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索忆的异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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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索忆的异象
“血……的……封印……血的封印……即将开……启……即将……开……”
蓦然睁开惊恐的大眼，樊希从睡梦中惊醒，梦中红色雾霭重重，一声声阴柔诡异的声音破开云雾传来，声音逐渐凄厉如来自地狱的召唤。迫人的危险卷起腥风血雨扑面击来，红！鲜红！那是漫天涌来的血海，四面八方卷着怒焰如火的浪花要吞没溺毙于她……
一滴冷汗掉在手背，溅成小小的一朵水花。樊希猛劲拍拍胸口，梦中的窒息感太强烈，以致醒来后还无法顺畅呼吸。
胡乱抓过眼镜带上，才看清还是半晚。怎么又做噩梦了，可怕的让她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一股深深的绝望如无所遁形的魔鬼，紧紧地抓住她的心弦，无从挣脱，只能沉沉的坠去……
一屋朦胧的月光恍惚了眼中的迷离，也引她回归现实。因贪看月色，没有挡上纱帘，一任银色的月华占据了小屋。玻璃门的影子倾斜的印在地板上，让她想起燕杰家那扇角落里的窗影。坐在床边，透过大格子玻璃门看月亮，脑子里如电影镜头回放，闪现今晚见过的一张张面孔，最多想起的当然是夜墨，温柔的、笑着的、漠然的、都很不真实，但想起，敏感的第六感就会莫名的烦躁，生起许多不该有的猜疑。他漂亮的无可匹配，能受到这样的男孩关注是每个女孩梦寐以求的美梦，她只是个平凡女孩，尤其对美更有着超人的喜爱，但就是因为她平凡，才能更加理智与清醒。
借着晦暗的月光，看见床头镜中的女孩，蓬头乱发，左鼻孔里还塞着纸球，那一下撞得真不轻，世上怎么会有比钢铁还坚硬的人呀！回来的途中，坐在公车上才发现鼻子出血了，流了一手的血，她是一路仰着头回到家的。
拉开玻璃门走到长廊上，夜色更深，晚风微漾，以寒冷著称的东北，即使是炎热的夏季，到了深夜也能感到丝丝的凉意。在长廊上慢慢踱步，院子里没有光影，楼下的人正沉浸在香甜的梦乡吧！古老辽阔的大地在月光里散发着幽幽的暗蓝光晕，一切景物朦胧飘渺，仿似红尘觉醒前最后的梦幻。
皎洁的圆月慢慢西行，离它不远处有一颗星星，璀璨晶莹，寒芒闪闪，如月亮掉下的一滴泪珠儿。小星星不畏惧月光，敢和它招相辉映，显得突出而不凡，她看得出神，暗自为它喝彩。一阵夏风吹起耳边的发丝，凉意钻进衣服，激灵灵打个冷战，夜凉如水，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气，困意上涌，该去补眠了，只是希望不要在做恶梦。
索忆将一盆开的极旺的仙人球移到木桌上，白色的花朵在尖刺缝隙里伸出，简单的花朵因繁多而美丽。她拿出相机从不同角度拍下花的姿态，认真而专注，她不仅开有店铺，还兼职做摄影，是一名自由摄影人，尤其喜欢拍摄稀有的植物，作品曾被多家杂志书刊收录。
夏日阳在房间正用手提电脑打动物论文，码字码到一半时才思卡壳，烦躁的抓乱头发，放下电脑暂时不想在理它。写文章是一件熬人的差事，哪有在森林里草原上亲自观察它们来得痛快。抬头从敞开的窗子看见工作中的索忆，她沉思专注的神情很美，在夏日阳的眼中，索忆是一个谜一眼的女人，作为老师，她已是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可从她的容貌上绝对无法和她的年纪挂钩，那是一张几近完美的容颜，由其是她的眼睛，极美又极有特色。中国人的眼睛大都是黄褐色，而她的眼睛确是更浅更明亮的浅栗子色，若透明的玻璃盈盈闪亮，每当看着你时，是那么明亮通透，散发着无限的温柔。
