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拉米苏》冰翼优雪

11、第 11 章

　　“南，今天是你生日，我要做一个超级好看的蛋糕。”米若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只能看不能吃。”乔旭南在一边泼冷水。
　　“哼！那就看好了。做不出来，也把你家搞乱。”米若贼贼地笑了。“坏人！”乔旭南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还是人家做好了。你在旁边打下手。或者出去给人家买礼物。你生日礼物还没给人家。”乔旭南鼓鼓腮帮。
　　“你家附近又没有礼品店。我就。。。。。。。”米若踮起脚尖，在乔旭南的脸额上落下一个吻。然后一脸占到便宜的样子看着乔旭南。
　　“傻丫头！你能陪我就好了。来做蛋糕吧！”乔旭南牵过她的手，走进厨房。
　　“若若，你去我房间的书架上拿一本最新的杂志，我记得里面有一个样式很新。”乔旭南一边做准备，一边对米若说。“好。”
　　在靠窗的地方，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整齐地插着一些书。米若用手指放在书脊上，看着名字，一本一本看过去。在最边的地方，发现了那本杂志。
　　“哈，就是你了。”米若从书架上把书抽出来，“啪”的一声，一本本子被带出来，掉在地上，翻开。
　　米若捡起地上的本子，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记的是吃提拉米苏的一小段内容：
　　“第一次知道原来意大利还有这种叫Ｔｉｒａｍｉｓｕ的甜点。名字听起来很温馨。小静做的也很好吃。她说，这种甜点是做给心爱的人吃的，对方吃了自己做的甜点，就把心交给了对方。我也应该快点学会做，这样就能做给小静吃了。”
　　米若拿着本子的手，有些颤抖。小静？这个陌生的名字，让她忍不住害怕。她无声地翻开下一页：
　　“今天和小静去山上看流星。小静告诉我最亮的那颗星是我。她就一直在我旁边，就算没有亮光也在我身边。那夜的星辰是最美的。”
　　米若的眼前渐渐迷蒙，真可笑，那颗星星在他嘴边，不是属于自己吗？手机械地翻动着本子：“
　　“小静说她也很喜欢秋千。做在秋千上有飞翔的感觉。我答应小静，一定会带她一起飞翔。”
　　“她走了，小静走了。她站在那里用笑容嘲笑着我。她的心，我很小心地保护着，可是她从我手中拿走了它。原来，一切只是一堆泡泡，在幸福的幻影里破碎。”
　　原来，她只是一个替身，一个他感情空白时的替身。模仿着他以前的生活，傻傻的帮他回忆过去。米若很凄凉地笑了，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属于过自己。
　　“若若，你快点，我都准备好了。”乔旭南走出厨房，回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若若。”乔旭南走进卧室，那个本子掉在地上，一种凝结的感觉在从乔旭南的血管中冒出来。他捡起地上的本子，几滴泪水已经在纸上化开。从窗挤进的风呼啦地翻动着它。
　　“今天在晨那里见到一个女孩，叫米若。静走后，她是我第一个想要靠近的女孩。我说不出她吸引人的地方。只是觉得看见她，心里很暖和也很塌实。”
　　“今天若若来找我，要我教她做蛋糕。我想她或许是为了晨。因为她似乎很喜欢晨。心里莫明的有一阵失落，但我还是决定教她。”
　　“今天在制作室鬼使神差的做了一个提拉米苏。从我学会后，想要做给静的时候，她就离开了。我已经不愿在做提拉米苏了。我把提拉米苏拿给若若，想借这个机会告诉她我的心意。每想到她连问都没问就吃了。可爱的女孩！”
　　“若若也学会做提拉米苏了。吃到她做给我的提拉米苏，那种和静在一起的幸福感又出现了。若若说是我骗她做提拉米苏的。这个苯丫头，明明是她自己不问清楚的。可是当她对我说没有苦味的爱情是不真实的时候，我有一阵恐惧。”
　　最后一页纸上只写了四个字“喜欢若若”
　　浓浓的雾气从他的眼底，慢慢浮在眼前。
　　空荡荡的房间，空荡荡的心。

　　洛慕晨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头昏昏沉沉的想睡觉。眼睛布上了血丝，酸酸的有点痛。
　　在电脑前整整忙了三天，都没有很好的休息。现在完成了，有一种被抽掉支柱的感觉，很累。
　　洛慕晨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到饮水机边。就在手快要摸到开关时，眼前的物体有些模糊，轮廓越来越淡。他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饮水机的样子，完全只剩下一个影子了。他有些慌乱，想要把杯子放回桌子上，一声很脆的声音，让他的心漏了半拍。眼角最后一点光，完全消失了。
　　一种巨大的恐惧向他压来，他跌跌撞撞，伸出手摸索着向门口走去。脚下一个跄踉，跪到了地上。洛慕晨的眉头深深的结在一起，他烦躁地从地上爬起来，手在桌上摸索着电话，放在桌上的茶杯一个个被扫到的上，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音。
