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语》黎羽·扬

7、风之章(七)过去

　　第七章 过去
　　煌月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多久，但最终意识还是回到了体内。是那块玉吧……还有那两个黑衣人，弄到自己现在头昏脑涨，四肢无力，动一动就能听到关节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痛得动不了。煌月痛苦地回忆着自己几乎没命的一幕，好象不是真的一样，噩梦……
　　躺了一会儿，体力似乎恢复了一点，煌月勉强地睁开眼睛。好黑啊，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儿……煌月躺着不敢乱动。
　　奇怪？人的眼睛会在几分钟内适应黑暗。可是煌月发觉自己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哎呀！不会是得了什么间隙性失明症或视网膜脱落什么的导致不幸失明了吧！！哇哇哇不得了，那我这颗艺术界闪亮夺目的超新星岂不前途尽毁？！不要啊，我才不玩什么‘贝多芬二世’呢！”（人家贝多芬是耳聋吧......）
　　煌月毫无理由的自艾自怜似乎连仁慈宽容的上帝也受不了了，于是他老人家决定好心地“安慰”一下他——眼前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墨黑终于散去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在慢慢地扩大。四周依然很黑，但脚下居然出现了一片透着诡异血红光色的花海！那种狰狞的血红色令煌月一阵恶心，头隐隐作痛。这是什么花啊……红得好令人心头发紧……
　　正在分神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冲过来和煌月撞个满怀，煌月听到自己被很干脆地“砰”地一声被撞倒在地上！
　　“好痛！”
　　“搞什么？！你有没有长眼睛啊！！”煌月一把揪起那人的前襟。咦？好轻？我怎么没用多少力就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了？
　　煌月定睛一看。撞他的人是一个比他还矮一半的小孩子，现在正一脸惊惶，大眼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不停地抽泣，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最吸引人的是，那小孩的左眼是透明的琥珀色，漂亮得不得了。
　　煌月觉得自己简直在虐待儿童，于是将小孩轻轻放回地上。
　　“对不起......”那孩子怯生生的童音也悦耳极了，煌月一脸欣赏状，蛮可爱的小东西嘛！
　　“对不起，哥......叔.......爷爷。”
　　可爱......个头！！听着那孩子由于见到煌月一头银发而叫出的“哥叔爷”三部曲，煌月都快气昏头了！“谁说银发的人一定是爷爷的！！！我是哥哥！！”
　　正当煌月大吼大叫的时候，四周突然传来了吵杂的马蹄声。还没等煌月反映过来，他们两人就已经被大队人马围了个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群，清一色的黑色马匹，不断扬起的尘埃，这一切都令人喘不过气，紧张万分。
　　这些不速之客都穿得一个样子，黑色无袖高领上衣，黑色袖套盖腕，黑衣黑裤，一副酷到不行的样子。而且，他们颈上都带着一个长方形的小坠子，但材料不尽相同，大概是以此来分阶级的吧。
　　领头的一个带着晶石坠子的人下了马，并拔出腰间的长剑，向煌月走过来。那个小孩子吓得一头躲进煌月的怀里，一声都不敢出。
　　“你要干什么？！对着小孩子拔剑？！”煌月一把搂住那孩子，厉声质问到。虽不知自己现在到底遇到什么事，但是，把这么可爱的小孩吓成这个样子就是对方的错！
　　谁知煌月突然被人毫无征兆地从后面架开，黑衣人手起刀落，那孩子的背上顿时多了一道从右肩直落左腰的刀痕。看得出他可是一点犹豫也没有。
　　“住手——！！！”煌月愤怒地大叫！
　　“哥...哥......”那小孩子伸出的求援的手沾满了鲜血……就像“那时候”向他求援的双手一样！！！煌月气急败坏地用力的又甩又踢，但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架着他的那铁钳一样有力的双手。
　　可恶！！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没有用！！！我好想变强！！我好想变得强大啊！
　　但这一次风玉没有回应他的声音。
　　眼看黑衣人第二刀就要结果那小孩了，煌月用力闭起双眼，不忍再看，绝望的泪水滚了下来。

