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了，这是穿书！》小恐龙出版社

4、第 4 章

　　晚上六点，成忻试探地跟夏总表示要下班回家。也许是因为他今天表现得实在是傻得可怜，夏总点头放行了，没让他加班。
　　成忻走出公司门，长舒一口气。

　　在公司存活了一天，已经很厉害啦。

　　公司所在的地段是市中心，相当繁华，同时环境又不嘈杂，很像是成忻刻板印象中的富人区——也许作者就是往这个方向写的吧。
　　成忻不认路，点开地图软件，顺着历史记录找到了自己的住处。地铁直达，离公司十站地。
　　站在地铁上，成忻确定了这本小说的年代比现实世界要早好几年。
　　虽然很拥挤，但是他能在晚高峰找到下脚的地方！

　　来到住处，成忻从包里翻出了一把钥匙，按照钥匙上写的门牌号顺利找到了房门。
　　成忻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老旧小区。话虽如此，小区内看上去非常干净整洁，他的屋子也明亮舒适，典型的“作者没穷过”式描写。
　　还好作者没穷过。
　　成忻在屋里转了一圈，家具齐全水电正常冰箱充盈，他作为出门打工的社畜深觉感动，为了庆祝还给自己煮了包豪华版方便面。

　　趁着休息时间，成忻把“自己”的手机翻了一遍，发现联系人跟现实世界大部分重合。不过互通消息最多的人都是同事，这个“成忻”好像并不经常跟家人朋友聊天，不像成忻本人整天小嘴叭叭个不停。
　　所以成忻当不成小白花还是有原因的。他就适合当好向日葵，聊天的时候还能掰点瓜子嗑嗑。

　　成忻还在联系人里翻到了发小乔今郁。
　　乔今郁家住成忻对门，比成忻大一岁，俩人从小就爱一块玩。小学的时候乔今郁发现了成忻笑点低的毛病，那段时间特别喜欢给成忻讲笑话，结果有一次成忻笑到下巴脱臼进了医院，大人把乔今郁揍了一顿，此后他就不敢再这么逗成忻了。
　　不过偶尔还是会嘴欠地来上一两句。
　　两人关系一直不错，即便大学之后各自离家，线上联系也没断过。
　　成忻看到乔今郁的名字，顿时对这个小说世界产生了几分亲切感，点进聊天框。
　　但与现实世界画风不同，两人的聊天记录显得有些官方，除了节日问候就是偶尔交流近况。

　　这人设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成忻腹诽着，还是没敢主动跟乔今郁聊天，关上了手机。

　　第二天一早，成忻被闹钟吵醒，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脑子有点发蒙。
　　虽然他是睡了一觉穿过来的，但再睡一觉却没能穿回去。
　　算了，那就先顺着长期目标努力吧！
　　成忻拍拍脸，风风火火地赶往公司。

　　按照昨天探索出来的流程，成忻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然后给夏总准备好咖啡，再检查一圈自己的小办公室里有没有需要交的文件，接着去总裁办公室就位。
　　成忻已经发现了，自己这间小办公室就是拿来做样子的，夏总昨天一天都把他按在总裁办公室里没放出来。
　　估计也就是夜里加班，总不能赖在总裁的地盘里，原本的“成忻”才跑进了这间小办公室。

　　——然后成忻就穿越过来了。

　　思及此，成忻脚步一顿，回头看着窄小空荡的房间。
　　莫非是这间屋有什么特别之处？时空裂缝开在这里了？
　　成忻转身回到屋里，开始探索，这摸摸那摸摸，还特意打开桌子的抽屉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时光机。
　　里面只有一个订书机。蓝色的，也就配色这一点跟小叮当对上了号。
　　成忻被自己的联想逗笑，肩膀一抖一抖地又去摸索墙角。
　　墙壁就更加乏善可陈了，墙面光洁，连划痕都没有，俩插座的形状像是在看着成忻说“你没事吧”。
　　成忻笑弯了腰，拖过椅子来垫高，去观察头顶的角落。
　　这回有点东西了。是蜘蛛网。

　　“成秘书。”凉丝丝的声音从门口钻进来。

　　成忻一个激灵，僵硬地转过头。
　　“公司有专业的维修工人。”夏总站在门口，冷淡地说，“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是做什么工作的？”

　　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不合时宜的老梗突然开始攻击成忻。他猝不及防爆发出一阵大笑，一个没站稳从椅子上歪过去——
　　夏总也吓了一跳，一个箭步上前要接，就见成忻双手撑着墙角的两面墙拽住了自己。

　　成忻张开双臂，如同一只爬墙吗喽，跟伸着手的夏总面面相觑。

　　夏总若无其事收回手，整整西装站直：“上班了。”
　　他说完就转身出去了，看来半秒都不想继续在这待着。
　　都走出了五米还是被成忻的笑声追上了。夏总充耳不闻，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

　　成忻走进办公室时，夏总已经好整以暇进入了工作状态，仿佛从来没离开过那个位置。
　　成忻忍住笑，把咖啡放到夏总面前：“夏总，趁热喝。”
　　他在小办公室耽误了太久，再不喝真要凉了。
　　夏总“嗯”了一声，端起那杯黑咖啡饮下，眼睛都没眨一下。
　　成忻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舌根泛着苦味。

