倚石柱的清丽女子。
      [这次似乎做得更绝呢,连封信都没留。]她踱步过来,眼神犀利地盯着。
      [我......]张了张口,却没什么话可做理由。
      [让我猜猜。你手上的票并不是回美国的吧?你根本没诚心要带幸美回美国。]
      默乞凌苦笑,只道:[那头狼是真心喜欢幸美的。]
      东野紧跟着问道:[那不二呢?他不是真心喜欢你的吗?]
      默乞凌的眼神闪过痛苦,微微无奈地摇头。[是。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的心里不光装的是我。]
      [但是最重要的是你,这还不够?]
      看着东野尖锐的眼神,她认真地回答:[东野学姐,如果你有一天真心地喜欢上某人,你就会知道,他把你装进心里,但是却不是唯一的一个,你会有多痛苦。]最后又再次确认地提醒:[我说的是真心地爱上。]
      东野永远记得默乞凌的这句话,直到自己也遇上了那个让自己痛了、幸福了的那个人,直到自己最后伤痕累累、欲哭无泪。
      [但是就这么走了,你忍得下心?]她知道,眼前这个强硬的女子,这一回,是对谁也没留只字片语。
      默乞凌潇洒一笑。[我这么年轻,有什么得与舍的?换一个地方,也许就又是一段重新开始的人生呢。]
      东野看了看她,没再说什么。
      广播里响起了催机提醒。
      默乞凌晃晃手里的机票,暗示自己要走了。
      东野猛然拉过她的手,在默乞凌瞪大的目光下,吻了下她的脸颊。
      [要幸福。]低沉地、带着湿意的细语在耳畔响起。
      默乞凌含着眼泪狠狠地点头,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幸福。
      临要通过检票口的时候,默乞凌突然仰着脖子回头大声地问东野:
      [学姐,我一直想知道,你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东野笑得像只狐狸。
      [我父亲是东野晃一。]
      东野晃一,世界十大著名侦探之首。

      又是一个炎炎夏日的尾巴,又是一个百无聊赖的开学典礼。
      默乞凌有气无力地从学校礼堂里走出来,看着万里无云的天气,叹了口气。
      中国啊,北京啊,
      她这一辈子看来以后就只能扎根这里了。
      AYB的惩罚是要宇多爱永世不能踏入日本也不能踏入美国的,但是以她的伤势,全世界却只有美国和日本这样现代医术和技术都很超前的国家才能治疗,所以默乞凌只好去拜托了那个娃娃脸的男人,求他解除宇多爱这一条禁令,交换条件是她一生不再踏入美国半步,并且从此退出篮球界不再与篮球有丝毫牵扯。这是与AYB势力的交换。与娃娃脸男人的交换当然还是以自己孩儿的婚姻为条件。
      想到这一荒谬的一点,默乞凌摸摸饿扁了的肚子,决定去外面找一家好吃的小店犒劳犒劳自己这将在未来生出伟大人物的肚子一下。
      漫步西直门大街,默乞凌的眼睛直盯着周围林林总总的大门小店,看到有日文的连锁快餐店停了一步念了念,心下觉得有趣又觉得自己蛮无聊的。
      有什么关系,想她如今没了篮球没了网球,整日净跟着苦民中国学生穷学习,最后唯一觉得能派上用场的就只有这还稍微算通的平假名片假名了。
      想起曾经为了这些日文而遭受的荼毒又是一阵胆战心惊。
      虽然说摆脱了平假名片假名,又开始接受之乎者也的侵害,但起码也是她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身负重担学起来也自是心甘情愿。
      [咚。]
      [哎哟。]什么柱子啊,撞起来这么痛。
      [丫的你瞎了么?没见这一大活人啊?]反正是柱子,骂两句也无伤大雅嘛。
      但是抬起头时碰上那一对似笑非笑的眸子便顿住了,一切就像那唱得正是兴起的和弦乐突然嘎然而止,错愕地令人心疼。
      默乞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心里也不停地记着烙着,生怕再一瞬,眼前忽然又是根石柱子,耻笑着她的自作多情。
      [看够没?]别扭的中国话温柔吐出来,默乞凌讶异原来幻像也会说话,石柱也能可怜她替她解相思。
      [怎么你回中国后便傻了许多呢?]那人看来被盯得有些不耐烦了,弯下身子,抬手揉揉刚才撞痛的部位。[是不是刚才撞傻了?]
