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炖之数字穿还珠》》踏荷

16、第十六章 开始打算

　　第十六章开始打算

　　殿内弘历与那拉在争吵，准确来说是弘历对着那拉大发雷霆，叱责怒骂其不慈残忍，尤其是对新入宫的还珠格格。容嬷嬷高无庸及一众太监宫女们屏声静气的站在大殿外，有的人担忧有的人淡漠有的人心中冷笑，各怀心思。

　　胤禩站在走廊的拐角阴影处，静静听了会，心神一远，忆及了什么，便蓦地怔了一怔。

　　多年前他因张明德一案获罪于帝前，被狠狠叱责，那时窗外烈日下是闪耀的兵戈长枪，刺目得让他心底发寒。已经记不清到底他受过多少次父兄恶毒的冷词冰语，或许罪有应得或许造化无辜，只是每一次都不容他解释反驳。

　　他的存在就是一种错。

　　与当前情况何等相似，一时间胤禩心中不由滋味复杂，面上却是冷冽非常。想不到这还珠格格还算有些脑子，懂得恶人先告状。以弘历对她的宠护程度，再加之对那拉的厌恶，只是小小的颠倒是非黑白混淆就足以把这事抹平，甚至还能用某些莫名出现在身上的伤口来倒打一耙。

　　康熙若有所觉的看了胤禩一眼，端详许久，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察觉到他眼底深沉的忿怒。他知道这两兄弟感情一向很好，所以当听到小燕子把胤禟砸到了床上，自然非常恼恨。听了消息，胤禩就直冲了回坤宁宫，但更震撼的消息差点没把他吓个好歹出来。

　　对皇家人来说一向都非常看重多子多孙，讲究血脉源长不断。但是目前这种情况实在微妙至极，皮里幻象没法掩盖真正事实，他的儿子竟然有孕！！

　　匪夷所思古怪万分，但却又理所当然。

　　正沉吟间，胤禩已经冲了进殿内，一路还兴奋的高嚷着，“皇额娘，皇额娘，我要当叔叔了是不是？四嫂肚子里的是侄子还是侄女……”直到了那拉跟前才抬头，神色顿变，对着弘历行了礼，嚅嗫着，“……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弘历嗯了一声，对这位循规蹈矩，处处守礼，完全跟刻板严肃的皇后相似的儿子他没多少兴趣。加之厌屋及乌之故，每次见着了下意识总会叱责几句，因此永璂在他印象中是个期期艾艾软弱无能之辈。但是——

　　刚才永璂推门而入的刹那，他分明看见那是一个朗然欢笑的隽秀少年，黑眸温润似水，微微弯眉，淡淡轻扫间，态度安然宁定，潇洒可亲。只那么迈步推门，一派浑然自若的英逸毓秀。

　　他不由愣了一愣。转眼间，永璂又恢复了往常他所熟悉的那种怯弱之态，当下心情复杂无比。暗暗哼了一声，果然是皇后的儿子，虚伪至极！只是心里一股忿怒不甘，永璂居然从不在自己面前笑得这样开心。

　　胡思乱想一番，回过神时，他才发现永璂已经粘在了那拉的身边，脸上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脸色一黑，怒斥道，“永璂，你多大年纪了，还这般没规没距，身为皇阿哥，礼数怎可一点都无。”

　　胤禩早把他所有神情看在眼底，微微冷笑，却眉睫微垂，低低应了声“是”，过了会，仿似解释道，“儿臣只是过于开心……”

　　开心？弘历疑惑的看着他，对于难得见到如此性情直率的儿子，多了几分耐心。其实他只是喜欢有个性，开朗活泼，直言快语的人，因此才会宠着小燕子，就是稀罕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真性情。

　　他认为子女们要对自己恭敬尊崇，但也要活泼率直，但是这两者之间尺度如何，就是看他当时心情如何了。他认为必须恭谨的时候不能随意，他认为可以说笑的时候不能拘谨——也就是说，必须懂得察颜观色适时做好侍候皇帝心思的事情，这也是所有皇帝的通病。所有人都得是他肚里的蛔虫，不用他开口，样样事情都能如愿。

　　“因为儿臣终于可以当叔叔了。”

