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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陆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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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怎么了?老子就是。
陆旭最近很烦,甚至比他当初被学校开除都来得要烦躁。
他是这样分析的,主要原因是方雪最近不开心(原因则是千篇一律的莫修莫修莫修!),连□□做的事都心不在焉的。次要原因才是王雅荻,她最近兴奋过头,竟然天天来他的车馆,用一副参观动物园的新奇表情四处打量。
陆旭每每要赶人,这位娇贵的王小姐就摆出一副救命恩人的模样,颐指气使地望着他:“喂,你还欠我医药费呢?什么态度啊你。”
陆旭气得胃抽筋,拽着她硬往外面拖时,两个人又再度打作一团。
王雅荻的身手还真不是盖的。虽然力度上及不了男人,但是速度、精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陆旭有点怕和她动手了,不是怕输,是每次和她过招,跟两大武林高手似的,必定过三百招,还得等到王小姐嫌累了喊手酸了,是不会收场的。
有时候他还会偷偷幸灾乐祸,莫修娶了这样的女人,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今天没有打多久,因为陆旭方才正忙着修车,手上都是黑糊糊的汽油。王雅荻过了三招见了汽油,当即喊停,不仅如此,还退得远远的,浑身上下兜着圈子转着看,检查有没有沾上一点,一身雪白的王雅荻,越看越像搂着毛线团乱窜的名贵波斯猫。
陆旭摊着手,笑:“还真是千金小姐,半点都脏不得。”
王雅荻抬眼,瞅着他:“一件衣服算什么,问题是我今天约了莫修吃晚饭,这衣服还有用。”
这个满脑子打算盘的女人!陆旭摇头,操起工具袋,继续钻到车底。忙起来的时候,王雅荻还会给他递水,送毛巾什么的,陆旭有时候会怀疑她对自己有啥非分之想的,一旦生出这个念头了,又当即掐灭。王雅荻与方雪不同,方雪是莫家孤儿院里领回去的,而王雅荻是原装的千金小姐。这种女人,怎么可能看上一个放浪形骸的修车仔呢?
王雅荻趴在车门边,望着那两只颜色鲜艳图案完全不一致的袜子,笑道:“陆旭,你为什么老是穿错袜子?”
车底下的人不以为然,冷哼一声:“不懂了吧,老子我新潮,喜欢不对称美。”
王雅荻嗤一声笑出来:“该不是小时候一直没好袜子穿,长大有了心理阴影了吧!”
车底下的人没有回答,只听得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一波一波袭击人的耳膜。
良久,王雅荻吃不消这种噪音污染,一脚踹上车门,冲着陆旭喊道:“喂,你有病啊!”
陆旭放下手里的工具,冷着脸从车底爬出来。“你才有病,老子干活你插什么嘴!”
王雅荻眨眨眼,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陆旭,我说中了?”
陆旭没有回应她。的确给说中了。他以为他不会在乎自己的过去,却没想到从王雅荻的嘴里能够吐出如此刻薄的嘲戏。
更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王雅荻早早来到车馆,穿着一灰一白两只袜子,笑起来,露出深凹着的酒窝,让他准备打人的手莫明其妙从半空中停顿了下来。
这天的生意不多,陆旭早早收班。
拉下铁门时,看到王雅荻在琢磨着他的摩托车。
“我说,你怎么老缠着我?”他走了过去,拍开了她侵犯爱车的手。
“我觉得你好玩啊。”王雅荻实话实说,边又偷偷伸手去触碰车头挂着的头盔。
“你一个大小姐,成天跟一个流氓有什么好玩的?”陆旭皱眉,这是方雪的头盔,让她知道给你碰了,搞不好我又得花钱买个新的。
王雅荻眨着长长的睫毛,微笑着道:“就是没见过流氓,我才觉得好玩。对了,方雪怎么从来不上车馆看你啊,我怪想念她的。”
“别,你们见了,最倒霉的人是我。”陆旭叹气,将钥匙插进摩托车,回过身见王雅荻把头盔抱得死紧,嘴角抽了抽,挫败地,“好吧,带你去兜风。”好歹这女人救了他一命,陆旭想,我也不能太不仗义。
◎◎◎
“你这样抱人是不对的!”把车开到马路边的绿化带,陆旭轻手一拎,就把王雅荻丢下了车。有没有搞错,哪有人把整个身体都贴上来抱人的?额,不对,方雪就那么抱的……不过,你王雅荻不行!
