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长相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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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头深深埋在祁轩的怀里，听着他心跳的声音，一股难以控制的悲伤涌上心头，难道我们真的要就此分离吗？
“遥儿，你怎么会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呢？”祁轩温暖的手抱紧我的身躯，轻轻的叹息飘荡在风中。
祁轩，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走，是为了你。我归，还是为了你。
因为心里总藏着希望，因为总在奢求着幸福，所以，我才会忍受与你一次次的别离。
为什么，我等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你……真的要娶三公主吗？”
“你知道了？遥儿，我……”
“祁轩，祁轩，”我轻轻地喊出他的名字，打断他的话，任性地说出了那句在心中重复了几万次的话：
“我爱你。”
“你说什么？”祁轩的身体颤抖起来。
“我说，我爱你。”
请让我再次放纵自己的感情，请让我对你说出那句藏在心中的话，如果现在不告诉你，我不知道今生今世我还有没有机会。
只想对你说我爱你，虽然从未听过你说出过那个爱字。
也许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可是，请原谅我此刻的任性吧。
我抬起头，望向那双震惊的眸子，祁轩，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为什么脸上明明是在笑，泪水却从眼眶中滚出，划落脸颊。
祁轩抬起手来，轻轻为我试去泪珠，叹道：“傻丫头，你为什么那么傻？”
他的眼睛离我是那么近，那么闪亮，又那么深邃，就好象天上的明星陨落人间，我一动不动地望着这双眼，望着那点点星光，几乎连呼吸也忘记。
“不要再流泪了，遥儿。看见你流泪，我会心痛，会难过。”祁轩抚摩着我脸颊的手指是那么温暖，从今以后，你的温柔是否会为另外一个女子而留，在她的身旁，慢慢地把我忘记。
“祁轩，如果我不是你的……你会喜欢我吗？会留在我身边吗？”
“如果……”祁轩深深地凝视着我，仿佛想把我烙进眸子中。
“你就是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你就是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永远都是我的遥儿。”他用低沉的嗓音，说出了让我动容的话语。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温柔呢？为什么在我刚想放弃的时候又点燃我的希望？明明知道不可能，却又让我开始奢望幸福。
“祁轩，祁轩，”我轻唤着他的名字，靠在他的胸前，“你还记得那支曲子吗？还记得《长相守》吗？”
“记得，遥儿，我从未忘记，我答应过你今生今世，《长相守》，我只为你一人而吹奏，只为你……”他搂着我的手臂慢慢收紧，
长相守，长相守，什么是长相守？是像缠绕在一起的两棵青滕，根缠在一起，枝缠在一起，叶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地缠在一起，一起生长，一起繁茂，一起灭亡，一起烟消云散。
这就是你给我许下的誓言吗？
这就是你说出的爱吗？
原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痴缠，可不想原来你的誓言早已说出，在我还不知道的那个夜晚，在《长相思》的曲调中，你就已经告诉我了。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遥儿，我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他在我耳边低语着,泪水从我眼中落下。
尽管身体失去自由，可是心还在。你，就在我的心里。
常忆那日黄昏后
月如钩
为你轻唱一曲长相守
此世复何求
来生再约上西楼
长相守
看着我一步步走过来，路无翎的脸上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我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惊异。
因为我的笑容是那么灿烂，可是泪水却沾满了面颊。
“遥儿，你？”
“我没事，别担心，别担心。”我轻轻试去泪水，笑着望向他。
“可是……”
“你没看见我的笑容吗？路无翎，我很开心，真的好开心啊。”
他疑惑地注视着我，我微笑着望向他。
能无悔地爱上一个人，又被这个人爱上，这该是怎样的幸福。
“路无翎，别皱着眉头，走，我请你喝酒！”
“喝酒？”
“走啦！走啦！”我大步走向前，回过头，朝他挥挥手。
小酒店里。
一盏孤灯，一壶清酒，坐着两个孤独的傻瓜。
几杯酒下肚，我的脸开始滚烫起来。
“路无翎，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
“对，命运。”我苦笑一声，又倒满一杯酒，仰头喝下，任滑润的液体在身体的每个细胞里游走，温暖着冰冷的肢体。
“本来我不相信，我总是说我的命运要由自己来安排，我要自己活得快快乐乐，活得没有遗憾，想爱就爱，想恨就恨，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可是，其实命运还是高高地主宰了我。在另一个时空，我曾经希望，如果有一天，我遇见我喜欢的人，我一定要大声地告诉他，用全部生命去爱他，可是，我找了又找，都没有找到那个人。好不容易来到另外这个时空，我遇见他了，爱上他了，可是，命运又对我说，你不可以爱上这个人，因为，你们在一起没有未来。”
泪水和着酒水流进我的嘴里，苦涩与辛辣交织在一起，不停刺激着我的神经。
手，被路无翎轻轻握住，“不要再喝了，你醉了。”
“醉？”我笑了，“我真的好想醉啊，醉了就会忘记许多事情，就会忘记他。可是，为什么，我却越来越清醒，酒不醉人人自醉，但愿长醉不须醒！醉的不是酒，而是心。”
“遥儿！”
“路无翎，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一种酒叫做“醉生梦死”，喝了之后，可以叫你忘掉以做过的任何事。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酒。其实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什么都可以忘掉，以后的每一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你说这有多开心。”
