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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取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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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些,他又翻了翻原主的记忆。这个世界类似历史中的男尊女卑制度,只不过这里反过来了。
女子在外养家糊口,男子生育后代。男儿家日常生活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里也有三从四德:未嫁从母、既嫁从妇,妇死从女;夫德、夫言、夫容、夫功!
李元冬越了解脸色越沉,这他/妈的,就跟封建社会一模一样,就差没裹脚布了。
而且这里对于人口的管制是非常严谨,没有户籍就难以在外行走,而原主的户籍同卖身契都由王夫管辖……
不行,越想越头疼!
他又把视线撇那蚕蛹,看了更头疼!这破世道身为男子本就束缚颇多,一个他就够呛了,还要加一个小崽子。
买一送一吗!
“兄长。”阿箩忽然打断他的思绪,“阿箩今日去了东府报备小公子,王夫只遣了一粗仆妇传话。”说到一半他又哽咽了,“说罪侍之子不用报备,让我们在这好好反省思过,无事不准再通传!”
“呜呜,可怜的小公子……”
噢,意思就是让我们爷俩自生自灭。
李元冬原本要死不活的心倒是被激起逆反心态来。
咬牙切齿地想到一句烂熟于耳的话:“我命由我不由天!”死也没生成,还无缘无故剧痛分娩当爹!再坏也就这样了!
“我给他取个名吧。”生都生了,总得管管吧,就先从名字开始,最好取个爷们味阳刚味聚为一体的名字,去去晦气。
李元冬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奈何本人真没什么文采,叫学渣取个有含义的名着实困难。
“大壮!”够阳刚够爷们吧,奈何阿箩不赞同。
“阿强?”阿箩含泪望着他。
“大刚?”阿箩疯狂摇头。
“阿伟?”阿箩抱着小公子,一大一小,呜呜咽咽。
“大佬?”有什么东西乱入了,李元冬双手扒拉着脑袋,抗议道“这都不挺好的名吗!怎就不行了!”
“这男儿家的名字,怎能如此粗鄙。”阿箩拭泪,“我可怜的小公子,呜……”
……
“行了!别哭了,我再想想。”拜托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所以,什么名听起来不粗鄙又带有阳刚之气呢?
李元冬心里念叨着:男子汉……男子汉……他突然想起来翰林两个字,是个学生都知道这是探花郎的名称。而翰音同鶾(hàn)鸟,也有着秋日的翰鸟,展翅高飞,才华横溢的意思。
李元冬一掌拍定,“就叫大翰?。”阿箩瞪大眼睛疑惑,“啊?”
李元冬用手沾了点碗底剩余的乳汁,一笔一划的写在桌上。
“秋翰。”万恶的女尊制度,孩子只能从母姓。
阿箩的眼睛真的更大了,“兄长好厉害!是在内院识的字吗?”
……
对,原生从小卖身为奴,识个屁字!李元冬一掌抹掉桌上的字,敷衍道:“对,学得几个字,也不知写没写对。”后面这句倒是真话,谁知道现代化简笔字和这里的字一不一样。
*
隆冬时节,白昼短黑夜长,窗外漆黑如幕,李元冬在屋内能清晰地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
刺骨的寒意从门缝钻进来,屋内燃着一盏烛火,带些许温暖的光芒。
屋内唯二取暖的工具,就是一炉柴火与灌满热水的汤婆子,这是阿箩从西街坊市买来的,一钱能得一大框。但是一分钱一分货,这东西有烟不经烧,阿箩总要起来,生怕冻着兄长与小公子。
皇城脚下分东大街和西大街,东大街出入的都是达官显贵;西大街则是富商或贩夫走卒。
李元东来到这里也有半年多些了,却从没有踏出去一步。他一个精神小伙真正的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要是放在从前,简直不敢想象。
但身为一个价值观,身心正常的男生,叫他挺着个孕肚出门,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在现代男的挺个大肚子那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肚子里油水多划得开。
在这里,谁不知道你怀孕了?当然在这里也实属平常。
但是他过不去他心里的那关啊……
如今崽子出来了,他肚子也恢复正常,就琢磨着出去看看,了解一下这里,但是阿箩却不许他踏出房门,最多允许他偶尔下床在屋内走走,出去见风想都别想。
