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重整旗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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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她多年混迹娱乐圈追星的经验来看，每年无论大火还是小火的明星、影视、综艺等等，或多或少都有营销的成分在内。对于名气一般的艺人而言，如果公司能够抓住亮点并进行适度营销，哪怕他或他的作品水平实际很一般，也能借着营销手段把先观众骗进去，操作好的话还能实现一波小爆出圈。
方才系统就差把“你去搞营销吧”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了，她要是再反应不过来，就真对不起自己这些年作为站姐的追星经历了。
若问起娱乐圈中谁最适合营销自己？那必然是爱豆！
都说演员售卖角色，歌手售卖歌曲，爱豆则是售卖自己。他们通常更依赖粉丝经济，核心竞争力往往来源于自身，比如颜值、人设、舞台表现等等，爱豆的职业特性就决定了他们需要高曝光和粉丝支持，而这些恰好都是最容易通过营销获得的。
她初步的想法就是要把坊里的姑娘们当成她手下的爱豆来培养，借由她的能力先通过营销获取关注，业务能力都可以暂时放一放，日后慢慢培养也来得及。
有了想法后苏兮月豁然开朗，步子轻快地饶回了自己的小院，第一反应就是要回去写个粗略的计划。然而她刚跨进院子，便看到春兰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她还没出声，春兰就先看到了她，连忙凑上来说：“不好了，双双和小玲凑了钱要给自己赎身，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双双和小玲？这不正是之前挑出来打算捧的姑娘吗？
“别慌，”苏兮月先稳住春兰，思索片刻后直接告诉她：“放她们走吧，把卖身契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也不必收赎身的钱了。”
春兰眼中满是惊讶与不解，心中疑惑尚未问出口便被苏兮月一个眼神又压了回去，无奈也只得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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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坊内众人聚在后院的一个大排练厅，屋内鸦雀无声，姑娘们自觉规规矩矩地站好，往日里说笑的声音都替换成了无声的眼神交流。
苏兮月来时所有人已就位，她进来后径直走到大厅正中间的桌案前坐下，而后先抬眼打量了一圈屋内众人。春兰紧随其后进来，端着个托盘立在了苏兮月斜后方。
短暂的沉默过后，苏兮月略端坐了些，面带微笑平和地开了口：“今日召集大家，主要是为了商议后续安排，不过正式开始之前我要先讲一件事。”
她的声音清亮而沉稳，不徐不慢的语速与平和的语气中却带了些严肃之感，让人听罢不自觉绷紧了心中的那根弦。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后继续道：“我知道，这半年来坊里的日子过得大不如从前，现在又出了今晨这么一件事，大家有所动摇也是情有可原。或许已经有人听说了，上午的时候双双和小玲要走，我已经把她们当年的卖身契还了回去。如果现在还有人想走，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主动来找春兰拿自己的卖身契，再领一贯钱，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拿完立刻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不需要你们赔月姝坊一文钱。至于早上主动抵押了卖身契的人，不好意思，现在没机会后悔，你们要被迫留下了。”
说罢她挥了挥手，春兰便上前将盛满钱袋子的托盘放到了桌案上，又拿起钱袋底下压着的一本册子站回了原位。
排练厅内一时寂静无声，姑娘们没人敢动，苏兮月也不说话，就任由她们自己内心忐忑不安着。
时间慢慢过去，底下有人开始坐不住了，目光飘忽不定地往周围人身上看。一旦有了开头后就会有人效仿，一些心动的姑娘开始互相传递目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始终没有人敢第一个上前。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多半，无论底下如何暗潮涌动，苏兮月都当看不见，自顾自地坐着把面前钱袋中的铜钱一串一串拿出来摆在桌面上。
终于，一个胆大的姑娘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深呼吸后大步走了上前。苏兮月只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就抬手给了春兰一个手势，春兰接收到信号后快速翻出了她的那份契书递给她，而后在册子上划去了一个名字。