“醉生梦死？”
是啊，醉生梦死。如果不是有那么多刻骨铭心的思念，怎么会忘不掉？如果我没有爱上你，是不是就会没有烦恼。可是，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我曾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惟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路无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啊，我根本就不是李遥。我只不过是一缕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幽魂，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再次消失，再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就如同做个一个长长的梦，梦醒了，我才发现，其实啊，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其实还是那个平凡的女孩，在我的世界里过着平凡的生活，仍在固执地寻找着传说中爱情。呵呵，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呢？”
路无翎震惊地望着我的眼，一动不动，眉宇间紧锁的是化不开的怜惜与疼痛。
“不好笑，这一点也不好笑，我不要你走，你，不要走。我不管你是谁，我不在乎……”
“路无翎。”我伸出手，轻轻抚平他蹙起的眉头，笑道：“不要皱眉，不要难过。你答应过我，要微笑，要幸福，还记得吗？”
路无翎，你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酒意慢慢涌上，我脑子渐渐迷糊起来，喃喃地说道：“下辈子，你一定不要遇见我，不要爱上我，不要……”
倒在桌子上，我闭上了眼睛，泪水慢慢涌出，沾湿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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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无翎怀抱着那个沉醉的人儿，轻轻地将她放在客栈的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呆呆地凝视着她的脸。
原本如阳光般明媚的那张脸，此刻却挂满了泪痕。
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痛涌上心头。
为什么，那个人会让她如此伤心？为什么要让她这样流泪？
原来自己还是晚了一步，那个男子才是她心中的惦念。
早就该知道了不是吗？
从书院分别后，自己曾不止一次地偷偷潜进她家中偷偷注视她。从未看见过她如此幸福的表情。仿佛只要偎在他的身边，就是全世界。仿佛只要看见他的笑容，就是无尽的满足。从那时起，就该明白，原来那个人，就是她眼中的星空。那么多次，她深深地注视着星星，一定是在找寻他的影子吧。
那个男子，清俊如霁月，明净如初雪。若非这样的人，方才配得上她。
可是，自己的心呢？又该如何去了结？
心中的仇恨没办法停止，从未奢望过幸福会在身边停留。
能遇见她，是上天给的恩赐。
能爱上她，就是我的幸福。
遥儿，遥儿……
可是，你要怎么办呢？
我该怎么帮助你，才能让你重新露出笑容。
路无翎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着她的脸，她的额，她的发。
她微微一动，发出低低的呻吟。
他俯下身，听清了她的喃喃低语：“祁轩，祁轩……”
心瞬间收紧了。
遥儿，遥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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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环顾着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头好痛，痛得快要裂开似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宿醉的代价，便是清醒后的痛。
第一次，有祁轩守侯在我身边。
而这一次，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孤独地面对酒醒后的真实。
我揉着头，皱着眉头，正在难受中。忽然听得门吱呀一响，路无翎推门走了进来。
“你醒了？”他走到我身边，关切地问道：“头痛吗？”
“痛。”
“来，把这个吃下去就不痛了。”他递过一枚药丸和一杯水。
我依言把药吃下，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药效，头居然真的没那么痛了。我抬头望望路无翎，他却已在我身边坐下，抬手轻轻帮我揉着太阳穴，柔声说道：“现在好点了吗？”
“路无翎。”我望着他，楞楞地喊道。
“恩？”他抬眼望向我的眸子。
“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谢谢你陪在我的身边，谢谢你包容我的任性。
他微微一笑，却什么也没有说。
片刻，我头便已经完全不痛了，打起精神和路无翎一起下楼吃了午餐。原来，我竟然一觉睡到了中午，酒精的力量真是惊人啊。
“吃完饭，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路无翎问道。
“我……”，我黯然说道：“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
“恩。”
见我低眉不语，路无翎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叹一声，说道：“好吧，我们回去。”
走出客栈，站在阳光灿烂的大街上，我的心却冷得象冰。
回去吧，回去吧。
从今天开始，我便要学会让自己习惯没有他的日子了。
尽管知道了他的心，却不能再继续相爱。祁轩，你也把我忘记吧。学会忘记，或许，才会快乐。
路无翎走在我的身旁，不停地转头看我。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我总是让身边关心我的人为我担心，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着他们的心。
