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收银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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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手机了？”
方然还是没办法装作自己不知情。
他还等着贺之衡的反应，做好了暴风骤雨袭来的准备。
可对方却陷入沉默，惹得方然心里七上八下，挑起眼皮时，脸颊就被一只大手用力捏住。
贺之衡手指修长而有力，指甲像是要在他下巴上永久留下痕迹。
“滋哼（之衡）……搜（送）手……”
方然的嘴巴被捏成了张开的鸭子喙，声音含糊求饶。
贺之衡冷漠板着脸的表情险些破功，松开手，手掌却还贴在他的脖颈。
“给你机会，解释吧。”
“解释……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确看到那条帖子了，可那纯属无稽之谈，你又在住院，告诉你也没有用，我不希望你被这些事情打扰。”
“哦，是么，那么帖子难不成自己消失的？”
“对不起，我知道你很反感这件事。”
“反感什么？”
贺之衡侧着头，几乎是紧贴他，咄咄逼人。
“对不起之衡，原来在别人眼里会这么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放心，我以后会跟你好好保持距离的。”
“保持距离？”
“嗯！”
方然重重点头。
贺之衡陡然揪住他的睡衣领口，撑起上身，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你现在是做什么？”
“哦！我错了，我去外面沙发睡。”
他没能起身，就被贺之衡按住。
“你是为了那个姓何的才要跟我保持距离吧？”
冷不丁提到这人，方然睡意全无。
也是，贺之衡都派人去删帖了，怎么会放过幕后主使呢？
“你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方然，跟我说实话。”
“我，”方然吸了一口气：“我起初真的不记得他，但他后来告诉我，在搬家之前我们曾经是邻居，小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
贺之衡另一只手攥成拳朝床板砸下去。
方然不由得喉结滚动，如履薄冰继续道：
“他之前说的话，应该也只是一个恶作剧，他恨的人是我，虽然我不理解，可他的确一直对我当初不辞而别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件事情的起因是我，你是被我连累的，我向你真挚道歉，你别再生气了。”
方然拍拍他的胸口，贺之衡重新躺了回去，双手垫在脑后，简短回应——
“你的道歉毫无诚意。”
“不会，我已经帮你联系到了一位正骨圣手，老师傅很难约的，我联系了很久。”
“老师傅？”贺之衡再次瞪了眼：“原来如此，你是这么想的，你打算让一个白胡子老头碰我的腿？”
“不老的，他白头发都没有几根。”
方然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看出来贺之衡的气焰极其不妙。
“你不喜欢的话那我还是取消掉吧。”
“最好马上，现在就取消。”
“哦，好。”
方然慢慢把手指伸到枕头底下：“我没考虑周全，这种偏方确实不太靠谱，我还是去直接找康复科的大夫给你做理疗吧。”
贺之衡嗓子里发出气声，闷闷的，似乎仍旧不满意。
此刻的方然可以说绞尽脑汁，脑细胞都快死光了，见他就不出动静，索性闭上双眼。
“你不是看了那么多正骨视频吗？”
“嗯？什么？”
“还是没有诚意，算了吧。”
“不不不，我有的……非常真诚，我帮你按。”
“知道了，睡觉。”
贺之衡拉起他的毯子，把人裹住，严严实实。
方然只露出半张脸，缓缓翘起眼尾，那是一个恬静的笑。
本来还以为贺之衡不会允许自己帮他按摩的，还好他在这方面的竞争对手是一位老师傅。
要不是沈意今天提起，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方然差点把贺之衡生日这个大事项抛在脑后了。
礼物更是重中之重，他居然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准备。
贺之衡什么都不缺，方然能送出去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成年后的第一个礼物，必须好好准备。
他翻了好几次身，听到贺之衡口中的“啧”，立马停住动作。
一个想法从他脑袋里出现。
“你要去兼职？”
贺之衡讶然。
方然很小心地把他的脚挪到膝盖上，掌心互相搓热了，谨慎又轻柔地按下去，基本让对方察觉不到力量的存在。
“嗯。”
“你又不缺钱，折腾什么？”
“我……平时有点无聊，想锻炼一下自己。”
“我说过很多遍了，锻炼去健身房办卡，又是远足社，又是找兼职，你很闲吗？”
