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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四章 相思相见知何日(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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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得得得。
官道上,两匹飞奔的骏马,一黑一棕,一前一后。所到之处,扬起阵阵尘土。远远望去,倒似一对小情侣在追逐打闹。
待定睛细看,才发现马背上刀光剑影。
黑马上一个红衣少女,双手持着峨眉刺,奋力抵档身后阵阵寒光。
棕马上一个粗布褐衣的大汉,手持大刀,面目凶恶,毫不留情地挥刀向那少女,刀刀狠毒。
口中还不住骂道:“臭丫头!让老子抓住你,看不把你大卸八块!”
红衣少女正要转身反唇相讥,奈何对方刀刀直指要害,她只得被动应招,哪里还有开口说话的闲暇?
红衣少女峨眉刺使得灵活巧妙,但奈何大汉臂粗力大,用上狠劲,震得红衣少女虎口发麻,几次险些丢了武器。
斗了片刻,红衣少女已汗流浃背,喘息不止。左手手臂上一道显目的刀伤正汩汩血流,事原本就鲜红的衣袖显得更加刺目!
前方路边的茶铺,休憩的路人,听见不远处的马蹄铮铮,刀枪鸣鸣,以为马匪杀到,都吓得四散逃走。
唯有一青衣男子,依旧面不改色地悠然喝茶。
眼见混混尘土就要席卷而来,青衣男子剑眉微皱,薄唇无奈一撇。矫健地抬脚一踢地上半截竹竿,竹竿如离弦之箭般朝棕马飞去。
只听“嘶”的一声惨呼,那匹马应声倒地。马背上的大汉顿时失去重心,摔下马来,滚了几滚,吃了一嘴尘土。
红衣女子勒马回头,瞧见大汉如此狼狈模样,全然忘了先前身处险境。哈哈大笑起来。
青衣男子瞥了她一眼,红衣轻飘,身形娇小,鹅蛋圆脸,精致小巧的朱唇,灵秀的双眸中蕴藏调皮的笑意。年龄也不过十六七岁。
那大汉从地上踉跄爬起,狠狠地盯着茶桌前悠闲喝茶的男子,大怒道:“他奶奶的,你是什么东西?敢打老子的马!”
青衣男子轻蔑一笑,继续喝茶。
见他不言语,大汉又厉声道:“你敢得罪七星寨的人!是不是活腻了?”
红衣少女哈哈大笑道:“哼,七星寨算什么东西?专门干偷鸡摸狗,强抢良家妇女的勾当,好不知羞!”右手还俏皮地往脸上一比划。
大汉瞧见红衣少女,气不打一处来,挥刀就要朝她砍来。
红衣少女“啊”的一声惊叫,佯装害怕,捂着伤口,躲至青衣男子的身后。
眼见钢刀就要落下,青衣男子又是飞起一脚,正中那汉子右膝,右手茶杯一格挡,茶水不偏不倚地泼在他脸上。
大汉只觉膝头酸软,又觉眼前一烫。一个不稳又跌倒在地,又是一阵惨呼。
红衣少女拍手叫好道:“哈哈!人家还没出上一招半式,你就摔了两跤。你若还有脸再斗,我可没脸看下去了!”
大汉被她这么一激,脸涨得通红。出招也不是,不出招也不是。躇了一会儿,又狠狠道:“哼,我是技不如人,但你们得罪了七星寨,今后便知道厉害!!”
又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粗话,扶起棕马,便逃走了。
红衣少女见自己化险为夷,高兴地从他身后跳出来,也不顾手臂上的伤,大大咧咧地坐到他对面,双手抱拳道:“多谢大侠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青衣男子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好端端地为何去得罪马匪?”
红衣少女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哼,那马匪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路见不平也要先考虑自己的本事,不自量力只会让自己身屡险境。”青衣男子眼里闪着调侃的光芒。
红衣少女被他这么一说,不禁脸一沉,怒道:“你这是在教训我么?我活了十七年,还没有人教训过我呢!你凭什么教训我?”
真是个任性无理得大小姐,一句不合,便拉下脸来。青衣男子叹了一口气,放下茶杯,伸手道:“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少女一惊,下意识地后退,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青衣男子耐心道:“帮你疗伤。”
少女细眉一竖,道:“要你管,我才不要你治哩!”
