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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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地铁上被人要微信了？”陶桃的脸圆圆的，表示吃惊的时候眼睛也瞪得圆圆，加上她是齐耳的短发，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白里透红的苹果一样可爱。
“嗯。”几天之后，我还是忍不住找了个人说了。
“长得怎么样？”她问。
“忘了。”
“怎么就不记得了，高矮胖瘦总归知道吧。”
“个子不是很高，我那天穿了高跟鞋，比我再高半个头吧。长得……”
直接评论别人的外貌并不是一件很有礼貌的行为，我欲言又止。
“那你们现在是聊上了吗？”她接着说。
“没有。”后来他确实是有给我发消息，但我没打算回。想到沈星回说过的话以及那天看的短视频，我不禁将视线放到那个人没坐过几次的工位上。
“你这个样子是不行的。”陶桃语气突然变得严肃，她表示单位私下里组织了一场关于新进员工的联谊会，当然也会有一些单身的前辈们参加，时间就定在某天的下班后，我不去的话可不行。
不要啊。
上次看完短视频的后遗症还在，虽然最后结局我没看到。
“你其实是不是有男朋友？”身旁陶桃的眼神突然变得愈发闪亮。
听到她这么说，我朝她露出一个尴尬而又意味不明的笑容。
其实那天我后来睡着了，在即将看到故事的结局之前。时间回到脚崴了的第二天早上。
偶尔也会刷着视频或者看看电视就睡着了，一般醒来看时间是在凌晨一两点左右，然而那次当我睁开双眼，屋子里虽然还是比较昏暗，但一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五点多。
——沈星回！！
我陡然想起昨晚是跟他一起在沙发上看视频的，这也不是起因，起因只是为了打发干吃冰淇淋的无聊与尴尬，才从简短的故事集里点开了一个观看。无论是从体型还是性别上，怎么都不占据优势的我，竟然直接就这么直接睡着了。我从沙发上起来，薄薄的被子落到地上，环顾了下四周，没有任何留下的痕迹。我又幽幽地坐回了沙发上，想再睡个回笼觉，但怎么都睡不着了。昨天从地铁出口处看见他开始，整个人就迷迷糊糊的，第一次除工作以外跟他讲了那么多话，其实也没有很多，在对方的声音过量摄入的前提下大脑更加迷糊了，最后吃了他特地送过来的哈根达斯，脑子里直接成一团浆糊。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我的小被子裹得更紧。等等，这条薄被不是应该放在我床上的吗？而且昨晚我故意和他隔开了一条银河靠着沙发边上坐着，怎么就躺下还给自己盖上了被子了呢。我猛烈地摇了摇头，心想下次见到他要装作若无其事，可能会有很大的难度。躺在沙发上的我摸了摸自己脸颊，睡梦中似乎有着被猫咪这种小动物碰到的触感，可能是蹭到了被子吧。
时间回到现在。
在休息时间快结束前，陶桃还在跟我强调下次联谊会我一定要去。我合理怀疑她是不好意思一个人去，今天下班我得早点走，因为要去医院复查。
关于我心脏的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跟导医台的护士小姐姐打完招呼，便拿着单据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目的地。门开着，我选择敲了敲后进去。
“今天居然这么早，没有迟到。”
我的主治医生在我进来后视线并没有落到我的身上，他翻看着A4文件夹里的文件，顺手拉了下旁边的椅子。
“可不是么黎医生，我今天一下班就赶过来了。”
副主任级别以上的医师都要预约，更何况是像他这种很多人都慕名而来的专家。所以他知道来的人是我也不奇怪，也可能是导医台护士已经告诉过他了。我一边回复他，一边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其实当我第一次再见到黎深是很吃惊的。好吧这其实是一个病句，我们其实小时候就认识了。只不过中间空缺了好多年，再见到他的时候，我甚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记忆中的印象已经甚远，而本人就在身边时，却发现已经相当模糊了。现在，原本模糊的抽象的幻体，又在慢慢地聚合，变成了面前的存在。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他收起听诊器，我才发现刚刚视线竟然一直落在他身上。我赶紧摇摇头，示意自己只是在发呆。
