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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咋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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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帅眯着眼,一脸神志不清的刷着牙,突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睛稍微睁开了些,对着梳妆镜仔细照了照。
他头上那撮总也梳不下去的头发今天依然很有精神的立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撮头发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撮头发好像是——有了……生命?
他为自己这种奇幻的想法默默鄙视了一下,然后继续刷牙。
茅毛不敢置信的盯着镜子里自己的新形象,心里不停的默念着,我这是在做梦我这是在做梦我这是在做梦!
说着他还使劲闭了闭“眼”——说实话他现在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长在哪里,总之就是莫名其妙的能看到这一切。
等再睁眼的时候,噩梦还是没有过去。
茅毛痛苦的抓了抓脑袋——当然,这也是他臆想的,他现在就是一撮头发,根本没有任何自主能力。
在他的恐惧和混乱之中,郝帅已经刷完了牙。
此时茅毛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顾忌对郝帅的那点情愫了,满心想着要怎么从这个可怕的状况中恢复过来,他的脑子里面一团浆糊,一会儿想着自己这难道就是穿越了?一会儿又想着,那自己这到底是身穿还是魂穿?
如果是身穿的话还好点儿,如果是魂穿的话,自己的尸体——不,是身体,现在岂不是还在家里?
那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穿回去?会不会穿回去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当做尸体推进火葬场烧的连渣都不剩了?
就在他的思维越跑越远的时候,忽然他感觉到一阵头重脚轻。
茅毛紧张的抓紧了郝帅的头皮保持平衡,接下来就让他看到流鼻血的一幕——郝帅弯下腰,脱掉了内裤……
茅毛所有跑偏的思维瞬间回来了。
平时只能幻想的景象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茅毛顿时觉得心不慌了,气不喘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郝帅身下的“风景”,连呼吸都忘了。
郝小帅此时因为男人早上必然的生理反应,显得精神不错,它的形状很漂亮,体积也不小,颜色要比周围的皮肤深很多,蓄势待发的样子看上去和郝帅温柔随和的外表一点也不相配。
就在茅毛的眼睛黏在郝小帅身上拔不下来的时候,又一阵晃悠,郝小帅就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郝帅直起了身体,茅毛悲愤的喊:“再让我看一眼!”
他的心中很凄凉,自己已经变成一撮毛了,难道连这点福利都要剥夺么?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郝帅站在马桶旁边,刚想嘘嘘,刚刚一手扶住自己的兄弟,忽然,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第二个人的声音?
他停住动作仔细听了一下,发现这好像是自己的幻觉。
大概是还没睡醒吧。他心里这样想着,便开始继续早晨的排水工作。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安静的浴室里面响起,茅毛使劲把眼珠子往下翻,也只能看到一段不完整的抛物线。
翻了半天,他觉得自己的眼珠都要掉马桶里了,郝帅终于放水完毕,然后,他拉开浴室的门,打开了淋浴柱的开关。
茅毛终于知道为什么郝帅每天身上都散发着沐浴露的味道了,原来他习惯早上洗澡!
他想,难道这算是圆了“和郝帅一起洗澡”这个猥琐的愿望了吗?
还没等他的春心继续荡漾完,一股猛烈的水流迎面而来,瞬间把他浇了个七荤八素。
“救……咕噜咕噜……命……”
茅毛承受不住水流的重量,终于紧紧贴在了郝帅的头皮上,不过杯具的是他好像是脸朝上,一时间,水流争先恐后的洗礼着他的鼻孔和嘴巴,他在现在对他来说堪称灾难的洗澡水中苦苦挣扎,哀嚎被水声冲刷,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现在都是水。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脑子进水”现场版吗?茅毛痛苦的想着。
好不容易,倾泻而下的水流终于静止了,还没等茅毛一口大气喘匀,那个早上让他惊悚过一次的“怪物”又迎面盖了下来。
这次他看清楚了,这“怪物”是郝帅的手。
郝帅总觉得今天早上有点奇怪,不过具体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嗡嗡的有人在说话。难道是感冒了?他一边洗头一边想,那等一下得好好把头发吹干,现在天挺冷的,不吹干头发出去太容易感冒加重了。
茅毛绝望的被郝帅的手抓过来抓过去,他眼睛里不停的冒着蚊香圈,鼻子里是洗发水浓郁的香味,全身上下沾满了白色的泡沫,喘口气都能吐出一个肥皂泡,他绝望的想,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等郝帅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茅毛觉得自己一条命已经去了三分之二。
他蔫蔫无力的爬在郝帅头上,七窍还不停的往外流着水,连郝帅站在梳妆镜前擦身体都没办法再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就在他用剩下的三分之一条命感慨着“终于洗完了!”的时候,耳边想起了一阵巨大的嗡嗡声。
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了他的全身,这次还没等他来得及喊救命,就被一阵狂风吹的东倒西歪。
他一张嘴,热风就顺着他的嘴巴钻进去,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次真的是连尖叫都叫不出了,但是茅毛知道,在这样下去,他可真的会死!
