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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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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殷恒煦和一众人在讨论剿匪的事宜。
“隔壁芩县的土匪有多少?”殷恒煦问向江尧。
江尧答道:“一万出头,他们听说我们到了宜城,从州府调派了几千人马过来,现在大概有一万五的样子。”
“那州府临城呢?有多少人?”
“四万左右,剩下的祺城挨着桑锦城,人不到一万。”江尧说。
“那你们可有什么速战速决的方法吗?”殷恒煦又问道。
“可以先打隔壁的芩县,拿下芩县后就可以直面临城,这样我认为比较稳妥。还有就是可以绕道先拿下临城,到时其他城镇的土匪也就不攻自破了。”云翳说道。
殷恒煦沉默了一会儿,说:“芩县这一万五的人马还不足为惧,八千人洛南军就足以对付他们了。至于临城,那不是还有三万御林军吗?御林军虽然群龙无首,但是文书中写了他们任我调遣,一万二的洛南军加上三万御林军,已经够了。江尧,你带着八千人先去攻打芩县,让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芩县,我带着剩下的人同时秘密前往临城,联合御林军拿下临城。”
“是。”江尧得令后就下去点兵了。
后续的一些事宜也很快就商定好了,接下来就是一些做足准备。
别看青州的土匪有好几万之多,但是青州作为产粮大州,军事布防并不弱,就算遭受了两年的灾荒,抵挡土匪这些良莠不齐的乌合之众还是可以的。问题就是青州知府不仅弃城逃跑,还把城门大开,放任土匪进城大肆屠杀,抢劫青州城内的精良武器来攻打青州其他的城镇,导致整个青州的防线崩溃,整个青州也陷入了一场浩劫。
所以,这些土匪并非那么难打,他们虽然得到了精良的武器,但是他们形成的时间尚短,没有得到过系统的训练,更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面对洛南军这样从战场厮杀生存下来的战士,他们自然是不敌的。
到了晚上,殷恒煦在衙门跟众人一道吃了饭,很多人都回家去了,他还坐在书案前拿着本书在看,只是那书半天没翻一页,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看书。
门外,云翳往里看了看殷恒煦又回过身看向江尧,问:“你知道世子这是怎么了吗?”
江尧抱着刀靠着柱子看天,闻言敷衍道:“这我哪知道,今天一天不都是你一直跟着世子吗?你怎么反倒来问我?”
郁闷了好一会儿的云翳反应过来:好像是那么回事。
“可是我确实不知道世子这是怎么了,只知道他跟世子妃说了会儿话就这样了。看似像吵架了,但是我站在门外却丝毫没有听到他们吵架的动静阿,世子妃还专门给世子送来了饭菜。”
“感情哪是那么容易就说得通的事,你媳妇儿都没有,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江尧忍不住打趣他道。
这下云翳就不高兴了,反击回去:“咋俩谁说谁阿,我没娶媳妇儿你就娶了啊?真是的。”
说完他还叹了口气,说:“世子和世子妃本就是聚少离多,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在一起,却又生了矛盾,下一次相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像他们这种戍边将士,若是家人不在驻地,想要见家人是难上加难。更何况像殷恒煦这种,父母家人都在京城,而他却远在边关的更是难得一见。甚至是新婚之夜,军中有事,一个命令就得立马赶回去。
也就是储青蘅是个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接了襄王的生意才机缘巧合之下见到殷恒煦,要是换做寻常女子,一心在家中侍奉公婆、操持家务,就只能等着丈夫回家,小夫妻才能得意团圆。可是这样的人,天下何止千万啊!
想不通,云翳也就不想了。就像江尧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说明白的。于是他就跟江尧两人爬到房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天。
“你对这次攻打芩县又几成把握啊?”云翳枕着手臂看天,问道。
“八成。”江尧果断回答。
云翳眼睛看向他,有些疑惑,问:“不应该是九成吗?咱们以少胜多的仗又不是没打过,区区几个土匪倒把江副将吓到了?”
江尧给了他一个白眼,说:“稳妥一些总是好的,难保里面不会透着古怪。你说那青州知府,城门说开就开,说跑就跑,还一时间逃得没有踪影,你不觉得古怪吗?”
云翳深深赞同:“这要不是有预谋的,鬼都不信。只是具体怎么回事,还是得打进临城了才能查清楚。”
天已经黑了,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这座小城又回到了当初的一片祥和。
储青蘅病还没好全,也就没有强迫自己办正事,从书房里翻出了一本书坐在窗边悠哉地读着。过了良久,傲梅端了一杯安神茶过来。
“世子妃,时候不早了,你身体还没痊愈,还是早些歇着吧。”
储青蘅放下书,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向外边的天色,确实不早了。她叹了一口气,端起安神茶喝了,问傲梅:“世子回来了吗?”