　　不加奶不加糖到底是图个什么？霸总的人生太顺利了要给自己找点苦头？真就没苦硬吃吗？

　　夏总忽然如有所感地抬起眼。成忻立刻立正站直。
　　夏总放下咖啡杯：“还有别的事吗？”
　　“报告，没有了。”成忻莫名产生了军训的错觉。
　　夏总顿了一下，没管他的措辞：“那就去工作。”
　　成忻应着声回到工位。
　　他翻完了桌子上的所有内容，便签的备忘录也已经在昨天消耗完了，今天就是全新的挑战。
　　新的一天，新的糊弄！

　　这本书的作者可能年纪不大，公司内部业务非常简洁明了，流程也很一目了然。成忻翻了几份报表和方案，内容相当直白，都不需要别人教就能上手。
　　如果现实中的工作也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成忻忙了一上午，又觉得自己行了，甚至妄想了一下踢掉夏总自己来管公司。

　　外头的员工陆陆续续起身去吃午饭了。成忻也感到腹中饥饿，暗示道：“夏总，到午饭时间了。”
　　夏总的眼睛还定在电脑屏幕上：“嗯，去吧。”
　　成忻乐颠颠地去了食堂。别的不说，公司的伙食真不错，还不用另花钱，成忻含泪吃下三大碗。
　　吃完饭，成忻回到楼上，发现夏总还没挪窝。
　　出于礼貌，成忻问了一句：“夏总，您不去吃饭吗？”
　　夏总淡淡道：“我不饿。”
　　成忻了然。难怪视频里说小帅有胃病，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反正夏总自己说的不饿，成忻就没管，自己跑去小办公室午休了，省得打扰夏总废寝忘食地工作。
　　直到午休时间结束，成忻才回到夏总办公室，往自己桌前一坐，开始继续糊弄。
　　这时，成忻察觉到一股视线。他一抬头，跟夏总对上了眼。

　　夏总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神中似乎透着点不解。
　　成忻茫然地看着夏总，忽然有点明白了对方的脑回路：他不会是在等我给他带吃的吧？

　　成忻尝试询问：“夏总，您是饿了吗？”
　　夏总移开视线，万年不变的表情中藏着一丝失望：“没有。”
　　还嘴硬。都是成年人了，还等着人照顾呢？
　　但人是领导，成忻只好耐着性子说：“茶水间有饼干，要不我给您拿两包？”
　　夏总继续嘴硬：“不用。你想吃可以自便。”
　　成忻闭上了嘴。
　　好别扭的性格，霸总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反正已经问过了，成忻自觉尽到了责任，不再关心这个问题，摆弄起了电脑上的表格。

　　从昨天早上开始，成忻一直表现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爱笑，安安静静呆在那里的时候也好像挺开心。
　　现在成忻忽然冷下脸来，看着好像也不是生气，只是没在笑了。
　　这明明才是成忻平时的状态，但夏总忽然感到不太对味。

　　夏总看着电脑，心思却全然不在文件上。他犹豫半天，还是出了声：“成忻。”
　　“嗯？”成忻抬起头，“什么事啊夏总？”
　　夏总清清嗓子，眼睛还装模作样地盯着屏幕：“我不是说过，私下里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成忻沉默下来——再不沉默就要笑出来了。

　　好笨拙的拉近关系的方式啊！
　　好特别的待遇哦！
　　这是什么情节？只有你能对我直呼其名？

　　成忻憋笑，成忻脚趾抠地，成忻即将拥有一座梦幻城堡。
　　接着成忻意识到一个问题。

　　夏总叫什么啊？

　　成忻的表情僵住了。这时夏总也转过眼来，看着成忻，似乎在等他开口。
　　这下可好，总不能在人眼皮子底下百度吧。

　　成忻竭尽全力回忆那条短视频：正片里没有，简介里没有，评论里没有……
　　视频里都引用小说原文了，为什么不能出现一下主角的名字啊！
　　或者，也许出现过呢……

　　成忻看着夏总的眼睛，硬着头皮开口：“呃……夏、夏小帅？”

　　夏总的面色又冷了几度。

　　哈哈，完蛋喽。秘书不知道老板的名字，秘书可能也要在公司名单上失去姓名喽。

　　夏总黑着脸：“你喊我什么？”
　　成忻努力找补：“这不是……夏总您长得太帅，我专门给您起的昵称……”

　　谁家秘书喊老板用外号啊！
　　成忻看着夏总的脸，脑子里却不听话地浮现出“夏小帅”三个字，他噗一声笑出来。
　　别说，这个名字还真符合他的气质。

　　成忻捂着脸，选择在夏总宣判之前多笑一秒算一秒。能笑到最后也算是他的胜利。

　　“……不合适。”夏总的声音难得出现了点波澜。
　　成忻抬起头，发现夏总的面色奇迹般地有所缓和。

　　啊？这么好哄吗？一句“昵称”就可以吗？
　　他甚至都没有用真心！

　　夏总移开眼：“让你用名字喊我已经是底线了，别得寸进尺。”
　　成忻觑着夏总的表情，感觉这人分明就很享受。
　　“……昵称你可以自己留着。”夏总又小声补充，好像生怕成忻能听见。
　　他说这话时嘴角微微上扬——大约两个像素点的幅度，让他的表情柔和了几分，这才表现出了这张脸真正的颜值。

　　成忻愣了两秒，飞速埋下头捂住脸。
　　妈妈的，他本来就不直啊！哪有用这种等级的脸来考验干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