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独自而战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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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将刚亮，霍去病与沙吟刚起身，出去探查的人便回来了。霍去病招来的苏直询问，得知的消息令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禀将军，我等日夜兼程一路查探合骑候的下落和情况，当赶到居延泽时便听到了他已于前夜带部返回大汉的传闻，后我等反复察探这消息的可靠性，最终确定此消息为真，且现在合骑候已抵达大汉境内。所以属下特返回复命，合骑候绝无可能再来与我军汇合。”苏直刚下马不久气还没太喘均，所以说话时仍带着重喘。
这个消息可谓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霍去病虽猜中了公孙敖很有可能不能来汇合了，但这原因却在他估算之外。
‘回了汉地？！’霍去病皱起眉头还没来的及说话，一旁的赵破奴已经炸开了锅，瞪着眼睛就吼道：“什么？你说那个老家伙跑回去了？他，他居然丢下我们跑回汉地去了？这是为何？他怎么能这般行事，这接下来的计划要如何实施？”
赵破奴吼的声音极大，这让苏直接下来说话时便显得十分小心翼翼和艰难：“那个，据闻合骑候是因在进入了河西后就遭到匈奴人的截击，因力战不敌且损伤过甚所以，所以便使计返回了汉地。”
“遭到了匈奴人的截击？”赵破奴闻言一怔，连忙问道：“哪个部族的截击？他走的那条路应该是我们上次清干净了的，按道理不应该啊！”说着稍稍一嗤，怀疑道：“不会是临阵怯战把我们撂下不管了吧？要真的是力战不敌那怎么还能带部逃走？”
这话苏直无法回答，只能看向了霍去病。霍去病瞧了赵破奴一眼喝斥道：“不要胡说。”然后又对苏直问道：“还有什么？你们还探查到了些什么？”
“还有——”苏直刚想继续汇报，犹豫了一下又抱拳道：“剩下的让仆多来给您汇报吧，其它的消息都是他打听回来的，所以他来说会更详实确切一些。将军您看可好？”
霍去病点了点头，苏直立刻让人去叫仆多。仆多很快赶来，把自己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全都讲了出来。“属下和苏校尉出去探察，为了确切期间便去找了属下原来的族人悄悄打听，没想到竟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李老将军之部被匈奴左贤王两万兵马伏击落，双方鏖战一天一夜，李老将军几乎全军覆没。”
“什么？“仆多的话刚讲到这里，在场之人全部大惊。赵破奴更是失声问道：“这，这消息可当真？你，你可有去确定过？”
仆多当然知道这消息的份量，不敢有任何耽搁立刻回道：“属下刚听之时也是不敢相信，所以为确实情便与苏校尉分头行动，分别去探听合骑候与李老将军的消息。属下带了人换了匈奴的服饰一路东去，没想在行至乌夲时碰上了一队匈奴的信骑，属下设法擒住了他们中的一人，经过拷问，得知李将军被匈奴左贤王所截确实为真。据这人交待，李老将军是在赫哲部附近遭到了左贤王的埋伏，因双方兵力悬殊李将军力战不敌几乎全军覆没，只是——”说到这里仆多稍稍停了一下，脸上有了一丝庆幸之意，“只是战至最后时刻博望侯突然带兵赶到了，救下了李将军。然后博望候且战且退，听说带着部队又退回了汉地边境。”
“什么，他，他们也退回去了？”赵破奴又是问道。
仆多点了点头，“是。据这信骑说，博望候在边境之地徘徊了一些时候似有犹豫，但终因惧怕左贤王最后还是退回了汉地之内。只是这消息属下不敢确认完全准确，因距离太远属下怕耽搁了行程就没有再去边境一探，但据属下观察那信骑到不像在说谎。”
“那信骑现在何在？”赵破奴像是不信，提高了声音再道：“我要亲自来审问他。”
仆多有些为难的低下了头，“回，回程中他企图逃跑，被，被我们的一名探骑不小心射杀了。”声音中有着愧疚。
“什么？”赵破奴不知是急还是气，声音吼的老大，将仆多的头吼的垂的更低。最后还是霍去病拦住了他，“破奴，你镇定些，这是意外不应责怪仆校尉。”然后定了定又道：“在我看来不管提不提审那个信骑结果应该都是一样的，因为这里面有两点你可能没注意到，一是李广将军和博望候竟是一先一后进入河西的，这说明其间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二是博望候并不是纯武将，李广如果兵败，他独自一人很难与匈奴对敌，退回去是必然的选择。所以我判定这个消息也应该为真。”
霍去病的分析细致而准确，赵破奴听了更加急躁，又嚷道：“照你这么说他们肯定是已经全都跑回去了，那这仗到底还怎么打？剩我们一支孤军且只有一万人，还怎么完成这打通河西的任务？”
“事情已经如此，你着急生气又有什么用？”许是心里也是压抑的，霍去病也提高声音喝了一句，然后才再道：“公孙敖逃回去便逃了回去，总比他被匈奴所俘要好吧，至于博望候他们——”
说着霍去病停了下来，显然也没有想好这种局面要如何善后，现场随继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沙吟这时拉着仆多小声的在追问着：“仆校尉，你，你在探查时可曾听到什么关于李广将军的儿子李敢的情况么？他，他可还好？是否还活着？”这是沙吟一听到‘李广几乎全军覆灭’时就急于想知道的问题，却硬生生的忍到此时。
“李广将军的儿子？我，我不知道啊！那，那信骑没有提起过。”仆多呆愣愣的眨着眼睛显然根本不知道谁是李敢，就更别提什么消息了。
沙吟听罢顿时失望的踉跄了一下，幸得霍去病及时扶了一把。
沙吟转过头去。霍去病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不由得出言劝道：“你别急，李敢他应该不会有事的，既然李将军还活着那李敢定然也无事，因为无论如何李广也不会让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出事。”