可是，我又有什么法子？
命运，真的很喜欢捉弄人啊。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惊呼。
“小姐，小姐，真的是你吗？”
身体被人抓住，一个激动的人儿已站在眼前。
“小秋？”我惊讶地看着来人。
“小姐，你这些日子都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啊。呜，呜！”小秋红着眼睛，急急地说道，泪水已夺眶而出。
“我很好，小秋你别哭啊。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
“小姐，小姐，你回来就好了，该怎么办呢？少爷，少爷他出事了。”小秋泪眼婆娑地说道。
“你说谁出事了？”我抓紧小秋的手臂，脑子里轰轰作响。
“少爷，少爷他今早上朝，听说他硬是要向皇上拒婚，惹得皇上大怒，把他关进天牢了！”
什么？什么？我后退几步，身体摇摇欲坠。身旁的路无翎赶紧扶住我的身体，焦急地注视着我，叫道：“遥儿，遥儿！你没事吧？遥儿？”
祁轩，他居然会为了我这样做。
他总是说我傻。其实，傻的是他啊。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丢掉性命吗？
祁轩，祁轩……你如此对我，我死也情愿。
不过，我不能让你独自去承担这一切。
今生今世，你都别想把我抛开，别想！
我挣开路无翎的手臂，往前方跑去。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里啊？”
很快，路无翎便追上了我，将我整个人抱起来，跳进一条偏僻的胡同里。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他，放开我啊！”
“遥儿，遥儿！你冷静点！”路无翎抱紧我的身体，急急叫道。
“我要去救他，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受苦。路无翎，你放手啊！”
“我不放，不放！遥儿，你听我说，你什么也做不了。他被关在天牢，你怎么救他？你在这里等我，我去。”
“你？”我脑子逐渐冷静下来，怔怔地望着路无翎。
“我去劫天牢，把他救出来。”
“不行！不可以！”我叫道，“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遥儿，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难道忘记了上次的事吗？我被抓住，但是还是能脱身。皇宫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一定把他平安地带出来！”
“不准去，不准去！我说的你没有听见吗？路无翎，如果你真的去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听见没有。”我狠狠几拳砸在他的胸膛，他不解地望着我盛怒的眼睛。
“你不要再冒险，不要为了别人而伤害自己，我要你好好地，好好地为自己而活！”我的眼眶又一次地湿润了，这家伙，为什么要说这样话。祁轩已经出事了，难道还要我再多担心一个人吗？我不值得，不值得你为我冒险。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路无翎，我是认真的。祁轩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
“遥儿！”
“我已经想到了，要去找谁帮忙。”
路无翎疑惑地望着我：“你……”
我真的已经想到了。
现在能帮祁轩的，就只剩下君衡了。我必须去找他。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都不可以放弃。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路无翎终于没有跟来，他不放心的眼神和眼底的忧虑都被我狠狠心抛在脑后。“不要担心，我不会做傻事的，你，就在客栈等着我吧。”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往太子府走去。
真是讽刺啊，那么费尽心思要逃离的地方，现在，却居然要主动走近。
当我向守门的侍卫说出自己的名字后，他惊异的眼神和脸上慌张的神色是那么明显。是呵，谁会相信那个被人劫走新娘子居然又会自己大摇大摆地走回来。
他刚刚进去通报没多久，里面便冲出一个人来。
我还没说出话来，身体已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火热的气息几乎将我瞬间灼烧。
“遥儿，遥儿？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自己回到了我的身边？我不是在做梦吧？”
君衡还是那样，永远如火焰般灼热。被他那样用力地搂住，我几乎无法呼吸。
“你，不会想让我在门外一直这样站下去吧。”
“你看我，高兴得都忘记了。快进来，快进来！”君衡紧紧握着我的手，把我拉进了府邸中。
“遥儿，你好吗？为什么好象瘦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有没有人欺负你？”他刚把我拉进大厅，就迫不及待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就如同在看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没有，我很好。”我轻轻别过头，躲开了他探触的眼光。
“你……难道你来是……”
“君衡，祁轩出事了，你知道吗？”我急急地说道，眼看着他脸上的光彩慢慢地暗淡下去。
“祁轩？原来你来这里是为了祁轩，我早该想到了。”君衡的语气中满是说不出的苦涩。
我一怔，满腹的话语哽在了喉间。
“在你的心目中，我真的没有半点及得上他吗？”君衡受伤的眼神刺得我心好痛。
“我……”
“是呵。我承认我是比不上他，”君衡长叹一声，“他居然能为了你两次忤逆父王的旨意，这份勇气，完全把我给比了下去。”
“他，是真的爱你。”
一时间，我们两人都沉默了。
爱，却不能得到。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是痛苦。
相爱，却要面对失去。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也是痛苦。
人生的无奈莫过于此。
鼻翼间忽然飘进一股幽香，只见得珠帘轻动，一个如花美人已立在我的面前。
“李姑娘，我终于见到你了。”
“你？”我怔怔地望着她丽如春花的容颜，说道：“你是三公主？”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长相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