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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欧阳锋猝然得见如此说不出歹毒阴险的笑容,饶是以他的历经很难,也不由倒退一步,毛骨悚然,又加上此刻幻境变动,还当是弄出什么了不得的变化,捏了一手冷汗。

      好半响,他不敢动,渐渐又感觉到周围景色再变,压迫力消失无形,而幻境也一点点化开,他暗道一声侥幸,又去细看那诡异的黑参,顿时又把他吓得一跳,那笑容居然还会变动,就好像活的一样,感觉被无数怨灵歹毒森然的笑容盯着。

      欧阳锋只觉得脑子一乱,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熟悉的景色,沙漠、雪山、屋子……白驼山!又有小小孩儿“叔叔、叔叔”地跑来,眉眼清朗,童稚可爱,他忍不住刚想回一声“克儿”,心头猛然一激灵,幻觉!

      顿时抱守灵台,果然只见所有的一切尽皆消失,忽地又一转,出现破旧山神庙,一个破烂衣衫的老者口中念念有词,看着门外的大雪,他仔细地听,蓦地反应过来,那人念的是九阴真经,那人就是他!他消失了二十多年神智错乱的记忆!

      心头一震,他便觉得悲凉从心里浮起,原来当初是这样吗?就算是练就九阴真经天下第一又当如何?只觉得有种生而不知为何,不如就此长眠——

      “小杂种,这鬼阵法终于破了,我看你这回跑哪里去!”

      被这骂人一惊,欧阳锋蓦地睁开眼睛,眼前黑参人脸的口中破空吐出一星黑水,直袭面门而来,也是多年习武反应快得惊人,立刻脚踏一步错开,堪堪避过,背后全是冷汗,好险!这黑参果然诡异,这幻觉之境如此逼真,袭人灵魂,若不是得邵珧坏心办了好事大骂一声,恐怕会窝囊地着了道交代在这!

      躲过黑参那一星剧毒黑水,扬手就将手中刚刚用来挑黑参的玉佩向它砸过去,却见那黑参“唧”一声,弹跳起来,迅速就用那些毒须跑着,猛然又跳回来刚刚挖它出来的那地方,又吹出黑气,等欧阳锋定睛再去看的时候,它已经把那些土全部填好,又把自己埋了起来!

      “欧阳锋,我看你跑!”

      欧阳锋看着实在觉得诡异,心想这玩意大概也是成了精,居然敢暗算他,就想再把它弄出来弄死,但是鉴于邵珧紧追过来,顿时又只得拔腿就跑,心道这货怎么就不死在这幻阵中呢!

      幻景一散开,他就能看到这周围也几乎到了尽头,四周长满了不知名的植物藤蔓,前面不远就是裂谷的尽头,全是峭立的山壁,顿时令他觉得很绝望!果然,随后就听见邵珧追到几丈远,狂笑着道:“哈哈,小杂种,我看你飞出去!真是天助我也!”

      欧阳锋穿梭在藤蔓中,不停地躲避来自邵珧的炼力攻击,时不时被他擦着衣衫紧贴着击中,搞得心头大怒,好歹他也是一方霸主西毒欧阳锋,今儿个又被鼠辈追得命都快没了!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他也还击一两招,但是对炼力护身的邵珧造成的伤害很有限,很有限!邵珧也是个阴毒的人,守着那唯一的出口悠悠扯过来藤蔓拦住了,然后也不用担心欧阳锋一不留神就能跑出去,他自己再一步步把欧阳锋逼入绝壁之下,把锁定的范围渐渐缩小,最后欧阳锋必然无路可逃!

      欧阳锋暗骂一声真叫糟糕,心想就算今天要死,还不如刚刚就死在那黑参之下呢,好歹也是天下毒物之精,而死在这邵珧手中,实在是窝囊无比,恐怕好死都没有!忽地,他瞥见在他右后方藤蔓丛生的山壁之下,有个不起眼的山洞,约摸容得一人进入,心头顿时有了计较。

      邵珧提起怨毒的双掌,咬牙切齿就往他身上招呼,却见欧阳锋身子如泥鳅一般,一滑便躲开了,也算是交手多次,他知道欧阳锋有种诡异的步法,也就立刻变招,再追过去。欧阳锋脚下再变,邵珧也不急,料想再滑的泥鳅也不过是多抓几次的功夫,也决计逃不了的,谁想追得几步,他刚余光一瞥见那个山洞,但是已经晚了,欧阳锋身子倾斜着从他掌下避过,极其狼狈但是好歹也是躲进了山洞,立刻往内扑,要是运气好恐怕在黑暗中借些地势,说不定还能斗得一斗。

      邵珧暗骂一声,自然不肯舍弃,全身蓄了内力往洞内扑进去,但是听得“嗤”一声,连忙急退,用随身匕首一劈,只见地上两节蛇身,蛇头还往他脚下袭来,赶紧又退,再一瞥见前面路上布满了跑出来的蛇,顿时吓坏了,掉头就跑!

      跑出好远,他又看着那山洞料想是个蛇窟,但是也没听到欧阳锋惨叫,怎么回事来着?他哪里知道欧阳锋上一世大半辈子都在跟蛇打交道,对蛇的习性了解相当透彻,更会口中发声驱蛇之法,虽然没了内力,但躲进洞内自保而不受蛇的攻击还是能做到的。

      是以欧阳锋扑进去的时候一见这满洞的蛇,真是高兴坏了,还觉得格外亲切,料想有这些蛇在,他就不信邵珧还敢进来!他又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了一些,见也就是平平常常的山洞,不过是长了些,也没见有什么人存在的痕迹,然后挑了个地方舒舒服服坐下正要歇息一会儿继续再想法子,却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似乎响在他灵魂深处:“你是何人?”