于是他气沉丹田,豁出一口气去大喊一声:“郝——帅——!”
郝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这次他确定,真的是有人叫他的名字,不是幻觉。
他按掉了吹风机开关,四下看了看,卫生间里没有人。
他打开门,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连鬼影都没有。
他揉了揉鼻梁,想着大概自己真的是感冒了,回到卫生间继续吹头发。
他刚把吹风机拿起来,就听到一声微弱而凄厉的惨叫:“不——!”
“谁?!”
郝帅大喊一声,放下吹风机围了条浴巾就冲了出去,出去的时候顺手把放在玄关的棒球棍拎了起来。
他在屋里又转了一圈,还是没发现人,这回他还特地打开房间门朝外瞅了一眼,外面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他关上房门,准备再一次进卫生间,把头发吹干,这次,刚碰到卫生间的门把守,就听到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求你了,别吹了……呜呜呜呜呜……”
郝帅转过身,身后没有人,他又抬头看了看,房顶更加不可能有人。
他皱着眉沉声问道:“谁?出来!”
“我……我是茅毛……”茅毛哽咽着回答。
“茅毛?”郝帅疑惑的重复了一遍,楞了几秒后显然觉得被耍了,于是声音更加严厉了:“你到底是谁!滚出来!”
“我真的是茅毛啊……,我……我在你头上!”
……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茅毛等了一会儿,发现郝帅没反应,赶紧加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变成你头上的呆毛……不,头发了!”
郝帅走进卫生间,盯着梳妆镜里自己已经半干的头发,头上那撮总也压不下去的头发此时正颓废的耷拉着。
茅毛睁眼看了看,发现郝帅的表情很玄幻。
“你……说你是谁?”郝帅楞了半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是茅毛。”茅毛老实回答。
郝帅看到自己头上的呆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四周并没有风。
“你怎么会……”接下来的话他没说下去,因为郝帅实在没办法表达如此奇幻的事情,事实上,他到现在都心存怀疑。
“我怎么知道!”茅毛激动的喊了出来。
郝帅看到自己头上那撮毛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别……别激动……”郝帅赶快出声安慰。
“我能不激动吗?!我做着春梦唱着歌,一睁眼就变成了这副样子,你说我能不激动吗?我不就许了个不着调的愿望吗?用不用这么残忍的打击报复啊!”茅毛一早上的情绪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途径,说着说着就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
郝帅给他吵的脑袋疼,这声音不像是从耳朵里传进去的,倒像是从脑袋里直接出现的,一时间郝帅无法确定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他说的话。
相信他的话,自己就得接受如此不科学的事实——一个大活人,还是自己的同事,变成了自己头上的呆毛。
不相信他的话,那么就不得不承认一个坑爹的事实——自己大概是精神分裂了。
踌躇了半天,郝帅觉得还是相信他的话比较好,自己的生活态度一向积极健康,从来不觉得社会不公,世界悲惨,也没有家族精神病史,应该不会莫名其妙的突然就分裂了。
然后他想到对方哭诉中的一个关键性问题。
“你说你许了个愿?你许了什么愿?”他抓住对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喘气的功夫,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睡觉前想,要是能变成你头上的呆毛就好了……嗝……我真的只是说说……嗝……而已的啊!!!”
……
郝帅一脸凝重的开始穿衣服,穿了一半,想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想变成我头上的呆毛?”
茅毛楞住了,连哭都忘了。
呆了半天,他终于大声喊:“我……我就是随便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