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词》西周小呆

18、胭脂

　　早上起来，觉得床很暖和。不由有些倦意，拉拉被子继续要睡觉，被子拉到一半，一下起来。看自己躺在床上，被子上还盖着赵海的衣服。
　　我下地，看见福子在那里抱着锄头，“福子。”我说，“睡醒了？”福子笑容冷冷的，我一下愣住，怎么了，是我做错什么了？想起来，看看天，大亮了，糟了，忘记了做饭。
　　我急忙说：“我去做饭，你饿不饿？等我一会，马上就做好了。”说着左手笼起头发就往门口冲，“不用了，吃过了。”福子说，心情明显不好，“怎么了？”我忍不住问，“谁知道，赵海今天早上起来就发脾气。”福子耸一下肩。我听了眉头微微皱起来说：“昨晚谁叫他出去了？”福子若有若无的目光看着我，然后把目光斜着扫视门，半天说：“他自己要出去。”“怎么？有什么事情？”我问，“谁知道，昨晚回来就在发脾气，一直到今天早上。”福子把目光收回来。我点头，强笑一下。
　　福子今天没有去，福子说地里一天不去也不会有杂草丛生。我知道福子心情不好，盘算着赵海的事情，顺口问：“赵海哪去了？”“大清早就走了，谁知道一路摸到哪里去了。”福子无所谓地说，看来他们吵架很严重。
　　我中午正在那里做饭，煮了三碗水的粥。大米的香气慢慢飘散开去，极慢极慢的升上来一股蒸汽。我说：“福子，你看一下粥，我去切菜。”福子说：“那里还有咸菜，就不要去弄菜了，给大个儿留着吧。”我点头，去拿咸菜。
　　跟福子在那里说闲话，看见赵海一路踉踉跄跄的回来了，不知道抱着什么东西。我急忙把门推开，赵海气喘吁吁地说：“接一把。”福子把饭碗一摔，沉着脸。我见事情不好，急忙笑着说：“福子，你生什么气，还不快点过来，我都拿不动了。”福子慢腾腾过来，伸出一只手把我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扔，自己拿着锄头就走了。我站在那里尴尬了半天。
　　赵海一点也不介意，跟我有说有笑的，我说：“昨晚上怎么了？大家都不怎么高兴。”赵海没有理会我那句话，说：“这个东西是给你的，我买了挺多棉花，还有布料，你自己做衣裳吧。”我打开盒子一看，什么东西花花绿绿的，“头绳，还有胭脂。女孩子都喜欢天天在脸上涂啊，抹啊的。这个是镜子。还有面粉，我闻着挺好的。”赵海拿出东西来，我说：“买这些干什么，还不如买一些鸡鸭鹅之类的，到时候想吃就宰一只，拔了毛，做衣服。”我看着赵海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住了，半天才说：“啊，那你不早说。”似乎很无心似的，我说：“不过棉花我倒是喜欢，不做衣服还可以做被子。”赵海才勉勉强强笑了。
　　我觉得我的错误就是，明知道伤害别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而我还要去伤害。
　　赵海跟我一起在那里弹棉花，我在那里弹，赵海买的棉花还真不少，都很好。我突然想起来说：“对了，你哪里来的钱？”赵海在那里半天说：“卖画吧。”我点头，没再问。
　　赵海跟福子，还有很深的矛盾要化解呢。真伤脑筋。晚上，我躺在床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