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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Chapter 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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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四个季节里,安白最喜欢的是秋天。理由是秋天天气不冷不热,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尤其是对她这个正宗的南方人来说,穿个两件就足够了,洗澡过后洗衣服也不会觉得很累。冬天略冷,而且衣服一层包一层地看着就不太美观。春天的话,除了有时会下雨其他的天气倒是没什么,就是容易生病,流感什么的很容易就传染开了。
夏天么。夏天真是不喜欢啊!理由无他,就是热啊!
所以在又是一年夏天将来的时候,安白就开始不淡定了。
具体表现在又一次周末安白跑莫东驰家去自习的时候隔两分钟就拿起草稿纸扇扇风,约莫半个小时过去,安白没停下来,莫东驰倒是开腔了:“你很热?”
安白手没停,头都没抬:“是啊是啊。”
莫东驰面无表情地瞄了一眼日历:“现在才五月。”
安白这下抬起头来反驳:“五月正是天气开始变热的时候啊!”
莫东驰抿了抿嘴唇:“没有热到需要抽风的程度。”
安白:“……”
腹诽的内容是“你才抽风你天天都抽风”。
莫东驰伸手捏了一把安白怒视着的脸,说:“你别动,就凉快了。”
安白妥妥地白了莫东驰一眼。
什么“心静自然凉”之类的废话,根本没有用好吗!热的时候心怎么可能静下来!静不下来怎么可能会凉!简直就是个死循环!
其实说起来,安白本来就比别人更怕热,至少是相较于她身边认识的人来说。比如夏念西,莫东驰,一样的是一方水土出来的人,都没有她这么明显。
于是乎理所当然的安白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怎样应付夏天上,虽然她的夏天比别人早开始那么一两个月。
五月底的时候安白已经很是按捺不住了,学校教学楼没有那么早开空调,仅仅是开窗到了晚上也还是要照顾到有些怕冷的同学关上为好,安白就觉得分外地痛苦。她这种怂蛋儿是没有胆量跟大部分人作对的,也不会像某些“我就顾我自己谁不服谁滚蛋”的牛人一样我行我素,所以她只能往莫东驰那儿跑,然后就差跪地相求让她开开空调凉快一下。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安白才突然发现其实莫东驰平时看着那么冷冰冰的一张没表情的脸,她要真耗上了,莫东驰在她面前也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安白只花了二十分钟左右就胜利了,贱兮兮地搬着拖了一个单人沙发坐在空调前面,享受着23度的凉爽。
莫东驰在几次想调到25度以上被安白眼疾手快地拒绝之后凉凉地说:“平时也没见你反应这么快过,果然是要对事对人才像个活人。”
这话着实难听,安白鼓着腮帮子没理他。
莫东驰接着说:“要是吹空调吹出感冒来了,不准在我面前哼哼。”
安白轻轻地“哼”了一声。
是的,她不敢太大声。怂蛋儿就是怂蛋儿,就是反抗都这么低调而没有意义。
莫东驰起身去了卧室,安白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弱货。这样不就好了,你自己好好待卧室热去吧,又没有求你陪着我吹空调。
结果安白的手将将放下,莫东驰就从卧室里出来了,吓得安白心里小小地一颤——还好拳头收起来了。
怂蛋儿就是怂蛋儿。
安白太过紧张自己,所以直到莫东驰走到她面前了她才看清莫东驰手里拿着一条空调毯。
他递到她面前:“拿着。”
安白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一眼,伸手接过。
莫东驰没再说话,转身坐回到沙发上继续看自己的书。
安白把毯子堆在自己脚边,暗暗腹诽——谁需要了,我又不会真的感冒。
腹诽是腹诽着,嘴边却不知不觉溢出了笑纹。
在莫东驰又开始默默地从稍微清闲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重新忙碌起来的时候,安白在莫东驰那儿除了被莫东驰盯着的时候看些书,平日里要是莫东驰跟他那些小组同学做事去了,她就开始闲得无聊,极其无聊。而越来越热起来的天气让她直接产生了某些打发时间同时愉悦自己的想法。
“大头,你的榨汁机呢?”
某天安白回宿舍的时候,一开门就大喊。
大头正敷着面膜,僵硬着偏头:“嗯?”
安白凑到她面前去:“就是上次,你榨果汁了,用的那个榨汁机呢?”
