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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未央夕照 ...

  •   礼部尚书主礼仪、祭祀、科举、外交事宜.公孙策身兼要职,平日里免不了宫里宫外的两头跑.展昭自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公孙策身旁,做起了尚书大人的贴身少侠.
      礼部尚书公孙策,御猫展昭,文武天下,绝世无双!
      尚书府.展昭将题字在门前挂好,才灵猫似的自墙头跳下来,双手抱胸欣赏着眼前的杰作,满意地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转头瞥了眼身旁一袭白衣翩然而立的公孙策,笑问:"公孙大哥以为呢?"
      "你喜欢就好."公孙策温婉地笑笑,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双肩,"那展少侠就慢慢看吧,你公孙大哥累了,先去歇了."
      "哎,公孙大哥等等我!"
      "我说你怎么这么粘人啊!"
      "我一直都是这么粘人的啊!怎么,公孙大哥不喜欢么?"
      迎上少年委屈的目光,公孙策嘴一撇,负手向前行去.薄唇却不由自主地轻轻向上扬起,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随着笑容的绽放,少年的眼神也在霎那间清明起来,如同云破天开般,明艳不可方物,让天地都失了颜色.
      展昭和公孙策真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本来忙了这许多天,好不容易清闲一会,想上街放松一下心情,谁曾想却在茶馆遇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中州王,庞统.
      不是冤家不聚头.
      公孙策面色一沉,拉着展昭转身离去.才行了两步,忽听一个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公孙大人,别来无恙啊!"
      不用看,公孙策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微微一怔,转身便换上那波澜不惊的面容,"这话该是下官对王爷说才是."
      "有趣有趣,真有趣."庞统朗然而笑,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两位,坐."言语间不失王者的霸气.
      公孙策袍袖一甩,施施然入座,展昭也跟着坐了下来.公孙策轻笑,"王爷有话就直说吧!茶馆相遇,绝非偶然.只怕,是王爷早已在此处等候公孙策多时了罢."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公孙大人."庞统笑笑,不经意地瞥见公孙策身旁的展昭.只见少年一手支着下颚,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目光中是明显的不悦.对上这样的目光,庞统顿觉两道小冷风从耳边刮过,凉嗖嗖的,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公孙策没有接话,也没有动.庞统见展策二人并未饮茶,微笑道:"怎么不喝茶?难道,你们还怕本王在茶中下毒不成?"
      展昭冷冷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庞统好笑道:"天下坏人何其多,为何你们别人不防,偏偏防着本王?"
      展昭反问:"难道你不值得防么?"顿了顿,又道:"庞将军有什么事,直说吧!"
      庞统乃将目的一一道来.原是庞太师门下户部尚书秦霖贪吃军饷一事.皇上命礼部尚书公孙策协助刑部彻查.查来查去,竟查到庞太师之子,庞统的兄长--安乐侯庞昱身上.而庞统此次前来,便是劝公孙策罢手.
      "不可能!"公孙策冷然一哂,断然拒绝.
      "公孙大人生于官宦之家,有些事,想必无须本王多言吧!"庞统身子微微向前倾,凝视着公孙策,缓缓道:"官场之中,审时度势最是紧要.公孙大人若因此而得罪权贵,又何如?轻则被罢官,重则可能丢掉性命.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就算是赵老六不想,也不得以而为之.公孙大人,你可要想好了."
      展昭面色一凛,"你敢!"
      "若不信大可一试,没人拦你们."庞统不在意地笑笑,一摆长袍,与老板付了账,径自离去.
      "……"公孙策与展昭咬牙切齿地盯着庞统,眼中的神色仿若寒霜,好你个庞统!
      公孙策转眸望向少年,只见少年素来温善的面容上,一抹决然一闪而过.于是宽慰地笑了,他知道,他无须担忧,无须害怕,因为,任何艰难险阻,少年都会陪伴在他身旁,守护着他.而他,什么都无须想,什么都无须信,只须相信少年便可.只要有少年的陪伴,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是能够闯过的.
      展昭深深的笑了.公孙大哥,无论你在哪,展昭都会陪伴着你.直至……天荒地老.
      因庞统的一番事,展策二人也无甚好心情继续逛,便打道回府.一路上,公孙策蹙眉凝思,想着庞统方才所言之事.而展昭自知公孙策为庞家的事所扰,是以不断想些稀奇古怪的问题问公孙策,只盼公孙策卖弄一下博学,能快些忘记那些纷扰的烦心事,开心地笑一笑.
