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154、谁是池鱼

　　一番队，总队长休息室。
　　浮竹坐在小方桌边，陪山本下棋，京乐呢，在一边漫不经心的观局。
　　“十四郎，听说你近日身体不适，怎么不多休息几日？”山本是真心喜爱这两个弟子的。
　　“烦劳老师挂念，已无大碍。”
　　“听春水说，你能如此快的恢复，那个丫头功不可没？”
　　“如梦在流魂街的时候，曾跟异人学习医术，精于调理。恰逢我这病也只是调理而已。”
　　“嗯，她倒是尽到本分了。”
　　“就是有些懒散。”
　　“这跟春水挺像啊，”山本看一眼京乐，“怪不得春水几次跟我吵嚷要那个丫头呢。”
　　“他也跟我要过。”
　　“你怎么说？”
　　浮竹垂眸，这话说到这儿，算是进入正题。一开始老师就在试探自己对如梦的态度，表现的毫不在意会太假，太在意了，会给如梦增添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危险。
　　“当时如梦管着队里所有杂务，让我丝毫不必费心，所以没有答应。”
　　“现在呢，她虽然还挂名十三番队，但恐怕已经很少回去，队里的事务移交他人了吧？”
　　“是，但是现在，她是您亲自任命的图书馆馆长，并赐羽织，列席队长级会议，这去留，您斟酌就是。”
　　“你没有意见么？”
　　“如梦心细，有她在很多事情不必亲为，如无您的指示，学生私心还是想先这样。”
　　“哼，春水，你听见了，十四郎不肯放人，你找他要去，不要总跟我磨叽，说我偏心。”
　　山本一句话出口，算是结束正题，所以京乐更加没正文。
　　“山老头，偏心就偏心吧，干嘛不承认呢？我又没说什么。”
　　“你这还没说什么呢？你要哪天想说什么，我还不得被你烦死。”

　　六番队，大门口。
　　东方来到近前一看，门口执勤的刚好认识。
　　“是东方大人呢，您有事情么？”
　　“哦，有点事，你们队长在么？”
　　“在。”那人说完略一犹豫还是又加了句，“不过，这几天队长大人好像很忙。”
　　“忙？忙什么？”
　　“那我哪知道，就是看见出来进去的人，都神色紧张。”
　　“哦，那再见。”东方扭身就走，心说安西还真没瞎说，我还是改天吧。
　　“喂，您不是有事情吗？”
　　“啊，我想起来忘记带一份文件，得去拿了再来。”
　　“那您慢走。”
　　“嗯。”
　　东方回身没走两步，因为心里有事，差点没跟人撞上，抬头一看，呵呵，是露琪亚。
　　“东方，你怎么在这儿？”
　　“啊，我，我路过。”
　　这要是不了解的也就信了，可是露琪亚跟东方相处也那么多年了，怎么还会不知道，就东方这个懒猪，没什么事情，只会在自己的寝室路过来路过去。
　　一把拽住准备开溜的东方，“路过，那你原本准备去哪啊？”
　　“回图书馆啊。”
　　“噢，从图书馆出来，路过这里，再回去么？”
　　“露琪亚！”东方黑线。
　　“不能告诉我哦？那算了，东方大人现在的身份，哪是我这个队士可以过问的呀。”
　　“哎，露琪亚，不是的，我其实，我其实是过来吃午饭。你也知道图书馆没有餐厅嘛，我们是跟六番队合用的。”
　　“那你吃完了？”
　　“没。”
　　“那你怎么肯走？”
　　东方无语的看着露琪亚。
　　“走，正好我来送文件，咱一块就这儿用餐吧。”
　　东方往后错错，“还是不了吧？”
　　“为什么？”
　　“嗯，我听说你大哥这几天有点不高兴，万一碰上，我怕会被殃及池鱼啊。”
　　“不会的，兄长大人不会做那种殃及无辜的事情，再说我们去公共餐厅，碰不上他。”
　　“去公共餐厅？”东方还是想开溜，于是找借口，“我没钱。”
　　“没钱？你来之前就没想到么？”
　　“那是你大哥说他准我白吃。”一句话出口东方赶紧捂嘴，唔，又说错了。
　　这回露琪亚也不追问，就抱着胳膊，一只脚啪啪的点着地，瞪着东方，那意思怎么回事，老实说吧，别让我动武。
　　东方为难的看着露琪亚，别的她倒不怕交代，可是这里面牵扯到飞，她怎么能和盘托出呢？
　　“那个，露琪亚，是这样的，我的薪俸用来还债了，所以没钱。”
　　“兄长大人怎么知道的呀？”
　　“我，我告诉他的。”东方心说，我就是还他的债，他能不知道？
　　“你欠什么债了？要用全部薪俸来还？”
　　“对不起，露琪亚，我不能说。”东方也实在不愿意欺骗露琪亚，要知道一个谎言也许就需要更多的谎言来诠释。
　　露琪亚盯着东方看了一会儿，“好，这个我可以不问，但你怎么会独独把这件事告诉兄长大人呢？”
