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风勤冰池同心结（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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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
石青红皱着眉头。
陈老太故意刁难，是因为元阴老人，还是为了上虞阴……
石青红本来想去御花园去找女儿，忽然改道向正德门等待贺致远柳芍，碰到哪一个都行。她要向这两个本地人士咨询一下关于陈老太的来龙去脉。
来到正德门刚站稳守门的将军走过来：“大人？议事殿未散，您是没进得去？”
石青红脸上带笑恭手施礼：“非也，下官得了皇帝之命先行下殿办事。”
将军点了下头：“那大人在这便是办事吗？”
石青红摇头：“下官是在等礼部侍郎贺致远和三方柳将军。”
将军开口大笑：“原来是等柳芍的呀，这外面冷，随本将进屋来喝点酒暖身罢！”
石青红开颜笑道：“如此石某就打扰了！将军请！——”
守门的人是每两个时辰换一班，当值将军是三个时辰一换。站岗的军士动也不动的，石青红打她们面前经过的时候眼睛都没眨。随着当值的郭将军进屋的石青红暗暗佩服。
郭将军轻笑着：“石大人是文官吧，怎的本将看石大人的步伐像是身怀武艺的？”
石青红轻笑笑：“人在江湖飘，只是用以防身……”
郭将军轻笑着：“适才本将想起初初石大人入京来，因突显富贵而找来飞贼惦记，夜闯石府却被石大人府上的陷阱所困。想来石大人的武艺也便是这样历练出来的吧！”
她拿出一旁木柜子里的碗再拆开酒坛的油布口，倒满了两碗，张手笑着：“请！”
石青红端起酒碗，闻了下，咳了两声。
郭将军脸色一变：“这酒不合……”话说到一半，看到石青红一口气将一碗酒都喝了下去。
石青红吐掉酒渣，笑着：“这酒真是佳酿！”说着吐掉酒渣，“就是混了些！”
郭将军笑了笑：“真没想到，原来石大人一介文官吐酒渣也能这样的豪爽！”
“哈哈……”石青红仰头笑着，这酒酿的挺纯，没兑什么水。她来这个世上还是头一回喝这么纯的，微微一顿，笑着：“敢问，这酒是否家酿的？”
郭将军笑着反问着：“适才大人不就是说了？”
石青红愣了愣，过了会儿笑着：“此家酿真是绝佳酿！”
之后就关于这酒，两人在屋子里聊了会儿又站在城门上聊。没多会儿，看到议事殿的大门被慢慢地打开。郭将军示意石青红随她下城门，扶着石柱，石青红微微笑着：“改天我也请郭将军喝一坛。”
郭将军哈哈一笑：“好哇！一坛！哈哈！”
柳芍和贺致远并肩向石青红走来，石青红下意识地低头笑了下再抬头。
“好啊，偷笑什么呢！”柳芍笑着走过来一把搂住了石青红的脖子：“刚刚我才问得，原来你是跟皇帝借书才在朝上昙花一现的。”
石青红心一咯噔：“昙花？哪里有昙花？”
柳芍笑着：“国丈家里有啊，她说那是她们老家的花草，据闻是在一刻度沙内就由开花到凋谢，哎，可惜不曾亲眼所见，终究不知真假。”
石青红微微一笑：“不说这个，我请你们喝酒？”
柳芍敛眉狐疑地望着石青红：“大清早的……好端端地，请什么酒？你是有什么事要问吧！”
石青红连忙作揖：“正是！”
贺致远微微含笑着道：“石大人是怎么来的？”
“骑马。”
柳芍倒抽一口气，拍了下石青红的后背：“这厮终究学会骑马了！”
石青红苦着脸来看柳芍。
柳芍吓了一跳，忙背着手关怀地望着石青红的后背，低声询问道：“又打疼你了？……”上回也是跟石青红开玩笑来着，结果这厮也不管自己是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娘们，居然给她掉眼泪珠子的。柳芍心有余悸地留神着石青红的眼睛。
石青红右手揉着左肩：“柳芍，你这膂力，真是屡次不改……哪一天碰到个比你更膂力的，才能让你知道我的感受！”
