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搞信息素歧视啊！》虚心不改

38、第三十七章

　　“你看清了？”听筒对面传来一个老人沉稳的声音。
　　刚刚出现在二楼长廊的正装男人握紧手机，“是，我确定来的应该是那些反叛小队的omega和alpha。”
　　“看住他们，我现在过去。”
　　“瓦伦丁刚刚带人来过，被少爷拦住了，要不要把他们叫来，我想他们就是为了楼上的omega来的。”
　　“不，先不要通知瓦伦丁，平白给姓陆的递把柄，还有可能会害了派克，我会带人过去处理此事。”
　　“好，我会看好他们。”

　　“……我曾经多次请求，想出去组织救援，后来又想要见他最后一面，可不管我如何请求，我都没有走出那间地下室。”
　　赫尔曼皱眉，他如今按照年龄，应该60多岁了，可模样却老的如同个8、90岁的老头子一般，大概这些年没少被蹉跎。
　　即使不死，如今这日子想来也不好过。
　　赫尔曼完全陷入了回忆之中，他恢复意识睁眼前，曾经想过睁眼看到的可能是联合政府的高管，却没想到自己醒来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的是他的父亲。

　　“爸？”赫尔曼在看到自己父亲出现的瞬间，就明白他的处境了。
　　老赫尔曼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己心爱女人生下来的孩子，即使心里想要弄死他，可每次看到这张更他母亲相似的脸，却又舍不得。
　　即使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是个alpha，老赫尔曼的第一想法是保住他。
　　“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我已经处理好了，至于那个叫宿旻的……”
　　赫尔曼猛然瞪大眼睛，他激动的想要上前问清楚宿旻的情况，刚走了两步就发现自己的脚上被上了电子脚镣。
　　“我会找人处理了他，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
　　耳边的声音如同闷雷一般在耳边炸响，赫尔曼一脸的不敢置信，他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父亲。
　　“不，不行……”
　　“至于你，在事情没有平息之前，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
　　“爸，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老赫尔曼没有管身后挣扎着想要出去的儿子，径直走出了房间。
　　随后的赫尔曼被长期注射致幻的药剂，中间除了宿旻被处决前夕，老赫尔曼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了他这个消息外。
　　赫尔曼一直被关在地下室，直到3年前，老赫尔曼觉得他已经心死，不必再关，却忘了那个宿旻还留下个孩子。

　　宿泱沉默的听着自己的alpha父亲诉说着自己的过去，再抬眼，怨恨消散，父子俩面对面坐着，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赫尔曼想问宿泱这些年如何？但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心中打了无数遍草稿到最后，只慢慢挤出一个微笑。
　　“阿旻在生了你后，就被联合政府杀了，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什么时候逃出来的？”
　　“我16岁马上要去omega生产工厂的时候，在AO匹配中心被褚师给救了。”
　　听到褚师的名字，赫尔曼点点头，“褚师是个好孩子，他应该……应该有四十多岁了吧。”
　　“43岁，已经离开人世了，我把他葬在了西伯利亚。”
　　赫尔曼一愣，嘴唇微颤，“也算不用再遭罪……”

　　顾觉和罗塞尔本来觉得书房宿泱父子俩的叙旧他们不便打扰，隔壁的房子又有点闷，所以便打算出门透口气。
　　没想到刚一打开门，就听到窸窸窣窣上楼的声音。
　　一个白发苍苍，但精神抖擞的老头慢慢上楼，而他手里拿着一把左轮手枪。
　　“别动——”行动人员将枪口对准顾觉和罗塞尔。
　　而老头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书房。
　　“你们是谁？”顾觉突然高声朝着老人大喊，试图提醒屋里的人。

　　陆绥几乎是立刻听到了外面顾觉的声音，他猛然看向门口。
　　老赫尔曼没有管顾觉的质问，咔哒一声打开了书房门。
　　赫尔曼站起来看着他，而在赫尔曼对面的omega转头看过来的时候。
　　老赫尔曼只觉得自己的血压都升高了几分，他长了张跟宿旻一模一样的脸。
　　“父亲。”眨眼间赫尔曼已经起身走到了宿泱身边，伸出手挡着宿泱的身体。
　　这个明显回护的动作让老赫尔曼抿着的嘴下拉的厉害，他握紧手里的枪，开口：
　　“你知不知道瓦伦丁如果看到这一幕，你也有可能被抓到alpha审判庭接受审问。”
　　“又是宿旻，不用说，你护着的这小子是你和宿旻的孩子吧？”
　　“我当初就不该听之任之，让他们等着宿旻把孩子生下来再处死，我就该把这个小崽子一起给那些omega反叛军送下去。”
　　“欧洲现在因为叛军混乱不已，在联合政府，陆家巴不得抓我个把柄，你却上赶着送！”

