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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上节说到,韩君梅逛大街,逛到了那个刘家的鬼宅前,与李二憨起了龌龊。韩君梅赌气要进鬼宅,众人拦她不住,只得陪着一起去。
      门,没有上锁,微微地露着一条缝,陈平伸手轻轻一推,便开了。
      “咳咳,咳!” 也不知道哪个地方积的灰尘,纷纷扬扬地撒着,扑得人满身满面都是,紧跟在陈平身后的几人立即呛咳起来。
      鬼宅,在韩君梅的脑海里,应该是四处残垣断壁,垃圾、废料乱摆,蜘蛛忙晒网,再透着一股阴森之气才对。可眼前的这处“鬼宅”,却与韩君梅脑海中的印象大相径庭,碎石铺地,青石铺道,无半处落叶,整个庭院显得既干净又整洁,虽是临近夜幕,但宅子里却无一丝阴森气,反而在傍晚的余晖下,整个庭院镀上了一层金光。这分明是人间侧境,哪里与“鬼宅”二字搭不上边?如此“鬼宅”惹得韩君梅禁不住大赞了一声:“好一个干净特别的鬼宅!”
      “呜!”一声悠长地低吟,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众人立即吓得挤成一团,胆儿小的还忍不住发起抖来。
      “天灵灵,地灵灵,神仙护驾,鬼怪绕行!”曹家的蹲在地上,一边颤着手烧香烛纸钱,一边叨叨。
      “嗬!动作可真快!”看着曹家的蹲在地上的背影,韩君梅在心中纳闷,这香烛纸钱到底是什么时候买的?望着那缕缕黑烟,她玩心大起,笑了,问曹家的:“曹家嫂子!”
      “奶奶莫吵,小的先把买路钱烧了,让那些鬼怪让开路,免得冲撞了奶奶您!”曹家的头也不抬,一个劲儿地往火堆里扔纸钱!

      韩君梅笑了笑,踱着步子走到曹家的背后,俯身,将头挨着曹家的耳边,笑着问:“你们说那些鬼怪会不会看曹家嫂子烧得的金泊红了眼,一窝蜂来抢?”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李二憨咧着嘴笑着说:“肯定要,这么好的金铂,不抢才怪!”顿了一下,看着曹家的背影明显地一僵又接着说:“依我说不仅要抢,而且很有可能抢得打架!”
      “对对对!”韩君梅对这说法很是赞同,一个劲儿地补问:“那些打输了的会不会把责任都推到曹家嫂子身上?”
      “这也可能!”李二憨点头回答,朝着曹家嫂子喊:“嘿,曹家嫂子,我说你别烧了,小心那些没打赢家的晚上来找你!”
      “打赢了的也有可能来找!”曹家的都吓得僵住了,韩君梅还不知死活地继续。
      李二憨连连点头,大肆附和:“嗯,我听说当鬼跟玩□□一样,都是黑吃黑!”
      韩君梅:“你给得越多,他要得越多!”
      李二憨;“没错!”

      “求你们两位,别说啦!”曹家的猛然大吼一声,仿佛将混身地气力都使尽,吼完便像和多水的面团一样,摊(瘫)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的?”李二憨被吓了一跳,奔过去扶起曹家的,不明所以地望着众人。
      大伙儿齐齐地在脸上写起了“无语”二字,韩君梅则哈哈大笑。
      被韩君梅这么一笑,大伙儿都放松了不少,尤其是曹家的,也从地上站起来了,虽说腿儿还有些打弯。

      继续往前走。
      韩君梅一边欣赏着宅院格局和置景,一边自言自语,转过头来,只见曹家的双手合十不停地左拜右拜,韩君梅玩心大起:“曹家嫂子!你的香烛纸钱烧完了?”
      曹家的身子一僵,愣愣地说:“我哪儿还敢烧啊!”
      “啊?”韩君梅装着一副吃惊的模样惊叫了一声,曹家的身子又是僵,她却还说:“你烧一半,不烧一半,这不是让那些鬼看着干着急吗?”
      “不,不会吧?”曹家的有些不太确定。
      “这可说不一定。”韩君梅煞有其事地说:“要是你,有人原说好的给你一块饼,结果却给了你半块,另半块放在你眼前却不给你,你干看得着,却拿不手,会不会生气?”
      “也不一定。”曹家的身上似是而非地回答。
      “哦。那是曹家嫂子心胸宽阔……”韩君梅将话说了一半,便不再往下说,只看了曹家的两眼转身便朝前走。

      大伙儿又齐齐跟上,曹家的也心不在焉地挤在人群当中。过了一会儿,韩君梅听见后面一堆人在窃窃私语,有曹家的恳求,也有别的人的拒绝。韩君梅知道,准是曹家的被自己一吓,又想回去把没烧完的纸烧了,求着别人陪她去呢!可是这队人里,除了李二憨便是陈平最有身手,胆子也最大,曹家的胆儿小肯定要求他俩。只是侍主为大,陈平是她求不动的,于是曹家的便将主要目标集中在了李二憨身上。但是李二憨却不太愿意去,他刚才与韩君梅一搭一喝,虽说他是无意,但事后他觉得那种时的感觉特别的好,心道后面再也韩君梅来这么一出,哪里肯走?
      “奶奶!求您了,让姑爷陪我去吧!”曹家的实在没辙,只得求到韩君梅这里。
      “他我可管不着……”韩君梅朝人群里看了一眼,指着两人说:“曹山,曹大你们陪她去!”
      这两人偏偏也是胆小的,但韩君梅点了名,又不好拒绝。
      见韩君梅主意已定,曹家的虽然不甘,但也没有办法,只得随自己男人、长子去了。