　　“哦，露琪亚，因为我们在交往。”东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露琪亚的反应，没办法，既然想隐瞒飞那件事，那就只好招认的别的。
　　露琪亚先是皱眉凝想，继之瞪大双眼，“你，你们现在就说明白了？”
　　“啊。”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我以为依着你们的性子，还不得再等个百八十年的。”
　　东方黑线的看着露琪亚，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损人啊？
　　“好，我都交代了，可以走了吧？”东方说着拔腿就溜。
　　什么呀，您就走了？露琪亚一把拽住东方。
　　“你干嘛来啦。”
　　“吃饭。”
　　“那吃饱了？”
　　“没。”
　　“那就走？”
　　“那不是你大哥这几天在生气么，我怕变成被殃及的池鱼。”
　　“你是池鱼？我看你就是那失火的城门。”
　　“不可能，自打那天说好我来用餐，已经好几天了，别说用餐，我见都没见过他，我怎么可能惹着他？”
　　本来露琪亚也就那么一说，这听了东方的话差点没吐血，妞你可以再迟钝一点啊！
　　“我说这几天兄长大人怎么不高兴呢？你既然来了，就去救火吧。”说着就把东方硬拽进六番队大门。
　　“唉，唉。露琪亚，能不能改天啊？等他高兴的时候再来不好么？”
　　“哼哼，那你得等到寿终正寝。”露琪亚见东方还没明白，嘴下越发的毒舌。
　　东方一路被露琪亚拽着，直接就到了队长专用餐厅。
　　到了门口，露琪亚拦住一个朽木家家仆，“麻烦你通传一声，就说朽木露琪亚和东方如梦在这里候见。”
　　“嗯，您们稍候。”
　　家仆进去，不一会儿又出来。
　　“大人请您二位进去。”
　　无奈，跟着露琪亚东方进到餐厅。呵呵，要说她们来得真是时候，饭菜都摆好还没动呢。
　　“见过兄长大人。”
　　“见过朽木大人。”虽说东方与朽木白哉现在是平级，但借她一个胆儿，也不敢托大。
　　跟着露琪亚规规矩矩行礼后，东方挨着露琪亚入座，当然是远离朽木白哉的一边。
　　东方自打进屋，根本不敢看朽木白哉。入座后，更是低头就吃，期间还不时地示意露琪亚快吃。
　　露琪亚开始倒是也吃了些，但是很快她吃不下去了，因为她偷眼看去，大哥根本就没动筷。
　　碰碰东方，结果东方理都不理，继续吃。再掐她一下，妞这回有反应了，张罗着给露琪亚夹了好些菜。
　　露琪亚哭笑不得的看看菜，又看看低头猛吃的东方。伸手过去，这回她掐住就没撒手。
　　嘶，疼，疼！东方终于抬头看向露琪亚，满眼都是控诉。露琪亚不好说话，用眼神示意，兄长大人还没动筷呢。
　　一声长叹，东方心说，露琪亚我可尽力了，这你吃不饱可别怨我。放下手里的碗筷，怜悯的看了露琪亚一眼，起身走到朽木白哉身边。
　　跪坐好，东方伸手取过朽木白哉面前还空着的碗，熟练地盛饭，布菜，并且添好热汤放着，以便喝的时候不会过烫。
　　露琪亚呢，从没如此失礼的盯着大哥进餐。到朽木白哉用完餐，她的眼睛已经酸得不行，因为自始至终都忘记眨眼。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出的餐厅，而且，一直保持这种魂游天外的状态到，回到十三番队。
　　专用餐厅，露琪亚离开后。
　　喝完汤，朽木白哉一放下碗，就有家仆进来收拾残席。东方虽然已经见识过，但每一次还是感叹这些家仆训练有素，时机掐的太精准。
　　朽木白哉起身离席，虽然没有叫上东方，但妞摸摸鼻子，自己个麻溜的跟上去。
　　东方之所以那么乖，其实想法是挺简单的，你不是不高兴么？那我就规矩点，不让你抓住把柄，也就不能奈我何吧？她就没想想，这样更可气。一般人被这么对待，（不理不睬的）尤其是还没醒过闷子的情况下，怎么着也该有点情绪波动啊！
　　跟着出了餐厅，东方差点没撞上突然停住脚步的朽木白哉。疑惑的抬头看去，呵呵，朽木白哉终于意识到她的存在了么？
　　东方不在乎，并不等于她就喜欢，这种沉闷的气氛啊。这会儿见朽木白哉伸手，一高兴想都没想，过去就把自己的手放到那只修长的手掌之上。
　　这下悲催了，先是一阵的耳边生风，景物移动。没等回神，又是一阵的天旋地转。什么时候停下的瞬步，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屋，不知道。东方只知道她的意识正在跟她道别。
　　呼，被封的口唇一获自由，本能的开始大口换气。涣散的瞳距重新聚焦后，东方眼尖的发现，近在咫尺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担心的焦虑。