　　“洛学长。”米若打开门，眼角还有泪水。她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洛慕晨。听到熟悉的，期盼的声音，洛慕晨把头转向门的方向。“小若。”
　　米若看着洛慕晨的眼睛，慢慢走到他面前。他的眼睛没有焦距地，深邃的眼睛没有了光泽，迷惘地注视着门边。米若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没有一点感觉，失神地看着门口。
　　“小若，是你来了吗？”“是我。你怎么了？”米若紧张地拉住他的手。“我什么也看不见了，你能帮我吗？”洛慕晨的声音还是一样的，他的心平稳下来了，米若拉着他的手，温暖地将勇气打进了他的身体。
　　一间安静的病房，窗子敞开着，洛慕晨斜靠在病床上，脸向着窗子。风吹在他脸上，吹乱了额前的发。
　　门口传来很小的声音。洛慕晨转过头，柔和的笑容挂在唇边。“小若来了。”米若站在门口，不敢看他的笑容。“学学长。医生说，你是因为过度劳累而导致的暂时性失明。”“是吗？你能到我床边吗？”洛慕晨向她招招手。
　　米若走到床边，“今天，你怎么会来找我？” “没事，很久没去看你了。”米若闭上眼睛，睫毛沾湿了一片。那颗冰冷跳动的心，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存在。
　　“是吗？没事就好，小若先回去休息吧。”从他空洞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要。我要在这里照顾学长。”米若睁开眼睛，这里应该是她唯一可以依托的地方了。
　　黑暗中，洛慕晨躺在床上，病房里是米若均匀的呼吸声，让他黑暗的深处，有一处明亮的地方。
　　其实，失明很好。让他可以将对她的感情更好的隐藏起来，更好的保护她不受伤害。她愿意在他身边陪着他，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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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晨，你喜欢吃什么水果？我买了很多哦！”米若知道他看不见，却还是把每一种水果放在他眼前。
　　“你帮我挑一个吧！”洛慕晨站在窗前。外面是喧闹的世界，已经从他的眼前失去光明的世界。听着声音，他还可以想象外面的样子。
　　“那就苹果吧。这个苹果又大又红。很可爱！”米若拿起一个苹果，脑海里飞快地闪过那个她努力不去想的人的样子。那两瓣如同熟透的红苹果般诱人的唇。
　　洛慕晨伸出手，小步的移动着脚步，向床走来。米若放下手中的苹果，将他扶到床上。
　　“打扰了！”很清越的声音，让米若害怕的声音，扶着洛慕晨的手有一阵颤抖。
　　“是阿南来了吗？”洛慕晨转向发声的地方。
　　“是我。晨，你好点了吗？”乔旭南带着一丝笑意。他的脸色不太好，有些疲倦。还有淡淡的黑眼圈在消瘦的脸上。他的眼睛牢牢锁在米若的身上。米若坐在床边，头埋得很低，削着手上的苹果。握着刀的手，在轻颤。
　　“晨，要好好休息。我还会来看你的。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好。”
　　“我想请米若出来一下。可以吗？”乔旭南凝视着米若。米若削水果的手停住了。“对不起，我要照顾慕晨。”她的口气，疏远得令乔旭南感到寒冷。
　　“小若。阿南一定有话和你说。我没有什么事情。你去吧。”洛慕晨转向米若，对她点点头。和煦的微笑，让米若的心静了下来。
　　医院长长的走廊，从尽头的一扇窗中射出的阳光，将一部分走廊照亮。米若站在窗边，背对着阳光，眼睛看着地板。
　　“若若。那天你看到的。。。。。。。。”乔旭南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他的眉毛有些焦急的皱起来。
　　“不用了。”淡淡的打断他。“我不该知道的也已经知道了。”米若抬起头，看着乔旭南。她的眼色中的伤痛无法被她脸上平静的样子掩盖。
　　“若若，你要给我机会解释。”乔旭南扣住她的肩膀。
　　“解释你对她已经没有感情。对我才是真的？还是解释你和她的过去？”米若仰起头，脸上因为激动，而显露出粉红。
　　“我承认，我对小静还无法忘记。可是，那不是爱，是恨。你可能会怪我没有将一切都告诉你，可是，我认为没有必要让你知道。”乔旭南扣着她肩膀的地方，微微有些疼。
　　“我当然不需要知道。我知道了，你就没有办法让我继续帮你回忆过去你美好的时光。”米若的笑，有些讥讽。
　　“若若。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那双美丽的眼睛，失去了琉璃的色彩，倒影出米若小小的影子。
　　“没有理由让我相信。慕晨不是也因为相信，而失明的吗？你不是应该去为你的朋友，而向你妈妈问清楚吗？你很自私。”坚硬的话语，在乔旭南的心上，重重地挖了一刀。
　　“如果是因为这个。我会去和妈妈说的。”他仿佛抓到了一根稻草，亮光又重新回来了。