      凉凉的手指碰到皮肤上,默乞凌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跳起来转身便跑。
      但是跑了几步却发现自己居然是在原踏跑。
      [看你这回还能逃到哪儿去!]耳边传来那人笑嘻嘻的调笑声,默乞凌更是拼了命的要挣脱。
      这回被人一转,身子窝进了一个熟悉地、温暖的怀抱里。
      默乞凌身子僵得像跟竹竿,一动不动地,任凭那人搂得越来越紧,像要把自己生生嵌进去。
      [你逃啊,你再给我逃啊。我看你这混蛋没良心没人性的冷血动物还能给我逃哪儿去!!]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屁股,还不解恨似的,又在脖颈上啃了一口。
      [死丫头连个屁也不放就给我逃到中国,害得我也拼了命的学中文,就等着快点学会拿到签证好过来找你........你这个混蛋!!]
      脖子上被咬了三四口,屁股上也被人掐了两三把,可默乞凌就跟放跑了气儿的气球,一句声也不敢吭。
      大街上人来人往,很多人都暧昧地笑着看着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搂抱的两人。
      [不.....不二?]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人家的嘴都由咬变成舔了,她才记起自己的声音。
      [叫周助。]
      得到确认后,默乞凌使出吃奶劲推开正吃豆腐吃得不亦乐乎的人,寒着张脸冷冷地看着不二那受了委屈的漂亮脸蛋儿。
      一年没见,似乎高了一些,但却瘦了许多。
      [你来做什么?]她尽量没好气地问。
      [留学。]
      [哈?]
      [我已经获得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
      [............]
      [我知道你现在是北大附属中学,之后会直升北大的。到时候我们又同校了。]
      [...........]
      [如果你以后决定定居中国的话,我也会申请中国国籍的。]
      [...........]
      [...........我看你,还要逃哪儿去。]
      不二的脸在刺目的阳光下露出哀伤的神色,目光柔和地、深情地望着默乞凌,那冰兰色的眸子像是经过最凌劣的风尘的洗礼,越发清亮起来,澄清透明地恍如太平洋深海。
      深不可测,又深邃迷人。
      [我不逃,你拿宇多爱怎么办?你放得开她吗?你和我,难道还能回到纯得不含一丝杂质的当初吗?宇多爱的今天我有责任,你能一点芥蒂都没有地和我在一起吗?]默乞凌一口气问去,惊异地发现如今全部问出来却没有想象的痛苦与难受。
      不二心疼得摸着她的头发,眼神里饱含宠爱。
      [我只要你,其他的,我不管。]
      眼泪刷地一下,连自己都没预料到会流泪时就这么流了下来。
      也许我一辈子,庸庸碌碌,想要的,不过就是你这么一句话而已。
      但是她心里却明白,这么年轻的生命,想要说上几句不负责任的誓言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而自己却再也没有那个心力去承受再多的曲折了。
      [三年。]她咬着牙说。
      [如果三年后,我们还相爱,那么不管你这辈子还看不看重我,我都跟你在一起,不离不弃。]
      不二亮丽的眼睛看了她半晌,缓缓地,如誓言般点了点头。
      那一天,默乞凌在心里悄悄地对面前的人说:
      不二,你知道吗?不二在中国话里,是独一无二的意思,也就是唯一。
      你是我的唯一。
      不变的唯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你是我的唯一(结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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