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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一往情深深几许 ...

  •   四贝勒牵着马,低沉在不得而知的疑惑中,落寞的迈着步。

      苏匀傻傻的坐在马上,独自垂泪。

      两人就这样各想各的心事,没有眼神的交流,更没有言语的交流。

      就这样一直走到郊外草原。

      就在他们第一眼看到草原的片刻间,四贝勒终于停住脚步,绝影也跟着停住了脚步。

      迟疑片刻,四贝勒还是不得不向苏匀伸出了双手,示意苏匀下马,苏匀却倔强的扭过头。

      背对着四贝勒,她迈过右腿,心想不就是摔一下吗,又摔不死,就是摔死了更好,心都被抽空了,徒留下这一副皮囊又有何用?

      苏匀闭上眼,将整个瘦弱的身子伏在马背上义无反顾的就往下跳去。

      倔强如苏匀,四贝勒早就料想到她会甩开他迎向她的手自己往下跳,所以提前留了个心眼儿,只待苏匀跳下立马上前抱住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她摔到地上的。

      四贝勒轻轻的放下苏匀,像是对待一件极易破碎的心头珍爱一般。见她还是闭着眼,他暗觉好笑,遂掩了笑意问道“好了小丫头,快睁开眼看看吧,毫发无伤,都说了爷会保护你的嘛,当然不会让你受伤-----”

      他把马栓到树上。

      转身却见苏匀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簌簌落下,这泪水仿佛就是隔着千山万水汹涌而来,最终却汇入了他的心头。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怎么会没让她受伤呢?没受伤怎么会不住的流泪呢?

      苏匀缓缓睁开眼,好似受到了莫名的强大的力量指引一般,抬起头与四贝勒对视,猛地扑向他怀中“别再松开我了好不好?等我长大好不好?”

      却是不待他的回应,又似乎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回应。她就紧紧地抱着他无所避讳的嚎啕大哭,似乎要把方才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儿全部顺着泪水冲刷干净才肯罢休。

      四贝勒愣住了。

      他不是榆木疙瘩,,亦不是不解风情,又怎么会不明白苏匀的意思呢?

      只是,只是------

      还只是什么,苏匀都信信说了“等她长大好不好”。如此,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看着她已然哭成泪人儿,他纵是再怎样铁石心肠,眼下也是再也招架不住,更何况,他心中尚有情。不忍,不舍的泪水自他信件缓缓溢出。

      他只能紧紧地反手环住苏匀不住颤抖的双肩,甚至他向来坚定的声音中也有些止不住的颤抖,他喃喃道“好,好,怎样都好-----”

      还在他怀中哭泣的她忽听到四贝勒说“怎样都好”,一时间更加觉得委屈了。

      她一边抽搐,一边自顾自的埋怨他“怎么能那么狠心,怎么能那么狠心,我还以为四爷讨厌我-----”

      他略带歉意的抚摸着苏匀的长发,柔柔的安慰她“怎么会讨厌你呢?讨厌你会不舍得你远嫁蒙古吗?讨厌你会送你皇额娘的念想吗?讨厌你会忍不住把伤心事告诉你吗?讨厌你会情不自禁抱住你吗?”

      终于,再没有那些疑惑与不解,她靠在他怀中抬起头,凝视他明亮的双眸,再一次的询问“真的吗?”

      他眼神中的坚定重又显现回来。他松开紧抱她的右手,抽出她身侧掖着的绣着她闺名的丝帕,为她擦去脸庞的泪水,那样坚决的告诉她“等你长大,爷就向皇阿玛请旨要了你来----只一样,爷可不喜欢光知道哭鼻子的小丫头。”

      这下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终于心满意足。一时间激动难平,又惹得苏匀情不自禁溢出了泪水。但是她忽又想到他说“不喜欢光知道哭鼻子的小丫头”,便极力想控制住眼泪,怎奈太过于兴奋激动,即便是咬紧双唇也还是不由自主的抽搐。

      四贝勒怎么忍心,一把复又将她稳稳的禁锢在怀中,他能强烈的感受到她在自己怀中不断抽搐,无计可施,只能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儿,“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坏了自个儿。”

      苏匀说“那四爷不许不喜欢我----”

      四贝勒几乎就要笑出来“不会的,不会的----”

      话音刚落,只听见苏匀又泣不成声。

      四贝勒抱着苏匀席地而坐,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苏匀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四贝勒看着苏匀的睡颜,渐渐陷入了沉思:

      自己方才许诺过,等苏匀长大就向皇阿玛请旨要了苏匀来。

      可是这条路却并不容易,明年,又是选秀的年份了,苏匀是断然逃不过选秀这一关的。

      虽然自康熙二十八年皇额娘大去后,皇阿玛不再愿意接触后宫嫔妃,但是选秀的祖制皇阿玛也不能更改,更何况还要为子嗣考虑,所以三年一次的选秀皇阿玛偶尔也会挑选几人入宫晋封,但是封号普遍很低,不是答应,就是常在。

      这些答应,常在入宫后基本不受皇阿玛待见,月俸例银又少的可怜,生活大都不易。

      苏匀若是-----不,不,不可能,四贝勒连想想都觉得害怕。

      若是苏匀不被选中,那么自己便可堂而皇之的请求皇阿玛赐婚,只是年家上下都是自己的包衣门人,只怕是就算皇阿玛把苏匀指给自己,苏匀最多也只能像钮祜禄氏那样,以侍妾的身份入府。

      自己怎么忍心苏匀只当个侍妾呢?想想自己的亲生额娘不正是因为出身低贱才不受皇阿玛乃至不受自己待见吗?

