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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一章 ...


  •   她想一直留在他的身边,陪伴他,鼓励他,让他不要孤单一个。
      她知道她的力量微薄,她懂得死人的影响力有多强大,她明白他不轻易步出地下室的原因,是为了惩罚保护不到心爱的人的自己。
      他和她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他顶尖聪明,处事冷静,一通电话便轻易解决搜查一课的猴子群抓破脑袋也想不通的奇案。他强悍但温柔,脆弱而敏感。

      彩木久留美,21岁,毕生最大的志愿是嫁给喜欢的人做新娘子,幸福快乐有如故事主人翁地过著风平浪静的简单生活。
      现在的生活却与她的理想人生背道而驰。她持枪出入危险现场,时而抓连续杀人犯,时而拆计时炸弹,每次灰头土脸地逃出来前都後悔没有写遗书。
      可是她一点不怨怼。

      虽然跟梦想有差别,久留美依然很幸福。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够一直一直留在冰室光三郎身边,当他的左膀右臂。
      即使只有这样,她想…她也该满足了。

      *

      「午安,BOB,冰室警视。」

      人未至,色彩斑烂的鲜花先冲入视线。冰室淡淡看了移开花朵後的她一眼,像个笨蛋一样,有事没事笑得傻不拉叽。他翻个白眼,无视她开心地哼著小歌将花朵插起来,埋首电脑继续工作。BOB戴著耳机看综艺节目,笑声几乎震蹋天花板,吵得冰室无法投入工作。他刚想回头骂人,久留美已递上热腾腾新鲜出炉的芝士蛋糕,朝欢呼的BOB调皮地眨眨眼睛。

      冰室一怔,装作没见到,清清喉咙,说:「你来干甚麽?我没有叫你来。」

      久留美嗡起鼻子,随即又坦然的笑起来。从最初恨极他冷淡的态度,到现在不但已经习惯,还觉得他别扭装酷的性子有点小可爱。
      明明是怕寂寞怕孤独的人,偏偏戴起一个人也无所谓的面具。

      她从纸袋摸出另一个盒子,说:「这个是你的,冰室警视,咖啡口味。」

      他不解地皱眉头,瞪了她一眼,又瞪了装饰得花俏华美的纸盒一眼,说:「谁跟你说我想吃蛋糕?拿走,我不饿。」

      BOB蹦过来,喜勃勃的伸出肥手去抓,说:「不要的话给我!久留美买的蛋糕好好吃呢!」

      久留美杏眼一睁,快狠准地击落BOB的贪婪之爪,把冰室的蛋糕盒护在胸前,说:「不——行——!你不是已经吃了吗?这个是冰室警视的!」

      「他说他不吃啊!」抱著肿了一块的手跳跳跳。

      「不行就是不行!」久留美寸步不让。两个噪音制造机在他引以为荣的A级未决事件搜查特别室为蛋糕吵得不可开交,冰室骤觉他的忍耐力惨被瓦解,正要拍桌,花俏的盒子又递到他的脸前,抬头迎上久留美微微委屈的脸。

      「呐!就吃一口怎麽样!这店子的蛋糕很受欢迎,我烈日当空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

      「………我没有叫你排。」

      还是冷漠伤人的字句,但明显底气不足。冰室瞪著久留美好一阵子,最後犹犹豫豫地移开视线,说:「放下,我待会儿吃。」

      对於极端个人主义的冰室而言,这是最大的让步。久留美绽起开心的笑容,嗯一声放下盒子,冰室因此察觉到她的无名指没有戴婚戒。
      这让他有些在意。
      沉吟一下,他决定放弃询问。
      「那麽,还有事吗?」

      压根儿是赶客的态度!久留美气鼓鼓地做个鬼脸,把杂志剪下来的旅游广告砸在桌子上,冰室抄起来看,赏樱祭?甚麽跟甚麽!

