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醉懂禛心》吉现

13、因果报应否

　　康熙南巡三月底回到京城，令胤禩等人高兴的是高士奇来了。明珠特地上门拜访，这时高士奇才知道自己被骗了，那些诗词都不是无缘由来的，可他也不拒绝明珠，只是样样敷衍。其实回京途中高士奇已经发现了康熙的意图，他知道皇上只不过需要借别人的口先来讲索额图的罪行，所以他随了康熙的意，也随了胤禩等人的意。

　　阿哥党的人中没有谁为索额图的入狱而伤心，有一个人例外，她就是胤禩的妻子敏慧。敏慧趁胤禩不在家的时候，跪在佛堂静静祈祷，她不是真的相信有神灵，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跪当作成一种惩罚，折磨自己的身体，以求心灵的平静。晚上总是作噩梦，梦见自己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面，没有水也没有食物，饿得连眼泪都很吃力。醒来，枕头被泪水打湿，通常都是胤禩将她摇醒，然后拥在怀中。

　　胤禩轻声问：“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做噩梦，还有素云说我不在家你就去佛堂？”

　　“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敏慧翻身背对着他，不愿面对他的询问眼神。

　　胤禩痛心说：“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不坦诚就是对我的折磨，你忍心让我痛苦，忍心自己一人受苦，而我在一旁什么都做不了？明天我把何太医叫来，看一下，好不好？”

　　“不用，您也睡吧，明天还要上朝。”

　　这日，胤禩只在宫中呆了两个时辰，就回到家中，没有强迫敏慧看医生，只是静坐在那里看书。她偶尔去奉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门外看着天空，让泪流回眼睛。

　　胤禟、胤䄉和胤祯又一同来找胤禩，特别是胤䄉飞速奔跑，一脸兴奋的表情。他一下子撞到正在发呆的敏慧，胤祯伸手去捞却已经来不及。敏慧跌落在地上，血沿着大腿往下流，沁出裙裤，地面上鲜红一片。几次尝试站起来，都无能为力，这一次痛反而没有泪，甚至失笑出声，真是报应来得快。胤禩听到胤䄉的惊叫声，从书房中跑出来，看着跌落在地的敏慧，扶着门把勉强站稳，呆立了一会儿，才过来抱起她，倒是胤祯早已出去传太医。

　　“八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兴奋，宫里传来消息说索额图死了。” 胤䄉挠头道。

　　“我知道。”胤禩冷冷道，抱着敏慧向卧房走去。

　　“你怎么没有喝药，怎么会怀孕，怎么会？”胤禩的泪滴落在敏慧的脸上，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她靠在他的胸前，感受他的每一次心跳，接受他每一滴眼泪，忍受他那颤抖而不由得用力的双手传来的疼痛。敏慧知道胤禩的结局，她不愿意把孩子带到这里来受苦，胤禩也由着她，她之前一直有喝避孕药。敏慧凄然一笑：“那个药真的很难喝，下次你试试就知道了。”

　　“你怎么这么傻，既然愿意给我生孩子，却又不好好照顾自己，连怀孕了都不知道。我的错，怎么才察觉到你不对，应该强迫你看大夫的，不该这么依着你。你怎么忍心，折磨我还要折磨自己？”胤禩的眼泪越来越多，像是敏慧的眼泪借了他的眼睛一起流了出来。

　　“别流泪了，九弟他们还没走呢，让他们看到自己敬重的八哥像个孩子一样哭泣，你的面子往哪搁，他们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人了。”敏慧从怀中取出手绢，转身帮他擦拭眼泪，看到素云来了，敏慧推他下床。

　　“素云，过来扶着我。”敏慧的声音有点嘶哑，是不是真的很痛呢，好像麻木了一般。

　　胤禩示意素云出去，说：“素云，你去打水过来，这里我来照顾。”

　　一刻钟后李太医来到卧房，为敏慧诊断过后，他的面色凝重。李太医问：“福晋，你是不是以前摔过一跤，还非常严重？”

　　胤禩抢先答：“是，那又怎么样？”

　　李太医战战兢兢回道：“福晋上次受伤比较严重，元气受损，本来就难以怀孕，就算是怀上了也容易流失，此次又加上新伤，只怕以后更加难以怀上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胤䄉推搡着李太医，正欲拳腿交加，被胤祯拉开了。