      嫡福晋虽然早定,但是在四贝勒府中苏匀必须有着与众不同的地位才行。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是断不能叫苏匀受了委屈的。

      可是,怎样才能既逃避了选秀,又能给苏匀一个与众不同的低位呢?这样两全的法子又岂是能轻而易举的实现的?

      四贝勒回过神儿来,在苏匀的额头上轻吻一下“一切都交给爷来办----”

      还在睡梦中的苏匀感受到四贝勒的吻,睁开眼看着四贝勒“我不是在做梦吧------”

      四贝勒又在苏匀额头上留下一个吻“爷等你长大----”

      苏匀笑了,伸手环住四贝勒,甜甜地道“就算是梦,也请让我一辈子活在梦中吧---”

      “这是什么话,爷的小福晋怎能一辈子活在梦中,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四贝勒抱紧苏匀“爷会让你比梦中还幸福的。”

      苏匀微笑的又闭上眼睛,“嗯-----我信-----”

      却说苏培盛十万火急的赶回四贝勒府,一进府门,就扯着嗓子喊“福晋,福晋,大事不好了-----”

      四福晋一听是苏培盛的声音,心想苏培盛的性子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今儿个莫不是吃错了药,这么心急火燎的?

      不对,四福晋转念一想,今儿个一大早四贝勒就带着苏培盛出门了,难道是四贝勒出了什么事?四福晋赶紧扔下手中的书卷,快步走出屋门。

      苏培盛此时早就跑过来,看见四福晋就直直跪下磕头。

      “福晋,福晋,奔虹赤,奔虹赤不见了------”苏培盛边磕头边大口大口喘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这可是真的?”四福晋怎么也想不到,四贝勒平日里宝贝的紧,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回福晋,千,千真万确。”苏培盛还是上气不接下气。

      “你先顺顺气儿,慢慢说。”四福晋对身边的海月说“去端杯茶过来。”

      四福晋伸手扶起苏培盛,海月把茶碗递到苏培盛手中。

      “谢福晋,谢海月姑娘---”苏培盛说道。

      “快别废话了,赶紧的说事儿----”海月有些心急。

      “今儿个一大早,爷就去了年府----”苏培盛说完赶紧灌了一口茶。

      “去年府?那奔虹赤怎会不见?”四福晋不明白。

      “回福晋的话,爷骑着奔虹赤,奴才牵着绝影去的年府。爷问年小姐喜欢哪一匹,年小姐说喜欢绝影,爷就把绝影送给了年小姐-----”

      “四爷把绝影送给了年小姐?”四福晋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四贝勒府,谁不知道奔虹赤和绝影是四爷的心肝宝儿,平日里刷洗马匹都不假手他人,现在居然就送给了年小姐,四福晋更加相信自己丈夫对这位年小姐真的是不一般。

      “是啊,奴才也劝四爷----”苏培盛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既然你也劝了,爷还是坚持送给年小姐-----年小姐说了些什么?”四福晋问。

      “年小姐请爷收回,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不能收----”听苏培盛这样一说,四福晋觉得苏匀是个懂事儿的。

      “可是爷说,送出去的礼物是断没有收回的道理的---”苏培盛接着说“爷要年小姐上马,年小姐不敢,爷就把年小姐抱上马去,然后自己骑上奔虹赤,没走几步,年小姐就要下来,爷就下马过来问问,然后就骑上了绝影,奴才正要去牵奔虹赤的时候才发现奔虹赤不见了----”苏培盛说完又灌了一口茶。

      “你是说爷和年小姐骑一匹马?”四福晋又问“那爷现在在哪里?”

      “回福晋,爷和年小姐骑着绝影就跑了,奴才估摸着是去寻奔虹赤了-----”

      “现在,赶紧,把府中的家奴都召集起来去寻奔虹赤---”四福晋吩咐道“先去找个画匠来------”

      “敢问福晋,找画匠来所为何事?”苏培盛不解。

      “不把奔虹赤画下来,家奴们上哪儿去寻-----”四福晋显然有些着急了。

      苏培盛找来了画匠,画匠按四福晋的描述大体画出来奔虹赤的模样,但是仅凭着四福晋并不深刻的印象,并不详尽的描述以及画匠并不生动的手笔,画出来的奔虹赤的模样与真实模样能有多大的出入,就可想而知了。

      苏培盛把奔虹赤的画像分发给家奴,让家奴照着画像去寻。

      偌大的京城,要找寻一匹马,简直有如大海捞针。但是四贝勒府的家奴比比年府的,还是幸运的,毕竟有个画像就比一无所知寻起来要简单一点,还有就是,年府的家丁是被年遐龄叱令去寻的,而四贝勒府的家奴却干劲十足,因为他们的当家主母四福晋开口了:

      “若是谁看见了奔虹赤,回来报告赏一两银子,若是谁能把奔虹赤寻了回来,赏银五两。”

      “五两银子,可够一个三口之家吃上一年。有了四福晋这句话,家奴们还不都拼了命的去找去寻啊。”苏培盛不禁慨叹“福晋就是福晋啊,自然是有一套的。”

      “懒丫头,再不起来天都要黑了。”四贝勒在苏匀耳边说道。

      苏匀觉得耳边有些痒,睁开眼“昨儿个一宿没睡,今儿个天亮了才有了睡意,没睡多久就被揪起来给四爷请安了-----”苏匀撅着嘴说。

      四贝勒一看就乐了“感情是爷扰了你的好梦?”

      苏匀还是撅着嘴“不敢---”

      “你还有不敢的?”四贝勒说“昨儿个干什么去了,一宿没睡?”

      “看月亮,想到要嫁去蒙古,就没了睡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一往情深深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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