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花町开杂货店》开工

10、钻空子

　　“好的，弘树先坐着吧。”松山久幸给自己拖了张小凳子过来，坐在泽田弘树的对面，还开了两瓶苹果汁，递给小学神一瓶，语气温和地问，“弘树……怎么会想来应聘收银员呢？”
　　“不记得了。”泽田弘树捏了捏苹果汁，缓缓说，“但我想我一定有非来不可的理由，虽然现在因为契约原因失去记忆，但随着我的等级提升，应该是能找回记忆的，到时候我再告诉松山……哥哥。”
　　似乎是因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些不自在，泽田弘树说完就把脸藏到苹果汁后面，没有完全藏住的脸蛋和苹果汁一样红。
　　松山久幸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短路了，明明知道他们会被封印记忆，还提出这种问题。
　　要命，接下来怎么开口呢？今天天气真好？
　　泽田弘树看起来性格内向，沉默了几秒却比松山久幸先开口打破了僵持的局面：“按照契约上的要求，松山哥哥可以先给我一个新名字吗？”
　　“哦，好的。”松山久幸脚趾扣地，“可以是可以，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个问题。”
　　松山久幸有些头疼，才十岁的孩子当然是不可能对外说是店里的收银员的，不然别说工藤学弟和安室先生了，就连对面的毛利先生都不会放过他。
　　【945——他是童工啊，用童工是犯法的啊！我会被抓进局子的！救救——】
　　【这应该是需要你自己考虑的问题，我只负责提供基本身份信息，其他的请自由发挥，究竟你是店长还是我是店长？我正忙着给甲斐玄人的新身份收尾，没事少找我。】
　　这种时代想要凭空造一个经得起查的身份还挺麻烦的，也不能事事都找世界意识帮忙，所以它要从黑田十五这个身份的出生开始编。
　　要偏僻，要落后，还要在人与人关系疏远的地方，避免被人调查时突然有人跳出来说这个人我没见过。在假资料中不得不有过交集的人，最好是死亡失踪出国痴呆，能不开口就别开口。
　　这活儿做起来可麻烦了。
　　945留下这一句就不再吱声。

　　“是我的身份问题吧。”泽田弘树了然地说，他失去的只是与自己身份相关的记忆，“松山哥哥店里现在有店员吗？我能和他们谈谈吗？”
　　知道泽田弘树和一般小孩不同，松山久幸也就用上了对待同龄人的态度：“有，他叫黑田十五。你稍微等会儿，我去叫他上来。”
　　松山久幸下楼替换了黑田十五，那两只在楼上嘀嘀咕咕，他在楼下也没闲着，脑子不可控地琢磨起了泽田弘树的死因。
　　黑田先生人到中年，在这个犯罪率逐年上涨的日本怎么死都不奇怪，但弘树才十岁，又是世界著名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绝对的天才儿童，他的死怎么想都有阴谋。
　　同行的嫉妒？邪恶组织的圈禁？天才少年自身认知与社会环境的冲突？
　　松山久幸忍不住脑洞大开，然后暗戳戳的在网上输入了泽田弘树的名字，没想到一下就被找到了。
　　他搜出来的是一篇两年前的日媒报道，说是日裔天才少年泽田弘树在美国意外身亡，报道中只是简单提及了泽田弘树是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生，并没有更详细的内容。
　　怎么看都有问题。

　　五分钟后。
　　“所以你们商量出的办法是假装黑田先生的弟弟？”这和松山久幸原本的打算有几分相似。
　　“嗯，黑田先生父母离异，母亲在前往国外之后再婚，就有了我。因为最近父母意外过世，我只能回国和哥哥在一起，顺便在店里帮帮忙。”泽田弘树说。
　　“还有上学的问题，这个年纪不去学校会很引人注目。”松山久幸说。
　　泽田弘树点点头：“这一点我和黑田先生也考虑到了，我可以想想办法和米花町的学校接触一下，只要国中毕业的话，应该不是很难。”
　　松山久幸简直想要给他鼓掌了，这就是学神的自信吗！
　　“如果更名之后你能长大几岁，现在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可惜……”可惜松山久幸觉得应该没这么顺利。