第一次看见索忆，在惊叹她美丽的同时，以为是一起学画的同学，没想到却要叫她老师，相识近十年的岁月，她的容颜一如当初，而自己已从毛头小子即将步入而立之年。夏日阳感慨岁月匆匆，又诧异它对索忆的仁慈，时间为什么在她身上停住了脚步？走到窗前看着索忆，欣赏之中有着探索，想看清她的心，可是那层温柔娴雅的外表更像一个壳，遮住了很多秘密，他猜不出谜底。
拍完一组照片，索忆调整下焦距，换一个方向拍摄，在镜头里却看见夏日阳的身影，放下相机，看向窗前的他。玻璃般明净的眼中有着询问，夏日阳笑意洋满整张面孔，毫不隐藏眼中的欣赏，他的性格热情豪爽，喜欢冒险又富有挑战性的工作。“索忆老师你今天很美。”如实说出心中所想，眼中除了欣赏赞美还有一种火般的热情，这种热情连他自己似乎都没有察觉。
索忆微微一笑，故意说道：“我哪一天不美，难道就今天美，往日都很丑吗？”
“当然不是。”夏日阳两手撑着窗台，直接从窗户跳出来，“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见过比你更美丽的女人。”他走过来坐在她对面。
“油嘴滑舌，不知道有多少女孩上了你的当？”嗔怪的瞪他一眼。
“冤枉，这几年，我的赞美都留给了野兽，哪有时间骗女孩子。”
“噢！你赞美我，不会是我长得像野兽吧？”
“不是不是，野兽怎么可能长得这么美。”很少看见温雅的索忆，居然也有戏弄人的时候，美丽的面孔因生动的表情而光彩熠熠，夏日阳看的呆怔，以前虽觉得索忆美则美矣，却缺少一点什么，当时说不出来，现在他知道是生气。往时的她像装在一幅唯美的面具里，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如同规定好了尺度，大方得体从不会出错。
索忆被他看得不太自在，收起笑容，也感觉到自己的失常，“未必，事实往往不是肉眼中的世界，在喜爱者的心理，别说野兽，即便…即便是妖精也是最美的。有的人做到了这点，年轻人你还没有做到。”放下相机，拎起旁边的水壶给仙人球浇水，它固然是耐旱的植物，不时也需要水分的滋养，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你是说我对动物还不够热爱吗？假如我不喜欢它们，求学时就不会选择这一科来读了。野兽当然很美，野性虽然凶残，却又充满神秘迷人的魅力。不过这和我们人类，比如你的美是不同的，完全不能比的两类。”他接过她手上的水壶，给其它的花也浇上水，雨露共享，这才公平。
抱起仙人球摆回花架，她轻笑，“喜爱就是喜爱，不分种类。”
“喜爱不分，但爱情是要分的，难不成你想让我去爱上一头猪或是一……一条蛇吗？”隔着花架，他与她对话，抬头想和她继续自己的话题，通过花架空隙恰看见她近在咫尺的脸，惊叹于花容月貌，忘记了要说的话。
他突然沉默，索忆不解的抬眼看他，浅栗子色明净的眸映入他痴看的眼，彼此相视，有迷茫的情愫暗涌。
“喵喵……喵……”狂乱嘶哑的猫叫怪异又恐怖，他们均是一惊，忙回头看，旅行家在栏杆上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圆眼暴睁，恐惧而不安，嘴里不停叫着，以致一声比一声凄厉。
夏日阳惊讶的瞪大眼睛，它的样子可怕又反常，还是那只一向懒散贪睡的老猫吗？身姿敏捷，步履矫健，像是中了魔！还是生病了？他望向索忆，却看见她脸色煞白如纸，神情冷如冰霜，死死瞪着旅行家。此时夏日阳反倒更担心她了，怎么了？原先不是好好的嘛？他突然看见她的手，满脸的难以置信：
