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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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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若有人敢投靠歌乐王,杀无赦。”金帐内,穴迫那图眼中迸发嗜人的目光,“至于救走苏方的人,前面埋伏后面追堵,给我活捉回来。”
“是!”
胆敢在他的地盘,把歌乐王放走,还把苏方救走,就要有死的觉悟。
随着萧繁冲出的人只有二三十人,萧繁绕到而行,走了小路。前面定以埋伏了追兵,硬拼是不行的,绕路才是上策。跟他出来的百名死士,都是个中高手,却也只剩二三十人。
“王爷,还是歇歇。让我看看苏公子的伤势。”师泫策马到萧繁身边。
萧繁点头,见怀里的人迷迷糊糊的似乎睡了过去,用手一摸,才察觉额头烫的厉害,小臂也需要包扎。停了马,萧繁抱下了苏方,安置在树下让师泫看伤。
师泫把了一会儿脉,又撩起苏方袖子看了会儿,神色凝重。许久,才打开准备好的包袱,拿出了四瓶药,每个都打开,每瓶取出了两枚,送水喂到苏方嘴里。然后又拿出银针,刺了苏方几个穴道,才起身,对萧繁说:“王爷,苏公子原本体弱,如此重的的鞭伤又拖延了医治,刚刚的策马狂奔过于疲乏,恐怕……”
“师泫!”萧繁大叫提起师泫的衣领,“我要你跟来不是让你跟我说这些的!”
“王爷放心,苏公子无性命之忧,只是若拖延下去身体就恢复不了,落下病根了。”
听师泫如是说,萧繁才放下心。松了手。
回身拉过苏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嗯?”模模糊糊的,苏方转醒,睁眼看着搂抱着自己的萧繁,一脸的担忧和心疼。
“渴了还是饿了?伤口还疼吗?”萧繁温柔的问,生怕怀里的人就这样走了,又一次离他而去。
摇头,苏方微笑着看着萧繁。“你怎么来了?”就这样扔下数万人不管。
“在桀羌的探子没找到你的人,却找到了娜仑,我们原本派人找歌乐王的人马想联手救歌乐王出来,却没想到桀羌王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派了刺客刺杀歌乐王。歌乐王受了伤,我们的人和歌乐王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却见到娜仑过来看他哥哥。跟踪娜仑,才知道你没有被押回桀羌都城,而是在草原的军帐中。我们救了歌乐王,然后过来救你。”草草的说了情况,萧繁爱惜的摸了摸苏方的发。
“那军营……”
“军营里有雷少功,没事。”
“怎么连军师都来了,军师不会武功,这样太冒险。”
“别小看师泫,他的本事厉害着呢。”说起这个军师,萧繁可是一脸的自豪与自信。
“我本是来害你的……你却……”
“你没害我,还恨我么?”
“不恨了。”原本只是用恨让自己活着,如今,如何恨?叹了口气,“你以身犯险,若有……”还未说完,便被萧繁捂上了嘴。
“睡吧,你身体不好,别操心,不会有事。”萧繁的话像是定心丸一样,让苏方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早。
苏方转醒的时候,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和急行的马蹄声。自己在萧繁怀里,微微一动,萧繁便倾身贴了过来,在他耳边说:“别动,我们被发现了,不过没事。”
被发现?
若隐若现的,苏方听到了几声狗吠。
桀羌王派了猎狗来追。
萧繁等人的马毕竟已经跑了一天一宿,人疲马惫,不久,那追兵的声音就慢慢逼近了。
嗖嗖——
劈空而过的是桀羌士兵手中箭。
穴迫那图要活的,却不管人是否受伤。
追兵策马袭来,马蹄声震的山谷回响绵延不绝。
跟随萧繁的二三十人勒马停下,准备截住追兵拖延时间。
萧繁马没停,师泫马没停,韩谞马没停。
那渐远的厮杀声只是缥缈些许,便又有马蹄声追随而来。想必穴迫那图下了死令,而且,派了不少人。
师泫心下着急,若此时耽搁,必有危险,可这样跑下去,马力越发缓慢,如何是好?
嗖嗖——
箭像雨一样,从远处射来,策马疾驰,却依旧不能全数躲开。
萧繁闷哼一声,搂紧了苏方,扬手一鞭,丝毫没有停下。
韩谞挥刀斩落了不少飞来的利箭,却总也斩不完。师泫低身纵马,师泫不会武功,骑术却不差。
跑了一段,苏方发觉身后的重量越来越沉,抬首望,萧繁的面色如土,唇上血色全无。
“萧繁?”
