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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时光机器什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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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现在……什么时候了?
满不在乎地去挠头发,勾带了些许下来,银白色几缕被随手抛开。有着格外无精打采的眼神的男人扶墙壁慢慢坐起来,嘴里咒骂一声。
“所以才说不要去喝酒……呐?——神乐,未成年什么的去喝酒会被扛着大炮的警察抓起来哦。呐……神乐?”
“……唔。”
回答他的是困倦的支吾。但明显不是以往清脆的少女音。
有些沙哑,却意外的好听。带了点软软的鼻音。
谁啊。
伸伸懒腰,扭头看声音的起源地。在看清后瞬间嘴角僵硬。
——那个……我说。
这是清早哦。大清早哦。男人会化身野兽克制不住地哔的时候哦。
这个时候怎么会在无比熟悉的被盖里头,看到一团可疑的突起,然后自己的大腿是被什么蹭了蹭吧?痒痒的,刺刺的,那是人类脑袋上的头发吧?还有伸在外面那一段又细又长又白的……是大腿吧?是大腿没错吧?(啊啊所以说为什么我非得盯着那里看啊!)
我说,……不是吧。
银桑我呢,虽然平时为人懒惰了一点没错,脑子里也工口了一点没错,但是应该不至于会发生奇怪的事故啊,把女人带回来这种好事怎么可能有呢?……啊咧?这么说起来,这是好事?……
嘛,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总之先想起来,发生了什么。神乐那丫头昨晚吵着要借酒消愁,说定春到了叛逆期开始不太听话非要和隔壁家不同物种的乔巴一起玩什么的,于是就去吉原喝了一通……然后她吐了,然后两个人扶着回来了,然后……就各回各房睡了。
多正常啊。
对了,那是定春吧。那白白的腿,是它的毛被谁剃掉了吧。原来定春的皮肤也是白的啊!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型号似乎微妙地缩小了。)
自我安慰完毕,终于恢复一脸镇定,他微笑着掀开被子:“定春,这样是不行的哦。不是说过嘛,狗就应该睡在狗窝哦……——噗!定春!定春!!你进化了吗!!!定春!!!”
砰。
在持续的激动咆哮中,门被很凶狠地拉开,他转头看过去,头顶两个奇怪的圆球的女孩揉着眼睛,耷拉着眼皮一脸不满地瞪他。
“银酱,现在还很早的阿鲁。女人要睡好美容觉皮肤才会好,你如果再这样,我会告诉死老太婆你昨天晚上喝醉了骂她死老太婆的阿鲁。”
……结果你不还是骂了她死老太婆啊臭丫头!
无视他扭曲的脸,这可恶的丫头挠挠头上的圆包,嘟着嘴说:“咦,这是谁?总感觉有些眼熟呢阿鲁。”
谁?谁?谁?
他迅速转回头,被窝里的不明物已经醒了。裸着上身长发半遮半掩坐着的,似曾相识的家伙愣愣眨着眼,和他对视。
唔,是眼熟啊。
很眼熟的少年。谁家的?
说是谁家的……其实更像记忆里那个谁……脸部瞬间有些失控地狰狞走向,扶额,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睁眼。
……噗!
被呼吸喷上的始作俑者惊吓地往后退了退,又很快再度凑上来,惊疑不定地捏上他的脸颊。
“是做梦吗。……银时?你是银时?”
“啊啊。我是银时。”很迅速地接口,“呐……假发,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是假发,是桂。”
习惯性地反驳后,有着稚嫩清秀面庞的少年无所适从地打量着他,又眨了眨眼,“银时……你好老啊,银时。”
神乐迷惑地眨了一下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阿鲁……”
“小孩子快去睡觉先!大人的事不要管!”
“……知道了阿鲁。……哼。”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很难得见到这家伙紧张的样子,大人有大量的我就先放过你先吧。神乐随手掏出一块醋昆布,啊呜叼到嘴里,哼着小调离开了。
打发掉难缠的小鬼,眼下这个才更叫人头痛。
绕着什么都没穿正襟危坐的少年,托腮沉思状走了几圈。首先。“——你真的是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
“知道了,假发。”
“……”
“……”
“是桂。”
做不到的事,无视就好了。
“嘛,总之先不要管这些,假发,你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呃……这么,年轻?”
“咦?不是我变了,变的是你吧,银时。——除了头发还是一样乱糟糟的,都快认不出了。”
少年用很冷静的语气指出来,并且同时投以微微嫌弃的眼神。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在看宿醉的大叔吗?那种臃肿的没有干劲秃头啰嗦一身腥臭的无用大叔吗?
