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离》洛凝

8、结局

　　“我离开了这里三万七千年，走遍了天地间每一个角落，终于将灵渊被焚成灰烬散入虚空之中的所有魂魄尘埃收集完全。”看着面前的白牡丹，我喃喃的说着，也不知道是在说与他听还是说与白薇听，“时光荏苒岁月无痕，我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我甚至开始思考白薇为了等待灵渊而自愿散去一千五百年道行到底值不值得。”

　　“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他就这么目光温和的看着我，让我错觉时光又倒回了久远之前的那段自由幸福。

　　可是，流逝的东西再回不来，我们都明白。

　　“我认为，她值得。”我从腰间取下青色锦囊，打开，金色的尘沙翩跹漫舞。然后华光璀璨，在白色牡丹旁边凝结成了一块金色石头。

　　“时间久长，他们重新修得灵识恐怕又需要无数个千年万年。”他看着金色的石头和白色的花，缓缓道。

　　“可是，他们有时间，他们能够长久相守。”我微笑，心境平和。

　　我没有说，在很久以前，我也希望可以和他这么长相守——哪怕他是永远的石头，我是永远的凤凰木。

　　我没有说，三万七千年的寻找依然没有涤尽我对他的思念，只是时光用尘埃漫过心中裂痕，渐渐厚实，于是再看不见。

　　“木璃……”他突然开口唤我，这一声属于我的呼唤现在听来竟然恍若隔世。

　　太久远了，真的太久远了。

　　我的眼睛又湿润了，但终究还是没有再落下泪来。

　　“就此告别吧，斗战胜佛。”我看着他，微笑，“你是佛而我是妖，唯一的交集也在今天灵渊魂魄重构后消失无踪。所以，就此再见吧。”

　　他的眉宇间有不忍，有怜惜，更多的，却是一种超脱的悯然。

　　不等他的回答，我转身离开。

　　有些东西改变了，而有些东西没有：比如我和他已经可以平静面对分道扬镳，比如我仍然对他念念不忘。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灵渊和白薇的未来不可估计，但是我知道，他们可以幸福。

　　他们和我们……和我和他，不一样。

　　走出树海，豁然开朗的景象让心情一起豁然开朗。

　　情这个字对我和他来说，时间太久，于是浅淡，渐殇，但最后却无论如何都不能遗忘。

　　也许，离开才最是明智。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露出平和微笑，一扬手，云雾缭绕周身。

　　天空晴朗，雁过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