      久留美接到他充满疑惑和提防的目光,笑嘻嘻地解释:「冰室警视,春天到了。」

      「所以?」

      「今年樱花开得特别好。」

      「所以?」

      「你偶尔也该出来透透气。」

      「免谈。」

      当头一捧的大打击。这家伙真是不可爱!枉她一番心意挑好机会让他好好充一下电,他他他是甚麽态度!久留美不甘心的叫嚷起来:「为甚麽!」

      冰室拿起笔,开始在墙壁上涂涂写写。「我没这閒情逸致。你既然有空,给我到原宿跑一趟,前阵子的自杀案件,我稍微有些在意。」

      「冰室警视!!」

      「快去。」不容反驳的决绝语气。

      久留美噘起小嘴,BOB拍了拍她气馁的小脑袋,大剌剌笑著举起姆指。的确很像原野大猩猩没错,但有人安慰总算没跌落到消沉的谷底。她闷闷的应了冰室一声,抄起袋子离开地下室。室内室外,两个世界。久留美看著粉绯绯的樱花在灿烂的阳光中飞舞,这麽美丽的风景,任谁看了也会精神一振!她只是……只是想让冰室看看这副景画,鼓励他正式走出地下室的阴霾而已。
      ……是她多事了吗?

      BOB摸著饱足的肚子,嗝声打得老长。
      「喂,这样好吗?」

      冰室忙著把线索串联起来,不疑有他,顺口便问:「甚麽好不好?」

      「当然是久留美。」BOB的话让冰室的笔瞬间顿住几秒,然後又继续画。BOB说:「她是担心你,才特地做这麽多吧。」

      鲜花、蛋糕、邀请赏花、以性命作代价出入命案现场寻找线索。
      嫁给伸吾做少奶奶是最好的选择,她却放弃近在眼前的美满幸福。婚礼当天,还因为他一通电话便逃婚了。

      冰室紧紧蹙著眉,藉此撇开某些不该存在於心底的动盪。
      「无聊!与其谈论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赶快工作吧!」

      桌面的手机响起,是久留美。
      BOB做了个OK手势,冰室接通电话前,丢给他一个狠狠的眼神。

      『喂、喂,我是久留美。』
      ……废话!!

      *

      想不到貌似普通自杀案酝含许许多多的内情,事件结束後,久留美躺死在地下室的桌子上,BOB为了庆祝事件圆满结束到便利店买夜宵,本来邀她一起去,但是她全身乏力,连回家也做不到。
      意识模糊,她很快沉入梦乡。

      冰室努力不懈打报告书,有些细节想问清楚她,一回头,久留美的睡脸甜美恬静宛若天使一样美丽。她向来又迷糊又多话,这麽安心入睡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在火场救她那次不算,他没有认真端详过她。

      打开蛋糕盒子,咖啡的香浓弥漫满室,他试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她总是喜欢做无谓的举动。鲜花、蛋糕、电话问候。

      他为此讽刺过她。『你太閒了想增加工作是吧?』
      她不开心回应。『人家问候你,你要说谢谢关心!』

      虽然无谓,然而藉著她的笑容,他失去由香的伤痛,不知不觉间逐渐愈合。

      真是不可思议的女人。工作效率不高,奇怪是他不希望让别的优秀人材来换她……不,应该说,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工作如是,感情如是。他们的立场竟然调转,现在是他越来越依赖她。

      她瑟缩一下,冰室轻轻把外套盖在她的身上,正如那天她所做的。
      久留美温暖的安慰把他从低谷带出来。要是没有她,恐怕他将会一辈子困在对由香的懊悔里,没办法面对现实、面对直美。