　　胤禩颓然坐到椅子上，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底。

　　索额图死了，断水断粮十二日，活活饿死的，雨涵这一辈子也没有尝过饿的滋味，但也知道饿死是惨死。雨涵与索额图并不相熟，照顾弘尧期间，见过索额图几次。他的去世与一个陌生人的去世带给她的震撼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她意识到了皇宫的残酷，无论当年你如何权倾朝野，一旦得罪了皇上，还是死无葬生之地。

　　雨涵的上学事宜早就在照顾弘尧的时候，荒废了，不过弘尧也教了她许多，胤祯也会送一些蒙文和满文书籍过来，她猜猜看看也学得差不多。

　　雨涵在宁寿宫外堵住胤祥，看到胤祥出来，满脸欢笑过去说“十三爷，我与你商量点事情。”

　　雨涵很少特意等着他，胤祥正色道：“你有什么事情？”

　　雨涵带他进房门，将门轻轻关上，说：“有一位叫王廷献的义士在广安门外二里大路建了一个普济堂，专门用来帮助孤寡老人的，你帮我把这一箱东西卖掉捐过去好不好？”雨涵说着，递过一箱珠宝和积下来的月银，有项链和手镯簪子什么的，即使她还小，也不太喜欢过于贵重的首饰，其中一部分自然是皇太后赏的，也有一部分是弘尧送的。

　　胤祥诧异问道：“你平时都不能出宫门，如何知道这么清楚，我都没有听过，不过我会去找，是捐过去，你一点也不留吗？”

　　雨涵笑笑说：“我无意间听谁说过的，麻烦你去找找看，如果找不到就随便捐给路边的穷人也行。我自己留了一些的，那些有特殊意义的不一定值钱，值钱的不一定贵重，这些都捐了没事。”雨涵知道现今社会有许多骗子，武侠小说中也有许多武林高手，可那些躺在路边的人又冷又饿，难道不可怜么？

　　“偏生你想得这么周全，我们这些阿哥反而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十三爷千万别这么说，我又受得了什么委屈？这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将别人的命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想想觉得难受。你不要跟别人说，我用心点服侍，说不定能多拿点，要是被人知道我送了出去，赏可能会拿得少。”雨涵其实不愿遭人话柄，说沽名钓誉什么的。

　　胤祥笑道：“你这样子还真的有点像劫富济贫，只不过不是用蛮力，被劫的人也心甘情愿。要没别的事情，我要先走了，下午还有点事情。”说完，他将箱子抱起来，走了出去。

　　雨涵也没有说送或什么的，他们之间无需那些规矩。胤祥刚出门碰上了胤祯，二人打了招呼，再分开。

　　胤祯大踏步进门，问：“雨涵，你又送了什么好东西给十三哥，那么大一箱子！”

　　雨涵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碎银子，说：“十四爷尽会夸张，哪里有什么一大箱子，不过是为茹灵抄的一些佛经，祈祷她的孩子平安出生。香楠也怀孕好几个月了，不然也为你们抄一些？”她说完心底不由得一阵难受，没再说下去，事实上她也静不下心抄写佛经。

　　胤祯讨了个没趣，他知道香楠对雨涵不好，可香楠是自己的侧福晋，将来是孩子的额娘，他又能说什么。他说：“不用，要抄她自己不会抄？我抄也可以，你的字现在写得怎么样了，拿给我看看。”

　　雨涵递给了他几张抄写的文章，说：“好像没有什么进步，与你的字看上去很像，却没有那么漂亮、顺眼。”

　　胤祯笑笑说：“你也会服输？也没有哪里不漂亮，只是我练的时间长，不像你要服侍别人。不说了，我们再去看看你的马吧，它今年快五岁了，成年了，上次我看到非常漂亮呢！”

　　雨涵好奇问：“你怎么如此在意我的马？”心想：“难道还把当年输棋的事情放在心上？”

　　胤祯摆摆手说：“我不过是顺便看到了，怎么，你怕我把它弄走，你放心，皇阿玛赏给你的，它这辈子就是你的，再说，我的马也不在少数。”

