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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是缘是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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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杨竞筠约了星寒出去。
星寒到了餐厅,第一眼便看到角落里那高大的背影,散发着无边无际的寂寥。
星寒走过去,杨竞筠连忙站起来替她拉开椅子。
星寒瞥见桌子上那满满的烟灰缸和空空的酒樽,心里不禁一阵黯然。
“星姐。”
星寒等着他说话,他却始终也说不下去。
“竞筠,你约我出来,是有话要跟我说吧?”
“是,但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
“有什么不好说的?”
“……雅清,她找过你吧?”
“是的。”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了?”
“星姐,我……真的不是人,跟雅清结了婚十年,养下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到了今天竟才发现,自己爱的原来是别人。”
“感/情/事,都是来无踪去无迹的,你毋须过份自责。”
“跟雅清结婚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告诉她,她是我这辈子的最爱,我会全心全意对她,直至天荒地老。想不到,才过了十年,山盟海誓都成了废话,我真的不能面对这样的自己!”
“当日你告诉雅清的,是你的真心话,今日,你也要把真心话告诉她,相信她会接受,总好过你勉强骗她骗自己。”
“我现在的心很乱……”
“我明白。但你是男子汉,总得下个决定。”
“这可不能由我一个人作主。”
“为什么?”
“…她…她跟我一样,心里都背负着旧人。”
星寒苦笑了:“都说是旧人了,又何需背负?”
杨竞筠怔怔的看着星寒,眼睛慢慢变得通红:“星姐,我真的……对不起你。”
星寒轻轻的道:“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的,你也吃了很多苦头。我只求你善待她,我立刻便走,绝不啰唆。”
“你以为我可以取代你她心里只有你,而我,她是欣赏我的才华。”
“所以说,你是真才子,我不过是舞台上的幻影,下了台,便是另一个世界,在现实生活中,只有你才可以给她真正的幸福。”
“我?”杨竞筠苍白着脸:“我是有妻室的。”
“雅清是明白人,她说愿意退出,只求早点了断。”
“你知道我只是个穷编剧,她是大老倌,加上我离婚后要付赡养费,我实在没把握可以让她过好日子。”
“房子现款我会准备好,绝不叫她受半点委屈。而且,将来你们有任何问题也可以跟我商量----只要有宋星寒一日,天大的事情我也给扛下来! “
“如果他日我再次见异思迁,我怎么对得起她,怎么对得起你?”
星寒怔住:“那……你至少也好好隐瞒着她,不要给她知道,让她一辈子都活得快乐----只要她快乐,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没有人比你更懂爱,也没人比你更不懂……”杨竞筠把脸埋在手掌里。
星寒给羽衣留了封信,然后搬去酒店暂住。
星寒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着从前。
星寒想起了许多许多----想起蝶儿,想起心如,想起月明,想起晓晴,想起羽衣,也想起了逸梅
。
想着她们的笑,她们的泪,她们的怨,她们的苦……她们来到星寒身边,然后离开,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循环。但究竟,是谁去决定她们的聚散?是天吗?还是地?是缘?还是债?还是,她们自己?
----如果那天,星寒强把蝶儿带回广州;如果那天,星寒坚持不让心如去美国;如果那天……
也不知呆了多久,星寒听到有人敲门。
“你……怎么来了?”看着她,星寒完全怔住了。
逸梅看着星寒的眼睛:“她待你好,我可以退让,如不,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受苦。”
----叶雅清没有夸张,杨竞筠和羽衣的绯闻,早已传得无远弗届,甚至,传到远在南洋的逸梅耳里。
逸梅看着星寒那沉郁哀伤的脸容,心窝直发痛。这个人,自己爱慕经年的人,被别人狠狠地伤害了,这比直接在她心窝捅一刀更令她难受。
星寒看着逸梅,眼窝一阵火烫----这份情意,叫人落泪,可惜自己不能响应。
“逸梅,”星寒缓缓地说:“对不起。”
逸梅脸色变了,这意思,她懂。
“为什么?”逸梅的声音发着抖:“现在是她对不起你。”
----想当日,星寒跟逸梅说对不起。逸梅心里明白,星寒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尽管已对自己动了情心,也绝不肯做出背约寒盟的事情来----逸梅纵伤心,却有更多的自豪。
逸梅只好咬着牙关,有多远走多远,不再让星寒为难。
但今天,是那云羽衣辜负了星寒,星寒心里想的究是什么?
“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是大家的缘份走完了。”
“那我们……”
“它累了。”星寒按着胸口,轻轻的道。
逸梅看进星寒的眼晴去:“在我这里,它可以好好休息。”
星寒摇摇头:“谢谢你的心意。”
----累了,真的是累了,星寒只觉一生的情意都已消磨殆尽,只想安安静静地把下半辈子走完。
逸梅默然,兜来转去的,两人的缘份始终欠上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