怎么说我也还是个年轻人哦。每期JUMP都会看下去的年轻人哦。
不要以为你稍微变年轻了那么点点,就可以瞧不起长得比你老的银桑我哦。
“那个,银时,这是哪里?——不是上课的时候吗?晋助那家伙呢?……啊,算了,总之快些去吧,松阳老师一定早到了。”
少年的表情是真正的认真。说完后便慢慢站起来,任由赤裸的身体被一览无余,长发垂在背后轻轻摇动,是垂着头在找自己的衣物。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的确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呐,松阳老师?……晋助?……
银时迅速站起来,一把扑倒还在茫然找寻衣物的少年,咬牙切齿掐住他的脖子。
然后拼命地摇晃。
“假发?假发?我说假发?——难不成……难不成——你找到Time machine了?你找到了?”
少年无辜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喘不过气,开始奋力挣扎。
“……是桂。Time machine?那是什么?”
……他不是说谎。
那么,可能只剩下了……一个。
银时颓然松开了手。
“假发啊。……你跑到不应该来的地方来了。”
***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总结性地陈述,双腿交叠敲到桌子上,死鱼眼男人随手拿了个东西,往嘴巴里丢。
“八子,神乐,你们有什么想法?”
“报告sir,没有阿鲁。”
在一秒内回答完毕,无所事事的少女开始继续咬醋昆布,一身白毛的大狗绕着她走了几圈,趴下去,啊呜咬住了她的腿。
银时立马开始满腹牢骚地感慨:“啊,别人家女儿多贴心,只有我家的除了吃什么都不会。当一个父亲是多么困难的事!是吧,八子~?”
“……请不要称呼我八子。所以如果真有这样的父亲,神乐变成这样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戴着眼镜,长着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大众脸的男孩名叫志村新八,是个摘掉眼镜就没有本体的零存在感人物。因为某些上天注定的机缘为银时所救(其实是被一时的感动蒙蔽了双眼),正不幸地在这家氛围诡异的万事屋打工。
……喂。……我说,为什么只有我出场是有详细的介绍的,银桑。
……那个嘛,大概没有人会知道你是谁吧。
……
“所以说我才讨厌银魂的设定啊混蛋!”新八跳起来,怒气冲冲地叫道,“我不干了!这个月工资也没有发!阿通小姐的演唱会也没钱去看!制作组新番还让我变成了奇怪的疙瘩!——嘛,反正我是这么不引人注目的小角色,那么就不要问我的意见好了!——桂先生是失踪了还是穿越了关我什么事!现在多出来的这个奇怪的小小桂该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吧!”
神乐鼓着嘴巴:“总之先冷静下来啊小鬼。在大人的世界里,大吵大闹解决不了问题阿鲁。”
……一个在句尾永远加上“阿鲁”的家伙是有多成熟啊!
“新八,冷静。”
半睁着永远不变的无神双眼,银时懒懒打了个呵欠。“呐,你还记得上一次见到桂是什么时候吗?”
新八停止暴走,很认真地想了想。
“桂先生的话……是在那家他常去的面店里。”
银时嗤了一声,不知是认同还是想起了其他的事。一时三人一狗都陷入沉默,只有醋海带的酸味在空气中飘散,定春呼噜打个滚,把鼻尖埋到爪子里去了。
过了片刻,银时说:“假发啊,是那种一般三两天就会冒出来一下的白痴,这回是不是躲得太久了些?”
神乐漫不经心地随声附和:“嗯嗯。但是也没有传出什么被抓的消息啊。”
那么,基本可以确定是失踪了。
……也不对。
真正说来,是现在的假发不见了,而被某人激动之下“错手”打晕在房间里,正沉沉睡着的那家伙,是在光阴里走错地方的,十多年前的——桂小太郎。
十多年前吗。
在被打晕前一刻还瞪着眼睛努力找衣服的少年,真的是十多年前的摸样。
那时候有些人还没有相遇。有些人还走在一起。
黄昏的天空是血一样的火烧云。并肩而立的日子,就算从不多心,也能嗅到不太妙的危险预感。……但是仍旧是快乐的。手中紧握的刀,因为沾染上人体的温度,而变得温和亲切起来。
那么真的太奇妙了。经历过了这十年,奇妙地还能看到有人十年前的模样,和记忆里完完全全重叠在一起,毫无防备到有些发傻的表情,一如既往认真且干净的眼神。
……话说回来,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什么?把这个白痴送回去?
——就算是万事屋,也没有制作时空机器的能力吧你们这些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