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当平行相交》洛安之

80、Chapter 1：Memory

　　箴言一：开始，又是开始；结束，没有结束。

　　黑暗，伴随着火烧火燎地剧痛。
　　“Dumbledore死了？”那个声音高亢、清晰而冷酷，“Albus Dumbledore已经死了——”那声音里充斥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狂喜，“很好，我的仆人——”
　　他在模糊中睁开眼，看见了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男人蹲伏在那里，黑色的头发油腻腻的。
　　这是一间客厅，满是沉默不语的人，都依次站在蹲伏的男人两边，旁边是一张装潢考究的空荡荡的、擦得铮亮的长桌旁边。房间里平常用的家具被胡乱地推到墙边。华丽的大理石壁炉里燃着熊熊旺火，火光照着屋子，壁炉上方是一面镀金的镜子。
　　“抬起头来，我的仆人，你想要什么奖励，Voldemort大人从来不亏待任何有功之人。”他又听到这个声音，带着“嘶嘶”的声音，他发觉这声音是来自自己的嘴巴。
　　蹲伏的黑发男人听话地抬头了，露出一张蜡黄的脸，乌黑的眼睛空洞得像是两条漆黑无底的隧道，“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主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缓。
　　他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很久，以一种毫不掩饰的锐利的目光。
　　而黑发男人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脸色不变。
　　“很好，Severus，你该赢得最好的。”他修长白皙的右手握着魔杖，敲了敲左手的掌心，“来这里，Severus。”他指了指他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你应得的。”
　　“是的，主人。”黑发男人微微一笑，看上去有些僵硬，但却是表达着对此的感激。
　　他感觉自己满意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黑暗弥漫了过来。
　　伤疤火辣辣地痛着，剧痛无比。
　　他猝然睁开眼，难受的喘了会气，碧绿的眸子异常冷静——清空大脑——他再次闭上眼。
　　是的，清理意识——所有的记忆、思想和情绪——全都——隐藏起来。
　　即使他已经精疲力尽——跑到别人的大脑里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而且距离还是如此遥远的情况下——至少他觉得自己像是拖着Hagrid的巨大身躯绕着Quidditch球场跑了三圈——当然，这必须在他能拖动Hagrid的身躯的前提下——或许漂浮咒能够帮到他——哦，他应该清理意识。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真正重要的东西从大脑里区分出来，像是塞进箱子一样，把它们塞进脑子深处，想象着有一把锁把它们全部锁地牢靠。
　　动作要迅速。
　　他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
　　眼前似乎掠过Tom递给他一本《锁心术：保护意识》——那是本旧书，在最后以一种密集的熟悉的字迹写着：本书属于混血王子。
　　整整一个月，他都在和这本书抗争，从混血王子的笔记上学习关于大脑封闭术的知识。
　　而这一个月，他按照Dumbledore亲手写的字条上的要求，来到有求必应室。
　　而事实上，谁都不知道在深夜里，那位神秘的访客一次次对他使用摄魂取念——他——是的，应该是一位年轻的青年，他的声音很年轻、温和——那个青年从最轻的魔咒开始，由像是随意的摄魂取念到全力注意的摄魂取念，让他仅仅一个月就学会了大脑封闭术。