      公孙策浅笑,一双轻盈带笑的眼眸凝视着展昭,令展昭一时间有些恍惚.只觉这如沐春风的清浅笑颜,值得自己倾尽一生一世去守护.
      然而这笑容只是一闪而逝.展昭忽而面色一凛,轻轻一掌将公孙策推倒在地,"铿"地一声反手拔剑出鞘,长剑回舞,挡掉射向公孙策的那些暗器.
      五个人影自树底下飞身而起,将展策二人团团围住.展昭冷哼一声,持剑上前,瞬间已与五人斗至一处.周身青光暴长,展昭凝聚真气的剑气将五人笼罩在其中,一招一式,皆是夺命的杀招.
      此刻,展昭早已无暇顾及其他.他不关心这些刺客是些什么人,他也不关心这些刺客是何人派来的.他只知道,这些人是冲着公孙大哥来的.而他,不能让他们靠近公孙大哥.一定,不能让公孙大哥受到任何伤害.
      铿!
      寒光映衬下,照出几个交缠的身影.
      少年长剑横扫力挽狂澜,与几人斗得难解难分.
      少年的肩背上,已然被划开几道口子.血,自伤口处涌出,滴滴落在地上.然少年却浑然不觉,依旧咬牙挥剑.
      招数,他不知道,只是最本能地刺向敌人的要害,不让他们伤害到公孙策.
      但渐渐地,展昭发觉自己的手臂渐沉,巨阙拿在手中,竟如千斤般重.
      对方的剑上,有毒!
      展昭自是知晓自己已然中毒,但是,他不能停.
      "展昭,展昭……"
      薄唇轻轻张合,一声声急切的呼唤忽远忽近.声音虽温婉,却掩不住其中深深的焦急和心疼.
      展昭猛然一震.
      是谁,是谁在叫他?
      是公孙大哥,是公孙大哥公孙大哥!
      那声声呼唤透出的心疼,展昭没有错过.他听出,公孙策的声音近乎哽咽,几乎要哭.
      展昭心中一痛.好不容易让公孙大哥开怀地笑一笑,自己怎么又惹他心疼了呢?
      公孙大哥,你为何又不开心了呢?
      展昭,你有展昭啊!待展昭击败这些刺客,便与你一同谈论天地浩大,届时,你该开怀地笑一下了罢.公孙大哥你不是说么,只要展昭陪伴在你身旁,世间的一切忧愁便可烟消云散.
      所以,公孙大哥你就开怀地笑给展昭看吧!不必担忧那些刺客.展昭,定能击退他们.
      展昭曾说,会一生一世守护你.我展昭,说到做到.我,绝不会让公孙大哥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少年转身,对着刺来的剑,挺身迎了上去.
      只要他们将剑插入自己胸膛,自己便可以以十成的内力将他们打死.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可是,展昭没得选择.不然,公孙大哥一介书生,且身处偏僻之地,如何能够逃得了?
      公孙策看到了少年那抹觉绝决的笑容.
      然后,他看到少年迎着剑刃飞身而上.
      公孙策突然明白了.
      "不!展昭!"
      不知是从哪来的力气,公孙策突然冲到缠斗的几人中间,他抱住了少年.
      他用他单薄的身子,为少年挡住刀光剑雨.
      噗!
      长剑刺入公孙策体内,公孙策顺势喷出一大口鲜血.
      "公孙大哥!"少年心疼地拥紧了公孙策,泪水决堤,刷刷刷地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展昭抱着公孙策,将他紧紧护在怀中.凝目望着击来的刺客,咬咬牙,手腕一翻.几人只觉眼前一花,玄衣闪过,已被夺去了性命.
      "公孙大哥……"少年看着没入公孙策体内的那柄长剑,泣不成声.他分明看见,血,自公孙策胸前漾开,染红了一身雪白的他,好似泣血的梅.
      "展昭,公孙大哥不能没有你啊!"公孙策靠在少年怀中,幽幽一叹.语气极轻,轻得让人听得有些不真切.
      展昭,你之于我,我之于你,都是一样的.
      公孙策,不能没有展昭……
      以后,莫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如若没有你的陪伴,公孙策即便是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的生命,只因你而绽放出绚丽的色彩.
      公孙策的人生,名唤展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未央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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