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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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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不就不发生,要不就发生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城市的夜晚繁灯似锦,热闹美丽。四处都有着喧哗熙攘的声音,四处都有着欢声笑语。
但此刻……
街上一个孤独晃荡的身影,正漫无目的地在路边低头走着。
不管走到哪里,他都像一颗受万众瞩目的启明星一般。柔顺的黑发随风扬起,飘飘荡荡,洁白的衣袂在微风中轻轻扬动,随着他的步伐,仿佛也有绚丽的光芒般。在这黑暗的夜里,配合着他的俊脸,他整个身影更是显得璀璨万分。
路上的人无时无刻不注目着他。
他不知,他也不想去知。
他只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白少廷发那么大的脾气。平时不是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吗?为什么在那一刻他却不可抑制地爆发了出来。
秋霖从小到大都被人说是好脾气,5岁过后就没哭过,然后就是一脸的笑,一脸的笑……
笑容可以换来很多东西……
但是,他久未出现在脸上的怒气,都是因为白少廷才出现的吗?是他太过在乎白少廷,太过紧张他了吗?不过,白少廷是他见过最白痴的人,放着大好的将来不去,偏把机会丢给了他,还给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想让秋霖出人头地?
白少廷是当真不知道他是法仲集团的大少爷,还是愚蠢到以为秋霖会这样一直落拓下去?
白痴!那个大白痴!!!
他一边骂骂咧咧地慢步而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看时间。
说是看时间,其实是想看看白少廷到底有没有打电话给他。
屏幕还是老样子,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读短信……
“嘀嘀嘀——!”手机发出三声电量不足的叫声。
蓝色的荧光幕渐渐暗下。
秋霖一脸郁闷地把手机放回口袋中,突然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秋霖不由得心里一阵欣喜。
白少廷这个家伙,总算忍不住打电话过来求他回家了吧!
笑着看到手机屏幕的一连串陌生的号码,秋霖脸上的笑容一僵。
不是白少廷……
手机的铃声催促着,突兀地在人烟逐渐稀少的路边响着。
“喂……”秋霖迟疑地轻问了一声。
“请问是秋霖先生吗?”对方是一个甜美礼貌的女孩子。
“嗯!”
“我们这里是A市第一附属医院,这里有位白少廷先生……”女孩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断了线。
秋霖心中猛地一紧。
他“喂喂”了两声,大骂:“可恶!没电了!”
白少廷……医院……
他一下子惊慌地乱了分寸,是不是白少廷出了什么事!?
不敢胡思乱想下去,秋霖拔腿就冲出马路,连理智也瞬间散失掉一般,他用自己的身体挡停了一辆计程车。
在司机破口大骂的时候,秋霖马上钻进车里,着急地说:“司机,麻烦你,A市第一附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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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医院,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一种诡异安谧的气氛。
冰凉的空气夹杂着浓浓的药味,还有在夜间穿着白色病号服的病人脚步虚缓地在走廊上来回走动。
秋霖的神经绷紧,心脏狂跳不已。
冲进医院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只觉一阵发黑。晃了晃脑袋,急忙深吸了几口气,逼迫着自己要稳住心跳,稳住心跳。
他跑到咨询台处,对着里面正忙碌着的护士急问:“护士小姐,请问是不是有位叫白少廷的病人被送了进来,请问他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
长相普通的护士小姐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位满脸是虚汗,气喘吁吁的俊男,有点看痴了眼。
在秋霖的再三催问下,她才回过神,甜甜笑道:“这位先生,您说的是白少廷先生吗?”
“嗯嗯嗯!”他连忙点头,心情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堪。
“白少廷……白少廷……”护士小姐在电脑上查找了一会儿后,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这位病人的登记挂号记录。”
秋霖瞬间怔了怔,随即毫无风度地一脸斥责道:“怎么会没有,刚才就是你们医院打电话来通知我,白少廷进医院了!”
“先生您先别激动,我再帮您查查。”
看着护士小姐不紧不慢地继续在电脑上查找着入院名单,秋霖简直是心急如焚地快疯了。真想把医院翻个底朝天,也要把白少廷找出来。他绝不能有事!他绝不能有事啊!!!
忽然,护士小姐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眼眸一亮,忙对秋霖说道:“这位先生,您说的是不是长得俊美,又带着个小婴儿的白少廷先生?”
“对!就是他!他现在在哪?是出了什么意外吗?”秋霖一听护士小姐说起白少廷,全身的血液神经瞬间绷紧如弦!
“哦,我想起来了,他现在在幼儿看护病房……”
还没听护士小姐说完,秋霖就失去耐心地追问:“在哪里?幼儿看护病房在哪里?”
护士小姐微微一怔:“呃……在三楼……”
她的话刚落音,秋霖就倏地离开了她的眼前,速度非常人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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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叮”的一声顺利抵达三楼。
秋霖急忙冲出电梯,在走廊两边,快步地寻找着。
他的身影不断地在每间病房门前停留,然后迅速又离开。就这样,他盲目地从头找到尾,从第一间找到最后一间。
全身满是冷汗淋漓,就在他狠狠责怪自己为什么不问清楚白少廷是在哪间病房的时候,终于在靠近走廊的最尾间幼儿看护病房内,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的白少廷的身影。
他背对着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能看到他单薄削瘦的肩膀,还有短短凌乱的头发。灰色条纹的T恤衫贴着他的背,仿佛有种落寞,孤立无援的味道。
秋霖站在门外,看到他的身影时,心口闷重一痛!