“你手臂受伤了,再不止血恐怕你就要失血而死了。”青衣男子故意吓唬她。
少女没有被他唬住,骄横道:“死就死了,反正都是你害的!”
这个罪名可不小!青衣男子皱眉道:“怎么是我害了你?”
少女理直气壮道:“若不是你出言侮辱我,我哪里会急血攻心,失血过多?”
这是哪门子的歪理?青衣男子无奈地看着她,道:“我何曾出言侮辱你了?”
“你说我不自量力,又说我娇蛮任性,目中无人,还说我不懂知恩图报,气量狭小。简直又无礼又可恶。对么?”少女翘起精致的小脸蛋的质问道。
青衣男子哭笑不得:“这些话我何曾说过?”
“嘴上没说,心里却是这样想的!”少女一副笃定的表情。
青衣男子从未将如此强词夺理,伶牙俐齿又无理取闹的姑娘,深感自己简直是多管闲事,咎由自取,不禁摇头叹气。
“大小姐,你到底要我怎样?”青衣男子举手投降。
少女见他缴械投降,得意洋洋道:“我要你道歉。”
青衣男子始终不明白自己错在何处,但又不愿意与小姑娘置气,只好叹声道:“好,算我错了,好吧?”
少女又道:“错就错了,还说什么算你错了!分明没有诚意!”
“好!我君风行今日诚心向这位姑娘认错,若心有不诚,必遭天谴!”
少女终于满意地“扑哧”一笑,苍白的脸顿时艳如春花。“这还差不多。”小心翼翼地坐下来,自觉地把衣袖挽起。
君风行无奈地摇摇头,从怀中取出金疮药,上前给她敷上。
少女见他眉目俊朗,又真心帮自己疗伤,不觉语气软了下来:“我……我方才出口不知轻重,你别见怪。你救我,我心里是感激得很的。只是……唉,我这个人就是直脾气,改不了了。”
君风行微微一笑,原来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叫陆青青,春来草自青的‘青’。你刚才说,你叫君风行?”少女礼貌地问道,与方才简直的娇蛮少女判若两人。
君风行默默地点点头。
陆青青又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要去哪儿?说不定我们同路呢?”
“不知道。”
“不知道?你也是无家可归么?”陆青青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
君风行挑眉道:“也?难道陆姑娘你无家可归么?”
“我……我犯了大错,不敢回去见爹爹,要只身前往一个地方。”陆青青面露愧色,忸怩半天道。
“哦。”知是对方的家事,君风行也不好多问,他促狭一瞥,道:“我才没惹什么祸事惹怒了爹爹而离家出走呢。”
陆青青知道他在说自己,脸又是一红,却又禁不住好奇问道:“那你为什……”
“找人。”不待她问完,君风行就脱口而出。
“找谁啊?”
君风行轻叹一口气:“我要把我出逃的妻子给抓回来……”眼底一丝忧郁与失落,让陆青青微微一惊。
“什么?你妻子离你而去了?”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走得没心没肺。”君风行一声苦笑。
“你武功这般好,还制不服她么?”陆青青好奇地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实在想不出他妻子背弃他的理由。
清朗的俊脸上蒙着淡淡的忧伤,却是转瞬即逝,接而又笑道:“武功好有什么用?照样留不住她的心。”
陆青青愤愤道:“你长得这般英俊潇洒,有哪个女子不喜欢?你妻子弃你而去,是她不懂得珍惜!这般女子,还找她作甚?”
君风行惊讶一个小姑娘说话如此直白,失笑道:“姑娘家说这样的话,也不害臊。”
被他这么一说,红衣少女也觉自己说话不妥,却还是倔强道:“我不喜欢把话藏着,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纯净得眼眸如一弯清水般澄澈。
“哈哈!姑娘说的果真是实话。”被一个姑娘这么一夸,君风行不觉心情大好。
“你放心,你救了我,我定帮你把妻子追回来,让她乖乖跟你回去!”陆青青一副胸有成竹,正义凛然的样子。
君风行好笑地看着她,“你能有什么本事?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去管别人的闲事。”
小心地帮她扎好了伤口,转身提起行囊,翻身上马,回头对陆青青道:“你也快走罢,我只怕七星寨的人不久会回来找你算账了!”说完便疾驰而走。
陆青青见他就这么走了,也赶忙上马追去“等等我!”
郁郁青青的树林,弯曲的小路,依稀可见的一青一红两个倩影,在山间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