“我在想昨晚做的那个梦。”我编了个谎。
“看来你确实心很大，就诊的时候心思还在做梦上面。”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工作的时候戴上眼镜显得人更加冷峻。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没多久前我来检查，听诊器的一端仅轻碰触身体，我便不敢呼吸了。
黎深跟往常一样跟我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次的检查结果也跟之前一样并无什么变化。没有变化就是最好的，但习惯了病症并不代表就能接受，关于这点，我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那既然说完了正事，我准备再随便跟他闲聊几句。
“你不好奇我做的是什么梦吗？”
“那说来听听。”他的神情却和刚才讲病况时没有任何区别。
“我梦到了一只小猫，它好像趁我睡着了在蹭我的脸。我睡得很舒服，感觉得到绒毛蹭在我的脸上非常的舒服，等到我睁开一只眼，却发现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用手推了推眼镜。
“嗯……我不太记得清了。”
他转过脸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了回去。
“但我依稀觉得那感觉像只布偶猫！白色中带点灰，一双眼睛……”
“你刚刚说是一只小猫。”他毫不留情地指出我描述中矛盾的地方。
“做梦嘛，哪都记得那么清楚。你说，我梦到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需要一本《梦的解析》。”
“我不喜欢弗洛伊德，我喜欢的可是阿德勒。还以为你会说要为我介绍一位精神科的医生呢。”说到这里，我发现他竟然笑了笑。
“精神科你暂时不需要，不过儿童科的医生，我可以帮你推荐。”
“……”我一点都不意外他说这话，甚至觉得这才是他的稳定发挥。
“走了。”闲话也聊完了，更何况人家还在上班。
“不要每次走都把我办公室的门带上。”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手突然从门边上抽离，他是怎么做到的呢？明明我看向他的时候他正背对着我也没有抬头，于是我愣了一秒后开口，“黎深，下次来我家吃饭吧。”我注视到他放在键盘上的手有所停顿，不等他做出回应我继续补充，“跟奶奶还有哥哥一起，我会让哥哥提前在家里准备好饭菜。”在我的印象里，家始终是花浦区的那个，现在的房子，只能算得上是因为工作关系的所租的临时住处。
他不答应的话很正常，我其实没抱多大希望。
只见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我们之间隔着半个办公室的距离，透过眼镜的镜片他看向我说，“定好了日期提前通知我，如果那天我有空就去。”
“嗯。”
不知为何，今天走出医院大门的我格外开心。其实每次来医院心情都不是很好，一个人去医院即使是例行检查但心里多少都会有些忐忑。但今天的我好像忘了最后的医嘱，虽然我每次都会忘记，以前是故意这次是自然而然就把患病的事情抛之于脑后。下班高峰期已过，道路上并不拥挤但依旧人来人往，我们总是对平凡的日常习以为常，但一想到这座灾难过后重建城市的和平与稳定，如今也有着自己的一份功劳，并且自己在各色灯光之下还有一所归处，不禁感慨埋藏在身体深处仍在跳动的心脏，又何尝不是完整的一颗呢。
*
如今的社会科技发达到，连出任务都会给你匹配好，包括你的搭档。
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悬赏任务可以自行去接，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单位指派的任务。而我的搭档，正是沈星回。