算了,孩子生都生了,也不差再做个月子了,李元冬如今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爱怎样怎样吧。
*
东王府有内外院之分,王府男眷都分部在内院;外院西侧分给一些门客,南院则住着一众家生奴仆。
而李元冬他们则是在最靠北的废弃院落,等同冷宫。
这晚,南院几个不用在外院值班的仆妇聚集在一起,吃酒打牌耍乐。不知谁提了一句李侍夫,说今天那李侍夫院里的丑侍来通传,李侍夫分娩了小公子了。
众人都记得李侍夫,这李侍夫年纪小些的时候,也是在外院干活计的,从小生的标致,引得一些仆人心痒难耐,私下常常谈论他,说以后哪个好运的仆妇能分配到他,那真是好生受用了。
可惜,因长得出众被挑去了内院侍候。果然没几年就传出李侍夫被王女收进房中了,但也只受用了一回就弃之一旁。
“暴殄天物啊。”这些仆妇话语粗鄙,言谈间对口中的男儿很是觊觎与垂涎。
其中有外门管事的大姐儿,名叫肖仁的仆妇,她就是其中一个觊觎李侍夫的人。
她一想那尤物便觉得渴上来,想起前几年在外院的惊鸿一瞥。那天她刚好偷偷溜进男侍院落,给相好捎带些胭脂水粉回来,两人自然在假山深处又一番亲昵厮混。到夜深回去时却听到一屋内传出隐隐约约的声音,她站住猫着腰身细听,那好听的男儿声传来,声如黄莺出谷,脆似珠玑落玉盘,好听得另她刚抒解过的身子又燥动了起来。
她沿着墙角溜了过去,嗦了下食指捅破窗户往里瞧,晕黄的灯光下见年岁不大的李侍夫在屋内擦洗身子,也没脱衣服,撩起袖子和衣服下摆简单的擦洗着。平日穿着粗布衣裳,低垂着脑袋,还真瞧不出来,那粗布衣裳下头遮住的竟是腻白的肌肤与窄窄的腰身。看得肖仁口干舌燥,真想扑进去,好生受用大弄一场,但忌讳着屋内有同宿的小侍,终也没敢轻举妄动。
但是真馋啊!馋得她眼睛在白天时不时搜寻那道身影,更是央求母亲去把他定下来,本以为是十成十的事,谁料这美人竟被选进了内院,还被王女受用了去。
令她扼腕叹息了好久,垂涎已久的肉就这么给飞了。
谁承想今晚又听见这名儿,竟又勾起那邪火来了,一时间心痒难耐,浑身血液燥动不己。
这会儿听见那李侍夫失了宠爱,竟发落去了北边那破败的院子里,心里的那股火就越发大起来,想他一个男儿孤苦无依,夜里定是寂寞难耐的。
肖仁大口喝下酒水,也不打牌了,大家抱怨了几句就散了去。夜里更是辗转难眠,起来灌了几口凉茶。寻思着,要怎么把这块垂涎许多的肉给吃下来,也算是了却她多年的心愿。
这回却是也睡不着了,她抓了件外衣套在肥胖的身上,出门找那相好的粉头先灭灭躁动的邪火。
*
一夜到天明,李元冬坐在床头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兄长,我看你今日气色好多了。”阿萝喂饱了小公子,就开始做针线活。
李元冬跟他没有什么话聊,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心里感叹阿箩手脚麻利,会洗衣做饭,竟然还会针线活。又想到原生也会,太过无聊便也试着缝了几针,几针下去,好好的帕子被拉扯得皱巴巴的算是不能用了,还沾上几点血丝。
得,原身会的不代表他会,就像脑袋知道怎么走线,但是手就不听使唤。
最后还是阿箩委婉地说,兄长手还没恢复,还是多休息休息。
“兄长,等会我出去交下针线活,到时就有钱给兄长买些肉补补了。”
李元冬和阿箩每个月还是能领到东王府分发的月例,但两个人加起来的月例还不到五百钱。
因此兄弟俩人平时会做些针线活,不然靠那微薄的月例哪能付得起看大夫和分娩的费用。
“到时帮我买几本书,这个贵不贵?”李元冬放下针线说道,他到这里也有段时间了,想多了解一下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这里的字是不是繁体字。
他想着事情,手轻搓了下被针戳好些个红点的指头,虽然有原身的记忆在,但都很浅薄,原主除了在牙娘子那赶路时,见过外面的世界,后来进了王府十几年却没在踏出去一步了。
他想起脑海里原生小时候的事情,他和阿箩一样是被亲人卖掉的,听阿箩说他家里的孩子多,而他又面有瑕疵,长大后肯定是嫁不出去的,倒不如卖出去干苦力话,还能白得几个钱;而原生一个五岁的男孩儿被身后一个颧骨高耸,还敷着厚厚的粉,比妖怪还像妖怪的男人推着卖给了牙娘子,据说那是他的生父,奇怪的事,脑海里除了这一幕,就在也没有这生父和其他亲人的记忆了,或许是年纪小不记事;或者是受打击给忘了。
脑海里的记忆不能给他丝毫帮助,他想要在这里生活,是该去看看能不能有别的活计,总不能让他一个大男人也学着做针线活来谋生吧?
但一切要等到做完这该死的月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