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番外??Ⅰ——Teeth mar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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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科隆，是夜，雪已停，月从云朵一角探出来，月光洒进那幢古老公寓二楼的窗棂，银色的光逐渐过渡到黑暗，在更黑暗地方，软扶手椅里优雅端坐着一个人。
男人轻托着水晶杯，醇烈的酒混合着浓稠的血液，艳丽的色彩在那苍白的指尖映射出一丝厚重的味道。
一个寂寞的吸血鬼，年龄永远停留在二十五岁，时间一静止就是五百多年，他是莱温斯特勒森巴，魔党的亲王，却被放逐。
他浅浅的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交错的眼睫后红宝石般的瞳孔若隐若现，晕染着幽暗的光，似乎他正在品尝的不是一杯酒，而是漫长岁月中独自活着的滋味。
随着时针滑向整点，钟声敲响十二下，倒计时着某件即将发生的事。
酒杯落回上，坐在扶手椅上的男人刹那消失，红酒的回转还未停歇，窗棂前便凭空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二十五岁的容颜，五百多年的岁月，时间没能在他的眉眼间留下印记，却毫不留情的沧桑了一枚冷却的心。莱温斯特略微仰头，似是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两道眉随着逐渐露出云朵的满月而微微蹙起。
吸血鬼敏锐的感官让他对这栋房子内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下午的对话后，两个人用巫师特有的幻影移形离开了。
“今晚满月，月亮脸，没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
“不能留在这里，三十英里外有一个废弃的农场，我去那里。”
“为什么？”
“他是吸血鬼……”
卢平先生的声音真是——月光下的吸血鬼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停止回忆那些对话——真是让人有种想撕开他的喉咙，疯狂吸食血液的冲动！
把厌恶表现得那么明显，明明知道他就在客厅，明明知道他能听见，明明就是故意说给他听，明明知道他会去……
那人太阴险了，明明看上去没那么阴险，还很斯文……吸血鬼先生忿忿不平的想着，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反正三十英里以他的行动能力来说不算远，还是去看看吧。
覆盖着积雪的科隆，黑影闪过每一座倾斜的屋顶，在那些松软的雪上留下一个很浅的脚印。
让淡定了五百年的吸血鬼不淡定的是一只被定义为“阴险”的狼人，站在屋顶上的小天狼星看着黑影离开的方向不禁失笑，解除掉周围的几个防护魔法，他摸摸下巴给出评价——那家伙完了。
这里刚好可以看到莱温斯特那栋旧公寓二层的客厅，他抱着胳膊看着客厅里踉跄着倒下去却依然费力去施各种高级防护魔法的卢平，叹息似的摇了摇头——那家伙也完了。
那些魔法会把他挡在门外，所以他需要一个度过今晚的地方，几乎不需要思考他就笑起来，然后‘噗’的一声消失了。
◇
月光沿着地板蔓延过来，卢平蜷缩起来，身体痉挛一般抽动，如果说这么多年来当很多事成为习惯他还会恐惧什么，那就是满月兽化时的清醒，感受到指甲疯长，肌肉膨胀，骨骼伸展变形，人类的衣服变得支离破碎，那种感觉真是非常不好。
那一刻，就好像这个世界抛弃了他。这种感觉早已植入他童年的记忆，根深蒂固，不是难以而是根本不可能被消除，即使后来他有了三个朋友，三个即使在满月都不会离开他的朋友。
可是今天他把小天狼星也赶出去了，他们已经离开霍格沃茨，不可能再无时无刻在一起，他们有自己的生活，而这次只不过碰巧背安排了同一件工作。
意识从大脑中消失了，旧房子的客厅里是一头彻头彻尾的狼人，在月圆之夜尤其暴躁。
这时候楼下被魔法加固的门被一股暴力击得粉碎，莱温斯特阴沉着脸回到那间他不久前才离开的客厅，四目相对，野兽般的怒视几乎在空气中激发出火花，即使优雅是形容吸血鬼再贴切不过的单词，可在以公寓为圆心半径三十英里的圆上转了个圈后，莱温斯特的绝对比狼人更暴躁。
打开下颚，露出留着津液的兽齿，那声威胁的怒吼还没来得及发出喉咙，只听见‘轰隆’一声，狼人被生生按进墙壁。
莱温斯特维持右手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的力道不变，用空闲的另一只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外加上那一脸看狼崽的不屑表情，总之这动作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你说，我怎么就去了呢，卢平先生？”吸血鬼先生贴近狼人毛茸茸的耳朵，挑衅地说着那些对方现在根本不可能理解的话，然后更嚣张地一把扯开方才整理好的衣领，金属钮扣丁丁当当滚进角落。
狼人半个身子卡在墙里，吃痛得发出困兽的呜呜声，锋利的爪嵌进在墙壁，抓出撕裂似的痕迹。