      欧阳锋猛然一惊,站起来,洞内忽地青白光芒一闪,那声音又道:“往上前方看,唔……还是个孩子,希望不会吓到你。”

      已经有点吓到了。欧阳锋翻个白眼,他这惊魂刚定的又突然出声,是个人多少都会被吓到。他又听得那人语气之中没有什么恶意,既然借过人家宝地,也就懒得计较了,依言抬头看去,洞中青白光芒亮起,便让他看到前方洞顶上方悬空有着一块圆形环佩,中间一颗散发着碧青光芒的珠子。

      欧阳锋眼角顿时抖了抖,那声音又从灵魂中升起,“孩子,别怕,我不是人。”

      “……”欧阳锋默了,还让我别怕,不是人,禽兽么?!

      黄药师顿时轻咳一声,有些尴尬,想他一世魏晋风流,这会儿实在是有些激动了,于是说话显得比较失水准,“我是灵魂体,寄存在这珠子上,是这个世界一种特殊的存在。”

      欧阳锋谨慎地斜眼打量这四周的一切,缓缓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既然他都能灵魂附体重生,那么有灵魂体存在也是合理的。这个世界果真有很多奇妙啊。

      他是淡定,可是黄药师是不会觉得他就应该这样淡定的,只当这七岁小孩子被吓傻了,笑道:“小朋友,别怕,我不是鬼,不会害人。”他忽然又想起,这孩子进来居然半点也不怕这其中的蛇,于是又问道:“小朋友,你一点都不怕蛇吗?还有,你怎么进来的?外面的虚缇地阵是你破的么?”

      欧阳锋坐了下去,心头其实猛翻白眼,把他当小孩子忽悠呢?这语气让他很不爽,太打击西毒的自尊了,虽然他知道他现在确实是小孩子的样子,怪不了人家,但是也还是觉得不爽,不爽就不回答,他又没义务回答,况且也还不知道那灵魂体打什么主意呢,他才不会傻傻透露自己的信息,等敌明他暗才好行事,这是一种让他有安全感的状态。

      黄药师见小孩不理人,估计是有些吓到了,刚刚也操之过急,拿那么大一堆问题去砸人家,于是放下宗师架子,拾起狂宠爱女的心态,又问:“来,别怕,告诉叔叔,你叫什么?”

      欧阳锋作为西毒宗师的心态又要咆哮了,冷冷道:“我跟你很熟吗?废话这么多,哪门子的叔叔,老子叱咤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他想这鬼地方左右没人,从重生到现在憋的气,刚刚还在外面被人追得狼狈逃窜的不爽,此刻似乎找了宣泄点。

      碧青珠子光芒抖了抖,洞里随即一暗,黄药师灵魂被震撼到了,好半晌也找不回他该拿什么立场说话,不过他脾气偏执古怪,此刻也不生气,反复再打量欧阳锋一眼,觉得这人气度非凡,也不像说谎,想了想:“小小年纪是不假的,结合你刚刚说的话,你身体里面应该有一个历经一世的灵魂,所以你听到我是灵魂体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对吗?”

      欧阳锋不置可否,黄药师就当他默认,继续又道:“兄台也非凡人啊,你我难道不是有缘么?都是灵魂不灭,只不过你找到了一个宿主,而我还没有。又听你刚才所说叱咤江湖,这个世界似乎是不叫江湖的,你是另外个位面穿越过来的吗?”

      “位面?”欧阳锋抬起头来,有了感兴趣的话题,暗道这灵魂还挺聪明的。

      黄药师见他一脸疑惑,笑道:“位面,兄台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欧阳锋想了想,很诚恳地点头,“愿闻其详。”他想这个灵魂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又聪明,似乎知道得很多,而且之后的说话也不讨厌,于是便去了几分不爱搭理的心里。

      “天上有天,九重天真的存在,你可能理解?”

      欧阳锋想了想,点头,“一层天就是一个位面,如同九重天一层一层往上?一层天也就是生活的一个世界?”

      “兄台高智。”黄药师最喜欢跟聪明的人交流,又道:“具体我也只是听人提起,他但是快死了,也没跟我讲这么详细,但是一层天是一级位面,而一个级阶的位面之中似乎是可以存在多个位面的,也就是人们生活的世界。刚刚听兄台说起江湖,我猜大概是原级位面,而我们现在所在是八卦位面,在原级位面之上,也就是这个世界大概在你以前生活的世界的天上。”

      欧阳锋静静地听完,又点点头,“各个位面世界的生活会相互干扰吗?”

      “一般不会,你活了一世见过诡异的人事吗?不过,特殊情况会,像你这种灵魂从原级位面穿越上来。”黄药师答道。

      欧阳锋想了想,问:“你这样多久了?这种灵魂体状态。”

      “……五百年。”黄药师想了想决定诓他多些年份,他不在意并不代表他不记得,刚刚欧阳锋一句话老子叱咤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令他觉得这人并不好说话,没点年份去压他恐怕难有威信。

      欧阳锋又看不见人看不见表情,所以对这五百年的话说出来是信了大半的,他又想这人知道江湖,恐怕还真是所谓一个位面的,也算是在这里看到了“老乡”的感觉,而且前推五百年,大概也就隋唐时期,还让他见到个古人。

      于是他站起来冲珠子拱拱手,“在下欧阳锋,上一世在南宋,江湖上送了个外号,西毒。敢问阁下名号?”

      碧青珠子内青白光芒猛然闪了几闪,照亮整个山洞,也照着欧阳锋稚嫩而俊美的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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