安白虽然记性不太好,但是可清楚地记得,上次看到大头在教室用榨汁机来着,还分给她一小杯。当时大家都看傻了,整个教室里轰隆隆地响,大头理直气壮地说:“见者有份见者有份,大家不要惊慌。”
她还记得,味道还不错的来着。
大头抬手慢慢地把脸上的面膜撕下来,看着安白说:“放在我柜子最里头了。你要干吗?在宿舍又用不了。”
大头是个败家货,当时看到榨汁机特价就很兴奋地买下来了,完全没有想到宿舍功率是不能用的,所以才只能拿到教室去祸害大家。也正是如此那次之后大头又嫌麻烦,不想每次都大老远拿到教室去,就把那榨汁机压箱底了。
安白摆摆手:“不是问题,不是问题。我不在宿舍用。”
大头发动她那不怎么好用的脑子想了一下,脸上马上就换上了□□的笑容:“哦我知道了,是去小学弟家呢吧。”
安白心里郁结的一口老血闷着吐不出来。
自从她跟莫东驰在一起之后,舍友们倒真是没有一个嘲笑她的,全都是表示全力支持,这让那次跟全宿舍表明彼此心迹(……)之后的安白更是被好好地感动了一把——因为如果跟她们的关系一直是不冷不热的,那她们的看法倒是无所谓的了,但大家都相处得挺好的时候,她就会不自觉地去介意她们会不会觉得她在传说中的“老牛吃嫩草”。结果她们倒是没有这么说,只是有时候开玩笑的时候会取笑她一下,只是这个“小学弟”的称号当真是叫她觉得郁闷啊!每次她们这么说莫东驰的时候,她都会莫名地脑补自己就是个怪阿姨……
安白平复自己之后一本正经地说:“我是给我自己榨果汁喝。”
大头这次反应得挺快,直接一挑眉毛说:“我也没说你是要做给小学弟啊!”
安白脸一僵,直接伸手搭在大头的颈动脉上:“你是借还是不借吧。”
大头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的话性命堪忧,战战兢兢地指了指柜子:“搬开那个饼干盒后面就是。”
安白露出不整齐的森森白牙笑了一下,转身朝大头的柜子走去。
安白到莫东驰家的时候莫东驰不在。早上莫东驰就给她打过电话了,说他今天要早点去负责老师办公室,叫她自己直接过去,钥匙给她留在门卫办公室。
对于钥匙这个事情,莫东驰倒是早说过要把备用钥匙给安白,结果她理所当然地就拒绝了:“不行,我连自己宿舍钥匙都经常会忘,上次你也看到了。你要是把钥匙放我这儿肯定会被我弄丢的。”
其实安白心里想得更多的是,如果真的把莫东驰那儿的钥匙拿到手了,那也太奇怪了。虽然她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奇怪,可心里总是觉得别扭。
所以莫东驰不在的时候她要么就不去,周末真要一个人去自习的话莫东驰就把钥匙放在门卫那儿叫她去拿。
其实安白没有用过榨汁机。她没有那么高雅的情趣还自己去榨纯天然的果汁喝。在她的思想里,能不花钱就喝到管道直饮水,或者再讲究点儿去开水房打个开水喝喝不就好了,干吗非得喝果汁呢。就是喝吧,两三块地买不就可以了,干吗还花那个力气自己榨呢。她就很不懂大头还为了这个去买榨汁机的行为。
所以这次其实纯粹是安白一时之间的心血来潮。
因为在超市买了橙子比冷柜的果汁还贵的时候她就后悔了。这是穷讲究啥啊。
但是在鼓捣了很久弄出堪堪两杯橙汁之后,安白看着除了心疼橙子钱,心里还多了些新奇和满足感。
安白小心翼翼地把那两杯橙汁放进冰箱里,冰了足足三个小时。中午的时候莫东驰回来给她带了饭她也没告诉他,直到她吃过饭了莫东驰小睡了一下又准备出门了,安白才叫住他:“你等等先。”
莫东驰穿鞋的手顿了顿,直起身来:“怎么了?”
只是抬眼只看到安白冲向厨房的背影。他心想她不会是还想叫她顺便给扔个垃圾吧,也太不贤惠了。
然后在看到安白出来之后他就微皱了眉——她手上拿的那是什么呢?不是跟她说过少吃点儿罐头吗。
安白当然不懂莫闷骚心里的这些腹诽,只有点儿别扭地走到他跟前,把手里的玻璃瓶子递给他:“那个啥,这是我上午闲着没事儿给榨的果汁,鲜榨的,纯天然无污染。我放冰箱里搁了好久,现在喝可爽了,冰凉凉的。这天热的,喝着应该挺舒服。还好我上次喝完那罐头没把瓶子给扔了,正好给装着。”
安白承认她心里挺不自在的,所以一直在说话企图减少自己的不自在感。
而且万一莫东驰不想喝怎么办?
结果证明她对莫东驰的估计好像从来都是错误的。莫东驰伸手接过去:“嗯,应该挺好喝。”
安白一下子激动起来:“是吧,是吧,我也觉得。”
那自豪感,好像那橙子都是她自己种的,完全没想人家莫东驰还没喝呢。
安白这自豪感一直持续到莫东驰走了还没有消散,自己喝的时候感觉可美了,完全忘了当初心疼买橙子钱那劲儿。
当然,安白不会知道莫东驰在拿着那杯橙汁在实验室状似无意地一口一口摆着一副除了他自己谁都看得见的满足感表情喝着的时候,一个大三的师兄贱兮兮地问他:“哟,这喝个果汁都喝得这么高兴,女朋友给买的还是怎么的?”
莫东驰淡定地又喝了一口:“不是。”然后接着说:“是我女朋友特意给我榨的冰镇果汁。”
师兄:“……”
安白知道的是,第二天她去的时候,莫东驰从厨房里拿了一大袋橙子出来摆在茶几上跟她说:“我今天早上刚买的,很新鲜。你可以放手来榨。”
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