他当然清楚，只要方然决定了，便很难会被人动摇。
事实也果真如此，方然始终缄默，贺之衡的阻止不起作用。
“你爱怎样就怎样，想划清界限也好，无所谓。”
贺之衡拽着自己的病号服裤脚，把腿从他身上移开。
“你也这么觉得吗？”
方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正确的选择。
而贺之衡看向他倔强的脸，松了口：
“你已经有了目标，去哪里工作？”
“你宿舍旁边的便利店，我之前看到那里在找兼职，收银员。”
绝妙的计划，既可以找借口不跟他走得这么近，又能每天见到他。
方然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
“那我去应聘咯，你好好休息吧。”
一到秋天降温的时候，方然就会变得毛绒绒，里里外外，不止外套，睡衣也同样换掉。
在家里的时候，温度都是恒定，没必要穿这么厚，可宿舍里不行。
他把这些衣服整理好，心里想到：便利店的面试轻松通过，那里的薪资是按小时计费，只要没课就能过去。
此外，他还另在网站上挂了个链接，代做各种类型PPT。
这些还是沈意告诉他的挣钱路子。
不过他还说了一种来钱快的方法——
“傍个富二代啊，让男人心甘情愿花钱是我的长项，不然你以为凭我一个孤儿怎么上得了大学？”
方然自己家里现在不怎么缺钱，也没有他这样的本事，果断放弃了这条捷径，依然打算勤劳致富。
不到一周拿到健康证，他就立即前往了便利店，当天换上了红色小马甲。
店长看他长得乖，态度还好，简单嘱咐了几句算作培训，就让他直接上手。
方然没想到这个时间来便利店买早餐的人会有这么多，没有喘气的空闲，不停地在算账和打包。
过了高峰期，他才终于得以歇歇脑子。
这个工作，貌似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容易啊。
“你好，这里卖玫瑰花吗？”
“抱歉同学，我们这里是……”
方然瞬间提起精神，抬头挂上标准微笑。
可是目光触及到面前之人时，就猛地愣了下。
“没有的话，我这里刚好有一支。”
何晨安笑起来，抬手变出一束玫瑰花，伸到他面前。
“抱歉这位顾客，我在工作。”
“那下班之后可以就接受我的花了吗？”
方然无语地把嘴唇抿成一条线，完全不想理会。
“今晚可否邀请你一起吃饭？我订了位子。”
“请问你到底要买什么东西？”方然忍无可忍，马上要喊店长过来。
何晨安却意味不明地勾着唇：
“我听说了一件有关于你的事情，我认为你应该会想知道，晚上八点，我在橡树餐厅等你，到时候的花会比这朵更漂亮，希望能让你愿意收下。”
他转身，一道阴影从地面逐渐侵略到面中，门把手上的铃铛响了两下。
方然以为来了新顾客，也连忙瞧过去。
“真遗憾啊，你还没死。”
何晨安眯起双眼。
下一刻，他的领子就被揪起来，贺之衡漆黑的瞳孔镇定不动，淡淡俯视：
“你的死期倒是快了，有什么遗言么？”
“口气还不小，你……”
贺之衡松开手，看着他后退半步，当即找到时机抬腿一踹。
何晨安痛呼一声，趔趄几脚撞在货柜上，顶端的商品哗啦啦掉下来一片。
“……这里是学校！你不怕受处分吗！”倒地的人挣扎着开口。
“哦。”
贺之衡毫不在乎地扭头瞥向看傻眼的方然：“他碰掉的那些是不是要原价赔偿？”
“之衡，你……”
方然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也引来了店长。
店长惊呆了，难以置信地反复在这几人脸上流转：
“小方，这是怎么回事？”
方然迟钝地张了张嘴。
“哦，你们这位客人低血糖了，真是不小心。”
贺之衡抢在他前面说道，眼神扫向刚刚扶着墙起身的何晨安。
“哎呀，您没事儿吧？小方啊，你怎么不过来扶一下，”店长忙跨步上去搀扶何晨安，被他摆摆手躲开后，又道：“您低血糖了啊，小方，快拿块儿糖来。”
“我没事，跟方然没关系。”
他呼吸两口，慢慢走到贺之衡面前。
“第二次了，我会记住你，这次是为了他，不跟你一般见识。”
恐吓完贺之衡，他再回头冲柜台后说：“然然，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何晨安刚要走出门，店长又追了上来。
“那个，同学，麻烦出示一下付款码。”
男生脸都绿了。
店长等他付了钱，脑筋一转就能察觉出这事情跟方然脱不了关系。
“抱歉店长，是我失职了。”
“还有顾客在呢，待会儿再说。”
“好的……”
趁着店长没走，贺之衡立即说道：
“之前你买的三明治是这个么。”
“嗯。”
“店里有多少，我包了。”
方然抬眼，目光里惊恐不已。
这一个两个都犯什么病？！
他把头贴近些，小声开口规劝：
“这都是新鲜食材，保质期很短的，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店长耳朵当即竖起，跑来将方然挤开。
“请问您具体需要多少呢？我们店目前好像是有三十个左右的量。”
“都要，请全班吃早餐，包括你们家的小店员，工作辛苦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