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失落亡地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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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星选略一歪头，在心里恶劣地笑了。
作妖这么好玩的事情，他当然是选择继续啦。
他紧紧地抿住嘴唇，星眸水雾绵绵，上身前倾，利落地从奥赖恩怀里跳出来。
奥赖恩觉得自己的心在陡然降落的下沉，如同坠崖前夕死亡临近般的痛苦让他变得疯狂而燥乱。
奥赖恩迅速地使用魔法，将樊星选霸道地重新揽入怀中，似乎被气到极致，冷酷无情地笑着：“星星，你知道吗？”
他轻柔地抚摸樊星选血色惨白的脸蛋：“弱小的人类族如果被火焰灼烧，你那白皙的皮肤会慢慢融化，直至变得乌黑焦青，千疮百孔，腐烂生痒。“
他捏着樊星选的手耷拉在自己的手心上，一根一根修长的手指交缠着，直到与樊星选十指相扣：“你的毛细血管会爆裂，灼热滚烫的痛苦会落在你的神经末梢，让你生不如死。”
他轻轻贴在樊星选穿戴着那颗由他赠予的火魄耳钉的侧耳，语气如毒蛇般阴冷悱恻，又如柔情蜜语般缠绵缱绻：“当然，最可能会先发生的，是烈火的滚烫浓雾死死堵住你的咽喉，你剧烈地咳嗽挣扎，最终会在喉头肿胀充血的不甘中死去。”
“所以，你想好了吗？”奥赖恩笑。
只是奥赖恩笑得痛不欲生。他一边细细描绘着残忍恐怖的血腥画面，一边情不自禁顺着自己的语言幻想出自家小宠物在火海中的惨痛的可怜模样，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绞痛。
樊星选色若死灰，不可置信。
“他是在威胁我吗？”他在心里询问系统。
竟然敢威胁世界上最可爱的顶流爱豆樊星选大人——
问过他前世地球上的5000万粉丝了吗！小星星大军一人一句唾沫都能淹死你啊！
【确实可恶。】剑恋怜同仇敌忾地点头，【不慌，有我帮您屏蔽痛觉，您不会死得这么惨的。】
樊星选：“……？”这笨系统竟然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不管如何，有了系统的“安抚”来定心，樊星选稳定了刚刚动摇了一小下的信念，快速地摆出了一个冷脸：“好，那您就烧了我吧。”
奥赖恩眼神变得极度暗沉，觉得自己的情绪接近了疯狂的极限，他一字一字、一字一字地着重地问：“你到底闹什么？”
你到底在闹什么，为什么不乖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了。因为阿罗塔罗斯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樊星选在被系统差点给逗笑的情绪中极限地激发了自己的泪腺，酝酿许久的泪珠终于从粉红转至朱红的眼眶里，楚楚可怜地滴答滴答掉落。
“主人，我也需要一点自由。”樊星选倔强地抬头，掏出看家本领，努力演绎着所谓小说里的三分清纯七分执着。
奥赖恩停下了焦躁摩挲着樊星选手掌的手，沉沉地道：“自由？”
樊星选面露愤怒和不甘，似是痛楚地用自己的拳头轻飘飘地打在奥赖恩的结实的胸肌上，泪珠盈睫，又把头埋在了瑞德的温暖胸怀里，作精派头十足：“您天天不让我下床，只有杰斯陪我玩，吃饭和洗澡也要抱着我去。在您身边，我实在找不到作为人类的意义。”
演到最后，他冷漠自嘲地一笑，甚至不自觉流露出了几分真情实感：“烧了我吧，反正比起火烧，我更怕水淹。”
奥赖恩觉得自己痛到呼吸一滞，心脏骤停，他抚摸着樊星选脸蛋的手无力地抖落在椅子变，攥着手心直到掐出了青印和血珠。
他不知道，因为自家的小宠物总是明媚带笑，他还以为他是快乐的……
他真是世界上最失职的愚蠢主人。
“对不起。”他不由地哽咽，声音低沉沙哑，整个都陷入了巨大的失落中。
迟钝片刻，奥赖恩轻轻抚去樊星选眼角的泪水，甚至有种舔舐掉那晶莹泪珠的冲动，但是不行，他隐忍克制地想，自己不能再吓到自家的小宠物了。
“对不起，刚刚用魔法来吓你，之前还这么不尊重你的感受。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奥赖恩低哑磁性的声音充满坚定，他温柔又不安地看着樊星选，喉结都紧张到颤抖，“你可以原谅我吗，我什么都会补偿你的。”
“唔……”樊星选嘟着嘴，假装犹豫，“那您可以让我出城堡玩吗？”
“如你所愿，都依你。”奥赖恩眉目含着连他都不自知的情意，又侧头想到什么，斟酌道，“只是，必须要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只有这点我不会退让。”
当然还有，不能逃跑，不能背叛我，这都是当初你承诺我的。奥赖恩在心头狠厉偏执地增加霸道独断的条例。
“那当然啦。”樊星选见好就收，乖巧灿烂地扬起笑容。
不管怎么样，只要瑞德不跟出去，樊星选就知道可操作的空间很多很多。尤其假如瑞德日理万机，过度忙碌之下心大了几分，仅仅只是派了几个低阶或中阶的恶魔女仆跟着他，那阿罗塔罗斯带他脱身应该简简单单吧。