　　“额……”陆绥突然开口，他朝着老赫尔曼走了两步，“不如这样吧，赫尔曼先生，我也给您一个陆家的把柄如何？”
　　老赫尔曼疑惑的眼神看过去，上下打量着陆绥。
　　“如果您需要，本人姓陆，叫陆绥，就是你的那个死敌对手陆愼如家里不成器的四弟，我现在也在宿泱的队伍里。”
　　老赫尔曼眨了眨眼，显然是没想到陆绥叛逆也就罢了，居然还毫不客气的给陆家的对手送把柄。
　　“你……”
　　“父亲，”赫尔曼朝着老爹走了两步，“他是我的孩子，身上一样留着一半咱们家的血，放他们走吧。”
　　老赫尔曼猛然看向他，气愤的情绪直冲脑门。
　　他恨毒了眼前这个几乎跟宿旻长得一模一样的omega，这人跟宿旻一样会蛊惑人。
　　将同样是高门出身的alpha陆绥蛊惑的不管自己的家族，义无反顾的跟他走了。
　　这太像派克的经历了，宿旻当初也一定是这样蛊惑派克的。
　　老赫尔曼想要杀了宿泱的思想快速的占据他的大脑，他猛然抬手，将枪口对准宿泱。

　　砰——
　　枪声响起，子弹飞出枪膛直奔宿泱胸口。
　　下一秒，赫尔曼像是早就预料到他的父亲会这样做一样，快速的扑向宿泱，那速度真不像一个5、60岁的人的。
　　甚至连旁边的陆绥都没有反应过来，赫尔曼就已经挡到宿泱面前。
　　子弹没入身体发出闷闷的声音，赫尔曼受不住冲击朝宿泱跪了下去。

　　“……”宿泱茫然地伸手接住扑来的赫尔曼，愣愣的看着倒在面前的赫尔曼许久，直到看到从赫尔曼身体里流出来的鲜红的血液时，浑身冰冷的宿泱才终于恢复了意识。
　　“……爸！”

　　听着屋里传来的枪声和脚步声，顾觉和罗塞尔顿时感到不妙，等他们冲到书房门口，看到的是赫尔曼倒在宿泱怀里的画面。
　　“宿……”罗塞尔的话被顾觉伸手打断，顾觉拍了拍罗塞尔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在这个时候添乱。

　　“爸……”宿泱的声音微颤，手紧紧的抱着赫尔曼。
　　赫尔曼伸手摸了摸宿泱，这孩子脸虽然长得像宿旻，但眼睛不像。
　　宿旻的眼睛黑黑的，像是透着星光的黑夜，而宿泱的眼睛更像是两人的结合，泛着一层雾蓝色的水汽。
　　赫尔曼舍不得似的伸手抚摸着宿泱的脸，直到自己的父亲，老赫尔曼走到面前。
　　“父亲，”赫尔曼的血流的越来越快，他的体温开始下降，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
　　他活着，还能想办法护住宿泱他们平安离开，如果他走了，老赫尔曼有可能会大开杀戒。
　　“我终于可以去找妈妈和宿旻了，”赫尔曼艰难的正了正自己的身体，在宿泱的搀扶下，跟老赫尔曼说话。
　　“在我离开之前，能不能请求您，放了他们，让他们从地下通道下山。”
　　老赫尔曼蹲下身体看着眼前的儿子，默不作声。
　　“我知道你一直很遗憾跟母亲没有生出一个beta的孩子……”
　　“别这么说……”
　　“父亲，如果联合政府不歧视alpha和omega，我们也许不会走到跟他们不死不休的地步……”
　　“这一切并不是宿旻的错，”赫尔曼依旧试图说服自己的父亲，他此时已经因为失血而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但他依然要给自己跟宿旻的孩子争取一条活路。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父亲，他是你的孙儿，你能不能看在他身上流着我和母亲的血的份上，放过他们，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老赫尔曼低头沉思，最终在赫尔曼的哀求下，点了点头。
　　确定父亲不会在自己离开后为难宿泱，赫尔曼也终于像是心愿了结一般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等老赫尔曼再次看向儿子时，赫尔曼已经彻底闭上了眼睛。
　　宿泱咬牙握紧了拳头，父子俩的误会刚刚解开，下一秒便天人永隔，速度快的让他许久才接受这个事实。
　　他抬头看向老赫尔曼，老赫尔曼这才看清宿泱的眼睛。
　　其实赫尔曼想错了，宿泱的眼睛不像他，而像赫尔曼的母亲——爱丽丝·康拉德。
　　“跟我走吧，带好你的人。”老赫尔曼收回目光，带着宿泱慢慢走下楼。
　　穿过地下室压抑黑暗的房间，尽头墙壁后有个直通山下的密道。
　　老赫尔曼没有让人带路，只告诉宿泱尽头就是这座山的山脚。
　　就算瓦伦丁此时已经带着人走到半山腰，也不会比他们走这条密道的速度快。
　　“你们走吧，我还要……”
　　老赫尔曼看着宿泱，艰难的开口：
　　“……陪陪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