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埋葬浅川的记忆》子栈

1、一

　　“那个人，真的一点也不像斑大人的女儿。”
　　——鸢听过最多的一句话莫过于此了。
　　在外人眼里，神经大条的她似乎根本不该在意这些。都十二岁的人了，不仅天天在忍校的课堂上打瞌睡，还整天反抗父亲的管教，甚至一天到晚都抱着洋娃娃。
　　一开始，没人敢议论这个任性的女孩。可是时日久了，谁都知道斑大人并不喜欢这个女孩。本来只看重力量的宇智波族长是不会介意这个孩子的血统到底有多么的不纯正，可是如果这个血统不纯正的孩子连强大的力量也没有。那么，他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大概有一种东西，叫做“习以为常”。
　　从背地里渐渐涌出的小声音，到现在不少人都敢正面批判她，其实根本就没多久。习惯这种东西往往是比潮水还要快的，对此鸢也麻木了。无论听到什么，都一副乐观的样子，好像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一样。
　　“她一定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这句话是宇智波一族的大长老说的。印象中，那位老人自自己出生以来就细心教着各种忍术，他不像其他长老那样不拘言笑，反而跟个老顽童似的，一天到晚乐呵呵乐呵呵地跟自己在那闹。而自己不正经的性格十有八九也是这位不知罪的老人给闹出来的。
　　大长老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刚满十岁。
　　一个人在门外呆愣了好久，才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往庭院的草坪上一躺。
　　雨后的空气中还掺杂着泥土的清香。滚来滚去，弄到全身满是泥泞，结果就连什么时候睡在那了也不知道。
　　“还不是靠着父亲的本是——如果不是她父亲，我——”
　　“这种人你还去管她干嘛，真是浪费时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这孩子怕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大长老也不知怎么教育她的，教出这么个不孝之女，今后该如何继承宇智波一族啊……哎，她肩负着宇智波的命运，却浑然不知。”
　　——这种话也没少听了。
　　平心而论，谁会不介意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带刺儿语言。而她也不是傻瓜了，那么多的指责无非是因为身份所至。小一点的时候，比如七八岁那会，也的确自尊心的缘故一天到晚躲在树林里练习。被手里剑误伤了，就说是摔跟头；晚回家了，就说是贪玩多玩了一会。
　　她也想成为人们口中的“天才”。天生的才，不是后天而形成的。
　　可她注定了与“天才”无缘，即便是努力型的“天才”，她也排不上名号。
　　久而久之，也没啥大不了的。能力不行就不行了，当不上忍者就不当了，愧对一族就愧对吧，反正父亲还年轻力壮，多生几个娃也不错。反正男人也就负责那一夜的【哗——】，至于十月怀胎啥的根本不必担心。【哗——】完了就继续出任务，把女人留在家不就是了。
　　她搞不懂，父亲为什么不再生娃。
　　明明很渴望力量的吧？明明很嫌弃自己的吧？明明很看重一族的荣耀……吧……
　　其实这一切还不是被自己亲手毁了。可惜她也没办法，天生就没有的天赋你又不能强行冠上，要怪就怪老天不开眼没给她冠上一个“苏”字，像是预知未来使用灵力什么的怎么可能发生……
　　只有《JUMP》才能创造奇迹。
　　她不喜欢奇迹，就像父亲在解释这一词的时候对她说：“天上是不可能下红雨的——如果想明白‘奇迹’，明天放学后去浅川一族的地盘。”
　　第二天她乖乖去了，发现透明的雨真的被染成了红雨，冲刷着每一阶台阶。而自己的父亲就坐在最高一层的台阶上，脸上还粘着几滴血。
　　鸢倒是也忘了自己那时候想了什么做了什么，大概就是跟块木头似的呆在那吧，怎么戳也戳不倒的。
　　——父亲的解释方法太恐怖了。以后，还是远离奇迹比较好。
　　总而言之，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大点的时候，她干脆连忍校的课也给翘了，一天到晚泡在那个名为“淺い川”的酒吧。
　　这里一天到晚都聚集着一些坠落之徒，没人过问对方的身世，年龄。总之拿到酒就喝，拿到麦克风就唱。毫不扭捏，即便是唱歌不好的也能大大方方地站在舞台上吼嗓子，听得过耳，就给你扔MONER，连凑合都不行的，就砸酒瓶吧，这时候酒吧就乱成一糟了。
　　倒也没人管，反正大家混着混着就混熟了，战乱过后又主动把这些残渣碎片给收拾干净。这时，那个戴着橘色面具的店长就会蹦跶着对每个人表示感谢。
　　说实话，这货和老爸的外形还真是挺像的。如果忽略那个要死的性格，鸢会把他当做自家父亲大人。嘛，不过真的难以想象父亲戴个面具扭曲着S型（！？）身材……呃，脑补个什么啊，没这回事。
　　据说店长是个大忙人。这点鸢也赞同，他总是神出鬼没的，更多时候一星期才出来冒个泡，冒完了又把狼藉场地留给那些闹腾的人们。
　　鸢喜欢这里，这个“淺い川”。
　　在这里，不用在意那些整天叫嚷着“一族一族”的蠢族人。可以每天抱着自己的熊宝宝，喝着人家友情推荐的鸡尾酒，喝个酩酊大醉时就来高歌一曲，也太多人介意你唱得是否跟喜羊羊中的扁嘴伦一样，或者是像明星一样耍大牌。反正，你制造的不是噪音就行。
　　不用在意一切……
　　这里……是真正的坠落之地。它不是宇智波一族那样外表繁华内在满目疮痍。
　　“哟，丫头，还在那。”一个少年凑过来，递过一杯清酒，“尝尝，据说是新品。”
　　“咦，这是清酒？颜色看起来挺漂亮的。”鸢也毫不介意，一把接过酒杯，“谢谢。”
　　入夜了。
　　台上还有个大叔在那吼嗓子，吼的好像是汪峰的歌，刚刚到高|潮：
　　“我曾随迷失的航船沉没。
　　陷入璀璨虚空的碎梦。
　　沉入乱欲冰封的深谷。
　　随烂漫的星群沉没。
　　我看着满目创痍的繁华。
　　感到痛彻心扉的惆怅。
　　听着心在爆裂的巨响。
　　陷入深不见底的悲伤。
　　再见青春。
　　……”
　　“丫头，你走神了。”少年脸上挂着淡淡的治愈系微笑，缓缓举过酒杯，“Bottoms up。”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