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初代]火葬曲》九*

29、Chapter.27> Battle ⅲ

　　Chapter.27> Battle ⅲ

　　在我们压抑不住兴奋的向大家讲述我们的发现时，柯札特的话却无疑像一盆泼下来的冷水，不，比冷水更可怕。
　　听完之后，柯札特的结论是：不要接触外面那些人，现在，先管好我们自己。
　　激动地都快哭出来的我们终于想起来，撤退入城的时候那些人对我们说的是什么——
　　“背叛彭格列的人，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当时我们一头雾水，当时柯札特分析的结果偏向于他们在说谎。他认为这里应该还是以对彭格列有敌意的人偏多的，兄弟家族成为背叛者的话，对于在欧洲战场上孤军奋战的彭格列的打击简直不可估算。我们那时都默认了这种想法，因为欧洲战场就应该是这样；而且，首领这样说了，那一定没错。
　　但是，如果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呢？
　　我们还会不会活着，就都成了一个问题。毕竟，我们不是背叛者这种话，跟乔托说，他会信，跟G说，他大概也会信。但是据柯札特自己说，他和剩下的守护者都没什么太深的交情，雨守长年在外，雾守情况相仿，晴守工作很多，至于云守雷守，他甚至见都没见到过。
　　我们“背叛”了彭格列，彭格列把我们包了饺子，彭格列的敌人在外面把我们全体包了饺子……我擦！爱迪尔愤怒的质问柯札特既然这才是你的预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但是这头愤怒的母狮却在柯札特的平静的回应中渐渐安静下来。如果这才是真正的预测……大概在听到它的那一瞬间，我们都会绝望到毫无战意吧。
　　但是活到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确实和彭格列交手了。柯札特说我们消灭的很可能是叛徒和受叛徒指使的不明真相者，不是我们本来预料到欧洲的敌对家族。但是我们和彭格列交手了，这是事实。
　　彭格列不计较，也就算了。但是同盟家族中，一旦有谁计较起来，那就是死，就算一世想维护也没有用。
　　就像我们那时在墨索里尼演讲的会场上一样。他知道。但是他无能为力。

　　爱迪尔绝望的问：“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柯札特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我们躲在一个地下室里，没有光，全部都笼罩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天亮前我们要在这小小的内城至少做一次转移。我已经对逃出去这件事不抱希望了。我连现在为什么还活着都不知道。
　　“半小时后，按原定计划突破。”柯札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他平静的声音让我精神一振。斧头还好好的在这里，没有卷了刃。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在逆境里消沉是完全没有用的，别人不会听你的抱怨，自恋自哀只是浪费时间。
　　倚着墙慢慢坐下来，我闭上眼休息。
　　漫长的静寂后，在晨光也照不到的黑暗里，燃起了一抹明亮的火光。灼热的火光像生命一样，有节奏的鼓动着。它耀眼，坚定，看上去很温暖。面对那份燃烧着的火光，我没来由的觉得心慌——明明，明明看上去，是那么温暖的东西的。
　　柯札特打开铭刻着“誓言友情永远”的怀表，对我们露出一个笑容，他说，走吧。

　　我们选定的突破地点并不是看上去防守最薄弱的城北酒吧，而是城西的贫民窟。砂守凭着他惊人的记忆力指出那里之后，是几乎一人高的草丛，继续深入的话则是密林和山坡。这种地形对我们来说相当有利，如果能成功到达贫民窟边缘，那么只要分散逃跑，我们活命的几率会很大。而且我的手上还有早先留下的两只瓶子，在那种地方，它们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当然，如果逃不出去的话，我们的骨灰大概会和草木灰尘一起撒的到处都是。
　　我们十一个人围成一圈，伸出拳头，互相碰了碰，记下那些第一次听见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听见的彼此的名字。爱迪尔又像我妈一样给我把腰带勒紧，还给我整理了鞋和领子。最后她像模像样的拍拍我的脸，不知从谁那里学了一副痞子样：“士兵！”
　　我伸手去拍她的脸，却怎么也够不到。
　　扫了一眼旁边，她家砂守也在嘻嘻笑着到处拍人家的脸。柯札特无奈的笑着看他们，一点制止的意思都没有。最后这位砂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扁扁的小瓶子，递给柯札特。西蒙家族的首领挠了挠他颜色变得黯淡的红发，闭上眼喝了一口然后捂住了胃……瓶子被接连传到每个人手上，我是最后一个，喝了一口我发现这是甜酒。度数不高，入了空空如也的胃却像烧起来一样，把恐惧和理智都烧得丝毫不剩。
　　扛起斧头，我沉默的走在最后。

　　这是最后一战。

　　就算是死，也一起吧。

　　硬币总是有两面的，但是作为钱，哪面好哪面坏根本就无所谓。但是其他事情可就不一样了。就像我们的决定一样，我们选择了逃出后生命绝对有保障的城西，同时也就选择了驻守在那里的比城北多得多的敌人……虽然这些人在西蒙家族的攻击力下如同玩具一样咔的就会坏掉，但是这一幕，却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
　　首领和守护者燃烧起他们的生命之火，吞噬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在柯札特用重力把这块区域收拾的好像龙卷风来过一样干净时，我也看到他捂住胸口——死气之火不能长时间使用，疲惫却仍然强撑着的话，死气之火吞噬的就不再是觉悟，而是生命。
　　但是没有人退缩。和他们相比，攻击力如同幼儿的我们四人没有留在后面让他们保护，而是选择冲到了前面——虽然总是会被柯札特呵斥回去。
　　笨蛋，蠢货。这样的话。放在这里，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却只会让人掉眼泪。
　　长时间的疲惫和饥饿让我头晕眼花，但是还是强撑着提起斧头，照着偷偷摸摸拿枪指着同伴的家伙砍下去。
　　手感告诉我我砍到了，但是我连辨别他是死是活的时间都没有。斧头还陷在柔软的肉和坚硬的骨头里，但是下一个已经冲到了我眼前。
　　枪声响起。在混乱嘈杂的战场上简直无从分辨。但是我知道有人解了我的围。拿斧头支撑住遥遥晃晃的身体，我费力的寻找这让这一切像是定格了一样停下来的原因。

　　几个披着斗篷，全身笼罩在黑影下的人缓缓向我们走近。他们近处的敌人分辨出了什么，然后这样欢呼道——
　　“彭格列！”

　　我们慢慢围拢成圆形，背靠着背。彭格列？哈，哪个彭格列？
　　是那个即使被我触怒却还坚守誓言“绝对不会伤害他们”的彭格列，还是那个面无表情在我面前活活烧死心爱的恋人的彭格列？
　　两个都是一个人。但是一个值得信任，一个却显得不可相信。
　　短暂的沉默后我发现我的猜测都错了。一世根本没有到这个地方来。脱去斗篷之后露出的那几张脸，属于一世的五位守护者。柯札特曾无奈的笑着说有些守护者他连见都没见过……这下好了，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那么接下来呢？是什么？

　　我嘲讽的握紧斧头。
　　虽然几乎已经支撑不住我自己。

　　“奉彭格列一世的命令……”
　　我听到熟悉的，满是不耐烦的男人声音。

　　“解救西蒙家族！”
　　再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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