“老师。”一声大叫脱口而出。
樊希刚走下楼梯就听到夏日阳的叫声，急急忙穿过厨房，推开玻璃门赫然看见索忆满手的鲜血，正滴滴答答落在木板上。
“啊……”她大声的尖叫，叫声差点掀翻房顶，紧闭上眼不敢看，她怕见血，从小到大一见血就会全身打冷颤。
“你的手不是肉长的吗？不怕疼啊？居然会去抓仙人球。”夏日阳又生气又心痛，“希希快去拿医药箱。”吩咐樊希拿来药箱，忙替索忆包扎上。
樊希看着索忆包满纱布的手，又看向那盆翠绿的仙人球，几条血纹正顺着仙人球的脉络缓缓流下，怪异又怕人。不知说什么好，一向灵慧的索忆怎么会糊涂到用手去抓满是尖刺的仙人球呢？“疼不疼？你怎么了？哪里不正常，还是你练了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自以为刀枪不入了，敢去抓仙人球，你还不如直接握刀刃好了。”气她做的傻事，故意说了一堆反话。
索忆笑笑，“不小心抓上的，不疼，也许我的痛感神经真的很迟钝。”脸色很苍白，樊希以为她是疼的。“小希你……最近……最近有没有见到什么特殊的人啊？”她迟疑的问道。
“特殊的人？”樊希奇怪的看向索忆，她的眼神闪烁，似乎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特殊的人，蓦然想起几日前见过的夜墨，不，不算，他和她只是萍水相逢，往后也不会见面了吧？“没有，我一直和蓝菲在一起，即使看见什么人，也只是陌生人而已。你怎么想到问这个，难道你看见什么怪人了吗？”
“不是，随口问问。”索忆急忙否认，“你们看包扎的像不像粽子，哈哈。”笑容有些假。
樊希第一次发现索忆如此勇敢，手伤的这么重，还能谈笑自若的开玩笑。隐约又觉得今日的索忆和平时不同，具体不同在那里又说不出来，她心底升起一丝不安。
吃过早饭，樊希一般会领着小丫头到林子里散散步，自从小弟夏日光来了以后，他也加入她们的饭后散步。两个人加上一条狗在林子里玩耍，夏日光自小生活在大都市，对山林很陌生，于是看见什么都新鲜，像只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不停，问东问西蹦蹦跳跳，和欢腾的小丫头一样淘气。倒是小丫头前些时在湖边受的惊吓，留下了心里阴影，不敢再深入林子，只在林子边沿跑跑，没有远走。
他们又是摘野花又是采山菜玩得非常开心，樊希教小弟认识很多植物、动物的名子，时间便在笑语中滑过。不久太阳升得极高，滚滚的热力开始席卷大地，又是闷热的一天，顺着林间小路往回走，小弟虽然满头大汗，兴致不减的正对樊希讲述他看过的漫画，谁又打过谁了，谁又是全宇宙最最列害的了，边说边比比划划，讲得口沫横飞，不亦乐乎。
长满青苔的小路软绵绵的，踏起来很舒服。前面在转过一个路弯就能望见不远处的公路，小丫头率先疾跑过去。樊希正和小弟有说有笑，偶然抬头望向前面，笑容突然僵住，透过林木的缝隙，忽然看见一辆超大货车冲入林中，迎面风一样奔驰而来，险险的就要撞上丫头了，心一下提起，电光火石间，连惊呼都哽咽在喉咙里叫不出。
就在这时，大货车及时转向旁边，丫头也冲入杂草丛中，本以为有惊无险了，然大货车速度太快，收刹不住，滑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轰然一声巨响，车头凹进去大半。
一切发生的太快，樊希愣在原地，惊愕的看着那辆严重变形的大货车，脑子里只剩下撞车时的轰鸣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8索忆的异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