那位姑娘似乎没想到真的这么容易就恢复了自由身，颤颤巍巍地接过了属于她的一贯钱后，似是欲言又止，在苏兮月面前停留了许久，最终只憋出了一句“多谢月娘”便转身离去。
有了人打头阵，其余动了心思的姑娘也都在她之后陆陆续续上前请辞，苏兮月一一准了。
一刻钟过后，春兰手中的册子上多了许多划去名字的墨迹，苏兮月面前的钱袋子也空了好几个。原本还有一百多个姑娘的月姝坊，现下只剩了八十七人。
这个结果比苏兮月预期的要好许多，除去先前主动交出了卖身契的六十三人，尚有二十余人愿意主动留下。
就跟她过去组织粉丝做数据一样，主动参与的人往往比求了半天才拉来凑数的人要靠谱得多，心已经不在这里的人留下也无用，反倒可能有损士气。再加上现在的她确实撑不起人数众多的月姝坊，放走一部分人也等于节省开支，顺便还能在其余人心中留个好印象，可以说是稳赚不赔的卖买。
她随意翻了两下那份名册，又抬头看了看走了许多人后稀稀散散的人群，神情突然变得郑重起来，正式开始了今天的“动员”。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诸位还愿意留下与月姝坊同甘共苦，我都感激不尽。”她边说边起身走到众人面前，言毕向众人深深拜了一礼。
底下的姑娘们顿时感到无所适从，连忙俯身回礼齐声道：“月娘言重了。”
苏兮月顿了顿，眼神快速扫过众人，坚定地继续说道：“但是，我也相信姑娘们留下不是为了听我说些没什么实际作用的感谢，重整旗鼓、东山再起才是我们的目标。咱们是走了一位头牌不假，但还请大家记住，当年的云岫可是出自我手！我既然能捧出第一个云岫，那现在也必然能捧出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甚于她！我相信我的能力，也相信在场每一个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重回巅峰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边说边在前面来回踱步，声音虽没有太大的起伏，却句句掷地有声，无形中把大家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看到众人眼神里逐渐有了亮光后，她又适时补充道：“为了让大家安心，在此我也给大家一个承诺，六月一至，若月姝坊仍未复兴，就是当掉全身家当，我也会为在场所有人安排好后路，绝不让任何一个人因我之故颠沛流离。”
得益于过去时常组织和号召粉丝的经历，苏兮月这一番自信的话语成功鼓舞了人心，最后的承诺更是给姑娘们吃了颗定心丸，大家士气高涨，连她空口画的大饼都轻易被接受了。
当然，她也不是凭空画饼，而是在有了想法后就认真评估过坊里姑娘们的水平。从系统提供的前情提要里明显能看出，姑娘们的技艺虽不算出彩，但也没什么短板，各方面均衡发展的结果就是每次表演都挑不出错，但也没什么惊艳之处。
在苏兮月看来这不仅不是坏消息，反而是一个相当好的消息，有这样好的基础在，她的营销才能有的放矢，有可发挥的空间。
鼓舞完毕，接下来便是要重立规矩。
苏兮月的承诺落地后又绕回到桌案后坐下，放松了身子倚靠着扶手与椅背，语气一转变得严肃起来：“但在此之前，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反思和正视过去的问题。月姝坊从过去的繁荣至极变成现在这副落魄的模样，问题不在我们的竞争对手，也不在出走的云岫，而在我们自己。”
她脸上和气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严肃表情让人望而生畏，犀利的眼神所过之处无人敢抬眼与她对视。
“我作为坊主自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你们呢？是不是鼎盛时期大家都安逸过头了，懈怠和懒惰的恶习沾染得满身都是，以至于变故找上门时每个人都被打得措手不及，半年多了依旧缓不过来这口气。”
她清亮的声音有力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一时之间厅内无人敢出声应答。
望着底下一片垂下去的脑袋，她继续说道：“月姝坊上上下下如果再继续这样散散慢慢地混下去，迎接我们的会是什么大家都清楚。我们想要翻身，就必须尽快调整好每个人的状态，以最高的标准要求自己，拿出真正能赚钱的本事来！”
说罢，她坐直了身子，举起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与众人说道：“为了更好地督促大家，以前的明规暗矩通通作废，从今日起，月姝坊内将实行新的考评指标，优秀者自有奖励，不达标者另行惩罚。春兰，念给大家听——”
春兰上前一步，抬手接过那份午间方才“新鲜出炉”的考评规则逐条宣读，每念一条底下姑娘们的神色就更认真一分，同样，忐忑也更多一分。
宣读完毕后，苏兮月缓缓起身，双手撑着桌案身体前倾，压迫感满满地问：“还有人有疑问吗？”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无声对望后尽数伏地叩拜，齐声道：“全凭月娘吩咐。”
苏兮月见状嘴角微扬，露出满意的笑容，画饼鼓动人心和正言厉色立威的效果已然达到。