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萧繁只是抿着嘴看了他一眼,却只字未说。继续策马而行。
“王爷!”师泫惊觉眼前的人居然中了三箭!萧繁原本骑术甚好,却因怀里有苏方,所以即使听到箭破空而来却不躲。
两箭在背一箭在腿上。
师泫回首看了眼身后,还未甩开追兵。
“走左边大路!”师泫一呵。萧繁想也不想掉了马头,像东南方向跑去。韩谞和师泫紧跟在后,东南方有片树林,不宜用箭。
大约又跑了半日,日已西落,后面的追兵似乎少了许多。
萧繁的血染红了后背,鲜红的一片。腿上溜出的血,落了一路。师泫喝住了马,跳下,跑了过去,扶着萧繁和苏方下马,拿剑砍了箭羽,从包袱里拿了白布,给萧繁简单的包扎,只这一功夫,后面的追兵又到。
萧繁和苏方上马,苏方却坐在了后面,把萧繁放在了身前,萧繁流了半日的血,咬牙要护着苏方却被苏方按住,他只说了一句,萧繁便在也没有说什么。
苏方说:“我要咱们两个都活着回去。”
翻身上马后,苏方让萧繁策马,自己则拿了萧繁马上的弓,抽出箭羽,回身便射。苏方不会武功,但骑射从小便学,在狩猎时,熟悉了一下,依旧没忘。此时,却成了保命的功夫。
苏方力气不是很大,但准头十足。一箭一人,后面的追兵在苏方射一箭过来时,便有一个落马。
如此射了十几箭,苏方的小臂已经因为拉弓而伤口撕裂再度出血。
又跑了一阵,前面徒然宽阔了许多。
萧繁已经因为流血甚多而昏迷,苏方一手策马。也不再拉弓回击。韩谞在闯军帐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伤。
师泫暗付了好久,现在已经宽阔了,用那种方法应该可以了。
“你们快走,我断后。”师泫说完,便掉转马头,面向那远处追来的一干人。
“说什么!快走!”韩谞急了,王爷的伤虽然已经包扎,但现在还在昏迷中,与苏方共乘一骑。只有他现在是轻伤,而师泫根本不会武功的人,居然要留下断后,这分明是轻生。哪里像是一个十万大军的军师说的话?
“我哪里逞强过?若没把握我断不会留下。你带王爷和苏公子快走,王爷的伤是外伤没伤及筋骨,宣军医看了便是。我两个时辰必回大营。”师泫背对着说,那背影坚定,语气充满了自信。让韩谞不由安下心来。这书生虽看起来谦谦君子,但总是给人威风凛凛的感觉。
韩谞不再说什么,毫不犹豫的策马狂奔,去追前面苏方的马,心里暗付,这里就交给你了,必不能食言。
师泫听见韩谞和苏方的马蹄声已跑远,而追兵欲至身前,便不慌不忙的下了马,取了怀里的一个水晶瓶,打开了帽,那瓶中的液体接触到了空气,瞬时化成了一丝丝一缕缕的青烟,随着那南风,迎着追兵的面刮了过去。随后,师泫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青花瓷瓶,打开,随风飘出了一阵幽香。
把这两个瓶子放于脚下,师泫捻了一片落在身上的树叶,放于嘴边,吹了起来。
那追人几十名士兵,远远的看到了一青衫男子立于马旁,风沙刮的他的衣衫随风飞扬,青色雀屏冠束发,中央的一枚珍珠在那微弱的月光下照耀出青纱般的光辉。日光已然黯淡,朝霞布满天际,在这样的暗色里,只有那人,周身都散发出一种青色的光,在近百人的追杀中,不可一世。
奔腾的骏马卷起了一路的狂沙,近百名的追兵就在不远之外了。
在看到师泫已经在射程之内时,那近百人停下了马,各个拉满弓,为首的说:“跑了的苏公子是难追回来了,逮着一个军师也够赚的了。都给我把招子擦亮点,射他一个重伤,然后活捉!!”
师泫在桀羌也算是有名气的一个人物了,人人都知道靖英王爷萧繁骁勇善战,而跟随在王爷身边的师泫更是奇人,五行兵法,文学医理没有不晓的。关键是现在两军还在对峙阶段,抓了一个军师回去,算是大功一件!