　　再回到名字的事上，既然在“剧本”中泽田弘树与黑田十五同母异父，所以不能是同一个姓氏，最终泽田弘树的新名敲定：秋田悠一。
　　哥哥叫十五，弟弟叫悠一，完美。
　　以后店里还有新员工，可以跟着数字继续排。
　　赋名完成之后，泽田弘树的身体化作光点散开又聚合，然后硬生生矮了将近20厘米。
　　看着眼前新鲜出炉的小豆丁，松山久幸目瞪口呆，这还怎么从小学四年级退回一年级了呢！
　　好吧，至少没有变成婴儿车宝宝，人要懂得知足。
　　秋田悠一面对突然变小的身体，片刻的手足无措后强自镇定：“松山哥哥，那就按照原计划，我现在就下去开始工作了。”
　　“好吧。”面对这么自觉的员工，松山久幸怎么能忍心辜负，当然是同意了。
　　于是一米二多的小豆丁在店内几位客人惊讶的目光下坐上了收银台的凳子。
　　秋田悠一熟悉了一下电脑和相关操作，开始有条不紊地给顾客扫码装袋找零。
　　“小弟弟真厉害，这么小就会挣钱啦！”有顾客调侃道。
　　“你是松山君的弟弟吗？”
　　“不是哦，我叫秋田悠一，我哥哥是黑田十五。”秋田悠一指了指货架边的黑田十五说，“我和哥哥一样在这里打工，松山哥哥是我们的老板，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他板着一张肉嘟嘟的小脸，严肃的表情和可爱的外表形成了极大的反差，逗得大家一阵笑。
　　“对对对，小松山是老板，悠一要努力工作哦！”
　　“小悠一算数真好，一点也没出错。”
　　“这个东西重，悠一放着，叔叔自己来。”
　　谁也没信秋田悠一是店里的员工，只当他是来玩儿的。

　　松山久幸没有浪费时间，立即又上了三个开发方案，其中两种饮料，一种面包，然后热了份安室先生上午拿来的三明治拿下去，这是他留着打算晚上吃的最后一点。
　　“吃点东西吧。”松山久幸把三明治放一边，自己上去接手工作。
　　毕竟人只有这么点大，打着帮忙的名义钻空子也不可能真让他在这儿一直忙，否则不出三天就会有人报警投诉他虐待儿童。
　　秋田悠一乖乖地接过来，一口咬下去，顿时两眼放光。
　　“好吃吧！”松山久幸摸了摸他的头，“这可是安室先生的拿手绝活，不过这是放了一段时间的，刚做出来的时候才叫美味。”
　　秋田悠一点点头，这个三明治虽然外表普普通通，内里也没有用什么珍惜的食材，但给人感觉恰到好处。
　　他不紧不慢享受似的吃完了这个三明治，然后懂事地去卫生间做好个人卫生才回来。
　　松山久幸正趁着收银的空隙时间刷系统，听秋田悠一说：“松山哥哥，人工收银比较费时间，要不换成自动的？嗯……自助收银机？”
　　“啊？”松山久幸翻了翻商城，这东西倒是有，“要560金，店里余额加起来都不到四百，我们现在还负担不起，而且我自己来也能省一笔雇佣费……”
　　“我的意思是，如果松山哥哥能弄到材料，我能做出来。”秋田悠一平淡地投下一颗炸弹。
　　虽然他的专业不是这个，但勉强能沾上边，这方面也不是完全没有涉猎。自助收银机也不需要什么全新的技术，只要就现有设备重新设计整合，对他来说难度不算特别大。

　　“悠一你还能做这个？”松山久幸不敢置信地说。
　　“有些共通之处，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再研究一下。”秋田悠一似乎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问题不大……
　　松山久幸捂住飞快跳动的心脏，他这是雇了个宝藏啊，技术性人才就是这么任性的吗？
　　这不是一个收银机的问题，如果这个东西能做，就代表以后店里其他设施也能交给秋田悠一，长此以往能省下的金币数量简直不可计量。
　　“好的，你要什么材料，我砸锅卖铁也给你弄过来。”松山久幸两手搭在一米二小男孩的肩上，声音低哑地说，“悠一啊，以后店里的技术问题就郑重委托给你了。”
　　“我一定会做好。”秋田悠一拍了拍胸口，奶声奶气地承诺。
　　【好什么啊！不好！不可以！】
　　【945你放假回来了？】
　　【非系统商城出售的材料和商品无法作用于店铺经营，非经由系统雇佣的店员也不得直接参与店铺经营！】
　　【你们别想着钻空子打歪主意！】
　　945一改颓废懒散的样儿，歇斯底里仿佛被戳到了蛋蛋的猫。
　　松山久幸眼珠一转，看来945这是被前任店长们折腾得不轻，这都快PTSD了吧！
　　【那我们用商城的材料不就可以了吗？我记得开发材料里有挺多的。】
　　感谢商城材料的包罗万象，他一开始还疑惑这些东西怎么会跑进商城，现在看来是他狭隘了。
　　【——！】
　　945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恶的宿主！一个个的只会钻空子薅羊毛，成天想着空手套白狼，恨不得自产自销，以前还有个奇葩废物利用到想把敌人尸体也塞进系统做成罐头，真是岂有此理！不可理喻！伤天害理！