他没事……
秋霖亦喜亦忧。
只因为他看到在病床上,小小细嫩的手臂**着一根极细的输液管的小婴儿,他疼爱的小面团,如今正脸色苍白的睡在一张小小的病床上。
不难想象,此刻的白少廷一定非常担忧难过地看着他视如珍宝的小宝贝。
秋霖暗暗压下心痛的情绪,默默地开门走了进去。
门自动关上,轻微的一点声响唤醒沉思中的白少廷。他转过脸,脸色惨白地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人。
秋霖沉默地从身后拥住他的肩膀,在这种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靠着自己的拥抱,自己的体温为白少廷提供些许的温暖和安慰。
似乎空荡无助的心房突然有了莫大的依靠,背上,是秋霖胸口滚烫的温度。白少廷竭力控制着眼泪,悄悄地屏息颤抖。
天知道,当秋霖愤然离开他的时候,当他觉得世界莫名地黑暗的时候,当他发现他的孩子无故哭得厉害,全身发烫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手足无措!!
而如今,孩子没事了,秋霖出现了。就在他需要慰藉,需要找个肩膀依靠的时候,秋霖出现了。
呼吸中是难掩的激动的颤抖,白少廷握住秋霖的手臂,握得很紧很紧,仿佛怕秋霖会再次从他身边离去一般。
他真的害怕,他绝不能再让秋霖离开他了!!
他的手握得秋霖的臂膀有些发疼。
秋霖抿紧唇线,心口难过一滞。
病房的气温有些冰冷。
幼儿病房的装潢却是很温暖的色调,墙上挂着很可爱的油画,靠着墙面的长桌上,一整排的毛娃娃整齐地排放着。如果不是那些显眼的医疗用具,这间房间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婴儿房没什么两样。
秋霖没心思去注意这些,他只想抱紧他怀中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感受着白少廷身体的轻微颤抖,一股巨大的愧疚感竟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如果他不对白少廷发脾气,如果当孩子出事的时候他就在白少廷的身边,或许,白少廷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吧!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想嘲笑这个男人。
在怕什么,好好的一个男人,难不成没有了自己在他身边,他就生活不了,自顾不了了吗?
可当秋霖这样想的同时,他完全不了解自己对白少廷来说,有多重要。
相拥沉默了半晌,秋霖才幽幽开口:“孩子怎么样了?”
白少廷眼眶有些湿润地凝注秋霖的双眸,脆弱地低喃:“医生说只是普通的发高烧,只要打完点滴,按时喂他喝药就能康复。”
秋霖偷偷松了口气。
幸好,孩子没事。
“我以为你不会来……”思忖之际,白少廷低着头弱弱无奈地说。
秋霖微微一怔,温柔笑道:“我一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我以为是你……”话说到一半,他顿了顿,硬生生地吞下一堆不吉利的话语。
白少廷疑惑地抬起头望他,见秋霖笑着,他的心又痛了几分。
“秋霖,我很怕,你走了之后孩子一直哭个不停,身上很烫,我用毛巾帮孩子敷额头,但他还是哭……”白少廷难过地说着,“你不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带着孩子跑到医院来……”
“笨蛋!孩子发烧了应该马上送进医院啊!”秋霖忍不住斥责。
白少廷愧疚地半垂着头:“我是笨蛋,居然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因为你突然发脾气离开,我的心乱成一团,我不知道……”
“好了!”在说下去秋霖都要惭愧地认错了。
他打断他,说,“我知道了,以后就应该多注意点,不要把整个重心都放在我身上,要学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
“嗯!”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秋霖问:“孩子要住院吧?”
“嗯!为了安全起见,医生吩咐说孩子必须留院观察两天,仔细检查孩子会不会出现发烧后引发的炎症之类。”
“那好吧,我留下来照顾孩子。你也累了,回家休息吧!”秋霖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白少廷,免不了一阵担忧。
白少廷摇摇头,看着小小病床上沉睡的婴孩,说道:“不了,我留下来就好。”
秋霖凶凶地扳过白少廷的脸,沉声说道:“快回家休息,你脸色很差。”
他强势的语气不容白少廷有任何反驳的机会,白少廷也深怕在激怒秋霖,秋霖又会离他而去,所以他无可奈何地只好点了点头。
临出门的时候,白少廷回头轻轻地问秋霖:“秋霖,你……不生我气了?”
“嗯!”秋霖没认真听清楚他话中的语气,随口应了一声。
他走到床边,摸摸孩子毛发浓密的小脑袋,心疼地抿唇苦笑。
“那林天铭那里……”
“嘘……别吵到孩子,林天铭的事我会自己和他说清楚,你快回去休息吧!”秋霖说话的时候,甚至没有回头看白少廷一眼。或许是他小气吧,他至始至终都没放下对白少廷的责怪。
白少廷自作主张,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就将他的事情告诉一个外人,他不喜欢,甚至是讨厌。
矛盾的心理,冷淡的态度,让秋霖也不知道面对白少廷该说些什么好。
看着白少廷默默地转身离开,他沉沉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