　　“呛——！！！”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重新燃起了煌月的希望。有人来劫法场了？
　　睁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第一样映入眼帘的东西是一把40CM长的小型银剑。
　　那把剑？？！！那不是那个叫什么千夜的家伙用的武器吗？
　　煌月仔细地打量了那个挡在小孩面前，一脸冰冷的冷俊少年。
　　那个样子......那双透水蓝色的眸子，还有那身贵族般的气质！没错！这个应该是“少年版”的千夜啊！！这么说来......那个小孩子岂不是那个想杀我灭口的坏人！！！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长大了完全是两个样子？！真是“男”大十八变啊！！！
　　正在煌月胡思乱想的时候，少年千夜开口了：“昭广大人，您要找的孩子‘不在’这里，他‘已经’逃出了夜族的领域。我希望昭广大人就当这是‘流放之刑’，不要在追究了！”千夜明摆着在逼那位大人睁眼说瞎话。
　　“少主......这......”被称作昭广大人的地方官级人马可不敢惹怒少主。只好赔笑到：“少主，您就不要为难属下了。琥珀色眼睛的人会带来灾难啊！如果不尽快了结他，恐怕对族人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什么灾难？！简直就是胡说！！！”
　　“这可是族长大人的意思啊，怎么会是......”昭广大人很知趣的避开了“胡说”二字，以免招来不敬之罪。
　　“正是因为是那个老狐狸说的！所以才是胡说！”一提起那个阴险的老头子，千夜就一脸不悦，眼中闪着阴寒的光。
　　自从那个老头一相情愿地将他这个幺子立为继承人之后，他就过过一天好日子！那群远亲近戚，威逼利诱，能想出来的法子全都用上了。哥哥们要取代他，姐姐们一心想当便宜族长夫人，一有机会就要求亲上加亲。
　　对于千夜来说，最好的事情莫过于安安静静过日子。什么族长权力比不上和他最喜欢的千鹤姐姐喝下午茶。但是，这个他最喜欢的姐姐居然也在他茶中下药，企图造成事实，当未来族长夫人。所谓欺骗，背叛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如此单纯的女孩子也会因为权力而不择手段，这样的世界还有什么意思？冷下脸来处理这些事情并不难，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话，千夜累了，几次都想了结此生。可是千夜在被确定继承人地位时就继承了一部分元素之力，如果他没有交接元素之力就随便结束自己的性命，整个夜族领域就会因为力量失衡而崩溃。所以千夜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除了赌那一口气绝不让那堆饭桶亲戚取得继承权，千夜几乎找不到自己生活的理由。每日都如行尸走肉般默默地活着，没有任何人能接近他的心。
　　可是，光祀——那个被称做“变异亚种”的有着漂亮琥珀色眼睛的孩子似乎有些不同。
　　第一次见到光祀时候，他被族里其他小孩孤立的很惨，因为他的左眼。没有小孩愿意和“变异亚种”的他在一起玩。远远地看着，眼里有释然，毕竟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但是千夜确从那双安然的眼睛里看到了孤寂。
　　我们何其相象啊，尽管我身边有很多很多人……
　　于是千夜就把光祀呆在了身边，并且固执地相信，光祀不会背叛自己。而小光祀没有让千夜失望。所以，千夜才不吝于露出温柔的微笑，对其百般宠爱。
　　可那老头子竟然对此看不顺眼而对光祀以“莫须有”的罪名下了格杀令！千夜真的恨死那个变态的老头了！
　　“啊呀呀，我可爱的千夜，为何如此生气啊？美丽的脸都扭曲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老狐狸不知好歹！！
　　随着那恶心的开场白，打扮得像黑魔法老巫师的夜族族长带着一帮长老来到了。千夜当即觉得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锤。完了，被老头子找到了。自己还没有足够地力量反抗他啊。
　　老头子一挥手，立刻出现了几个士兵甲乙丙丁，两个把千夜抓住，使他不能动弹。另有一个走了过去将光祀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带到族长面前。
　　夜族族长一手捏住小光祀的下巴，用标准变态老爷爷的语调说：“啊~~~~~好漂亮的琥珀色啊~~~~~~难怪我那对全世界都没兴趣的小儿子也会这么喜欢......”话还没说完，光祀突然挣脱了士兵的手，并借力攀上老头子的手，一声不出就张开口一阵狠咬！
　　“啊！！！”夜族族长用力将光祀甩到地上，破口大骂：“下贱的东西！！竟然敢咬我！！来人，给我毁了他的眼睛！！！就琥珀色的那只！”
　　一名士兵随即上前，拔剑一剑划瞎了光祀的左眼！
　　“不要——！！”“住手！！卑鄙！！！”
　　千夜和煌月无助的叫声夹杂着老狐狸的嚣笑声。
　　光祀小小的身体染满了鲜血，与身边血红色的花溶为一体——那种被称为“彼岸”的鲜红色的血与安息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