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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新奇又冲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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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新奇又冲动
[pass-海城]
圣诞节当天,两人约了一个不太正式的会。
他们先是去临郊的植物园采风,肖宇航替他拍了几张照片,有刻意摆poss的,也有不经意抓拍的;午饭在郊外的农家乐简单解决,饭后又赶了趟时髦,去影院看了部烂俗的爱情片。
这一天行程满满,颇有收获。
到了晚上,肖宇航自觉把人送回家,临走前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叮嘱他进门记得涂,还有这两天的饮食注意清淡些。
程濯红着脸接过药膏,欲言又止地想问些什么。
“年后我得出趟差。”肖宇航想了想,“结束完工作再和你见面吧。”
回程当天,飞机遇上恶劣天气,所有乘客在机场滞留了整晚。
次日一早,肖宇航乘坐最近的航班转机飞回海城。
那天上午程濯有课,从学校回到家时已经过了饭点。
他在小区门口看到了肖宇航的车,漆黑的路虎,跟他的个人风格很像。
寒风凛冽,程濯畏手畏脚地走上前,主动敲响车窗玻璃。
驾驶座上的人失神地回过头,半晌终于露出笑意。
“来了怎么不说?”
“怕你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错过约定时间,不会打扰你吧?”
两人走在楼道口,程濯从兜里掏出钥匙,心想:这人真怪,说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进门后肖宇航探头探脑,眼神细致地将屋子里外来回检查了个遍,最后确定没有旁人光顾的痕迹,这才稍稍放下心。
“我想先洗个澡,你家有热水吗?”
“有的,浴室在这边。”
玻璃门一关,盥洗台面上摆着单人用的牙刷、牙杯,一管洗面奶,一把电动剃须刀。
肖宇航看了眼镜子里的人,暗笑自己真是多心了。
从浴室出后,程濯贤惠地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
折返回客厅时,他发现肖宇航敞着腿坐在沙发上。
程濯佯装不经意地瞥了几眼,小幅度地走了过去,挡在人面前。
肖宇航似有所感,起身抱住了他,一只手伸进宽大的衣摆。
气息交织,两人默不作声地对视了片刻,彼此心知肚明。
战场从客厅辗转到卧室,肖宇航的唇贴着他的耳根小声地问:“昨晚等了很久?”
程濯闻见他身上带着自家沐浴露的香味,胸口仿佛窜起一簇火苗,将理智燃烧成灰烬。
他低垂下脑袋,额头抵在肖宇航的肩颈上,颤抖着身子否认,嗓音很沙哑。
肖宇航不满意这个回答,力道加重了些,欺身逼近。
他的神色冷酷到不带任何感情:“撒谎,没有奖励。”
过程中,程濯一度以为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的身体被翻折,呈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呼吸骤然急迫,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变得模糊。
肖宇航喘着粗气,宽大的掌心牢牢地将他制住。
视野里,雪白的脊背晃得人目眩神迷,他却仍觉得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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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和程濯在一起的感觉新奇又冲动。
肖宇航意识到,这是自己此前从未体会过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在海城租了房,当做落脚点一样住下,安分守己。
他们交换了电话,联系也愈发频繁。
工作之余,肖宇航会主动来海大找程濯。
两人像朋友一样外出,吃饭喝茶逛超市,更多时候则是待在程濯家的卧室,寻欢作乐。
寒假里,程濯参加亲朋好友的聚会。
期间不止一次地背着家人回复肖宇航的电话和简讯,屡屡被程榆之抓包。
除夕夜当晚,程家父母看了会儿春晚便早早回房睡了。
借着这个机会,程榆之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程濯迟疑了半晌,只见程榆之语气不满地抱怨道:“跟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程濯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平安夜那晚的电话,不由好笑。
除非自己当场出柜,否则说什么恐怕程榆之都会觉得他在回避。
节后开学,程濯决定提前一天回校。
肖宇航答应过来接他,车子驶出停车场时,却并没有往家的方向开。
“先带你吃顿饭。”他打开雾灯,将车厢内的空调温度调高。
程濯顺势解开了胸口的围脖,露出一张冻得通红的面孔,愣了几秒才说好。
没想到肖宇航带他去的是间酒馆。
甫一进门,就有服务生过来询问他们是否有预约。
肖宇航的面色有些冷,一言不发地带着程濯熟门熟路地找到包厢。
直到进门前他的表情才有所缓和,然后贴近程濯柔声解释说,“带你见个朋友。”
程濯一头雾水地眨了眨眼,刚想问见谁,包厢门被人从里头打开。
“老肖!”眼前忽然跳出一个留着火红色长发的男人,怪声怪气地大叫道,“你又迟到了!”
