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加隆同人］如果海记得〔修改版〕》雁栀羽

20、第十二章·无题〔上〕

　　雅美失魂落魄地回到卧室，撒加的一言一语还犹自在耳边回荡：“我给你一天的假期，你回去整理一下，想去哪里玩就去吧。后天搬到这里来，准备闭关学习。”

　　唉……雅美在心中已经叹了无数次的气了。难道无论在哪里，她都逃不过当学生的命运吗？

　　在卧室门口自怜自惜了一番，雅美刚刚搭上门把，就闻到一股焦味突然从房间里传出来。敏〔这个不知道会不会和谐〕感地觉得不对劲而，雅美轻手轻脚地闪进房间。只见那个叫做阿达的侍女背对着她，面前点着一支蜡烛，似乎在烧什么类似纸片的东西。

　　“你在干什么？”无声无息地来到她背后一步之遥，雅美突然出声。

　　“大、大人……”阿达显然被吓了一大跳，猛得转身过来，未燃尽的纸片飘落到地上，悄然熄灭。阿达已紧张得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只是呆呆地站着，头上冷汗涔涔。

　　弯下腰捡起纸片，雅美仅是瞟了一眼就不由得愣住：纸片的残骸上的落款处赫然写着朱利安·梭罗的名字，再依着上面的只言片语，雅美就已经猜到了这个侍女的身份。

　　在近旁伺候的侍女中，雅美最欣赏的就是这个阿达。话不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做事也利索，也很体贴人意，无论是撒加还是雅美的心思，她都能够揣摩一二。雅美也不是没怀疑过她是撒加派来监视她的，不过，试了两三次后，发现她总是会选择最明哲保身的答案，所以撒加和雅美都没从她身上得到对方的信息。没想到……

　　难怪这个侍女会这么伶俐，伶俐得挑不出一点错处。

　　暗中深深地吸了口气，雅美擦过不知做何反应的阿达身边，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茶壶为自己斟满了茶。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悠闲地喝着，时不时地瞥眼阿达。那张纸片被丢在黑色的茶几上，无声却刺眼。

　　两人一站一坐，静静地对峙着。雅美一点也不着急，现在就是比耐心的时候。相比于激烈的行动与言语，沉默不语更让人猜不透她想干什么，因而也更有威压。她若是强拉她去找撒加对质，也许会把她逼得玉石俱焚，到时候反而得不偿失。所以她在等，等阿达防线崩溃、等她自己坦白的那一刻。这时候，谁先动谁就输了。

　　“大人……”阿达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总算扛不住了……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雅美放下茶杯，翘起二郎腿，看似不在意地说：“你是梭罗家的人？”

　　“……”阿达低着头没有回答。

　　伸出手指，抬起阿达的下巴，逼迫她与她对视，尖细纤长的指甲有意无意地划过女子细嫩的皮肤，留下如蜈蚣爬过的红痕。雅美似笑非笑着，轻声而温柔地说：“跟我说实话吧，我能保你一命……”

　　“……”阿达回避着她的视线，仍是什么都没有说。

　　“好吧……”雅美的声音愈发地轻柔，显得柔媚入骨却又残忍沁髓，“你什么都不说的话，我可就把你交给教皇大人处置咯！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轻轻一笑，媚眼如丝，“你说，教皇大人会怎么处置你呢？梭罗家的细作……恐怕直接处死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吧？哎呀不对……”一只手指点着下巴，少女笑得天真烂漫，“这么好的资源怎么能这么简单地浪费掉呢？朱利安公子是不可能自己来到圣域给你传信的吧？一定还有其他人……我想想，应该把你软〔可能、可能〕禁起来，然后顺藤摸瓜，慢慢摸出这一整条线索，再直捣黄龙、一网打尽，掘了梭罗家。梭罗家所掌控的财富即使对圣域来说也有不小的诱惑力啊……你说，我的主意好不好？”停顿了一下，雅美又恢复了好整以暇的庄重姿态，“你的身份一曝光，梭罗一家为求自保肯定是顾不了你的，说不定，怕你泄露梭罗家的秘密，还会派人封住你的口……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你赌一把，选择相信我，对我坦白，尚且还有活路……”

　　阿达越听越是冷汗淋漓，最终总算耐不住哭了出来：“大人、大人……”她扑上来抱着雅美的腿，断断续续地哭诉着：“大人……您相信我、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梭罗家对我有恩，我不得不做这事……可是、可是我绝对没有背叛圣域，背叛教皇大人……我怎么、怎么可能背叛那一位呢？……每次朱利安公子向我打听消息时，我都只选了最无关紧要的话，其余的，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啊！”

　　雅美的表情静若沉寂千年的潭水，只是直直盯着阿达的俊脸，试着从她复杂多变的表情中抽丝剥茧出些许的真诚与虚伪。即使快得不过眨眼的时间，雅美仍捕捉到了阿达提起撒加时那一瞬的不自然。

　　“你喜欢教皇，是吗？”淡得听不出半点波澜的声音。

　　“！”阿达顿时睁大了双眼，眼泪就这样挂在眼角，忘了流下。

　　“呵……”雅美轻笑了一下，从她的表现她已经知道了答案，“我相信你……”