贺致远含笑着：“走吧，我们骑马说。”
柳芍赔着笑脸守在石青红身后。石青红回头向郭将军辞别，之后看了眼柳芍那赔笑的样子笑了笑，推了她一把。
三人骑在马上，石青红看了看贺致远，看看柳芍。想了想问道：“你们下了议事殿就回家了吗？”
柳芍嗤笑一声：“怎么可能！今天——”她话语停了下来。
贺致远故意装作柳芍停顿的原因，笑而接着说：“今日是年前太女迎娶太女妃的一次大演礼，四品以上官员必须换上正装迎合。”
她这厢说着还故意看着石青红。
石青红点了下头：“喔，原来如此……”沉默了会儿，问着：“老贺，你知道城西醉仙楼旁边的那个陈老太开的医舍吗？”
贺致远先是仰头一笑，而后拍了下手：“你道她是谁？你若是去那边，她可是不可能给你好脸色的。”
“噢？那又是为何，你这般的肯定？”
柳芍轻笑了下。
还是贺致远说出来的。
石青红仔细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这陈老太原先是茹王府的御医，她没救的了极元莲被元阴老人救了，所以心里不舒服就离开了王府依然而然地出去游历。等到茹王当上了皇帝召她回朝，她就说宁愿在京城开医舍也不愿回皇宫当御医。
听完，石青红哈哈大笑。果然像那个刻薄样子的人会做的事。
她的笑打断了贺致远的解说，贺致远等她笑完才继续说下去。
“你可莫以为只是这般。”贺致远别有深意地看了石青红一眼，“陈太医出生武将门第，在入府为医之前是茹王阵前的先锋，武艺极高。就是现在本朝除了白国丈，无人敌她。是故在元阴老人从屋顶跳下来时被陈太医当成刺客，却被元阴老人轻易地点僵硬了丢在走廊上。王府里的门客甚多，知道陈太医的厉害，那日陈太医出糗的时候全府的门客都围着看。”
“陈太医是位极其好胜之人，岂能受这样的屈辱。”贺致远顿了顿：“你找那篇伤寒章莫不是就是为了她？”
石青红点了点头。
贺致远摇摇头：“估计是难成的了。早上我看上虞阴馆内人鬼鬼祟祟的，想是她做了什么手脚。”
石青红皱着眉头：“确实——这陈太医和上虞阴有什么关系吗？”
贺致远轻笑了笑，指着柳芍：“就像她和太女妃的关系一般。”
“就是表姐妹。”柳芍干笑着。
石青红针刺一般看着贺致远：这贺致远三番两次地提楚雯月，到底是想做什么？迎上贺致远笑着笑容的脸，却带着打探的眼，石青红慢慢转脸来看着马头，抚摸了把硬硬的马鬃毛。忽而轻笑一声：“那看来我只有去求白国舅了。”说着她牵马转向。
柳芍想喊，却在伸手的一瞬间想起了楚雯月，就没喊的出声。
贺致远看看柳芍，看看石青红，微微一笑：“石大人，你去哪里？”
“去御花园，找我女儿。”
石青红走后，贺致远轻轻笑着：“说风就是雨……”
柳芍回头来看了贺致远一眼，挥了下马鞭，驾马而去。
望着柳芍远去的背影，贺致远微笑着。
正笑着，有个人拍了下她的肩。贺致远回头一看，看到某个人的腿，往上看才发现是石青红。
石青红笑着站在贺致远的马背上，笑着跳下马背：“那伤寒章和陈太医有没有关系？”
贺致远惊叹一声：“你居然想到这点了。”惊叹中带着作戏的成分。
石青红轻笑一声，摇摇头：“那到底是什么关系？”
贺致远轻轻一笑：“在我回答大人您的问题之前，我倒想请教一下大人，您是真的打算去找白国舅的吗？”
石青红瞥了贺致远一眼：“怎么，你对白国舅有意思？”她只是下意识地回击贺致远的挑衅，却意外地看到贺致远认真又略带羞涩的表情。她吓了一跳：“原来你也喜欢白国舅！”
贺致远叹了一声：“像他那般的人品才情，甚少有人不喜欢的——当然大人是个例外。”
她抢在石青红想表达意见前，冷冷地刺了一句。
石青红笑着，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而后笑眼望着贺致远：“我如果不是个例外，又怎么会给你们机会呢？”
贺致远微微一愣，她低眼看向石青红。诚然石青红说的没错，却是令人无法开心的说法。
“不瞒大人，我打算今天晚上夜闯陈太医的医舍。”
