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龙吟》桃如丑

3、识破

　　“孩子，过来吃点东西吧，看你早上那顿都没吃。小女娃会醒过来的，不用太担心，快，快来吃点先。”禁不住妇人的再三邀请，章亮只得起身走到圆桌旁坐下。

　　“师母，先生可有说什么？”昨夜和啊虎一路逃亡如山林，循着黄夫子的指示终于找到了水镜先生。俩小孩，也算是折腾的够呛，当夜在水镜先生住所安顿下来。

　　第二日，章亮来叫啊虎用早饭，谁知怎么叫都不见醒。忙探了探鼻息，有气息。摇晃了几下仍无反应。忙去叫来了水镜先生，把了脉，只说了句放心，没事便走了，徒留下满头雾水的章亮担心不已。

　　“先生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你放心吃饭吧，再不吃，要担心的就是你了。”章亮只好心不在焉的喝了几口粥。

　　若是这女娃有个闪失，自己真是不好向夫子交代。想到这，章亮又超阿虎那看了几眼。

　　此时躺在床上的啊虎确实没什么不好的，她只是现代人赖床晚起的毛病犯了。刚来这空间的时候，每天早早便睡，白日里无所事事，所以早起也不算很艰难。经昨夜一折腾，可谓元气大伤，第二天还让她这么早起，比让她去死还残忍难受。

　　无奈现在这个年代，若醒了却不起，那是会遭人唾弃，与人所不耻的。

　　那我就装吧，昏睡不醒总行了吧，啊虎这样想着。然后便有了早上这一出戏。

　　临近黄昏，啊虎摸着空空的肚子，从因躺太久而无力的无尽糜烂堕落中，硬是将自己拉起。双脚沉浮的走出去觅食。

　　闻着饭香，啊虎很容易便找到了庖厨。厨房内，饭菜都还在蒸煮着，但煮饭的人却不在。四下里找了下，收获了几个馒头。
　　“小贼，敢在我家偷吃。”刚把馒头送到嘴边正要吃，一竹枝猛然打在阿虎手上，只觉触电般一阵痛，手才松了下，馒头便掉地了，看着嘴边的‘鸭子’飞走了，阿虎转身怒眼瞪去，如睡虎被触怒般。
　　“原来小贼是个小女娃，小老虎可睡够了？恩，看样子精神的很麻，难为某个人担心你，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眼前人知命之年，两鬓染霜，一手时不时抚下胡须，双眼微眯看着阿虎，满脸玩味的笑。
　　此人司马徽，人称水镜先生，是阿虎养父黄承彦好友，受人之托照顾阿虎，顺便收了个徒弟。
　　虽说是自己养父的好友，此时又收留了自己。但阿虎对他别说好感，甚至反感，如果可以，希望整日都不用见到他。对司马徽的反感直接来自于他时不时投向自己身上的目光，跟个探照灯似的。人前还没什么，最讨厌的是四下里没人时，有一句没一句的，笑眯眯的状似无意的随口之说，听在啊虎耳朵里总觉的腻歪，似是别有意思。多日的相处，啊虎在心里给司马徽安了个老狐狸的帽子。
　　章亮那傻子，天天被老狐狸开刷当免费劳工压榨还拜他为师，真是书呆子，我看赶紧脱离魔爪才是明智的行为，居然还倒贴。啊虎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拿着细竹条在地上涂涂画画，想到章亮，手上不自禁的写了个傻字。
　　话说章亮自从拜了司马徽为师便一头扎进书堆中，剩下的时间又被司马徽奴役，啊虎见到他时间眼见越来越少。起初无聊时还能拿章亮来当乐子，现如今，自己的‘宠物’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我要干什么呢？思及于此，啊虎叹了口气，拿起竹条准备将傻字擦掉。
　　“这是谁教你写的？！！”刚擦到一半，手腕忽然被人扼住动弹不得。
　　转身只见目光灼灼不再笑眯眯的好好先生，司马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瞬间发力，借着多余的空隙，啊虎将手从司马徽手中挣脱出来，揉了揉手腕处，起身理了下衣褶。眼角扫了一眼司马徽，抬脚离去。
　　“呵呵，没想到彬彬有礼如黄承彦，生的女儿如此目无尊长。”好个小女娃，力气倒不小，真是小看了。小老虎，看我哪天不拔掉你的爪子。呵呵，你不急，我也坐等，咱们来日方长。司马徽顺了顺自己的那撮胡子。
　　刚从书堆里起来走出房门的章亮在走廊里迎来一幅隐忍待发的阿虎。不识脸色的章亮上前想告知黄夫子的消息，却直接被无视，啊虎径直进了房间。
　　“啊·······”章亮来到门口，方开口便被利落的关门声给挡了回去。悻悻的摸摸了鼻尖，这丫头，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起的。
　　水镜山庄少有留宿之客，所以庄内只设了一个仅容的下一床一桌的小客房。啊虎住了客房，章亮只能住到旁边的书房内，房内设个榻便就寝了。司马先生的书房不算大，但藏书量相当可观，其中有不少世面上少见的孤本，看的章亮恨不能不吃不喝一天一夜讲其尽收脑中。
　　昨日又是读书至深夜，次日起的有些晚了。出去洗漱回来，书柜角落处多出了一个人影，人影小小的成一团，眼风一扫还真容易察觉不到。
　　三国时正式官面文用小篆撰写，平日里仍多用隶书。虽和现代的简体有不少出入，但啊虎基本上还是能连推带蒙的看懂的，只要不是太过生僻。如同有人会说不会写，认这繁体字还算好说，但真要写，眼下也不是件信手拈来的事。哑巴免了多余的交流，阿虎自是乐的清闲，但自我意识的传达仍是需要的。既不能言语只能另寻它径了。
　　翻着书页，看着晦涩的文字，心想着，要是有本字典就好了。寻思间一道黑影罩了下来，抬头对上一双桃花眼。这么双桃花眼生在这么张清淡的脸上，原是极不符，该说长错了地方。偏却见他将这两极端天衣无缝的融合在了一起，毫无违和感。
　　“《论语》？”见书上内容，章亮轻读出声。啊虎一脸如何的表情，静候他的下文。
　　“私以为·····比起《论语》，你更该看看《列女传》。”说罢，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抬手亲抚了下阿虎的头顶。
　　啊虎有一瞬被他的笑晃了神，一下子没深究出话语中另一层意思。长的挺可爱的一女娃，脾气却这么暴躁，聪慧有余，唯独缺了份女子该有的温婉。
　　房间一下又陷入了安静，只有时不时的翻书声。没有字典的阿虎，看着熟悉的《论语》，仍艰辛的烦闷，几近暴走。抬眼看看不远处得章亮，很是悠然自得的享受着读书的快意。阿虎‘嚯’的站起，来到书桌前，小手盖在书上。对着章亮先是无言，继而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般，表情严肃的张口，没有声音只有嘴巴一张一合。
　　“等等，你慢一点，再‘说’一遍。”没想到啊虎居然会对他‘说话’，意外之时没注意口型看的并不真切。
　　‘教我认、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