　　阿达愣了愣，随即匍匐于地上：“谢大人……”

　　“先别忙着谢我，我还有事交待你……”雅美再度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水。

　　“大人请说。”

　　“你明白，在所有侍女中，我最器重的就是你……所以，”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雅美轻缓而低沉地说道，“听好了，我只问你一次：你愿意为我做事吗？”

　　阿达猛得抬头，又马上低下：“谢大人不杀之恩，大人有什么事交待小的，小的一定赴汤蹈火……”

　　“干脆！”雅美拍了一下手，然后对着那张残片轻挥玉手，信笺顿时化为灰烬。

　　“你既然向我效忠了，我也要有所表示才好。”迎上了阿达疑惑的目光，雅美解释道，“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内鬼，要抓你的错处就容易得多了，人最怕的就是被蒙在鼓里。我这么做权当是给你的考验了，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

　　“是……”阿达又对着雅美拜下，然后缓缓退出门去。

　　看着阿达的背影，雅美轻叹着摇了摇头。阿达对撒加有情，撒加未必对她有意啊！

　　她之所以相信阿达，是因为她相信女人的心。一个女人，绝对不会害她心爱的人，纵使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雅美苦笑着摇了摇头。

　　阴差阳错，形同陌路。到底不过是红尘中一介痴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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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蝎宫
　　米罗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支白色的羽箭把玩着，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了那个晚上。

　　那天，他从雅美的房间逃出来后，又回到了与神秘人交手的地方，想寻找一些线索。当他到达那里时，却发现，战斗的痕迹都被人抹平，碎裂的石头与月白的箭羽，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甘心一无所获，米罗朝着神秘人消失的森林进发。

　　夜晚林间的芬芳是那么清晰地印在他脑海里，米罗一寸寸地搜寻着，试图找到那奇异香味的蛛丝马迹。月光被密密疏疏的枝条滤得忽明忽暗，斑斑点点地落在他身上。芒草凄迷，凋零了水草丰美，平添了几分哀愁的幽静。米罗绕了一大圈，没有任何收获，不禁有些气恼。

　　可恶！那个人既然会回来清理现场，就绝对还在这附近徘徊，没有走远。可为什么一点疑点都找不到？浮云暗动，遮住月色撩人，四周顿时伸手不见五指。米罗身后的月桂树上一道银光撕裂夜的黯淡。

　　“香味……”嗅到一丝不同于常的气味，米罗连忙躲闪。银光随之而来，带着隆隆的破风之声，米罗一个后侧翻，伸手抓住那团银光。“什么？”米罗流畅的动作被流光阻断，顺势沿着流光的方向向后飞去，直到背脊被苍天大树抵住，方才停下来。低头一看，光芒逐渐消散，露出物体的本来面目。那是一支白色的箭，白桦木制的箭身，鹰羽嵌的箭羽，箭镞最为不同，是螺旋状的，既增加了箭的速度，有加重了受伤者的痛苦，跟前些时候袭击他的一模一样。

　　站直身子，米罗喊道：“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偷偷摸摸地算什么英雄？！”

　　米罗话音刚落，高高的月桂树上闪出一抹纤细的身影。月亮从云中崭露头角，霎时清辉满地。米罗呆住了，树上站着的是一个女子，月白的猎装和着淡青色的长发在风中飒飒舞动。背对着月光，她面部轮廓的阴影更深了，双色的瞳孔也越加奇异魅惑。月夜、清风、密林，这些景致的存在似乎成为了让这个精灵一样的女子的出场而专门铺设的背景。

　　她一手抚着树干，一手握着弓，居高临下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一种严厉而无声的警告，仿佛是森林的守卫者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误闯禁林的猎手。她的容貌是那样清冷，带着细若游丝的哀愁，那种冷寂，即使在卡妙身上也没有感受过。

　　米罗觉得自己很不争气，美女也不是没见过，身边更是有雅美这种级别的绝色，按理说已经对美女有相当的免疫力了。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一动也动不了，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她。

　　良久，见米罗没有反应，女子突然向后跳去，隐没于树丛中。

　　“等、等一下……”米罗喊道，却忘了自己其实可以追上去的，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女子消失在林木掩映中，任由风吹散飘摇的香气。

　　思绪回到现在，米罗看了一眼手中的箭矢，重重地叹了口气。怎么能老想着那个女人呢？

　　对那个女人，他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不像对雅美，那个笑得明丽可爱，却又深沉孤独的女孩，她背负了太多，他想帮助她，疼爱她，就像疼爱自己的妹妹。米罗强硬修正他的思维，但随即，那痕纤白的身影又占据了他的脑海。不得不承认，她给他的震憾是如此之大，就好像、就好像……嗯，他也说不上来……

　　“她是敌人，是个强劲的对手，所以我才会关注她！是的，一定是这样子的！”米罗喊着，不知道是要说服谁，但这决不是他连卡妙都没有告诉他遇见她这件事的好理由。

　　把箭矢藏好，仿佛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米罗走出了天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