　　经这一提醒弘历也终于醒悟过来，坤宁宫躺着的可是一位孕妇！他未来孙子的小命差点就没了——虽然女儿也让人心疼，但孙子的命也很珍贵。老脸一红，十分无语。

　　满殿紧张的气氛至此终于弥散而尽。

　　过了良久，弘历咳嗽一声，道，“皇后，老四家的怎样了？太医怎么说的？”

　　你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点，那拉心中不忿，也不全然是为了胤禟，只是对皇帝的偏心非常不满。但她到底不是个笨蛋，就算满腹怒言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开口，况且刚才儿子已经努力给了她一个下台阶的机会，若是在惹怒皇帝，只怕连儿子也落个不好。手帕扭了几扭，才硬着声音把太医的话原版复述一遍。

　　胤禩默默扶额，按捺住叹气的冲动，这位皇后你也太善良了，连添几句话都不懂吗？你到底是怎么在深宫中生存下来的，还能坐到皇后之位……于是只能自救，顶着天真的面容，时不时问几句话。被这样压到会不会让小侄子出事？四嫂要吃药吃多久？小燕子姐姐怎么会从假山上摔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让多疑的弘历顿时心里打了个突，下意识的瞄了那拉一眼，却看到她板着脸细细说着如何照顾孕妇——以一个孩子能听懂的程度。那拉考虑的是永珹已经有了孩子，接下来五阿哥不用她费心，六阿哥也是时候开府大婚了，八阿哥年纪也不小应该开始准备了，还有四格格也到了议婚之时，宫中的小孩也差不多出现了，现在趁着机会给儿子讲讲也是一种未雨绸缪。

　　皇后对小燕子不满他是知道的，但他并不认为皇后能做些什么出来，毕竟那拉耿直的性格众人皆知，她哪怕把小燕子拎来骂一顿也是正常行为，但若是说背后搞小动作，阴谋算计，那是完全不可能。

　　这是意外事故？

　　“……小燕子姐姐穿着那样的鞋子也能爬上假山，好厉害，只是这样太危险了，奴才们怎么也不提醒一下，万一不小心磕到哪里怎么办？”

　　嗯，永璂说的不错，那些奴才的确太不会伺候了，小燕子年纪小，又活泼，刚进宫诸事都不懂，礼节也还不尽会，奴才们竟然唆使主子做危险的事，真该死！弘历心中霎时明悟，肯定是宫内有人看小燕子不顺眼，打算对她出手。一定是她身边的奴才有问题，看来要好好清理才行了。

　　弘历对小燕子格外宽容，但对她身边的人却没有这份耐心。主子出事，倒霉的就是奴才，他心中打定主意来次杀鸡儆猴。懒得再跟那拉磨蹭，命令她把漱芳斋的奴才全数打一顿，换一批新的。然后就往养心殿去了，他还有一堆政务要处理，这回还是小燕子哭着诉苦才来坤宁宫。

　　看着他的背影那拉皇后眼冒火星。明明是小燕子的错，居然一句话也没说；老四家的受了那么大委屈，连个安慰也没；而自己无辜挨骂了大半个时辰了，连句话也没，皇帝实在偏心过头了！

　　胤禩叹了口气，看着那拉扭曲的脸。事发仓促，他也做不到太多的事，加上如今势力全无，只能靠自己来摆平事情。弘历对小燕子仿似着了魔，连这种事也能问责皇后，可见圣宠稳固。他目前不能跟他们硬碰硬，只能缓着来，暂时委屈小九了。

　　至少能把对方的人手砍了下来。他也没料到弘历竟然打算把漱芳斋的人全数换一遍，这是宠还是圈呢……不管如何，清楚的在皇帝心中种下一根刺，日后可以做的事就多了很多，他还真想看到小燕子知道这事后的模样。

　　殿外窗框边，胤祯嘴角微翘，纯黑的眼满是得意与骄傲，他就知道八哥会为九哥讨点债回来，哼哼，什么还珠格格，敢欺负他哥哥，等着吧！康熙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知怎的就想叹息。

　　一个人庇护身侧之人的羽翼，纵然折损了，亦能强大自信。只是三言两语就能把弘历哄回来，从一开始的厌恶到最后不自觉的听从……这只是他所见的冰山一角，当年难怪胤禩会有满朝称颂的贤王之称。

　　这孩子，他从未真正用心去看过吧。

　　……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