　　当然，这里面还得加上混血王子的笔记的功劳——那些理论，冥想清空大脑的方法都让他非常受用。
　　他不知道那位访客是谁，但是他却相信那个青年——Hermione一定会说他疯了！——但他无从解释，那种初次见面就从灵魂上感受到的一种莫名的感觉，不是亲近，只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而事实上，是的，再次的，他几乎能感觉到那个青年所带来的温暖和值得信任。
　　他无从解释。
　　青年从来都是戴着兜帽，永远只能看见他唇角掀起的温和的弧度。
　　或许，仅仅是这样的一个笑容，就让他从第一次见到他就一场信任。
　　他把这部分塞进大脑的某个——像是想象出了一排柜子——而他打开其中一个，把这些塞了进去。
　　他感觉到一种骨头被拆掉的疲惫。
　　塔楼上的情景再次在他大脑中滑了出来——就在昨天——是的，就在昨天，一场多么短暂的战斗。
　　Draco Malfoy不会知道天文塔上并不只有Dumbledore，还有穿着隐形衣的他和使用了幻身咒的Tom。
　　他眼睁睁地看着Dumbledore被索命咒击飞的时候，他差点忍不住跑出去——如果不是Tom死死地按着他的肩膀——他一定会跑出去——如Tom所说，一点没有战斗意识的Harry•愚蠢的•Potter。
　　他可以发誓，他那时候真的恨不得把索命咒还给Snape！
　　他颤抖着再次想起Snape杀死Dumbledore的那一幕——那个男人看起来充满了怒火和仇恨——他能感觉到愤怒试图再次升起。清理意识——他提醒自己不该时间浪费在愤怒上——虽然怒气不那么容易推到一边，但他的脑子里会出现那位老人，带着温和的责备对他皱着眉。
　　那个老人信任Snape。
　　他耳边似乎响着Dumbledore和他争吵了许久却始终不变的坚持的话——“Harry，我相信他。”——Severus Snape究竟有哪里值得相信，那个油腻腻的、残酷的混蛋——他脑子里又滑过一些轻蔑的声音。
　　保持冷静——他把这些也塞进了脑子里的一个柜子。
　　他缓慢地想着，意识清晰镇定——渐渐地，额头上的伤疤的疼痛越来越远，灼烧的感觉在慢慢退去。
　　“似乎做得还不错，Potter。”一个柔软的低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些许笑意。
　　Potter再次睁开眼，“Riddle，你不会想要尝试的。”
　　Tom蹲在茶几上，微笑了起来，“大脑封闭术，”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大脑，“保护的不错，Potter，学得很快。”
　　“正如你所说，不能小看Harry Potter。”Potter揉了揉自己额头上的伤疤，扫了四周一眼，确认自己呆在有求必应室——常见的，客厅——他在沙发上睡着了。
　　四周并没有人。
　　“但你还是进入了他的脑子里，这不是个好主意，当然我比较想知道——”Tom捏着自己的下巴，“你看到了什么？”
　　“狂喜。”Potter说，“他在狂喜。”
　　“为了Albus Dumbledore的死亡。”一个年轻的、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们同时转过头。
　　一个穿着深蓝色袍子的青年站在门口，他伸手将兜帽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头油墨般深沉的黑色乱发，“Boy，礼仪可不是蹲在茶几上。”他抬起头——漂亮的碧绿的眼眸温和的注视着他们。
　　Potter震惊地看着那个青年，如此年轻的轮廓，柔和的脸庞——可是，这张脸，与Harry Potter如此相像，就像是Potter那十多岁的稚嫩年纪再加十岁。
　　“Dad，今天可以没有礼仪么？”话虽这么说，Tom还是从茶几上下来了，他站起身。
　　“Hello，Harry Potter，”青年微笑着看着Potter，“I am——”他偏偏头，“Harry Riddle.”