忽然，后肢向后猛蹬，血腥肆溢，莱温斯特瞬间移动到客厅另一侧，来不及检查腿上的刀割一般的伤口，就被追过来的野兽扑倒在地板上，紧接着血盆大口咬下来，他偏头避开脖子，整个肩膀几乎被咬穿了。
“Damn it！”身为一只吸血鬼竟然被咬了，莱温斯特也没考虑力量，提膝，再起脚一踹，狼人飞起来直撞上一面墙，被魔法加固后的墙壁几秒钟内爬满网状裂痕。
莱温斯特按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站起来，他很久没体会过这么蚀骨的疼了，普通伤口在吸血鬼身上不会存在超过三秒钟，即使被卸掉一条手臂也会在十几秒后再生完毕，而狼人造成的损伤不同，伤口修复的速度缓慢得几乎难以察觉。
他越来越烦躁，尤其在看早很耐打的狼人从微凹的墙壁里重新站起来，晃着脑袋甩掉那些碎石块。他可没做再被咬一口的打算，所以留余力是不可能的，即使他一直在留。
猎食者的眼神捕捉着野兽的一举一动，在心里告诫了一遍“这就是那个看上去很斯文实际很阴险的卢平先生”后，莱温斯特忽然愣了一下——狼人的左胳膊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扭曲着，虽然面目依然狰狞，但很明显有些胆怯，鼻腔内的发出一种低呜。
看了一眼窗外，离天亮时间不远了，莱温斯特不动声色的扬起右手，窗帘落下，客厅一片黑暗，光线改变对他的视觉没造成丝毫影响，他注意到狼人强有力的后肢逐渐曲起，肌肉瞬间爆发的速度让人很难招架。
他已经折一条胳膊了，吸血鬼先生在犹豫，他本来就很讨厌自己，如果在弄折另一条胳膊，或者干脆弄折两条腿让他没法行动……莱温斯特咬紧牙关，要知道他平时对待同类的时候一般都挖出心脏直接捏爆。
如果不是会议那天多看了他几眼，如果火车上没听见他跟布莱克的对话……所以说兴趣是种很要命的好奇心，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它会不受控制的变成什么情绪。
生物都会被同类吸引，他们身上有些东西其实很相似。
没有更多时间思考，狼人后腿发力，下一秒就近在眼前，吸血鬼先生纵身一跃，落下的瞬间果断折了狼人后肢。他死死按住痛苦挣扎的野兽，拳头擦着野兽的头砸在木质地板上，轰的一声，客厅裂开了一个窟窿，他们一起掉进底层。
“嗷呜！”被折断双腿和一条手臂的野兽疼得呜咽起来，所有的厉气都被消磨殆尽，伸出唯一完好的爪子去扒那个压在自己身上力量恐怖的东西。
“别动，”莱温斯特力道刚好的卡住狼人脖子，以免它再次咬自己，“听话，还有几分钟。”
外面，地平线散发的光芒驱散黑暗，朝阳的喷薄被窗帘阻挡在外。
看着恢复人形的卢平，莱温斯特松了口气，在那种冷淡夹杂着愠怒的目光的注视下，他收回卡住对方脖子的手，却依然保持了现在的姿势。
浑身都在疼，有三个地方最疼，卢平尝试着回忆了一下，最后只好开口，“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比较好。”莱温斯特试图敷衍过去。
卢平继续，“我胳膊怎么了？”
“……”吸血鬼先生犹豫了一下，“折了。”
“腿呢？”
“也折了……”
“别告诉我它们自己变成这样的，勒森巴先生？”
“你是想听我说是我弄折的对吧？”
“是的，勒森巴先生。”
“……”
“我的衣服呢？”卢平转移话题。
“啊，我以为你应该习惯了，变身后衣服会被撑爆。”话题被转移，吸血鬼先生再次松了口气。
“是啊，”卢平点点头，眼神比刚才还寒冷，“可是我不习惯身上压个人，勒森巴先生。”
“……”吸血鬼先生再次沉默，随即露出笑容，“你会习惯的。”
卢平用唯一健全的胳膊把赖着不走的男人往下拉，注意到那个血肉模糊的肩膀后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拉，“我想起来。”
莱温斯特扣住他的手腕，按回地板上，“我想休息一会儿，就这样休息。”他语气轻佻地补充道。
“你会后悔的，勒森巴先生。”卢平平静地威胁到。
“你有没有发现我还穿着衣服？”
沉默片刻，卢平反复思考这句话的意味，发现他们的思维很难合拍后，问：“那又怎么样？”
莱温斯特扬起嘴角，笑容十分古怪，他俯下身，把全部重量施加到身下的人身上，微微侧过头，冰凉的唇摩挲着对方的颈项，“我后悔了。”
獠牙伸长，刺穿血管，卢平的身体瞬间绷紧，可对方温柔的如同亲吻的吸血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似乎他取走他的每一滴血都是想在他心里留下些什么。
他的身体太冷了，脑子里闪过这样的想法，卢平却伸手卡住他的脖子，男人的喉结在他掌心规律滚动，“停下来，不然我杀了你。”
莱温斯特依然不紧不慢地吸着血，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威胁，双臂穿过那个瘦骨嶙峋的脊背和地板的间隙，轻轻拥抱住那个试图勒断自己脖子的男人。
卢平彻底沉默了，过了很久，他的手轻轻落在他肩膀的牙印上，缓缓合上眼睛，“你随便吧，我累了。”
2011/01/16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番外??Ⅰ——Teeth 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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