沙吟望着霍去病没有说话，很久才僵硬的点了点头，现在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她不能再用这个来增加霍去病的负担。因此沙吟很快的站直了身体退到一边，可心中却止不住的颤抖，因为她太了解李敢了，那是一个会为了保护父亲拼尽一切的人，所以霍去病说的虽然有理却未必是真。
霍去病看到沙吟恢复了镇静，思路就又回到正事上，想了想又向仆多问道：“除了我军方面的消息，关于匈奴的情况你们可有什么了解？”
仆多立刻回道：“对了，将军，我听说祁连山山口驻扎有匈奴的大军，据我的族人讲就是他们将合骑候截住并打退的。噢，听说这支大军人数极多，大约有四五万之多。”说着仆多眼中忧心浓重，禁不住的向霍去病问道：“将军，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处理啊？照这情形敌军在祁连山口设立驻军应该为的就是截断我军贯通东西，现在其他三路兵马都不在了，我们，我们……”
接下来的话大家都明白，现在别说打通河西了，他们就是与之一战的力量都不够。一万对四五万尚且无法匹敌，更别说还有左贤王的两万兵马在稍北一点的地方虎视眈眈。
越来越糟的情况让赵破奴再次焦躁起来：“还能怎么办？大不了跟那帮孙子一样也退回去好了。”可话虽这么说心中却全是不甘与气恼，转身重重的一拳砸在了石壁上。
所有的人都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沙吟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我们不能退回去，至少不能现在就这样退回去，这次战役将军是统帅，现在开战未久已有三路人马退回这责任已不小，若我们再回去那将军恐怕难逃问罪。所以我觉得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做些什么，至少得圆了皇上此次出兵河西的脸面，只有这样将军才能有所交待。”
这是众人没有想到的一个方面，直到听完才惊醒过来，确实他们现在就连退回去也是不行的！可是，现在这个仗要怎么打？这个脸面又要怎么来圆？没有人知道。所以众人一起看向了霍去病。
在众人的目光中霍去病眯起了眼睛脸色异常沉重，但他考虑的却不是什么如何免责的问题，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退回去，他唯一考虑的一直是要怎么凭一己之力来拿下河西。对，拿下河西，不是为了脱责，也不是为了圆皇上的脸面，而是实打实的胜利！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这次大战从一开始做计划时他就没做靠他人的打算，他只是没想到是其他三路人马会败退的这样快，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所以现在他要好好的想一下，要如何重新打开局面！
脑子快速的转着，霍去病的忽然扬声而道：“把军图拿来。”
赵破奴愣了愣，赶快去取来了军图。霍去病接过军图摆在地上仔细的研久起来，不多时手指敲上图面一处暗暗而道：“看来，现在只有绕路奇袭，出其不意，分而破之这一条路了。”
赵破奴瞪着眼睛瞧着霍去病在图上指了半天却一句话也不说，忍不住的上前问道：“将军，你，你看出什么来了吗？要是有什么主意的话也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啊。”
霍去病抬起头盯向他，好半天才像是自语又像是回答的开口说道：“既然他们想截住我们的通路，那我们便不从那儿走。既然我们无法吃掉四五兵马，那我们便先捡人少的收拾。”
“这，这是什么意思？”霍去病的话赵破奴都能听懂，可是却并太清楚其中的意思。
缓缓的，就见霍去病一笑，“我的意思就是我们不从祁连山走了，而从它路绕到它的另一面去，这样就可以出其不意的先偷袭左贤王的两万兵马，然后再诱祁连山守军来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设计伏击未必不能歼之！”
“啊。”赵破奴一听顿时张大了嘴巴，“你，你要全歼他们？那，那照这说法这次任务不就算是完成了？这两支守军全灭，河西不就尽在我们掌握了？”虽然有些不信但赵破奴的眼睛还是亮的出奇。
一旁其他人的眼睛也都亮了起来。
霍去病缓缓点头笑容加深。赵破奴于是再问道：“那，那将军，我们要怎么绕过去啊？从哪里走才能实现此计划？”同时也低头紧张的看向军图，只是不明白霍去病所指的那条路在哪里？
霍去病的手指动了动，“这里。”却敲的仍是一直未曾挪动的那个地方。
众人一起看向那处，原来是距河西外缘不远的一个沙漠，名叫‘巴丹吉林’。它与河西半环相邻面积甚大，最远可接至西域境内，这个沙漠众人从来没有走过。但看到了这个名字，高不识和仆多的脸色却变了，立刻道：“将军，您是说要从这里绕过去？可，可此沙漠的水源极少即使当地人也少有进去。而我们从这里绕到祁连山另一侧至少要花费五日，即使带足了水也难以支撑到目的地，更何况现在天气炎热用水更费。这样，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高不识和仆多对此沙漠的了解比其他人要多，自是知道其中的凶险。但霍去病闻言仅仅是一怔，却依然是坚定道：“不冒险则无以成事，现在我们若想扭转局势便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途了。”说罢，低头在军图上再确定了一遍路线，咬牙道：“好了，此事无须再议，就这般执行吧。至于水源之事我让素谛来想办法。”
众人看到霍去病决心已定，也明白现在的处境确实别无选择，于是立刻抱拳应道：“诺！”
然后霍去病站起身来最后说道：“好，就让我们来过沙漠，越弱水，直插敌军后方！”
……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独自而战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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