      她彷佛感受到冰室令人眷恋的气味和温暖,嘴梢弯起的弧度柔软到让冰室离不开视线。
      「……喜欢,冰室警视…」

      冰室猛地一抖,缩手时不小心碰到久留美,她悠悠张开双眼,睡意酝酿,刚才显然是说梦话。

      「怎麽了吗?冰室警视……」她揉著眼睛问。

      「………!」

      「嗯?」

      「没事!」

      为了掩饰措手不及的窘恼,冰室快步到柜子翻出喷漆罐消灭墙壁的涂鸦。反正醒了,久留美打算帮忙,站起来才发现披著冰室的外套。

      顿时打从心窝暖起来。

      「那个,冰室警视……」

      「甚麽事?」

      「谢谢…你的外套。」开心的掩不住甜笑。只要能够保留这份温暖,不论闯入多危险的现场,久留美也甘之若饴。

      「…没甚麽。」

      心如小鹿乱撞,视线乱飘,对上已拆开的蛋糕盒,快乐的感觉又翻上一层。
      「蛋糕吃了吗?好不好吃?」

      「…还可以。」无法对那麽期待的她说违心言。

      「太好了,冰室警视你喜欢……」

      她低著头,但冰室隐约看到她的笑容有多美多满足,眼睛是出卖情绪的灵魂之窗,他从她明亮的瞳孔找到她一切的感觉。
      有必要这麽开心吗?真是单纯的笨蛋。

      「明天下午……」他不尴不尬地开口。「明天下午…我有两小时空档。」

      咦!

      久留美傻愣愣地呆住,良久等不到意料中的反应,冰室恼羞成怒地回头瞪她,却被久留美比鲜花更璀灿的笑颜慑住。

      「那麽,我们去赏樱吧?」

      「……随便你。」

      「一言为定。」

      又笑得像少根筋的笨蛋!冰室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不屑理她继续喷墙壁,久留美自告奋勇,说:「我也来帮忙!」

      刚刚还睡得像头猪的人不要来搞局。「不用了,你睡觉吧。」

      「哦、哦。」

      依言又伏到桌子上,合上眼睛,又听到冰室说:「谁叫你睡桌子?」

      「啊?不是你叫我睡吗?」

      「我没叫你睡桌子!」跟这迟钝的女人沟通随时会被气死。

      甚麽嘛!突然骂人!「那我回家睡……」

      「…到床上去睡。」

      「咦?可以吗?我睡了床,你睡那里?」久留美微微的红了脸,他该不会是想……虽然同床共寝过一晚,不过那是特殊案例……

      「我说行就行!今晚我要通宵做报告!快去!」

      语气无与伦比的差,久留美胸膛的温存,却久久未能平复,心窝如盛满香甜的蜂蜜,一只小铁匙在搅来搅去,又甜又浓。

      「那麽,晚安。」

      迟豫几秒,终於还是开了口。「…晚安。」

      正要迈步走向睡房,久留美突然鼓起勇气,挺直梁脊,大声说:「冰室警视!」

      「甚麽?」

      「那天我说的话,是认真的。」

      冰室不明所以,说:「你那天说的那句话?」

      久留美笑弯了眉眼,掐著外套的袖口子,说:「晚安,明天早上见。」话罢一蹦一跳跑进睡房,窝进冰室的床铺下,幸福的感觉溢满心胸。

      她抚摸空空如也的无名指,本来耀眼的钻石戒指,已经被她亲手舍弃。

      她挣扎她犹豫她内疚,但是她不後悔。即使有天因公殉职,她也绝不後悔。何况,冰室保证过会保护她。

      她相信冰室。

      抱著他的外套,久留美做了一夜美梦。

      *

      回来的BOB不见久留美,问冰室,他淡淡丢下一句“睡著了”。

      BOB不以为意,泡杯面时顺道问他要不要,冰室边对著电脑敲敲打打边说:「我吃饱了。」

      「吃饱?」火速环视一下四周,总算他的观察力没有被脂肪全盘充占,BOB咧开暧昧又讨打的坏笑,说:「久留美的蛋糕果,然很好吃对不对?」

      「勉强咽得下。」

      BOB的大手掌毫不留情在他背上狠狠一拍,笑意在眼中扩大,语带双关。「真不坦率,明明甜得受不了。」

      冰室如雷的目光风驰电掣地扫过BOB的脸,待他乖乖闭嘴,才继续与报告奋战。

      *

      因为唯一的床被霸占了,忙完报告的冰室,为了让自己有事情可做,穷极无聊地翻看以前的案子纪录打发时间。
      ……经久留美处理的占了七成。

      冰室支著颊,想著她临睡前那莫名其妙的话,让他没法不在意。
      ……她指的是甚麽?

      冰室蹙起眉宇,满腹疑惑又无比认真地推敲久留美意义不明的留言,然後不知道想到甚麽,脸上微微红了起来。

      『因为我最喜欢冰室警视,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甚麽都愿意做!』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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