程濯注视着对方浓妆艳抹的脸孔,以及胸口那串堪比麻将一般大的宝石项链。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了看肖宇航,神色难掩紧张。
肖宇航见此开口制止,继而相互介绍道:“这位,段宁;这位,程濯。”
名叫段宁的男人笑得很灿烂,仔细打量起程濯,最后下定义道:这孩子长得乖,我喜欢!
简单客套过后,三人走进门。
在段宁灼热的目光下,程濯硬着头皮,被指派坐在了他的身边。
除了他们之外,包厢里还坐着另外两个男孩。
一个叫Acacia,另一个叫Dolly。
同样都是大学生,年轻,漂亮,鲜嫩。
程濯和他们对视了几眼,心底默默比较起来。
Acacia和段宁一样,妆容极浓,身材精瘦,是个能说会道的。
Dolly话不多,长相颇具风情,眼角一颗淡淡的泪痣,含笑看人时自带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
弄明白怎么回事之后,程濯捧着碗,微微感到不自在。
虽然很早就意识到自己是同.性.恋,但在这方面他一直都十分讲究洁身自好。
人生当中唯一一次的出格,可能就是碰上肖宇航。
最后还和他睡了。
恍惚之际,身边的段宁拍了拍他的肩,嘿……发什么呆呢。
程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难看,余光一扫,视线落在肖宇航身上。
Acacia和Dolly一左一右地陪在他身侧,殷勤地为他倒酒夹菜,寒暄调笑。
熟络地像一对热恋期的情侣,不……是三角恋才对。
程濯灰心丧气地收回目光,木着脸扒完碗里的饭菜。
包厢里暖意融融,气氛欢快,唯独他是个例外。
程濯如坐针毡地听着他们聊着“圈子”里的奇闻轶事,兴致缺缺。
半晌,段宁假模假式地掏出手机,向肖宇航索要程濯的号码。
“肖老板都带出门见人了,不会这么小气吧?”段宁笑眯眯地,意有所指道。
肖宇航面不改色地把问题抛了出去:“你问我做什么?人就在这儿呢,你自己问他。”
聚餐结束,肖宇航率先带着Acacia和Dolly走了。
酒馆门外,程濯拢着大衣和围巾侧立在梧桐树旁,冷风呼呼地直往他脸上吹。
程濯的脑子走马观花似的回忆起这一整天发生的事。
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呢,好端端地肖宇航为什么撇下他自己先走了?
段宁付完钱从里头出来,呼了口热气问他打算怎么回去。
程濯被冷风吹得脑子都快冻住了,瓮声瓮气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他又不傻,一顿饭的功夫还看不出这人对自己有别有所图。
好在段宁也只是假客气,听到他的回答,松了口气说下次有机会再出来玩吧。
程濯巴不得他赶紧走,嗯嗯啊啊应了两声,挥手道别。
直到段宁的车子驶出视野,他摸了摸空落落的口袋,这才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
返校的行李还在肖宇航车上,家门钥匙和钱包也都扔在行李箱里。
他的身边只剩下一支手机,电量不多,撑一撑总归是能撑回家的。
程濯拦了辆车,回程的路上希冀着,肖宇航最好已经完成了护花使者的使命,将他的行李都送回来了。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正逢搬家公司的人进进出出。
道路中央摆放着几个陈旧的纸箱和家电设备,程濯心不在焉地跟在一群工人身后,险些被纸箱绊倒。
他从未像今晚这样倒霉。
接连撞上两个东倒西歪的箱子,程濯的怒意再也绷不住了,一气之下抬腿踹开挡在身前的纸箱。
事后,他径自忽略了身后那群工人的侧目,用最快的速度走上楼,给肖宇航发去简讯。
[什么时候回来?]
[我的行李还在你车上。]
黑暗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了。
程濯哈着热气蹲坐在自家门口,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想起了一件小事。
临出发前,肖宇航给他打了通电话,询问具体的回程日期。
程濯心说,自己一定是得意忘形了,才会不暇思索地问他:“你要过来接我吗?”
气氛静默了一瞬,肖宇航感到莫名:“你想让我亲自来接你?”
“是啊!”程濯语气里的兴奋止不住:“你方便吗?”
没有等太久,肖宇航冷静地说:“方便的。”
程濯想到他那张帅气的脸孔,旋即笑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想第一时间看见你!”
兜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两下,提示有简讯进来。
收回思绪,程濯点开屏幕——
通讯录里跳出一则好友请求。
提示栏里写着:段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