　　哼哼，现在担心，刚才不会温柔一些？不同于前两次，这次的吻，霸道，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
　　呜呜，我这池鱼还是被殃及了。东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朽木白哉把全身瘫软的东方放到软榻之上，自己侧坐于一旁。
　　“你忙完了？”
　　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异样，要不是眼中跳动的火焰未消，刚才的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没。”东方心说我还有的是事情呢，这不，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才来这儿受审吗。
　　面对东方如此诚实的回答，也就是朽木白哉，别人估计得挠墙了。
　　“那怎么有时间来这儿。”没挠墙是没挠墙，声音又冷的到零下八度了。
　　“我来吃饭。”脑子停摆的东方继续诚实的回答。
　　得，朽木白哉也就自制力高些，并不是圣人。况且，话说回来，就是圣人也能被东方气死。因此，东方又重温了一次跟意识告别的场景。
　　“吃饱了么？”待喘息渐定，清冷的声音接着审问。
　　这下，东方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回答有问题了。不敢顺着问话回答。
　　“哦，不是，其实我主要是来，借钱。”急切间东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就又悲剧了。
　　看着黑眸中的火焰一跳，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东方立刻知道会怎么样，她生气了。
　　仗着肺活量大，欺负人是怎么着？东方心火上窜，无比迅速的伸爪，本想揽住俯下身子那主儿的脖颈，可不知怎么。只抓住了双肩。（妞不知道，这是上次偷袭后遗症。）
　　哎，也行啊。东方欠起身子主动迎上去，在那双薄唇上又蹭，又舔，最后还狠狠咬了一口。
　　毫不示弱的瞪着，明显露出惊愕神色的黑眸，心说，这下行了吧？我是忍不住来看你，可也不用非得严刑逼供，让我说出来嘛，我会害羞的好不好！其实，这不得不说，东方平时脸皮是厚了一些，让人很容易忘记，她也会不好意思。
　　开始，东方还输人不输阵，时间长了，她顶不住劲儿了。随着她炸起的毛，一点点耷拉，朽木大人的嘴角却一点点勾起。
　　这回可是全程现场直播，东方还没琢磨完，就被朽木白哉揽入怀中，妞又一次只感到一阵轻颤。
　　唔，不带这样的。东方不满的伸手指，捅捅朽木白哉的肋下，却差点被蓦然收紧的双臂，勒背过气去。
　　东方闭着眼睛，等着这一阵的缺氧过去。
　　“你～。”朽木白哉的声音也明显有些迟疑。
　　“没事，还活着。”东方不着调的回答，冲淡了明显能感到的歉疚。
　　“你还是应该静养。”朽木白哉让东方枕着自己的胳膊躺好。
　　“嗯哼，我就是再静养，也不可能比您的气息长，更不可能禁得住您这么勒。”不得不说，就东方这反应，可着尸魂界也找不出第二个相似的来。
　　话没说完，东方就感到身旁的躯体有些僵硬。抬头看去，由于角度不对，看不真切，但面色可疑哦。
　　“这样别多了，有那么一两次，您一个掌握不好，恐怕队长就得给我办队葬。”再接再励，东方坏心眼的想。
　　果然，那抹可疑之色又加深不少。呵呵，东方埋首朽木白哉身侧偷笑，没有丝毫的安危意识。她到底欠缺经验，不知道身边这主儿，要不是守规矩，并且有很强的自制力，她会被就地正法也说不定哦。
　　消停之后，东方感到异常困倦，怪不得常听人说，恋爱中的人智力会下降，这真滴是很费神。
　　“嗯，我晚上得回十三番队。”不错，这种时候，东方还没忘记正事。
　　“你需要静养。”清冷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平静。
　　“也得有那个命。”东方自己也纳闷，她怎么好像比总队长大人都忙啊？
　　“我要睡一会儿，傍晚回去，队长～接～。”
　　话呢喃说完，妞就已经睡过去，既然要静养，就抓紧每分每秒吧。睡着太快，东方错过了那黑眸中流露出的，令人心颤的无限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