      “啊!啊!啊!”三声惊叫,一女两男,错落有秩地从抄手游廊那边传来。
      “又是怎么了?”韩君梅真是为三人的胆小无语到了极点。
      不待韩君梅的话音儿落下,曹家三人便像一阵风儿一般冲到了近前,一个个面露惊色,张口结舌地指指划划。
      “怎么了?”韩君梅没啥好脸色地问。
      “有,有……,有鬼!”
      “没了!”
      “灰都没有留下!”
      曹家三口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均是没头没脑。韩君梅急了,哼了一声:“懒得理你们!”说罢便要往里走。
      “奶奶!”曹山家的大叫了一声,一把把住韩君梅,面露恐慌地劝韩君梅:“别往里走了,这宅子真的不干净,别往里走了!再往里走指不定再出什么事呢!”
      “再出什么事?”一听这句儿里有一个“再”字,韩君梅来了精神,兴奋地问曹家的:“莫不成已经出了什么事了?”
      “嗯。”曹家的使劲点头,韩君梅将目光看向那对父子,父子二人也是使劲地点着头,嘴里还嚷嚷着“没了”、“纸、钱”的。
      韩君梅仔细地听着,又问了问,终于弄明白了,问道:“你们是说,刚才烧的纸钱都没了?”
      “嗯,我记得清清楚楚,刚才烧了这么大一堆,这会儿过去,半点儿灰都没有!”曹家的又比又划地说着。
      瞧这三人不像是在说假话,韩君梅将目光投向了陈平和李二憨。
      “去看看!”这是陈平和李二憨一致的提议,这甚合韩君梅的意。
      一行人又转身往回走,就在这个时候,在韩君梅刚才站立的假山背后闪出一个人影,在傍晚的薄幕中影影绰绰。

      转眼间韩君梅一众人等又来到了方才烧香烛纸钱的地方,那一处几乎一尘不染!
      “有鬼!”韩君梅、陈平、李二憨齐声地低叫,吓得一众人等尖叫着挤成一团,韩君梅三人不以为动,依旧研究着地面。
      正因为是太干净了,韩君梅他们才会起疑。
      手覆在地面,只觉得掌下传来微微地温度,韩君梅拿起手掌,看了看,笑了:“你们瞧!”
      细白的掌上覆有薄薄地一层纸灰,约约地有些看不太清,但这足以说明问题了。
      “是不是被风吹走了?”有的人开始提问。
      “不可能,风吹走了哪里有这么干净!”也有的人回答,争论。
      这些都入不得韩君梅三人的耳,他们仔细地搜寻着。
      突然,韩君梅只觉得指尖一凉,好像摸到了什么,她停了下来,仔细地摸了摸,笑了。

      “啊!鬼啊!”韩君梅正待将自己摸着的东西拿起,人群突然炸开了锅。韩君梅右手食指拇指飞快一动,将那物捏在了掌心,站了起来。只见自己身后,李二憨飞快地朝自己冲来,陈平不知所踪,其余众人面色惊悚,挤成一团。
      “怎么了?”韩君梅问。
      “没事儿,咱们先出去。”李二憨回答。
      从捡起地上的那物起,韩君梅便大概齐明白了,她是无心插手别人的事的,但陈平她不能不管:“陈平追去了?”
      “嗯。咱们先出去吧。”李二憨又说。
      韩君梅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也好。”
      李二憨与众人如释重负,齐齐地拥着韩君梅走出了刘宅大门。

      出了刘宅,到了城东客栈,众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你去接接陈平。”稍稍洗梳一下,韩君梅对李二憨说。
      李二憨没动,也没有吭声儿,但那意思很明白,他不肯去。
      “我看那人功夫了得,陈平手段虽好,却不知他人底细,又是敌暗我明,实难料是那人敌手。所谓一个好汉两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你身手了得,去帮一帮他,也不枉你们平时切磋之宜吧!”韩君梅好言好语地求着李二憨。
      被夸了李二憨心里很是受用,但面上却端着,嗡声嗡气地说:“他如何干我何事?不去!”
      这犟牛脾气又犯了,韩君梅气得不行,瞪着他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平时与陈平称兄道弟,这分兄弟有了危机你却置之不理,是何道理?”又低低地骂了一句:“犯的是什么轴病?”
      又被骂了,李二憨抬起眼皮看了韩君梅一眼,又脖子一梗,不作声了,任韩君梅是骂是吼、是掐是打也不为所动。
      韩君梅气极了,冲着李二憨干瞪了半个时辰的眼,最后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得,求人不如求己!从京师至西蜀,不远万里,如无陈平一路护其左右,我命休矣。今日他有难,我虽手脚笨拙,也要去看上一看,也不枉他与我主仆一场。”

      其实韩君梅才不在乎什么主仆之宜呢!只是陈平是自己的“监管”之一,今日之事又是因她而起,如若陈平有个闪失,传到京师皇帝那里,她是长了八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到时候皇帝怪罪下来,她还要不要命?还要不要与她的俊哥哥团聚?
      李二憨不知其中缘由,只当韩君梅将陈平在乎得紧,心头莫名的情绪作祟,巴不得陈平赶紧地死了好,哪里肯去?他不肯自己去救陈平,自然更不愿韩君梅去,两害取其轻,他决定,还是舍了自己吧。一时情急伸手拉住韩君梅,甩了一句“我去!”便头也不会地出了门,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真是有病!”韩君梅看了看大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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