她不徐不慢地直起身子，望着仍旧伏在地上的众人，恢复了温和的语气交代道：“给你们半个时辰准备，稍后按名单上的顺序，每人依次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展示，视为第一次考核，我会亲自评定等级并记录。”
她作为当下统领全局的人，如果想要走稳每一步，自己就一定要对手下所有可利用和分配的资源了如指掌，这其中自然包括坊里最多也最重要的资源——人。
计划的雏形在她脑海中形成时她就想到了，一开始一定要对手下的姑娘们摸个底。就像选秀节目中每个学员都需要一个初舞台展示自己而后导师进行评分评级一样，有了等级后她能够对每个人的水平有所了解，方便后续安排调配，姑娘们也能知道自己的定位和位置，一定程度上可以鞭策着下游的人向上努力。
于是当日下午，按照苏兮月的安排，她对所有人进行了摸底，按照技艺水平由高到低将大家分为了甲、乙、丙、丁、戊五个组，各组又区分了以舞见长者和以器乐见长者。每个人的情况都由她亲自记录，包括但不限于容貌、身量、技艺和适合的发展方向。
虽然她不是专业的，但好歹混迹娱乐圈追星这么多年，还不至于连好坏都看不出，更别说大多时候粉丝更懂大众想看到什么，从她现在非商业的视角来看再合适不过了。再加上她的工作室也会在做宣推工作前也会进行数据分析，核心的艺人数据与粉丝数据她更是了如指掌，所记录的内容至少包含了九成的必要数据。
中场休息时，苏兮月起身活动了下手腕和颈椎，转动脖子时无意瞥见了这样一幕：左侧台下除了候场的姑娘莲心外，还有个陌生的身影，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莲心的脸上写满了惊喜，似乎与那人相谈甚欢。
那人几乎完全背对着她，但单一个背影就能看出他身量颇高，身形挺拔，朴素的粗布衣裳收紧了袖口和腰线，更显得他身材线条流畅。
苏兮月不自觉地被他吸引住了，目光在他们的方向停留了许久。
由于离得太远，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见莲心试探着地做了个手部动作后，好像在向对面的人发问，而那人紧接着抬手重复了她的动作，与莲心相比显然更加到位且有技巧性。动作间他微微偏了偏头，苏兮月这才得以窥见他侧脸的一隅，流畅的面部线条和分明的下颌线均彰显着此人优越的骨像。
这样一个身影令她无端觉得有些眼熟和好奇，下意识地想凑近过去看清楚这人的全貌。
她的脚步不自觉地迈了出去，短短几步路距离她越是靠近就越感觉心里乱糟糟的，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又好像只是理不清的思绪在胸腔中乱撞。
等她回过神时，已经来到了二人跟前，莲心一看到她走过来就立马停了下来慌忙见礼。苏兮月就是被她的声音喊回了神的，刚巧回神的那刻那人也转过了身，恰好与她目光相接。
只看了一眼，苏兮月混乱的心绪就平复了下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微不可查的失望。
果然不会是他。
虽然映入眼帘的也是很好看的一张脸，但与那个他相比，五官上少了几分柔和之感，多了些棱角分明的凌厉少年感。就连凑近了站在身边的感觉都不同，眼前之人整整比她高出了一头，而她熟悉那个人却只高她不过十多公分。
明明只是匆匆一眼，却让苏兮月心跳漏了一拍，呆滞了片刻。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二人未听到苏兮月开口都有些不安，莲心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月娘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苏兮月不动声色地从呆滞中转变回来，目光扫过二人及身侧，最终锁定在了不远处的木桶上。
莲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马意识到了问题，忙开口解释道：“我刚刚有几个动作一直不得要领，他在一旁看不过去了才来提点我两句而已，什么都没耽误！”
苏兮月朝她摆了摆手表示没事，转向那人冷言问道：“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忘了规矩吗？”
这人的衣着一看就是坊里的杂役，但月姝坊一直有规定，姑娘们使用排练厅时是不允许杂役进来做工的，特殊情况有她特批的才可除外。
不待他回答，苏兮月直接说道：“念你是初犯，便不过多追究了，立刻带上东西出去，今日晚饭罚去，届时再来把没做完的事做完吧。”
说罢她转身准备回去。身后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愣了一瞬，显然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人看着她即将离去的背影，猛地从呆愣中挣脱出来，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深呼吸后开口叫住了她。
“坊主，不知您是否需要人来指点姑娘们的舞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重整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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