贺致远挑眉看着石青红：“那样一个不像男子的男人，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你？”
石青红惊诧地看着贺致远：“你知道秋京东？”
贺致远冷哼一声：“这个京城里只怕只有你自己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别人的眼里的。即使你只是轻轻地打了个喷嚏，也会有人知道是何时何地什么原因。”
石青红皱了下眉头，随即轻笑笑：“我知道。”
贺致远微微惊诧地看着石青红。对方淡然地笑容，让贺致远忽然有种要重新认识石青红的意识。
“你不怕？”
“我……就怕哪一天没人关注我，我会不习惯。”
听到这样的回答，贺致远已经无法掩饰她的惊讶：“你是否知道自己几乎是被软禁在京城的吗？”
石青红笑而不语。这笑而不语可以理解为知道，也可以理解为不知道。全看看的人是怎么理解的了。但石青红心里敞亮了，陈老太会拿秋京东扣她，也是像福三一样是收到了某个人的指示。
到底是谁这么关注她呢？
“石大人……致远想问你一个问题。”
石青红面带笑容地转头来看着贺致远：“请说。”
“如果说太女妃和白国舅，那还是有的比较的地方；但是无论是家世、才情、外貌，白国舅都胜那秋京东百万倍，您到底是看重秋京东身上哪一点？”
听到贺致远提到太女妃，石青红没办法不认真。她一旦认真，面无表情，就像是被惹生气一样。因为跟她平时里笑眯眯的状态是截然不同的。
贺致远心里一惊。
石青红调整了一下情绪，顺便调整了下呼吸，她看着贺致远，“您说您喜欢白国舅，难不成是受他的家世和外貌吸引吗？”
石青红没等贺致远反应过来，吐了一口气：“我没有那么理智，能把感情从婚姻中剥夺。像柳芍那样娶的别人让她娶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快乐，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女儿。我可不要。”
贺致远定睛看着石青红：“就致远所知，石昔日并非你的亲生女儿。”
“呵呵……”石青红挑了下眉：“难不成您认为人和人之间，只有流着相同血脉的才会有感情吗？”
贺致远语塞。
“大人，您的问题在我这边是得不到满意答案的。若是想得到满意的答案不妨问自己吧。想来您一定会给您自己一个最佳的回答的。”
石青红笑了。
看着石青红脸上挂着那抹常见的笑容，贺致远心里恨得牙痒痒，但面上还是那般。
“大人，石某要去白府了，您要不要随石某一同呢？”
贺致远立时摆不出往常的镇定表情，她狠狠地瞪了石青红一眼。
石青红本来还以为贺致远会说“不去”，却没想到……
“自然要去，致远很想看，石大人是如何求白国舅的。”
石青红轻笑笑，吹了声口哨，不远处的马儿跑了过来。等她翻身上了马儿后抱拳道：“那就多谢了贺大人了，正好石某还不太熟去白府的路。”
贺致远无语地看着石青红。
从皇宫外沉默到白府府门外，是一段不短的时间，更是一段不短的路途。
到了白府的那个文武步行的皇帝御批的石碑下，石青红轻笑了笑：“到这儿我就知道了。”
贺致远提防地看着石青红。
石青红看着贺致远，忽然连笑着：“贺大人莫不是以为石某让您带路到这边就让您走呢？”
贺致远没说话，没笑，就表示她是这样认为的。
石青红笑个不停：“……呵呵……青红万万没想到致远真实的是这般的可爱，往后就用这样的面孔吧。那张官家的面孔就留在官场里吧，您这一天到头的都不卸妆，会变老的！”
贺致远皱着眉头。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风勤冰池同心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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