　　雨涵笑笑说：“今天不能出宫，皇太后可能等会要找我，不然我们下盘棋。”

　　胤祯大笑了几声，说：“你这次又想赢，不可能，上个月师父说我棋艺飞跃，且与十三哥对弈了三盘，一输一赢一平。”说完，他已经坐下了，摩拳擦掌，似乎欲报当日之仇。

　　“我们不下三盘，两盘，象棋和围棋各一盘，怎么样？”雨涵想的是围棋输了，象棋不输不赢就行。

　　两个时辰过后，围棋还未结束，夜色渐浓。雨涵说：“十四爷，你应该回去了，我们下次再玩。”她拿起一张图画纸，迅速在上面将棋局画了下来，圈圈表示胤祯的白子，叉叉表示自己的黑子。弘尧自从与胤禛下棋输了之后，他渐渐静了下来，下棋思索越多，每下完一次，再将棋局一步步讲解，让雨涵也学到不少。

　　胤祯看了一下窗外，说：“我们掌灯下棋不好吗？”

　　雨涵边说边将棋盘扫乱了，黑白子分开收入棋盒，说：“香楠姐姐还在孕中，您早点回去，她放心一些。”她不喜欢叫香楠和曼云为某某福晋，但也只是在私底下，在皇太后或者其他人面前还是很守规矩。

　　胤祯将手中的棋子投入棋盒，说：“那好吧。”

　　康熙四十二年六月。

　　承德避暑山庄终于可以住人了，皇太后领着雨涵等人住进了承德的‘宁寿宫’，从炎热的京城来到承德，大家都说不出的欢喜，人一热就容易显得没有精神，懒洋洋不想动，都呆着各种阴凉的地方。雨涵与别人不同，今年她要开始学骑马，等皇上秋猎的时候，她要随皇太后回宫，自然没有机会去，只好趁现在学习骑马。

　　事先胤祯给雨涵透了口风说教她骑马的人是个怪卡，鄂西摩，二十五岁，本是由武进士做到了一等侍卫，被派来管上驷院，不知得罪了谁，官越来越小，现在是普通骑师一名，脾气大得很。

　　天气炎热，可还得选在空旷的平原上，雨涵清早起床，她希望可以在太阳耀眼之时回去歇着。雨涵洗漱完毕之后出门，发现鄂西摩早已等着，她先是给鄂西摩磕了三个头，算是拜师礼。

　　雨涵小心翼翼地说：“我以后就叫你师父，好不好？”她突然有一点穿越到武侠中人物的感觉，痴痴的笑着。

　　鄂西摩没好气地说：“不然你想叫我什么？鄂侍卫？鄂骑师？还是鄂西摩？”

　　雨涵心想这还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明明是巴结的话，也要被呛回来。“师父，怎么不是我的那匹马？”她看着鄂西摩牵着的马问。

　　鄂西摩大声说道：“皇上赏了匹马就了不起是吗？不信我是吧？我把那匹马牵来，摔死你不怪我。”

　　雨涵心想：“你这是在哪里受的冤枉气全撒我身上做什么？”她再也不敢多问，默默跟在他身后，心想：“他要是放在学校，可以说是酷，只可惜是在清朝，如此说话还真不像话。脸蛋长得不错，最让人流口水的就是身材，这种天气他穿的不厚，虽然看不到八块腹肌，可宽阔的胸膛，挺直的腰板，从前面还能看到结实的胸肌，却没有施瓦辛格那么恐怖。”

　　“谁让你走到马后面去的，等会它踢死你，活该！死这边来！”鄂西摩嗓音真是大，雨涵觉得身边就像是有人在敲锣鼓。

　　雨涵正欲爬上马，被鄂西摩轻轻一推，跌倒在地，他说：“上马之前要先检查马具，摔死了你负责？”他转过身去，其实有点不好意思，他没有想到雨涵如此弱不禁风，轻轻一推就跌倒。

　　雨涵忍住眼泪，爬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听他讲如何检查马具。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你轻声细气与她说，她可能会哭得稀里哗啦。她遇强则强，这次，她与鄂西摩杠上了，心想：“你这个名字取得真是不错，恶魔师父！”

　　“记住了，明天你自己检查，现在好了，上马！”鄂西摩似乎除了命令，他不知道如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