　　“没有意义了。他已经瞎了。就像你的解释已经没有意义一样。它已经发生过了，已经有结果了，苍白的语言无法改变结果。就当一切，只是一堆泡泡，在幸福的幻影里破碎。”最后的话，残忍的让光芒从乔旭南的眼中失去。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迷惘地望着米若，苍白的脸上，两瓣失去色泽的唇，紧紧抿着。
　　“没有机会了吗？”他静静地等，等着对他的宣判。
　　米若的背坚硬的挺得很直，她仰着下巴，手紧紧地抓着衣角。“没有。”唇轻轻的动了。
　　扣着她肩膀的手，松开了。
　　米若转过身，不敢回头，怕他的表情，会让自己动摇。她快速的回到病房。
　　乔旭南没有转过身，他直视着阳光，耀眼的阳光刺疼了他的眼睛，眼角渗出了几滴泪水。手指轻轻擦去泪珠，指甲苍白的有些青色。如果之前，小静的离开，是她的错。那么现在伤害到的人是米若，是他的错。
　　那么就让他努力一次吧，就算像对小静的努力一样没有结果，那就算是他伤害米若的惩罚好了。
　　米若走进病房，身子还不住的有些颤抖。脸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泪珠。她失神地看着病房里那面白色的墙。
　　“我当然不需要知道。我知道了，你就没有办法让我继续帮你回忆过去你美好的时光。”
　　“没有理由让我相信。慕晨不是也因为相信，而失明的吗？你不是应该去为你的朋友，而向你妈妈问清楚吗？你很自私。”
　　“没有意义了。他已经瞎了。就像你的解释已经没有意义一样。它已经发生过了，已经有结果了，苍白的语言无法改变结果。就当一切，只是一堆泡泡，在幸福的幻影里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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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在做什么？为什么每句话都那么刺耳，带着强烈的报复感？慕晨的失明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迁怒他？他对自己的欺骗，或许自己已经在心里原谅他了。米若苦笑，现在是她没有机会了吧？其实，还是害怕见到他，害怕看他受伤的眼睛，那就让自己痛好了。
　　“小若。阿南走了吗？”洛慕晨温润的声音，让米若回过神。病房太安静了，让她没有注意到慕晨。
　　“他走了。”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展开一个可爱的笑容，走到床边。洛慕晨静静地靠在床头，没有光泽的眼睛，却看着米若。
　　“你不开心，小若。”“哪有。我很好啊！”坐在他旁边，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可是她还是习惯性地做了一个鬼脸。
　　“你和阿南闹别扭了。”温和的声音，却让米若呆愣了片刻。一双暖和的手覆盖住了米若冰冷的手背。“小若，或许我可以帮你。”
　　盯着洛慕晨脸上和煦的笑容，米若轻轻闭上眼睛：“我想知道，小静是谁？和南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放在她手背上的手，一紧，握住了米若的手。“你看到了什么？”“没有。只是想知道。”
　　洛慕晨皱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小若，看来你发现了什么吧？小静的原名叫安祺静，是阿南在意大利认识的一个留学生。小静是一个很文静，很淑女的女孩。她先追求阿南的，后来阿南也发现喜欢上了她。可是，我们后来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阿南他父亲在意大利的公司和家产。阿南在带她和他父亲见面后，再去找小静，却发现她已经成为他父亲的情人。”
　　米若静静地听着，一滴泪水，掉在了洛慕晨的手背上。“小若，你不要难过。阿南已经不再喜欢小静了。他不告诉你，应该有他的原因。那次之后，他一直很封闭自己，对不熟悉的人都充满了警惕，可是他对你例外。”洛慕晨紧张地伸出手，想要擦去米若脸上的泪。
　　“别担心，我没事。”握住了洛慕晨在空中毫无目标移动的手，米若自己擦掉了泪水。“是因为这个，他才回来的吗？”
　　“不全是。他在意大利也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来这里也是一样的。他和他妈妈的感情很淡，他轻易是不会去找她的。在意大利他爸爸也有自己的生活，而且加上小静的事，他在意大利也只是偶而回去。”
　　那么，自私的人，是自己吗？
　　“小若，其实，阿南自己一个人，很孤单。”洛慕晨感觉到握在自己手里的手，在一点一点热起来。
　　只是，她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去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