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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背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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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陈醉发现自己多了条尾巴。
有了理直气壮坐在教室最后排的陈醉,就少不了旁边抄作业或埋头看书的于佳。于佳坚持不懈的抄着各门功课的作业的时候,就问也没问的“好心”替陈醉也借了份作业来抄。
陈醉禁不住挑起眼来看于佳,“我为什么要抄作业?”
“你想不交作业吗?”于佳瞪大了眼睛,“那个,好像不太好吧。”
陈醉竖着眉毛问,“我就不能自己做作业?”
“你会做作业吗?真的会做吗?”这样一连追问的于佳,是挂着多么不信任的表情呀。
陈醉挫败的想,我脸上难不成有“坏学生”三个字?不过,跟于佳是没办法讲道理的。能跟于佳讲的通的,应该都不是道理才对。接过作业来翻了翻,指着其中一道,满脸假笑着,“我表演更简单的解题法给你看吧?”
不等于佳回答,就在纸上刷刷的写出答案,看的于佳张大了嘴,活活能吞下一只鸡蛋。
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诶?你的字很漂亮呢。你会做作业呢。那我以后抄你作业好了,你要记得按时交作业哦,别耽误我抄作业哦。”
陈醉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赞叹或激赏,该是这种表达法吗?
于佳上课不听讲,陈醉好像也没怎么听。反正陈醉会做作业就好了,他听不听讲于佳不关心。于佳是个唧唧呱呱的家伙,又很喜欢缠陈醉,可是真的在一起,好像没那么多话说。更多的时候,坐在陈醉身边的于佳都在埋头看书,有时候是古代汉语,有时候只是一本言情或武侠。
有的课上,老师是会轮流提问的,在被问到的时候把书上的答案念出来就好。
陈醉就自动担负起在轮到于佳回答问题的时候,告诉她答案的重任。
陈醉自己也不明白干嘛要管于佳死活,可是看到她回答完问题坐下时,扬扬眉毛微笑的样子,就懒得再探求什么原因之类的东西了。
大概是因为于佳的关系吧,整个寝室对陈醉都挺客气的,一种疏离的客气,不算难应对。
陈醉不介意的笑笑,于佳这丫头,为啥就这么致力于缠着他,又把他跟别人连在一起,好像深怕他一个人闲着就难受似的。
不仅如此,这丫头最近更是摆出一副陈醉代言人的姿态,替他答应代替受伤的陈波,参加电信学院的足球赛。
陈醉觉得现在的自己脾气太好了。放在以前,没人敢替他作主任何事。呵,以前的那个陈醉呀。
跟四班比赛那天下午,有很好的太阳,班长吆喝了全班女生来加油。
走的路有点奇怪,女生们也没在意,直到最后大家停在学校的院墙前面。问题来了。
男生们是要去隔壁中学赛球,捷径当然就是面前这堵墙。也才一人多高,可是女生是绝对翻不过去的,如果绕道走校门的,那路可就远了。怎么办?
于佳走到跟前,不甘心的跳了两跳,□□一样。
顾然走过去比划了一下,墙边站好,前蹲后蹬,双手交叉握紧,对于佳说,“你先来,一脚踩我膝盖,一脚踩我手,就上去了。”
不说还好,这样一说,于佳立刻吓的退了一步,“我怎么可以踩你?”
所有人笑翻。天地良心,这句话实在不象是对五大三粗的顾然说的,实在象是对地上的蚂蚁讲的。
陈醉在一旁看了看,说,“这样不行,来,让一让。”
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就窜上了墙头。转过身来,对于佳说,“你照顾然说的做,我在上面拉你,你就上来了。”
于佳到底还是踩在顾然的膝盖上,握住了陈醉伸过来的手。那样的角度,于佳仰头看陈醉,他的背后全是阳光,整个人仿佛被镀了一层金边,脸却落在阴影里看不清了。看得清的只有那只手,伸向于佳的手。于佳就是那么安心的把自己的手交给他。
跟谁也都还挺熟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陈醉是特别的,可以信赖,也可以耍赖的。
很多年后,陈醉在于佳心里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这个背光看不清的脸,和那份暖暖阳光中的安心。
不是知道他会踢足球才帮他报名的,只是莫名的觉得他应该会。陈醉会做作业呢,那他应该也会踢足球吧。虽然是没逻辑的,却是这样相信着。或者说,在于佳心里,陈醉本来就是会任何事情的,就好像于佳不会任何事情一样的理所当然。
于佳被拉上墙头的时候,满脸狼狈。陈醉拍狗一样拍拍她,看向墙的另一边,“我先跳下去,你再跳,我会接住你,不让你摔倒。”
于佳乖顺的点点头,“我不怕。”
于佳跳下去的时候,整个儿落入陈醉怀里,脸刷的就红了,还强自镇定的装若无其事,那副模样真是可爱,陈醉在心里暗笑。
于佳没注意,于佳在想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感谢上天,总算没让自己跳下来的时候,把陈醉扑倒在地那么不堪。
四班一个女生都没来,活该是输。
球赛完毕,于佳嗓子哑了。也是,喊了满场,不哑才是怪。这家伙,还真敢,自己班上进球她大喊也就罢了,居然欺负人家四班没女生,人家犯规她喝倒彩,人家罚球她在一旁吱吱怪叫,为了赢,一点品都没有。
陈醉刚拧开一瓶水要喝,看了眼满头大汗的于佳,无奈的递过去。
于佳没顾上喝水,就开始表功,“看嘛,我就知道你会踢足球。”
知道吗?从何而知?陈醉再拿起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没好气的说,“你还敢提?下次有这好事儿,别找我。”
“明明踢得很好,为什么不?你看,这么多女生给你加油呢。”于佳就是传说中那种想说什么话的时候,就会不顾及事实的真像,硬坳着也要说的那种人吧。
陈醉觉得跟于佳生气实在犯不着,“什么叫踢得好?你看得懂吗?我打什么位置,你知道吗?”
“诶?干嘛这么问?”于佳象被人踩了尾巴的猫,笑的气短,“嘿嘿,我真的看不懂,只知道进球了就大叫。哥哥们给我讲了很多次规则,我都听不明白,记不住。那个,你打的是什么位置?”
陈醉想了想,“我告诉你,你会忘记吧?不过还是告诉你好了,后卫,我打的是后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