王雅荻坐在草地上,有些不死心:“喂,你开那么快,我是自然反应好不好?”
话是很有理,可是陆旭怎么看她,都觉得自己被吃了豆腐。怎么搞的,他一流氓老大,竟然给一个娇小姐揩油?“我不管你了,你一个人待这里走回去吧!方雪还在家等我呢!”
王雅荻也不回话,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
陆旭骑上车,望天:“王雅荻,你真的吃了豹子胆,非得缠着我不可?”
“我快结婚了。”
“我知道。”搞不好你们洞房那天,方雪得怒得把我SM了。陆旭悲哀地想着。
“我这一辈子,都活得中规中矩,还没做过出格的事。”
“看来你很想?”陆旭挑眉,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我羡慕方雪,她活得太过潇洒,忍不住让我质疑起我过去的二十五年是怎么过的。”
“你……想干嘛?”陆旭这才生出不祥的念头,胆战心惊。
王雅荻露出笑,从草地上爬起身,走到他跟前,温热的身体紧贴上他的,踮起脚,嘴巴在他耳边厮磨。“你放心,就算我要出轨,也不会找你这种货色的。”说罢,哈哈大笑着推开一脸惊恐状的陆旭。
“王雅荻你——”陆旭被耍得脸上青白交接,丢下手里的车钥匙,直接动手打向她的脑门。
未料,王雅荻先知先觉地转过头,用着一副小白兔看大灰狼的眼神,声音清脆:“陆旭,你竟然打女人?”
陆旭想,妈的前几天我不是也打了么,你,你,你干嘛现在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王雅荻皱着眉头,伸手去够他举在半空的胳膊,“哎,打女人的男人最没出息了,陆旭,你确定你要打我?”
被逗弄一天的陆旭总算反应了过来,当即一巴掌敲上她的脑门,“老子是流氓,要什么出息!”
王雅荻笑得咯吱咯吱地,两个人在草坪上打闹起来。王雅荻的指甲抓破陆旭的背,陆旭的手扯断了她的裙带。日暮渐昏,王雅荻同陆旭打得手脚酸麻,却仍然兴致不减,青涩的草屑滚上她单薄的长裙,似将她一度枯燥单调的少女时代抹上新的色调。
◎◎◎
陆旭将王雅荻这个大麻烦送回家后,疲惫不堪地推开自己家的大门,只见方雪揉着一张薄薄的纸正若有所思地打着瞌睡。
是啊,一边思,一边睡。他永远看不透方雪心里的东西,虽然长久以来,一直是方雪照料着他的生活起居,也是方雪逼得他抛开道上的兄弟,转而操起了正当行业。
可是他不懂方雪。
陆旭走到沙发边,拿下方雪手里的纸,凑近一看,竟是三年前她的流产报告。
三年前的方雪是怎样的?陆旭摸不着头绪,这个孩子的父亲又是谁?方雪岂是那种吃了亏不作声响的小女人?
莫修!
突然想到这个斯文在外的可恶男人。
陆旭恼羞成怒,抓起沙发上睡眼惺忪的方雪,灼热的吻印上了她的脖颈。
“方雪,你说,你是不是还爱莫修!妈的,老子一定要做掉他!”
什么叫还爱?方雪被亲得一阵迷糊,她对莫修的感觉可是千年如一日,从未改过,感情深刻的沉淀以致于她都分不清这是否是爱。“陆旭,你放开我,喂!”她用脚踢他,可是方雪不是王雅荻,只有蛮力,毫无技巧可言。
陆旭将她压上床,熟练地解着她的胸前的扣子。方雪没由来地觉得心里难受,她不住告诉过自己她爱陆旭,千百遍的内心告白比不过莫修眼底一抹似有若无的哀伤。
陆旭吻着她,漆黑的眼里写满了他的挣扎痛苦。方雪,你爱我啊,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我们能做所有情人的做的事,却始终得不到心灵的相通相惜?
“我要杀了莫修!”陆旭蓦地松开她。
“你敢!”
陆旭冷笑,拾起边上的毛毯丢到方雪身上。“你等着,从今天起,我不碰你,直到我杀了莫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