没错，这就是以进为退，明知道瑞德怀疑他和阿罗塔罗斯发生过什么，他却挑在这种时候故意忤逆瑞德，挑拨到瑞德愤怒失态，再以假乱真地增添几抹其实根本不存在的委屈，反而显得他清白了，同时还把答应阿罗塔罗斯的事情也办成。
当然，这一切所仰仗的根基就是，樊星选对于“瑞德是喜欢他的”这一观点有着八成以上的把握，不然他早就被烧得灰飞烟灭了。
BINGO，计划通，作妖计划大成功！
樊星选笑得放松，星眸清澈如水到可见丝丝甜意：“主人最好了～那星星吃饱了，我要一个人上楼。”
他俏皮地眨眨眼：“主人不可以再抱着我了！”
“好。”心中纵然不舍、不安、不愉混乱交织，奥赖恩却是平静地轻声应和，他用魔法端起樊星选刚刚眼馋着的五颜六色的马卡龙，“一同带走吧，当点心吃，但也别吃太多。”
看着樊星选从他的怀里兴奋地一跃而下之后，蹦蹦跳跳地抱着马卡龙喜滋滋地走远，奥赖恩仍然依依不舍地目送那道欢欣活跃的灵巧身影。
那身影如同蝴蝶般轻盈而难以追寻。
直到餐厅大门彻底关闭，发出沉重悠叹般的回响，奥赖恩的眼神才立刻阴冷了下来，恢复了他一如往常的暴戾凶狠。
“把今天做早餐的厨师带来。”奥赖恩冷声发号施令。
观看完今早全程可怖的故事发展，杰斯还处于心惊胆战之中，听完了殿下的命令后不敢耽误半分，立刻吟唱了传唤咒术将恶魔女仆莎丽召唤来到了奥赖恩面前。
奥赖恩看莎丽的眼神如视死物，他漫不经心道：“今天你做的早饭，我家小宠物好像很不满意呢。”
不满意到第一次违逆了他。奥赖恩痛苦地闭眼。
可怜的恶魔小女仆完全是无妄之灾，眼泪夺眶而出，她顿时扑腾跪地，浑身上下颤抖不已：“对不起，殿下，是我厨艺不精，是我……求殿下放过我一命，求您了……”
奥赖恩冷漠地听着女仆发出的扰人的杂音，仍然姿势优雅地切着牛肉，莎丽的恶魔角上却燃起了幽幽的蓝色冥火。
“不，不，殿下，放过我……！殿下！殿下！”无视着莎丽声泪俱下的哭嚎，奥赖恩轻轻地拿出名贵的金织丝巾，温文尔雅地轻拭嘴唇。
杰斯先是在心中为无辜被迁怒的小女仆叹了口气，又福至心灵地想到或许备受殿下宠爱的星星大人可以救她一命，赶紧吟唱了传唤咒术，召唤了她的两个恶魔女仆小姐妹，装作厌恶跋扈地让她们将莎丽拉出餐厅外。
奥赖恩的眼神如同一湖幽潭死水般寂静：“杰斯。”
杰斯心魂一震，端矜有礼地摆正姿势，彬彬有礼道：“殿下。”
“你说，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呢。”奥赖恩自嘲般地笑着。
“他是我的宠物，我来将他豢养，却也知星星本应悬在天上，璀璨耀眼而明亮。可是洞察人心的天神，既然祢将他赐予与我，难道他不该乖乖待在我的掌心，由我掌管吗？”
“亦或是，我竟幻想那薄情寡义的母亲，分娩了我另一个家人，使我们骨肉相融，连接着血脉的脐带。于是我才事事顺心于他，望他受我庇护，将他如胞弟般宠爱赞颂？”
奥赖恩缓缓地倾诉着自己的心事，像是说给杰斯听，又像是只是在询问自己，冷戾的眉眼低垂，藏蕴着不解疑惑，藏匿着困扰苦痛。
星星……
杰斯讶异地看着自家殿下纠结着他到底是把星星大人当成了宠物还是幼弟，衷心的鸽子下属不忍看强大恐怖、横行霸道的殿下竟有如此无力纠结的时刻，一同跟着势位至尊的魔族王子殿下一同安静思考着，一时之间餐厅之内寂静无声。
赫然，一缕思绪丝滑如水地穿过杰斯的脑海，杰斯一瞬间感到顿悟。
他惊喜地发出呕哑嘲哳的叫声：“殿下，您有没有可能把星星大人当成了您的孩子？”
“孩子？”奥赖恩蹙眉。这还真是未曾思考的道路。
杰斯一本正经，条条有理地分析着：“您看，您说您对星星大人占有欲强，那父亲不就是想好好管控顽皮的孩子嘛；您又说您总想要宠爱星星大人，那又有哪个父亲不想竭尽全力对自己孩子好呢？”
“而且您去哪都要抱着他，肯定还有着充足的保护欲，害怕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嘛。”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爱情，不可能。如此强大的、身世迷离惨痛、早已浸萦黑暗世界数百年的堕天使殿下，怎么可能会爱上清纯天真又笑容烂漫的普通平凡的弱小人类，现在这种殿下这种失魂落魄的状态，绝对就是殿下对星星大人产生舐犊之爱了。杰斯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好像还有点对，但是感觉又不对……情感经历洁白如纸的奥赖恩殿下被成功带偏，思绪混乱不堪。
他才刚300岁出头，在魔族也就青年初入世开始自强的年龄，这就想要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而且，还是一只人类族的孩子……？
“您要不要试试让星星大人喊您一声父亲，这样您就可以知道自己的心意了。”杰斯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洋洋得意。
奥赖恩刚刚稍微舒展了一点的剑眉再次紧蹙，他突然感到坐立不安，心烦意乱地抽身而去。
好，试试就试试（逝世）。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失落亡地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