任务多以两两一组执行，但也不排除多位猎人一起行动。两人一组的话，大多数时候是和沈星回一起，不过有些任务其实一个人也可以。我不擅长或者说是从心底里有点畏惧近身战斗，这就导致在武器的选择上会受限，基本上就只有枪和弓箭可以使用。但弓箭相对古老了些，枪的话用来对付流浪体，拉开的距离足够了。所以，当我一个人战斗的时候还会远近交替，但沈星回在的场合，我基本上远程。一开始，我还会有点不好意思，跟流浪体离得不是太远，但随着有次流浪体不断逼近我不停地后退在磁场空间内绕圈圈时，沈星回拦在了流浪体面前阻止它进一步向前。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得到他的主动与迫切。
从那以后，我不仅自觉地于战斗中站在他的身后，并且拉开的距离也越来越大，但奇怪的是，他时常会闪现到我的面前，替我挡下伤害的同时告诉我要“小心”，我则回复他一个“谢谢”。久而久之，我俩的战斗方式日趋以防守为主，战斗时长也逐步增加。原本我还以为每次都能高居工作效率第一榜首的，如今沦落到了不上不下的名次，我有点难以理解。
就比如上次别的小队痛痛快快解决了流浪体，等到我俩出来他们问今天你们遇到的流浪体很强吗？但是系统预测应该只是普通的级别。
“那个，数量有点多！”
“好久没打手生了。”
完全不存在默契的回答，手生，沈星回怎么会手生。可能是他的冷脸在旁人看来有点令人畏惧，另外的同事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我曾经想过开口告诉他我自己会躲，比起进攻我其实是很擅长闪避的，可当他每次闪现到我面前时我好像还和第一次时一样，会有一瞬间的失神。
但是这次，我已经下定决定要改变作战方式了，不能老是和流浪体拉开距离，毕竟真的在遇到流浪体数量较多的时候，形成的包围圈里没有足够的空间给你来躲避，速战速决也是必要的。这次遇到的流浪体带有狂化属性，眼看它的生命值也不多了，在狂化出前我打算加速解决它，于是冲到了前面打算给它致命一击，结果在它血条见底的前一秒产生了狂化，伴随着战斗的结束我也受伤了，沈星回来不及从攻势状态下给我上防护盾，而且他似乎也没料到我会突然冲上前。
距离磁场消散还有一点点时间。
他收起剑走向我，忙着查看伤口的我感到头顶投下一块阴影。
“让我看看。”
没有像之前脚崴了的那次手直接接触到我的皮肤，这次只被他盯着，伤口反而像是灼伤了起来。
“有点严重，先应急处理一下。”他说这话时我俩刚好都抬起头，四目相对，我朝他点点头。他说的没错，是有点痛，并不完全是他的目光导致，伤口范围不大，但比起一般的擦伤或是重力压迫，这次回去恐怕要先好好清理一下了。
他说话声音和平常一样淡淡的，不会让人感觉带着冰意，但也听不出过多的情绪。
接着沈星回问我为什么要突然冲到前面来，他在战斗最初的时候就交代我过这只流浪体可能会狂化，要注意。“但即使狂化了我们也有办法对付它。”他说。
“我想快点解决掉嘛。”
闻言沈星回摇了摇头，看着我忽然一脸认真地说道，“看来我们之间默契还不够。”
我哑然。确实，默契的搭档之间可能都用不着在战斗之初商讨战术，即便在过程中遇到突发状况也能仅凭一个眼神交汇就解决。这是最理想的搭档状态。可不知为何，听到他那么说，我心底里忽然升起跟上次在电梯外摔倒类似的情绪，恼羞成怒。对，此时的我有些羞愤，虽然确实是我自作主张受了点伤，可我的搭档竟然冷静地指出我们不够默契。
伤口简单处理了下，沈星回说着“磁场快消散了，我们准备离开。”我低着头看伤口，走在他后面与他相隔近一米的距离。
这个磁场消散的过程，有时候走得慢了就会遇到走到空间交界处时被弹出来的情况，就好比今天。以往遇到过，也不过就是踉跄过后再勉强站直，而今天则直接撞到了什么上，鼻子好痛。而我摸着鼻梁抬头，才意识到自己撞到的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沈星回的后背。
……感觉摸着鼻梁的手，快变成捂着整张脸了。
不是没有那种脾气差的同行，会直接说你不看路的吗，尽管知道沈星回不是这种，但我还是说了句“对不起。”
“下次不调侃你了，说我们没默契什么的。”他转过身，一只手叉着腰，笑着微微颔首。
啊？我心下纳闷，脱口问出“你没有生气啊？”
“我为什么要生气？如果你指的是刚才战斗的事，不会。现在的话，就更不会了。”
“那就好。”我上前一步，走到他身侧，跟上了他的步伐。
“突然改变战术无可厚非，但看来你的技术力还需要进一步提高。”
！！
我是不是原谅他早了，可恶。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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