只是他们没见到,那书生露出了惯有的温文尔雅的笑容,而那笑容,一般是在战后胜利一起喝庆功酒的时候才难得一见的。
立于马上的士兵听说眼前这书生就是靖英王爷的军师,无不想亲手活捉当个英雄,都拉满了弓准备射向那百米外一身文士打扮的师泫。可才拉开弓,突然觉得手臂无力,头晕脑胀,眼前的景物仿佛退了颜色,变得扭曲起来,耳中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到了细细碎碎树叶发出的声音。
砰的一声,一人一头栽下马去,那首领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有几名士兵摔下马。
师泫继续吹着树叶,他吹的是一首小调,名曰《扬沙》,是江南的人想象北方大漠的风沙写的一首。还是当年路过一个客栈,听了那唱曲的小姑娘唱的。
仿若着了魔一样,那几十名追兵陆陆续续的都掉下了马,只剩那首领还强硬的支撑着,却也说不出话,浑身颤抖的坐在马上。
见那边的人都没了追赶的力气,师泫才放下了嘴边的树叶。转身上马之际,又听远处马蹄声起,料是另一拨的追兵又到了,见天边红霞渐退,师泫收了那两个瓶子入怀,才骑了马,返回大营。
半路上,又遇到了一股追兵,非别人,正是桀羌外围负责巡视的刹血营。领头的歌乐王的手下勒科,见了师泫于桀羌境内并不很诧异,坐在马上打量这个昔日对战时有一面之缘的书生。还是那样儒雅,还是一身青衫,只是手上的纸扇变成了马鞭,即使这样也丝毫不让人觉得别扭,反而有一种难言的傲气。
师泫也在打量着这位彪汉的勒科将军。心下暗自思付,这样的局面的确是让他难办了。原以为就此策马回营,没想到却在路上遇上了他。
伸手入怀,师泫轻轻的打开了那两个瓶子,并端坐在马上一动不动,等对面那人先发话,也小心不让那两个瓶倒下。
“师泫军师,来我方境内是刺探军情还是……救人?”勒科又怎会不知师泫的意图?
听他如此问,想必这人还不知道歌乐王已经被救的事。毕竟他们现在在边境,恐怕桀羌王封锁消息封锁的很紧。
“将军客气了。人已救走,军情嘛……本军师还不屑以小人之道得知。”刺探军情?他十万精兵的军师孤身一人深入敌内来刺探军情?明知故问!
救走了?不得不佩服萧繁的智谋……但,留下这师泫来断后……又是为何?
“将军小心,有毒!”突然身旁的一位士兵大叫一声,赶忙运功闭气。
勒科果然觉得一阵香气袭来,有些头晕,不动神色的运功,表面上依旧是沉稳冷静的平常模样。
这让师泫赞叹不已。
自然也让师泫担心不已,这些人的功夫,能爬上鹰渡崖后每人背走一石粮食,可见不容小窥。
“师泫军师,今我开一条大路让你回去,日后我们战场上再分高下。”咬牙说出这话,勒科一摆手,士兵让出了路,师泫颔首,策马慢行,不露声色的塞上瓶盖后,才放马奔驰了起来。
好个师泫!
将军帐里忙活完的军医退出了大帐。苏方说身上没事,非要留下看守萧繁,韩谞拿他没法,就独自一人退出了大帐。
天已经黯淡了,月亮已经升高,在黑幕下,发出皎洁的光。
不安的踱来踱去,韩谞告诉自己没事,师泫不会有事,自从认识他以来还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师泫的本事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他说出没有做不到的时候,曾一人带十人断了敌军的粮草,使敌军粮草供给不上,为自己人赢得时间。还曾在即将兵败的时候献上一计,使他们反败为胜。曾令武功高强功绩卓著的将军为之恐惧……那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死在不到百名的追兵的手上呢??绝不会,决不会!
虽然如是想,却也不免看着那月芽担心,已经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回来?