　　“Harry……Riddle……”Potter迷惑地重复。
　　Harry Riddle的双眼弯成了月牙，他伸手给了Tom一个拥抱，“很高兴见到你如此平安，My Boy。”
　　“这证明您的生命又一次安全了，亲爱的Dad。”Tom笑了起来。
　　“从你亲爱的幼崽控Mom手中活下来了，你知道，亲爱的，那并不容易。”Harry Riddle耸耸肩，他和Tom走到Potter前面的沙发上，“Boy，你应该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
　　“但事实上，你已经认识他了，Dad。”Tom说。
　　Potter扬起脸，觉得青年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仿佛永远盛着欢愉的、深邃而温暖。
　　“是的，Harry Riddle，我是Tom的父亲，很高兴认识你。”Riddle向Potter伸出手，笑容温和，“可还记得我？”
　　Potter愣愣地伸出手，“你——你好。”
　　片刻后，他一脸惊吓也不知是惊喜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你是——？”
　　“看出来了？”Riddle轻笑，“你学得很快。”
　　这样一张脸——Potter晃了晃神，碧绿的眸子紧紧盯着Riddle——这样一张脸，去掉这双碧绿色的眼睛，把它换成淡褐色的，再戴上眼镜，就和James Potter——他的父亲——一样了。
　　可也正因为是这双碧绿色而非淡褐色的眸子，他几乎就是长大的Potter——就像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他的父亲。
　　他终于明白当初和Tom初次见面时，Tom对他喊得那句话是怎样的感受了。
　　“Dad，我就说他很像你的私生子吧。”Tom在沙发上坐下，扬着脸说。
　　“怎么，你想要个哥哥？”Riddle轻声笑，伸手摸了摸Tom的头发，把那柔软的黑发揉成一团乱——就像他自己的一样乱七八糟。
　　“Dad——”Tom无奈地翻翻眼皮，把自己的头发抢救下来，“礼仪可不是把我的发型变成你那样。”
　　“是你要求今天没有礼仪的，Boy。”Potter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Tom随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柔软的发丝垂了下来——不像Riddle那样四处乱翘，“我应该感谢Mom给了我这样的头发。说起来，Mom去哪里了？”
　　“嗯……”Riddle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会，“蓝说你在这里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
　　“Dad！”Tom腾地站了起来，面颊微红。
　　“哦……”Riddle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打趣着说，“是真的啊。”他拉住想要往外走的Tom。
　　“Dad，她还不是我女朋友。”Tom无奈地红着脸说——这让一旁看着的Potter大为惊奇——事实上他们的对话就让Potter够惊奇了。
　　Riddle眨眨眼，“Hogwarts的万人迷竟然还没有约到人家小姑娘么？”
　　“Dad你又请Robert他们喝黄油啤酒！”Tom马上说。
　　“不，Abraxas进入魔法部的庆祝宴会。”Riddle嘴角越扬越高，“别担心了，她只是去偷偷看看，很快就会回来的。”他停顿一下又说，“嗯，不会吓到你的小姑娘的。”
　　“Dad——”Tom拖长了声音。
　　Potter坐在沙发上，一脸惊奇地看着他们——但只是片刻，他便垂下眼——他知道自己眼中一定写满了羡慕与嫉妒，他不希望自己这样。
　　“……Potter，想什么呢？”Tom托着下巴看着Potter，“该不会是在想成为我的兄长吧，”他淘气的笑着，“我可是1926年出生的，你怎么也不可能比我大。”
　　“……”Potter扶额，“谁说我要当你哥哥，我只是很惊奇原来——”他刻意停顿，“你也会脸红啊。”
　　“……”Tom的手一滑，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Potter，人体正常生理功能。”
　　Potter撇了撇嘴——Slytherin！
　　很奇特的感觉——他第一见到如此放松的Tom，只是因为——Potter偏头看了一眼温和笑着的Riddle——只是因为父亲的存在么。
　　Potter愈发沉默。
　　他开始明白为何Tom独自一人时会那么眷念他的父母。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他对父母的记忆已经模糊得几乎想不起来——没有记忆，哪里来眷念。
　　Dad和Mom——不得不说，这是些温暖的单词。
　　他不能否认——他是真的羡慕。
　　“……走吧，虽然这里是个相聚的好地方，但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Riddle已经站起身，“我猜，有些地方仍旧需要我们的。”
　　Potter仍旧愣愣的坐在沙发上。
　　“Potter？”Tom回头叫道。
　　Potter缓慢地回过神，跟上了往外走的父子。
　　有些东西，从未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我在挤牙膏……
第一章，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