“不曾回来。”傲梅摇头。
储青蘅沉默了,一口气把安神茶喝完,随意的把杯子搁在桌上。
傲梅见她神色不快,便试探着问道:“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和了呢?”
储青蘅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傲梅,你也是读过书的,是个明理之人。你应该也听说皇室斗争的残酷血腥,咱们现在就是卷进这样的斗争当中了。若是成功,那真是万幸,若是败了...”
话没说完,但是傲梅已经懂了。
“我很生气卷入这样的事情,但是世子是我的丈夫,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很早之前我就有猜到一些了,只是没有在意,但是我今天就这样把事情说开了,突然间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储青蘅把书拿起来又翻了一两页,但是已经没有心情看下去了,干脆合上书,懒懒说道:“睡吧。”
殷恒煦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幽兰听到动静,开门把他引到卧室。
幽兰怕吵醒储青蘅,只远远地点了一盏小灯,火光有些昏暗。殷恒煦借着光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睡着的储青蘅。
储青蘅朝着里面睡着,烛火黯淡,也看不到她的脸,只能听到她均匀的舒缓的呼吸。
殷恒煦就这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要走了,他的脚刚迈出几步,堪堪走到屏风边,就问得一声略带沙哑的质问。
“你要走哪去?”
殷恒煦瞬间回过身,看着床上缓缓坐起身,好整以暇看着他的人。
“你怎么醒来了?”
储青蘅自嘲一笑,说:“满脑子心事,怎么可能睡得好,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更何况那虽暗却也晃眼睛。也不知道是谁,早不回来,非得三更半夜的来扰人清梦,讨人嫌。”
殷恒煦又坐回床上,想要为她批一件衣服,但是被储青蘅拂开了。
“热得紧。”
“这事是我做得不厚道,我对不住你。”殷恒煦直直盯着储青蘅的眼睛。
见两人要说话,幽兰进来又点了一盏灯,屋子里瞬间亮了许多。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储青蘅看着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们的婚事是皇上赐婚的,要和离也不容易...”
“我不想跟你和离。”听到她说和离二字,殷恒煦忙抓住她的手说道。
储青蘅一愣,显然是没料到他是这般反应。
下一瞬,殷恒煦放松了自己的情绪,抓着储青蘅的手也松了些力道。
他解释道:“我虽然才见了你几次,但是我很心仪你这个妻子。虽然我娶你的动机不纯,但是我尽管没有那些动机,我能娶到你也是我的幸运,我爱重你的心不会变。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女子。”
储青蘅听他这番郑重其事的剖白,一时间没有言语。
储青蘅把手从殷恒的手里抽出来,保住自己曲起来的腿,对殷恒煦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需要好好谈谈。”
“你说。”殷恒煦听得认真。
“我想要知道,你是不是在支持襄王谋划夺位?包括你的师父平难侯?”储青蘅身体向殷恒煦倾靠,眼神凌厉地质问。
“是。”殷恒煦看着她的眼睛果断干脆的回答。
虽然对这个答案早有心里准备,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她调正了一下呼吸,说:“你要支持襄王我倒是能理解,你和他私交好,愿意帮他这很正常。但我不明白的是,传闻中平南侯向来中立,并不参与皇室的争斗。怎么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襄王去淌浑水?”
殷恒煦笑着说:“你也说了,那都是传闻。襄王与太子和宁王相比,确实是很不起眼,但是他的才能不在太子和宁王之下,他做皇帝很好。至于平南侯为什么也支持他,是因为他是我师兄。”
储青蘅睁大了眼睛,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十七年前,我师父刚立下大功,受到皇上的褒奖,连师娘和年幼的蕴仪都被皇后召见。蕴仪小时候小时候贪玩,进了宫也不怕,到处跑。特别是到了御花园,里面假山树木多,她一跑远躲起来,侍女就找不见了。她在假山的石洞里乱跑,十足掉进了湖里,被路过的襄王亲自救下。师娘赶到御花园后很是感激襄王,回家后跟师父说了当日的情形,师父便叫人到宫里打听,知道了他的身份,也知道他在宫中的悲惨境遇,便找人在皇上面前进言,让皇上把襄王放到宫外养。师父便暗中把他接到洛南并收他为徒。”
“原来是这样。我也听说过襄王殿下的生母出身不高,且不受皇上喜欢,连带着也不怎么喜欢襄王。之后赵贵妃进宫,皇上的心都在赵贵妃那儿,就更不会理会这个皇子了。听说襄王殿下在宫中受到了极大的冷落,而且也没人知道他的生母是谁。”
“大致的事情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