还在他望向天边的时候,就听有人报:“军师回营了。”
那俊瘦的青色身影终于在营口出现,依然温文尔雅,依然让人生畏。下了马,师泫直奔将军帐,却不料被韩谞一把拉过,“将军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需多休息。你……”要说什么,才觉得那平时炯亮的双眼写满疲惫,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唇也毫无血色。“哪里受伤了?”急急的上下打量师泫。
“我没事,累了而已。”话才说完,嘴角处却流出殷红的血。
“怎么了你?”扶住师泫,韩谞急切的问。并转头让一旁的士兵去传军医。
“没事。”轻说着没事,师泫挣脱开韩谞的双手,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回了自己的大帐。
毒发作了。
果不其然,还真是难以忍耐的疼痛。像是抽光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感受到的疼痛,刻骨钻心,却又不会晕过去。只能那样清醒的承受着。而受到如何大的外伤,却一点知觉都没有,刚刚韩谞双手紧紧的攥住他的肩膀,他却毫无知觉。
师父的药,真是……厉害……
回了大帐,直走到床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没力气了,一丝力气都没了。当年师父用诗僻救他的命,便对他说过,千万不可闻那朵风的味道。而朵风和斯烟分开来是救命的药,一同打开,便是致命的毒。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切不可用来害人。若用了,他要发誓不得用针灸来自医。药是用来救人的,害人的话,就要尝受应有的惩罚。
而他自身有诗僻,百毒不侵,却惟独怕这朵风的味道。闻了朵风,虽不致命,却会全身无力,内脏疼痛难忍,而四肢则一丝知觉都没有。他用朵风救人性命时都格外小心,而今,又是害了人……不能自医……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轻咳了两声,又吐出一口血,才又挣扎躺了回去。
还好没有多用,那短短的时间,只是让那些士兵浑身无力失去知觉躺倒三天而已,一个月内会神智有些不清,四肢百骇酸痛奇痒,并不伤及性命。
唉……
听见帐帘被人撩开,强睁开眼,见韩谞已经走到了床边,满脸焦急的神色。
任凭军医拉过他的手给他把脉,只是静静的看着韩谞,这个身经百战的人,什么没见过,此刻的神情却是六心无主的恐慌……真真是好笑。这一轻笑,又咳出了血。
韩谞赶忙拿着衣袖给他擦了。
没理会师泫那淡淡的笑,只是看着军医,待他说师泫的病情。
“快说,到底如何?”韩谞定睛的望着军医。
“这,老夫实在是说不好军师的病情,好似中毒,又不像,好似受了什么内伤,脉息却还是很平稳……真是奇怪了,老夫实在是所学有限。”那军医捻了捻须,皱着眉不说话。
“你——!”揪起那老头的衣领就要打,吓的那军医直喊将军饶命。
一向冷静的韩谞居然要出手打人,还是军医。让门口的士兵很是诧异。心下想,他们的大将军自从这苏公子一来也没了冷静的样子,动不动就和苏公子吵起来,以前是从来没有的。而这韩将军……也是冷冷的冰块一样的人,如今居然也这样。
一旁的士兵劝住了韩谞,就见师泫缓缓的张了嘴,轻声说了句什么,韩谞才罢手。
师泫虽然没了力气说出来,但那唇语韩谞已经懂了。说的是:我没事,需要休息。信我。然后又是一笑,咳出了一口血,慢慢闭眼。
韩谞惊呆了,缓缓伸过手去,探了鼻息,知是睡了,才放下悬着的一颗心。吩咐人都出去。自己在那床边站了许久,才退身出来。
眼神虽是掩不住的疲惫和担心,但却充满了神采,仿佛一瞬间从死到生一样。
十八王爷萧萦看了手上的信笺,不语,把手上的纸扔进了旁边温酒的暖炉里。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缓缓喝下,这有花香果香的酒,喝起来这样的让人醉。仿佛那不远处的人,穿着火一样红的广袖长衫在那百花中舞动,长衫上印的那黑色的蝶也如真似奂一样飞了起来……那阴柔却明媚的笑容,在他那嘴角处显露出来,那样摄人魂魄……惹矜……
“王爷,”竤王府的总管过来劝下了萧萦手中的酒杯,“别喝了。”
萧萦轻笑,摆手把人打发了出去。空旷的屋内,不留一人。透过那窗,他看见挂满廊的金丝笼,笼里黑色的蝴蝶静静的一动不动。
惹矜……你可知,我看见苏方第一眼的时候,就再也抑止不住对你的思念了。终究还是忘不了。你们不像,长得一点也不像,你是阴柔,他是美艳……可你们有一点太相似了,无情又多情,孤傲,至死都改变不了的冰冷性子……
如今十九救了苏方回来,穴迫那图会气的半死吧?惹矜,当年你跟我回来的时候……穴迫那图就快疯了,如今见了苏方,还是没留下……呵呵……命中不是他的,他强留也无用……
穴迫那图,得到了天下又如何?你不觉得孤单寂寞是那么可怕么……若咱们还有见面的一日,你是否依然想跟我要回惹矜?只是,惹矜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你的了。
桀羌的内战使大隳的北疆得来了一片安宁。只是,这安宁使人紧张的不能呼吸,仿佛怕打破了这气氛一样。将军帐内一片安静,萧繁已经昏迷了两天,今日缓缓转醒了。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师泫可以被人搀扶着走出他的军帐了,只是脸色依然苍白,这两日他都要来将军帐看萧繁的伤势。
苏方在将军帐里不肯走,一直守候在床旁。不停的跟萧繁说着许多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害怕他就此醒不过来。
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憔悴的苏方。相顾无言,想到近日来多少凶险多少艰难,二人心中不由得都唏嘘万千。
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
望着那样疲惫病倦却仍是难掩秀色的容颜,萧繁竟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